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為何他能找到如此刁鑽的角度?  鬱湮趕緊搖頭:“不不,小母貓和你,我果斷選你。”  斷臨又好氣又好笑,但這麽一折騰,之前心中那股怨氣倒是散了。  想來這隻蠢貓一開始就是打他的主意,小母貓隻不過是借題發揮的幌子,而他傻傻地差點被繞了進去。  “你倒是聰明……”斷臨不知道該說什麽,有種被算計了一把的鬱悶,又有種吾家有兒初成長的欣慰。  聰明點好,聰明不吃虧。  可是竟敢算計到他頭上!  “你真是,豈有此理。”斷臨的臉龐都氣紅了,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蠢貓卻想啃他。  鬱湮:鏟屎官看起來好生氣哦,慫了慫了,要不就這樣算了。  “你別生氣嘛,不行就不行,幹嘛這麽凶?”鬱湮摸摸自己的下巴,爬去鏡子那裏照了照,應該紅了吧。  斷臨氣笑,這貓兒的態度,好像他斷臨不答應是他不識抬舉似的。  鬱湮:難道不是?  古往今來,不是沒有狂蜂浪蝶追求斷臨,想到他身邊的修士多了去了,其中不乏豔絕九洲的人物,可他都沒答應。  應該說是沒有多看一眼。  斷臨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否則他也不可能保存那麽久的元陽。  動心對他來說何其艱難。  動身則沒必要,對他有害無益。  被斷臨醜拒之後,鬱湮就再也沒有提這件事了,想想也是,道侶是多麽重要的人生大事,當然不可能草率地決定。  其實被大魔頭拒絕了也好,畢竟當初做這個決定就是倉促之舉,鬱湮根本就沒有考慮清楚。  還是操之過急了。  修真者最忌諱心浮氣躁,這樣是沒有前途的。  鬱湮痛定思痛,決定拋開一切捷徑,做一個腳踏實地的小貓修。  去他的斬天,去他的機緣,誰也不能攔著他努力。  小貓修想通之後開始打坐。  而大魔頭在榻上坐了許久,之前一直不知道在想什麽,後來便凝視著開始努力的小貓修。  “……”細數他的追求者,個個都是擠破了腦袋想方設法討他歡心,隻有這隻蠢貓,施舍般問一句,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斷臨感覺自己在對方心中,連一捆毛線團都不如。  至少貓兒還會追著毛線團跑兩步……  “唉………”斷臨不知道自己在這裏思考什麽,抓緊時間修煉不好嗎?  可他盤腿坐起來,試著冥想了片刻,卻始終沉不下心入定。  連續幾次都是如此,倒是旁邊的蠢貓狀態極佳,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朕在努力的氣息。  一股鬱悶的情緒迅速在斷臨心中累積起來,比之前聽到貓兒要小母貓還要刺激,這是為何?  斷臨眼神明明滅滅,拿出許久未碰的美酒喝了兩杯,卻也沒有見好轉。  “九韶,我的貓兒方才要我當他道侶。”  這個消息讓九韶很是詫異,他好笑道:“你一定是拒絕了吧?”  斷臨豈是那麽容易求來的。  “嗯。”斷臨壓著那股莫名不爽的情緒說道:“但本尊卻不開心。”  “為何,因為你家貓兒鬧你了?”斷臨家的貓兒有多任性難哄,九韶算是唯一的知情者。  “沒有,對他毫無影響。”斷臨說道。  不僅毫無影響,甚至還有心情打坐修煉,反倒是他心浮氣躁,心中如同有一百隻貓爪子,無時無刻不抓撓著他。第21章   “混賬小混蛋……”心緒難以安寧, 魔尊薄唇開開合合,最終也隻舍得挑了一句無關痛癢的罵道。  要小母貓什麽的,或許是貓兒心血來潮, 隨便提一句吧,而斷臨卻入了心, 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由於君離和容隱的事,他自己一向對繁衍後代沒有什麽好感,也不曾想過要暖床的情人,就理所當然地認為貓兒也不需要。  卻沒想到對方直接張口就要小母貓,氣得斷臨心口疼,真是隻來討債的冤孽, 就沒讓他過過一天安心的好日子。  鬱湮哪兒知道自己闖禍了, 還一句話搞得大魔頭無法入定修煉,他自己倒是修煉得快快樂樂。  不過他很快的, 兩三天又醒來了, 睜眼看見大魔頭陰鬱地看著自己,眼球布滿了紅血絲,就像三天三夜沒睡過覺的網癮青年,狀態有點嚇人。  哎嘛,嚇死喵了。  鬱湮嘟噥:“你這樣看著人家幹嘛?”  不是這麽久了還在惦記小母貓的事吧?  那也太小氣了。  斷臨揉了揉眉心, 疲憊地說:“你胡言亂語了一通,倒是痛痛快快地修煉,可知道本尊被你攪和得心神不寧, 無法入定。”  這番確實讓鬱湮心疼了,連忙湊上去噓寒問暖:“怎麽會如此?我不是說了我不要小母貓了嗎?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斷臨僵住, 眼底不敢置信, 原來那些攪得他心神不寧的話, 包括要他做道侶什麽的,在貓兒心裏就是個屁。  果然是隨意提及。  混賬……  虧得斷臨還以為是貓兒情竇初開喜歡自己呢,沒想到是一場誤會,他擺擺手,罷了。冷靜下來之後一想,這事情透著蹊蹺。  “道侶這事你是從何處聽來的?”魔尊的聲音恢複了以往的漫不經心,他確信自己從未在貓兒麵前提及過。  “額……是在一份玉簡上看到的。”鬱湮說道,大魔頭的洞府裏有不少書籍,雖然他平時不喜歡去翻,但是這麽說也沒有漏洞吧?  “哦?哪一份玉簡?”斷臨也不是懷疑,他隻是好奇想了解一下,貓兒究竟看了什麽玉簡。  臥槽?  大魔頭要不要這麽變態,竟然尋根問底。  不愧是生性多疑,城府極深的大boss,弄得鬱湮也不敢隨意糊弄對方。  咦,這時他突然心生一計,想再試探試探大魔頭的反應。  “你等等,我去拿來。”鬱湮一骨碌下了床榻,噠噠噠地跑到陳列玉簡的室內,他當然沒有從裏麵拿任何的玉簡,由於他不太認識這些字,平時根本就不看。  鬱湮從自己靈台導出那份雙修玉簡,變作實物,他想啊,大魔頭這裏有成千上萬的玉簡,對方肯定不記得每一份玉簡是什麽內容。  於是假意轉了一圈,就拿著這份玉簡出去了。  斷臨也不是時時刻刻盯著貓兒的一舉一動,因此道還真是被糊弄了過去,沒發現對方的小動作。  隨意掃了一下那玉簡,伸手去接,卻發現貓兒捏得緊緊的,他挑眉:“怎麽了?這玉簡有什麽問題?”  玉簡沒問題,就是裏麵的內容有問題,鬱湮還沒確定究竟要不要這樣開頭!  萬一大魔頭還是不屑一顧,他的老臉往哪擱呀?!  以後還要在一起生活幾百上千年呢,作為尊貴的貓主子,他可不接受第二次被醜拒。  “我可說好了,這是你自己要看的,跟我沒關係,看完有什麽後果……你自己承擔。”鬱湮說完,把玉簡一鬆,自己溜得無影無蹤。  而且還是化作原形跑走的,看得斷臨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究竟是什麽內容,他好奇極了,竟然能讓貓兒給他打預防針。  即將翻閱之前,斷臨似乎想到了什麽,薄唇頓時微抿,但又覺得不可能,他的洞府裏怎麽會有那種功法。  翻開一看,赫然文圖並茂,栩栩如生,比料想中的還要露骨過分,魔尊的俊顏頓時飛上紅霞,眼神銳利地合上玉簡,豈有此理,他的洞府怎會有這種功法?  汙蔑。  意外!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種功法竟然被貓兒翻到了,斷臨就說天真懵懂的貓兒怎麽會突然想要小母貓,原來如此。  此功法文圖並茂,用詞豪放大膽,他看了兩頁都覺得心緒澎湃,熱血上頭,更何況是稚嫩的貓兒,更是無法抵擋。  躲到外麵蹲著的鬱湮,豎起耳朵觀察洞府裏的動靜,哎呀,大魔頭會生氣大發雷霆嗎?  會不會懷疑玉簡不是他的?  現在是什麽心情啊?  凝神觀望了一會兒,發現洞府裏並沒有傳來不妥的動靜,化作原型的鬱湮就悄悄跑了回來,蹲在牆角探頭探腦。  隻見魔尊側臥在榻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玉簡,似乎在認真閱讀。  鬱湮簡直想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書裏不是說斷臨最討厭這些嗎?!  斷臨是誰,斷臨可是比柳下惠還要柳下惠,比性冷淡還要性冷淡的感情線絕緣體,作者根本就沒有給他安排感情線,就真的把他當成一把刀來寫呢。  “鬼鬼祟祟幹什麽?出來吧。”斷臨顯然早就發現了毛團兒,他若無其事地合上玉簡,頭也不回地說道。  鬱湮無辜地走過去,眨巴眨巴眼,對方擼了他兩下,命令道:“變成人形。”  鬱湮反射性地就變成人形,然後整個人直接壓在大魔頭身上,要是以往就算了,他們是純潔無瑕的主仆情!  但今天氣氛比較古怪,總讓人覺得非常非常尷尬,更尷尬的是,當他壓在大魔頭身上的時候,爪子不小心找錯了著力點,攤上大事了!!  “……”身材纖細的少年能有多重,這點力道根本摁不死人,然而這一瞬間斷臨就像被摁沒了半條命,表情扭曲猙獰,顯然挺嚴重的。  “抱歉!”鬱湮趕緊彈開,滿臉關心:“你沒事吧?”  “沒事。”斷臨擠出兩個字,臉上一陣黑一陣紅地看著別處,怎麽就偏偏今天發生這種事呢?要是平時也不至於硌到貓兒的手,讓對方這麽大反應。  都是剛才那份玉簡的錯,說到那玉簡,斷臨深吸了一口氣,恢複平靜道:“洞府裏有那麽多玉簡,你看哪份不好,偏偏去看雙修功法?”  “這能怪我嗎?其他玉簡沒有圖。”鬱湮理直氣壯,有一說一:“就算有圖也很晦澀難懂,有些姿勢根本就做不來,我都懷疑作者是不是對人體結構有什麽誤會?我看的那份就不一樣了啊,畫得活靈活現,一看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斷臨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不由感歎稚兒就是稚兒,如此地口無遮攔,不知道何為羞澀,他淡淡道:“照你這麽說,你對這份功法還挺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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