最後像是實在忍不住喟歎:“我好想要你的嘴巴……” 祝挽星疑惑的 “嗯?” 了一聲,滿臉都是從血肉裏透出的紅暈,眼眶裏的水更顯得濕亮,像是聽不懂,也像是沒在聽,腦袋裏的齒輪在酒精和陸廷鶴的雙重作用下停止了運作,隻有身體深處的燥熱被一點點挑起。 陸廷鶴看著他這茫然的表情有些氣急敗壞,又實在無奈的笑了笑:“小傻子,就會磨我。” 這句聽懂了,祝挽星想說 “我才沒有呀”,然而還沒開口背後緊貼的門板就猛地一震。 “廷鶴?你在裏麵?” 情熱瞬間散了大半,兩人的眼神對上,是陸臨江! 祝挽星做了個深呼吸,小聲問他:“哥?” 陸廷鶴冷靜的多,解下他的領帶:“沒事,也該來了。” 外麵陸臨江又問了一聲,依舊沒得到答複,示意邊上的管家去叫門:“小少爺,是您在裏麵嗎?我要開門進去了。” 祝挽星暈乎的腦袋慌了一瞬,正想著找衣櫃藏起來就被陸廷鶴攥住了手腕,“寶寶別怕,給他叫兩聲。” 祝挽星愣住了:“什麽?” 陸廷鶴笑了笑沒說話,壓著祝挽星的肩膀把人抵在了門上,“唔!” 祝挽星半驚慌半演戲的叫出來:“陸哥……別這樣…… 叔叔在外麵…… 嗯……” 他們動靜不小,門外兩人都聽的清楚,管家尷尬的陪著笑,陸臨江則是輕蔑的撇了撇嘴角,好像在滿意陸廷鶴做的好這麽快就把祝挽星收服了,又像是在嘲諷他裝的清高最終還不是被祝挽星拿下。 而門內不知道是誰收服了誰的兩個人一邊演戲一邊接吻,陸廷鶴根本就是借著做戲的由頭故意欺負人,祝挽星含著酒意的嗓子都叫啞了,到後麵眼睛裏泅滿水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什麽,“陸哥…… 不要…… 唔——” 陸廷鶴俯身迫近他,眉眼間有點邪性:“真不要?” 祝挽星自然說不出不要,但又被欺負的實在可憐,紅著眼睛小聲耳語:“哥…… 好重…… 都疼了……” “嬌氣包。” 陸廷鶴笑道,知道他在撒嬌也忍不得他受一點疼,趕忙把人放下,親親抱抱的哄。 門外陸臨江使了個眼色,管家硬著頭皮又湊上去,“少爺,先生說讓你一會兒帶著祝小少爺——” “砰” 一聲悶響直接打斷他的話,陸廷鶴一拳砸在門上,“滾!” 連著陸臨江一起罵了。 管家吃了一驚,陸臨江麵上自然不好看,但看在他拿住了祝挽星的份上,勉強做出一副慈父的姿態,故意大聲嗤了兩句:“這混小子,急燥。” 等門外徹底沒了動靜祝挽星才放下心來,靠著他的肩膀呼了口氣:“嚇死我了,都嚇軟啦。” 陸廷鶴好笑的看一眼自己下身,威脅似的道:“好了小醉鬼,消停點。” 祝挽星腦袋還是昏沉,醉酒的人最怕一驚一乍,強打著精神清醒過來,等那股勁兒鬆了隻會醉意更濃,陸廷鶴怕他明天頭疼,又不想他再折騰,想哄著他洗了澡就早點睡下。 “嗯?現在就睡嗎?” 祝挽星呆呆的問:“我不是要一起去見陸臨江嗎?” “不給他見。” 陸廷鶴不屑道:“你聽他說,他隻是想確認裏麵的人是不是你,再順便敲打我一通。” 祝挽星醉懵懵的點頭,“可是我就在這睡可以嗎?要不然我還是回家吧。” “就在這睡。” 陸廷鶴根本不忍心讓這個小醉鬼自己回去,一想到他這兩年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那棟別墅裏心口就陣陣悶疼。 祝挽星反應了一會兒,眯著眼睛笑起來,“哥哥舍不得我呀?我也舍不得哥哥。” 說著湊過去坐到陸廷鶴腿上,賣乖討好的磨人嘴唇:“哥哥不在,我都睡不好,不管是早上睜開眼還是晚上閉上眼都想先看到哥哥。” 陸廷鶴心道他這是醉意上來又開始犯話嘮了,不要命的說這些好聽的,把自己撩起來了又放在一邊不管。 “小壞蛋,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動了動腿,語氣有些咬牙切齒:“壞寶寶,把我撩起來又裝聽不懂,你怎麽這麽會磨我?” 祝挽星冤枉死了,但醉醺醺的腦袋又實在想不出要怎麽反駁,隻能哭著臉重複:“不是故意的。” 說著又起身懸空在他腿上:“喏,這樣就磨不到了呀。” 陸廷鶴哭笑不得:“你在我身上紮馬步啊,以後都不讓我碰了?睡覺也不貼著我了?” “要貼,要貼的!” 祝挽星急了,連忙猛地坐了回去,生怕陸廷鶴反悔,結果這一下直接坐的陸廷鶴悶哼了一聲,緊緊蹙眉。 他額角的青筋都凸了出來,祝挽星再暈乎也能感受到自己坐在了什麽地方,立刻臊紅了臉:“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陸廷鶴不說話,隻閉著眼吐了口氣,祝挽星像犯錯誤的小孩子似的看著他,眼睛濕漉漉的泅滿霧氣:“那我…… 我不坐了……” 他撐著人的胸口要起身,起來時腰胯不可避免的扭動。 “祝挽星!” 陸廷鶴悶叫了一聲,捏著他的腰猛地把人按下來,抬眸掃過來時眼神裏滿是乍起的渴念。 祝挽星被他叫懵了,可憐兮兮的坐在那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苦著的小臉上爬滿了酡紅,連著眼尾下麵被吮出來的紅印都顯得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是哥要我不要坐的……” “我要起來你嚇我說不和我睡了…… 坐下又說我磨你……” 陸廷鶴頭頂上泛起一層青筋,惡狠狠的看著他,那表情完全就是:你再說? 小話嘮卻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頂著他的視線嘀咕回去:“一會兒要我坐一會兒不要我坐…… 哥到底想我怎麽樣麽……” “那我醉了呀,你又看著我也不說話,我不知道哥是什麽意思…… 怎麽還喜怒無常的……” 祝挽星腦子裏猛然出現一個念頭:“我知道了!哥不會也被我熏醉了吧!” 陸廷鶴:“什麽?” 祝挽星那暈乎乎的腦袋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想清楚了之後就有些委屈了:“明明是哥定力不行,這麽快就被熏醉了還要來怪我……” “我就說隻坐一下哪有這麽嚴重,就是哥小題大做。” “以前又不是沒坐過…… 每次都是這麽坐的……” “你不要我坐我也就不坐了,是你把我按坐下來的……” “雖然坐著哥確實很舒服,但我也沒有硬要坐。” “那哥下次不想我坐就告訴我我不坐就好——唔!” 車軲轆話由一聲驚呼終止,陸廷鶴氣急敗壞,直接把人掀翻狠狠打了兩掌:“祝挽星,我不管你醉沒醉,你要是再給我滿口坐啊坐的,我就讓你坐我臉上。” 祝挽星被嚇了一跳,挨了打的地方被風一吹可憐巴巴的縮著,他苦著臉想:哥怎麽又生氣了啊?他是不是比我醉的還厲害啊? 沒辦法他隻能小聲哄著人,表示雖然你莫名其妙生氣了但我不生氣:“那你想我那樣坐,你就直說麽。”第41章 坦白 陸廷鶴花了足足一個小時才給祝挽星洗完澡,期間遭遇了小醉鬼故意釋放信息素勾引、把臉埋進浴缸裏要喝水、要求抹沐浴露時必須唱歌、還有完成一百個親親才肯穿衣服等一係列世紀難題後,終於把磨人精收拾利索,塞進了被窩。 “這樣就睡覺了嗎?” 他顯然還不甘心,被陸廷鶴團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帶著酒意。 被酒精麻痹的腦袋此刻亂成一團,辯不清方向,祝挽星伸著胳膊撲騰了好半天才找到被子的出口,小貓探頭一樣鑽了出來:“哥——” 然後 “啪” 的一下被陸廷鶴無情得壓了回去。 “唔!幹什麽按著我呀?” 看不見陸廷鶴他有點不滿意兒,趴在床上雙手並用的撲騰,非常努力的想把自己翻過來,米白色的睡袍被折騰的鬆鬆垮垮,後頸還泛著被熱水蒸出的粉色。 陸廷鶴單手按著他,越看他越像一隻翻不過身的小王八,這麽一會兒都快把自己的龜殼折騰掉了。 “小醉鬼,你得睡了。” “我還不困……” 祝挽星甩著腦袋想起身,醉的暈頭轉向,上身剛挺起一點就又被陸廷鶴輕而易舉按回床上。 他能感覺到陸廷鶴的手掌移了地方,從後頸一寸寸摩挲到細窄的腰間,然後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 “你好像有點不乖。” 語氣不狎情愛,倒更像在數落不好好睡覺的小孩兒。 祝挽星瞬間就消停了下來,乖乖趴好不敢動了,還把手伸到背後勾了勾陸廷鶴的手掌,語調綿軟的討好:“那我乖了麽。” 陸廷鶴笑了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臉蛋,溫軟滑膩的手感實在是好,捏著捏著就不想拿下來了,直接手掌整個托住祝挽星的側臉,有些粗糙的指腹順著下頜線滑動到他頸間。 祝挽星被摸的舒服,沒兩下就湧上倦意,尤其是陸廷鶴故意用食指和拇指一寸寸的蹭過他的額頭和太陽穴,掌心溫熱,覆過眼瞼的指腹還帶著烏木的幽香,這一套動作簡直是治他不好好睡覺的靈丹妙藥,從前世到現在幾乎屢試不爽。 陸廷鶴眼看著他眼皮越來越沉,腦袋越點越低,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才不太甘心的闔上眼,還津津有味的扁了扁嘴巴,終於是睡了。 然而揉著額頭的手掌剛剛抽出一點祝挽星就 “嗖” 一下抬起腦袋,人還迷糊著就急吼吼的扭頭看向陸廷鶴,和他大眼瞪小眼,一副要把他緊緊盯住的模樣。 陸廷鶴:“……” 祝挽星:“……” “到底怎麽了?” 還是陸廷鶴憋不住先笑了出來,無奈的捏住他的鼻子,“哄你半天也不肯好好睡。” 祝挽星本就醉的意識不清,又實在是困,強撐著才沒睡過去,這會兒思路已經不怎麽清晰了,沒頭沒腦的來了句:“哥剛才沒洗澡。” “嗯?” 陸廷鶴看他邊說邊甩了下腦袋躲開自己的手,想起酒會開始前自己還抽了根煙,眼眸一彎:“嫌棄我?身上酒氣太重了,還是手指上煙味難聞?” “沒沒沒!才沒有!” 祝挽星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晃的自己愈加神誌不清,為了增加可信度還抓著陸廷鶴的手背親了一口,親出老大一聲 “mua!” “不嫌棄哥,不難聞,隻有信息素的味道。” 祝挽星坐起來麵對麵看著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嘴巴抿了好幾下才開口,試圖讓自己說的話符合邏輯: “哥今天沒和我一起洗澡,以前臨睡前都會和我一起洗的,還會在浴缸裏親我好幾下,但今天都沒有…… 所以今晚不和我一起睡了嗎?哥要去找陸臨江是嗎?談很重要的事對不對?嗯…… 是過兩天的土地拍賣?” 陸廷鶴愣了兩秒,目光微頓,看他已經醉的來回晃悠了還在努力說清楚話,溫柔的笑意直接化在眼底:“都醉成這樣了還這麽有條理,可把我們小乖厲害死了。” 祝挽星哪還能聽出他話裏的揶揄,真以為他在誇自己,小下巴一揚:“那是有點厲害唄。” 陸廷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濃鬱的喜色映滿好看的長眸:“我確實是要去找陸臨江,借這次機會和他談那項土地拍賣,如果能拿到地標,那我們的計劃能快進一大步。” “嗯嗯嗯,我知道。” 祝挽星伸出手臂,耍賴似的把陸廷鶴拽過來,無比自然的坐在他腿上:“我還知道哥不想我陪你去,今晚,還有…… 拍賣,你都不要我陪,你又想一個人。” “對,不帶你去。” 陸廷鶴一手攬住他的腰,俯身吻了吻他的鼻尖,用那種哄小孩兒似的語氣誇他:“小乖料事如神。” 祝挽星很喜歡他的誇獎,平時不好意思承認,借著酒勁兒就免不得露出點小得意來,但很快那份得意就被憂愁取代。 隻見他像隻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貼著陸廷鶴的下巴蹭來蹭去,故意把語調拉長:“為什麽不讓我去呀?我們不都說好了要一起報仇嘛,我也想陪著哥。” “嗯——” 陸廷鶴沉吟兩聲,道:“如果你問今晚和陸臨江的談判,那純粹是因為太晚了我想你好好休息,如果是拍賣會的話,我們兩個一起出席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他話音一頓,抬眼看向祝挽星泅滿水汽的眼眸,斟酌片刻,然後用再溫柔不過的語調鄭重道:“小乖,我得給你留一條退路。” “…… 退路?” 懷裏的人恍惚的看向他,杏仁眼中水霧漸明,陸廷鶴的唇角不由翹起一點弧度,心髒都軟軟的塌陷一塊,但嗓音卻格外沉穩鄭重: “挽星,如果我最後真的輸了,那是陪我萬劫不複,還是全身而退,隻能由你自己做選擇,沒人能逼你。” “我也不行。” 他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要祝挽星做他的幫凶,但心裏卻清楚,如果真到了窮途末路,他不會去幹涉祝挽星做任何決定。他想一起走那陸廷鶴就選一塊兩人都喜歡的墓地,他要是還想活,那陸廷鶴也會在臨死前傾盡全力幫他打點好一切。 他的小愛人雖然活了兩世但兩世都辛苦,前世自殺時還未到而立之年,這一世也受了許多辛酸委屈,他實在不忍心再把祝挽星的這輩子就這麽輕易掐斷,那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