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霜絳年淡淡。  樂桃情噎了一下:“不會就好。他看中誰,就對誰一往情深,也就圖一時新鮮,不過半個月,就丟了棄了再找新的。”  “你怎麽知道這些?”霜絳年似笑非笑看著他。  “他曾經熱烈追求過我朋友。”樂桃情開始八卦,“我朋友人長得可愛,性格也可愛,煉丹比我還厲害……”  他把何六吹得天花亂墜,然後遺憾道:“這麽合適的良配,那負心漢也說棄就棄,再也沒來看過他一次。這種渣男,不值得用情。”  霜絳年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樂桃情眼裏的評價竟然這麽高他總見少年挑三揀四的模樣,還以為對方沒那麽喜歡自己呢。  他心中好笑,問出紮心之言:“那你被逐出藥宗,你那朋友怎麽沒給你帶些東西?哪怕是一隻丹爐。”  樂桃情瞪著他,眼圈慢慢紅了。  少年強忍淚意罵道:“他忽然就不認我了,一直躲我,我怎麽知道他腦子進了什麽水?!”  那你還一直誇,還替他鳴不平。  看著樂桃情難過的模樣,霜絳年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  其實那個脫了馬甲就拋棄所有情誼、再也沒去看過朋友一次的渣男,是他自己。  霜絳年從儲物玉戒裏取出一隻玉瓶,遞給他:“美容養顏丹,當做見麵禮。”  “別以為小恩小惠就能攀上我這高枝兒。”樂桃情斜睨他一眼,還是收了禮物。  他眼淚來得快去得快,視線在霜絳年全身掃了一圈,又忍不住見色起意:“不過,你要是想通了,我這根枝兒也不是不能給你攀。”  他湊到霜絳年耳邊,語聲曖昧:“跟著我,讓你體會又累又爽的快樂。”  霜絳年:“……謝謝,不必了。”他做不到。  他們在田野上漫步,霜絳年十指交叉,摩挲片刻,道:“其實我也有件事想問你。”  “你說。”樂桃情看在他臉好看的份上,洗耳恭聽。  霜絳年試探著道:“如果你很親近的人不舉,甚至沒有愛的能力,卻沒有對你坦誠相待……你會是什麽感覺?”  樂桃情納悶:“若是親人、朋友,他們不舉沒必要告訴我,關我什麽事?除非是我道侶。”  霜絳年略微蹙眉,似乎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猶豫。  樂桃情看出來了:“所以你說的‘親近的人’其實是指道侶?”  霜絳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我當然會非常生氣。”樂桃情一想起孟客枝就氣到想跺腳,“第一,夜生活怎麽辦?我百般撩撥然後看他像死魚一樣癱著沒反應嗎?第二,道侶之間愛是相互的,他都沒有愛我的能力,即便演出來愛我的樣子,我也會非常沒有安全感。”  他每說一個字,霜絳年就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他反常的沉默引起了樂桃情的懷疑。  樂桃情瞠目:“等等,你說的這種情況不會是你……”  霜絳年立刻否定:“不。”  樂桃情接著說完:“……不會是你道侶吧?!妖王竟然不舉??”  霜絳年:“……”  樂桃情錘在掌心:“這麽一來就解釋得通了。人越缺什麽越渴望什麽,就是因為他不舉,才到處招蜂引蝶,填補內心愛的空缺。”  孔雀聽了會落淚。  “沒有。”霜絳年認為自己對孔雀花心的印象負有重大責任,“我以我的性命擔保,晏畫闌絕對沒有那方麵的隱疾。”  他發這麽重的誓言,樂桃情隻得信了。  樂桃情思索片刻,又補充道:“不過,如果我真的很愛他,我根本不會為此而生氣。”  霜絳年:“不會生氣?”  “不生氣,但會很難過。”樂桃情代入了一下,“難過他為什麽不告訴我,不和我坦誠相待,不把他的困難分享給我,共同承擔。”  霜絳年睫毛微顫。  “不過這種人太癡情也太傻了。”樂桃情搖頭歎息,“傻子才會那麽在乎一個人。要我說?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或許是無情道的影響,霜絳年以前也是他口中那般灑脫的人。  再怎麽親近的朋友對他而言都是過客,他沒有很在乎的人,不是非誰不可,能輕易接受生離死別。  但晏畫闌對他的意義不一樣。  雖然稱不上道侶,但也是此間唯一的親人無法棄之不顧,也不想真相揭開的那一刻讓對方生氣難過。  霜絳年打開許久未碰的係統麵板,看到遲遲未點亮的[掉馬甲終階坦誠相待],陷入了沉思。  或許,他該漸漸學會坦誠相待。  “對了。”霜絳年想起一事,問樂桃情道,“妖王此行是微服私訪,是誰告訴你,他在楓城的?”  “一個長得挺俊但腦子不太好的妖。”樂桃情說,“記得是叫……‘漁回’。”  與此同時,城中。  漁回好不容易從小妖口中打探到不靠譜的陛下在楓城,又在老丞相的催促下,日夜兼程地趕過來。  一個照麵,他就看到了和陛下極為肖似的小楓。  漁回的視線在小楓和晏畫闌兩張臉之間來回掃過,目瞪口呆道:“這是王妃給陛下生的蛋?破殼了?都長這麽大了?!”  “不是。”  晏畫闌和小楓異口同聲,兩臉嫌棄。  漁回看看孩子,將晏畫闌拉到一邊,附耳責罵:“不是我說,陛下您還想不想尋回王妃了?朝三暮四,還有曆史遺留鳥蛋,王妃怎麽可能回心轉意?”  晏畫闌欲言又止,憋得不行,又想到哥哥不想暴露身份,也隻好乖乖忍住。  當霜絳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一臉受氣小鰥夫的模樣,癱著臉地聽漁回嘮叨。  漁回回眸見到兩個美人,一個清冷出塵,一個嬌豔逼人,頓時更怒了。  “兩個!怎麽一次性又多了兩個?!”他在晏畫闌低聲嗬道,“看來陛下是不管王妃,隻想著組建三宮六院了!”  晏畫闌朝霜絳年露出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做出“哥哥快救我”的口型。  “漁回,你誤會了。我是小雲雀,旁邊這位是我的人族朋友。”霜絳年開口道,“陛下幫我找了治療眼傷的靈藥所以我眼睛好了,體型也變大了。”  漁回疑惑:“但你身上怎麽沒有妖氣?”  霜絳年微笑:“靈藥的副作用吧。”  “哦。”漁回輕易地相信了他的說辭,露齒一笑:“你現在的樣子更符合你的性格。恭喜你能重見光明!”  “多謝。”霜絳年回以一笑。  旁邊樂桃情直翻白眼:這都能信?他明顯是個人修,怎麽可能是雲雀變的?  晏畫闌一屁股坐在榻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滿眼都是蜜月被打擾的不悅。  “說罷。什麽急事非要過來找我?”  漁回清咳一聲,正色道:“父親隻囑咐了我四個字‘封印不穩’。”  茶盞“咯噔”一聲,磕在了桌案上。  晏畫闌和霜絳年對視一眼:白鶴丞相指的是金翅大鵬晏青的封印。  若封印再進一步腐蝕,即便非晏青所願,他身上的魔毒也會溢散而出,為禍世間。  晏青蘇醒的秘密隻有晏、霜和丞相三個人知曉,即便是漁回,也對晏畫闌忽然凝重下來的神色頗為不解。  “知道了。”晏畫闌垂眸道,“你先退下吧,我和雲雀有話要私下要談。”  等他們離開之後,霜絳年緩步走到了他身邊。  “你有什麽打算?”  魔毒傳染性強、危害大,處理稍有不慎就會釀成九州的災難。若仙修感染魔毒,最大的可能就是當場被處死,其餘的也要被流放到萬魔窟等死。  晏青是唯一的例外,也是一枚隨時會引爆的火藥桶,尤其是在封印越來越弱的情況下。  但是  “鳳凰已經不在了。至少她想要保護的人,我還想繼續替她保護。”晏畫闌眼神堅定,“我打算回妖族,加固封印。”  晏青的封印是鳳凰所設,隻有血脈相連的晏畫闌,能用自己的鳳凰之血加固或者破壞。  霜絳年並不意外:“那我就盡快給晏青驅散魔毒。”  聽到這話,晏畫闌不安地抿起唇,捏了捏手指:“為難哥哥了。本來不用哥哥這麽辛苦的。”  霜絳年微笑搖頭:“他是上一任將軍,正巧我也有事想詢問他。”  鮫人滅族的時候,金翅大鵬剛好在任妖族將軍。說不定混熟之後,他能有機會打聽到一些消息。  說起鮫人……  霜絳年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一個坦誠自己是鮫人族的好時機。  還沒想好,便聽晏畫闌問:“這次回去,哥哥打算用什麽身份?”  “還是小雲雀化形後盲少年的樣貌。”霜絳年回答,“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漁回一樣好糊弄。”  晏畫闌牽起他的手,旋轉,十指交纏,指腹磨蹭著他指縫間的軟肉,親昵地撒嬌。  “可我更喜歡現在的哥哥,更真實,更肖似哥哥本來的模樣。”  霜絳年對這繞指柔不為所動:“若我以一個新的身份出現在你身邊,你勢必會麵對更多誤解比如今日的樂桃情和漁回。”  “不過是些不實的傳言,輕輕鬆鬆就能讓他們消失。哥哥知道該怎麽解決,不是嗎?”  晏畫闌牽著他的手指,勾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隻要哥哥作為妖王妃留在我身邊。”  他抬起眼睛,眼尾向上勾起的那一抹紅暈,仿佛攝魂奪魄。  “怎麽樣,哥哥,考慮一下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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