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溫茶挺想知道溫樂水昨天發生了什麽,但是王媽鬼鬼祟祟地在一邊織毛衣一邊時不時瞥過他們,隨時可能暴起擋在溫茶麵前保護他。  溫樂水的臉雖然垮,但情緒目前穩定,是個正常人,估計沒有什麽大礙,主角光環發揮作用了。  溫樂水忽然說:“你為什麽要搶走他,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兩個人都清楚他指的是齊君浩。  溫茶善良大方地說:“你太客氣了,一個怎麽夠,我給你多叫幾個?”  溫樂水噎住。  溫茶一番話不僅瞧不起他,而且把齊君浩也當成了鴨子,順帶嘲諷了個遍。  但溫茶心裏暗暗奇怪。  按理說溫樂水不該是這幅怨婦模樣,齊君浩應當早早安撫好溫樂水,告訴他無論訂婚還是結婚都是為了利益,他的心裏永遠隻有溫樂水。  但瞧溫樂水的反應和原書的走向完全不同。所以劇情到底崩成什麽樣了,齊君浩和溫樂水這對渣攻賤受還能情比金堅嗎?  溫茶昨晚沒睡夠,腦袋一時轉不動,大腦cu努力工作處理收集到的信息。  難不成齊君浩要假戲真做?  溫茶心裏不寒而栗,嚇得一個哆嗦。  齊君浩那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霸道油攻,再加上有齊修竹那樣香遠益清、不蔓不枝的存在,對比慘烈,能配合著演戲已經是溫茶的極限。  最近齊君浩老來騷擾他,要不是隔著屏幕溫茶都想一拳砸到他的臉上讓他閉嘴。  退婚!必須馬上搞事退婚!  日曆撕了幾頁,在所有人緊鑼密鼓的籌辦之中,撕到了訂婚的那天。薛眉、溫榮甚至齊君浩從早上忙到晚上,嗓子都快啞了。  溫茶還好點,暫時隻要乖乖坐在化妝間。他的皮膚好、骨相也好,過於濃妝豔抹反而顯得豔俗,化妝師對著他的臉糾結半天,最後隻簡單打了個底、塗上唇膏。  被放在化妝間警告不準亂跑的薛酒先安安靜靜看了會兒童話書,再盯住鏡子裏的溫茶發呆,最後眼淚刷拉下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像把天給哭塌了:“嗚嗚嗚,你怎麽要走啦?”  溫茶用眼神示意嚇到的化妝師先離開,耐心擦掉他臉頰上的眼淚:“我沒有走啊。”  “我不喜歡齊君浩。”薛酒說。聽大人們溫茶以後就是齊家人,不會再回溫家和薛家了,齊君浩那麽討厭,會不會不讓他和溫茶見麵。  溫茶從來不騙小孩:“我也不喜歡他。”  薛酒徹底糊塗了。  “不喜歡還會在一起嗎?”  惡趣味的溫茶總算喚起一點良心,不舍得破壞小孩單純的童年:“沒有在一起,隻是互相在演戲。”  “演戲?”薛酒懵懂重複。  他刮了下薛酒的小鼻尖:“不信,你接下來看看。”  薛酒很認真地在理解這句話什麽意思,直到溫茶牽住他的手把他領進大廳,衣香鬢影、人聲鼎沸,穿了禮服長裙的男男女女舉杯小聲調笑。薛酒懵懂地感覺到虛偽的大人世界確實像個戲台子。  “我們的主人公來了。”一個和溫家有生意往來的中年男人吆喝了一聲,頓時許多人上去和溫茶道賀。  “小茶可真好看。”  “開不開心啊?”  “哪兒能不開心呢?得償所願了。”  溫茶沒什麽喜氣洋洋的神色,隻是和平時一樣,唇角微微含笑,好像這隻是分外尋常、令他提不起興趣的一天,但又好像十分開心。  別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邊說那些老生常談的漂亮話邊揣摩,把腦子給弄糊塗了。  但他們同時小心覷著溫茶的裝扮,薛眉替他設計的禮服以純白打底,一條腰鏈卡在弧度最窄的地方,隨著走動而輕微移動,把人的視線全都吸引到柳葉一般的腰腹之上,好身材盡顯。不由感歎齊家真懂得什麽叫做先下手為強,把這麽個寶貝搶回家,自家人當初怎麽就沒有那個覺悟呢。  鄭明中一點也不想送上祝福,不甘心地上前,無精打采地說:“弟弟,祝你天天開心,生日快樂,啊不是,訂婚快樂。”  “謝謝。”溫茶禮貌地收下了。  鄭明中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c正主be了以後無能狂怒的c粉,當事人一個要嫁人,另一個還沒到現場。  “修竹說路上堵車,他一會兒到。”  溫茶反應平淡:“好。”  好虐。  鄭明中一開口覺得這種終成陌路人的戲碼可真虐,垂頭喪氣地到角落裏療傷去了。  薛酒不知道這位傻大個如此豐富的麵部表情到底是為什麽,抬頭詢問:“他怎麽啦?”  溫茶糊弄小孩:“演技太差了,做不好表情管理。”  “cha,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需要我。”忠實記錄在場一切的外國老者和溫茶說話。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溫茶身上,自然時刻能關注到他身邊的動向:  “臥槽?那不是約翰維爾遜嗎?溫茶真有排麵啊!”  “我以為他們隻是導演和演員的雇傭關係,沒想到約翰竟然肯到現場當個小小的攝影師。”  “得了吧,別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放在溫茶身上我一點都不奇怪,基操勿六。”  “約翰,晚上好。”溫茶伸出手,矜貴接受麵前躬身的老紳士的吻手禮。  約翰維爾遜想不到當初對溫茶的一句“你婚禮我可以幫你拍照”的戲言會實現,溫茶就當了真給他發請帖,順帶要他帶上他的攝像機到場,活脫脫把他當成了免費的勞動力。  “除了你,沒什麽好拍的。”約翰翻看鏡頭,感歎著,“你一定是最好看的新娘。”  “幫我和小九拍一張。”溫茶把這位攝影師工具人用得十分順手。  他彎腰把薛酒撈起來,貼近小孩肥肥軟軟的臉蛋子,一大一小兩雙澄澈的眼睛望向屏幕,難得露出漂亮明亮的笑容。  “好!”約翰的彩虹屁基因再次出動,滿意變換各種姿勢拍攝。直到薛酒累得撇嘴才善罷甘休。  有了攝像機、有了導演、有了戲台子。  現在,無比確信是個片場的薛酒奶聲奶氣地問:“你們演到哪兒了呀?”  溫茶巡視全場一圈,和預想中的一樣,獨獨缺了齊君浩和溫樂水的影子,他勾起一抹興味的笑,言簡意賅地說:  “演壞人,棒打鴛鴦。”第43章 43   接下來的情節不適合小朋友觀看,以免給小朋友造成人生陰影。  溫茶領著薛酒找到薛青州,把小胖酒塞到對方的手上。  “小茶?”薛青州有些不解,兩雙長相相似的圓亮杏眼,一個溫柔,一個活潑,同時齊刷刷用疑問的目光看向他。  “看好小酒,別讓他亂跑。”溫茶沒有解釋太多,留在茫然的薛青州和薛酒停留在原地,走到溫齊兩家人身邊。  見到他單獨一個人,溫榮皺眉:“齊君浩人呢?”  大房和二房不大對付,就算丈夫們可能要暫時聯手,但不影響夫人之間冷嘲熱諷。  大夫人陰陽怪氣:“怎麽不見新郎官的人影兒?不會是跑了吧。”  “不可能,馬上就過來了,我發信息給他。”二夫人在心中暗罵大夫人,佯作沒事人的模樣翻找包裏的手機。  確實是跑了,原書中作者來了段氛圍感描寫,訂婚宴前夕兩個人互訴衷腸,拋下原主,直到婚宴開始齊君浩才姍姍來遲。豪門裏的那些勢利眼自然瞧出來新娘的不受重視,背地裏更加欺負原主。溫茶今天要做的就是讓所有人撞破兩個人黏黏糊糊的情景,再發揮多年茶藝上演捉奸戲碼。  不過他還沒把地點給說出來,齊夫人忽然幽幽來了一句:“我剛才好像……看見齊君浩和溫樂水一起走了,就在小洋樓的假山那兒。”  二夫人心頭一跳,勉強笑道:“怎……怎麽可能?媽,你別亂說!”  齊夫人杏眼圓瞪:“你在質疑我?不信就跟我去瞧瞧!”  本來齊夫人今天參加溫茶的訂婚宴情緒就不高,二夫人隨便一句駁斥更讓脾氣不好的她怒火滔天,直接拉住二夫人的袖子往外拽。  溫茶沒想到齊夫人這麽給力。根本不用劇本,直接主導了戲劇走向!  她走到一半嫌棄地鬆開二夫人,似乎嫌晦氣,拿手帕擦掉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轉頭挽起了溫茶。  二夫人:謝謝,有被羞辱到。  小洋樓外假山環繞,水陸潺潺,逼真的山水設計之中,溫樂水和齊君浩正在對峙,內容卻與書中大不相同。  溫樂水很崩潰。  那天晚上他發覺身上的不對勁之後找不到林木,幾乎是立刻就打電話找到了齊君浩。齊君浩趕來鬆柏公館以後,藥物的作用加上內心的渴望使他放下矜持,熱情主動攀上齊君浩。  對方似乎猶豫一瞬間,給予了他回應。可是最情動的時候,齊君浩卻在他耳邊輕輕呢喃了一句:“溫茶。”  像被澆了一瓢冷水,溫樂水的心都涼了。  他猜想過齊君浩可能變心,但真正成為現實以後他發現他根本無法接受。  所以他特意在宴前攔住齊君浩想要一個說法。  “小水,對不起,那天晚上我叫錯名字了。”  齊修竹承認,麵對溫茶,他的確有過動搖,但是溫樂水為他犧牲了那麽多,還有多年的感情基礎,對溫樂水,他有一份責任在。  至少現在,他不願意和溫樂水撕破臉。  齊君浩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如果溫樂水在此刻爆出來,那麽婚禮很可能就會報廢,這是他絕對不希望見到的情況。  “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不會有下次了。”他溫聲哄著溫樂水。  溫樂水認真地反問,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君浩,你真的還愛我嗎?”  “當然了。”齊君浩毫不猶豫。  “可是我為什麽感覺不到呢?”溫樂水緊盯齊君浩不放,妄圖找出他臉上一絲一毫的不情願,“而且你媽媽也……”  齊君浩截過他的話,為他的糾纏不休而感到惱怒,或者有那麽幾分的心虛:“小水,你不是不知道我在我家的處境,我媽的意思從來就不是我的意思,你沒有必要在意她的說法。”  一貫戀愛腦的溫樂水腦子裏分外清楚:“真的嗎?你敢發誓你不喜歡溫茶,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他喜歡齊君浩嗎?是喜歡的。但是似乎沒那麽喜歡,而是因為和溫茶的競爭關係,這可能是他唯一可以從溫茶手上奪走的東西,他當然要死抓著不放手。  齊君浩有過一絲不自然的慌亂,狡猾地拿出對待生意場上其他人的那一套,不把話說完整:“我發誓。”  發誓什麽也沒說,等於發誓了一個寂寞。  他望了眼手表,時間的流逝他眉宇間的不耐煩愈發抑製不住,倉促打了聲招呼:“訂婚宴要開始了,小水,我必須得走,我們結束以後再聯係。”  “君浩哥哥。”溫樂水扯住齊君浩的西裝,淚流滿麵吻住對方的嘴唇,不舍得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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