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湮不明所以,頗為擔心地問道:“斷臨哥哥,我的劍怎麽了?” 近來他頗為喜歡用這個稱呼討好大魔頭,因為操作簡單,成本極低。 說白了就是嘴甜不要錢。 本來斷臨也不知道,不過發現劍靈無緣無故沉睡了,就猜道:“可能是劍靈要突破了。” 不愧是扶桑木鍛造的劍,十分了得。 想到什麽,斷臨略帶調侃地看了一眼呆住的少年,一般來說都是主人帶著劍靈突破,沒有劍靈帶著主人衝的道理。 到了他家貓兒這裏,就變成了劍靈接二連三地突破,貓兒身為主人卻是毫無動靜。 這段時間,鬱湮早已知道有劍靈的存在,對方是一個沉默寡言的高冷……男? 應該是男的吧,這高冷的劍靈平時隻會默默地幫助他練劍,鮮少跟他對話。 總之感覺很強很酷的樣子,讓鬱湮產生了一種我不配的心理。 但鬱湮是誰,他真的會臉皮薄嗎? 想太多了,他巴不得自己的劍靈越強越好,最好能帶他躺飛。 當然內心還是有點羨慕嫉妒的,人家劍靈都突破好幾次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丹田,朕什麽時候才能結丹啊。 距離芥子空間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個月不止了。 那天的慘狀,鬱湮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他隻記得雙修帶來的好處,因此內心有點蠢蠢欲動。 於是他很不老實地睨了一眼魔尊的下三路,眼中的野望亮得驚人。 斷臨感到尾椎一麻,連忙換了個姿勢,將自己下三路擋住,不悅道:“你莫不是被那劍靈突破給刺激到了?想拿本尊當補藥使?” 魔尊在鬱湮看不到的角度紅了臉,薄唇抿緊,目光浮散,暗罵休想。 看出大魔頭的抗拒,鬱湮訕笑及時反省自己,就不應該把野心寫在臉上,這樣任誰都會不痛快。 於是假正經道:“我就是看看,又不會勉強你。” 他冰清玉潔一男的好吧? 豈會光天化日之下強迫良家男。 既然劍靈在閉關,就不能練劍了,大魔頭又不同意被染指,鬱湮就尋思著,不如找個太陽好的地方窩著看劍譜,他和斷臨說了一聲:“我去看劍譜了。” 他前腳剛要走,豈知斷臨勉強道:“你若是特別想,本尊倒是也能滿足你。” 他向來疼愛貓兒,待之千依百順,自是不忍心駁了對方請求。 不過斷臨確實惱鬱湮,把他當堂堂魔尊當爐鼎使,並且不加掩飾,太猖狂。 聽見有戲,鬱湮立刻拋下假正經又轉了回來,他臉紅紅地抓緊衣領說道:“這樣啊,咳,那我們這次不去芥子空間行不行?” 他覺得那裏像個牢房,雖然囚禁也很有感覺,但是看了幾天也膩了? 不如換個場景嚐嚐鮮?! “依你。”魔尊似乎也想到了這茬,以拳抵唇咳一聲,可能偶爾換個場景確實比較好。 要知道他家貓兒喜新厭舊,玩過的東西雖然會收藏起來,卻不會再去翻出來繼續把玩。 雙方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斷臨直接樓過鬱湮,飛身上了洞府深處,二人在平時休息的榻上安置。 鬱湮的彩衣淩亂落在地毯上,夜明珠光輝下,他唇紅齒白,膚若凝脂,微張的雙唇似乎等著誰來采擷。 這個誰自然就是斷臨,作為貓兒唯一的男人,他肆意欣賞著這私藏的風景,內心深出無盡的占有欲,發誓定不叫任何人看見這絕豔風光。 外界若有人膽敢窺視之,便拿命來抵。 在光影交錯的識海中,鬱湮無比恍惚地想,斷臨不是說自己不會感到熱嗎,為何魔修大能也有揮汗如雨的時候。 騙人…… 斷臨是不會感覺到熱,他的功力深厚到能隨意調節自己的體溫,但有一種熱似乎難以抵擋,比之南明離火更為灼燒。 都怪貓兒惹的禍,他要狠狠地責怪貓兒,這也是斷臨唯一敢狠狠責怪回去的事情。 鬱湮忽然想起一件事,分神撓撓大魔頭:“等等,把玉簡拿出來,我們不是應該看著功法來練嗎?” 差點忘了這茬兒,現在這樣跟自由發揮有什麽區別? 這家夥的元陽上次已經丟了,從此以後就要開始注重‘修’這個重點,光靠吸收斷臨給的……是不夠的。 “……”斷臨一頓,壓低聲音說道:“別掃興,眼下你覺得我有空去管那些?” 三個多月沒有近身,怎麽也得等他冷靜下來才有功夫去看那勞什子功法。 鬱湮:? 可是他們在雙修啊,不管這些該管哪些?! “不是……”努力上進的好修士想爭取一下,可剛開口就被無情打斷。 “你一再地提醒我,莫非是要本尊守好補藥的本分麽?貓兒?”斷臨要凶不凶地折磨他耳朵道。 “……”鬱湮心想,你知道就好。 “嗯?”斷臨突然不由分說地發難。 鬱湮見風使舵道:“不,沒有沒有,你別惱,哥哥,都聽你的……”他臉蛋兒紅撲撲的,還抖著肩膀哭,可憐見得。 剛才凶他的魔尊都是裝的罷了,見貓兒真嚇著了,輕笑著說道:“乖一些,本尊會帶你修煉的,但不是現在。” 他的唇落在貓兒眉心,說不出的甜言蜜語都在這一枚吻裏。 “嗯……”鬱湮還能說什麽,斷臨這樣對他,他也並非沒有觸動。第26章 對這種事並不熱衷的魔尊, 為了自己的愛寵勉強下海,這是多麽可歌可泣的情操。 鬱湮暗道:我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反觀自己卻好像並未付出什麽? 這樣不行啊小鬱。 鬱湮一陣內疚自責,而眼下他能為大魔頭做的, 就是盡力讓大魔頭快樂。 鬱湮接下來乖得不得了,哼哼唧唧的, 哥哥前哥哥後的,然後覺得哥哥也不夠刺激了,就改叫夫君,寶! 很快他就親身體會到新鮮感的重要性,大魔頭明明很受用,手背上青筋立現! 卻高冷地捏著他的下巴, 裝模作樣討伐於他:“本尊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夫君?” 他們之間一沒有口頭盟約, 更沒有舉行合籍大典,他怎麽就稀裏糊塗成了貓兒的夫君? 鬱湮哭唧唧道:“這時候難道不是想喊什麽就喊什麽嗎?” 心道, 這人好生較真。 沒有一點情趣。 夫君還是平常的呢, 很多人都喜歡喊爸爸,這就不說出來刺激斷臨這個古代人了,他怕斷臨不行。 斷臨還以為貓兒內心幻想嫁給他呢,正想取笑一二,沒成想小醜竟是自己。 “你這張嘴兒……沒有一句誠心的。”斷臨氣笑了地道, 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鬱氣,狠狠地懲罰沒誠心的它。 後來鬱湮嗚咽著說不出話,耳邊寂寞的魔尊又覺得, 還是讓他說吧,即便是假話……他競也愛聽。 卑微至此。 絕無僅有。 唯一欣慰的是, 貓兒還算可心如意, 不住地討好於他, 感覺得出來是真心希望他盡興。 這份心令魔尊很愉快。 為了報之以李,他盡興後,專心帶領著貓兒探索雙修功法,這一修就是鬥轉星移……可能沒這麽誇張,咳,反正過了許久。 劍靈都已經出關了,發現自己被隨意擱置在道場的棋台上,小主人和那魔修不見蹤影,仿佛也閉關了一般。 不過劍靈五感敏銳,曾清楚地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聲音。 原來兩位在雙修,這也不出奇,畢竟他們二人本身就是郎情妾意。 初時劍靈還挺讚成的,雙修可以增進感情又可以提升修為,何樂而不為。 可後來時間流逝,劍靈漸漸覺得不對,他聽到小主人的聲音近乎氣若遊絲,再往後幹脆就沒了聲息,隻有那魔修還在出聲。 劍靈心中未免不高興,斷小貓身材纖細,力量薄弱,而那魔修已然比肩洞虛境,區區築基後期哪能應付得了他。 劍靈繼續碎碎念:這魔修也太沒輕沒重了,就算愛極了也不必如此放縱,克製一下自己不成嗎? 斷臨自然不知道情人劍的劍靈恨上了自己,他也是冤枉,雙修是貓兒提出的,不要停也是貓兒堅持的。 至於最後沒有聲音,是貓兒進入了修煉狀態,他隻關注著修煉和自己的真氣變化,便不如純粹親熱那樣動情活潑。 斷臨自是配合貓兒,助貓兒把修為再提一提,再提一提…… 這樣一來時間就過了很久。 等鬱湮覺得夠了,已經吸收不下那麽多了,這才反手去推斷臨,讓斷臨知道他要入定了,替他掠陣。 斷臨一把將搖搖欲墜的少年抱起來,替他擺好打坐的姿勢,繼續用自己的魔氣引領對方,融合這次雙修吸收的力量。 打坐中的鬱湮紅光滿麵,就像剛吃了十全大補丸似的,又像剛吸了陽氣的妖孽,總之就是狀態大大的好。 反倒是被他吸的斷臨,不得不說有些許疲憊,不過替小寶貝掠陣還是綽綽有餘的。 室內雖然不寒冷,斷臨還是扯過一件袍子,將二人一並裹住。 這次入定,鬱湮謹記斷臨的教誨,沒有急功近利地想著突破,而是順應自然,感受自我,一心修煉。 他因此進入了一個玄而又玄的狀態,也第一次感覺到了高於肉身的自我存在。 如果說築基是半步踏入仙門,脫去凡胎,那麽金丹就是明白,生存於這世上的肉身隻是一個相,自己還有另一個本我。 這個本我,也許就是金丹。 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當鬱湮睜開雙眼的時候,他臉上分外平靜,眼神也怡然自若,嫣紅的唇邊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斷臨看到這樣的貓兒,一怔,繼而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笑道:“你感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