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墨聲用手摸索了一下,果然發現不同。  這處的牆壁有一塊是往外凸的,上麵還刻有繁複的咒文,應該是傳送陣入口。  此刻處於絕境中的他仿佛發現了生的希望,隻是還未來得及高興,門被一腳踹開。  來的是影奴,帶了幾個魔兵衛。  “你們要做什麽?”  大抵是鳳墨聲的臉色實在憔悴,影奴怔了怔,斂去了些來時的衝氣,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吩咐魔兵衛,“帶走!”  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泥土青草芳香。  鳳墨聲覺得自己有好久都沒這樣呼吸過一口新鮮空氣。  身上有傷病全身關節都在疼,他走不快,這群人很著急,推推搡搡有好幾次差點把他推到,影奴看不下去就使了一記警告的眼神。  以前修煉那會兒不覺得,現在變成凡人就要體驗四季交替冷暖氣候變化對身體造成的影響。  淋了很多雨,身上穿的又薄,等到地方的時候他開始渾身打顫。  兩個魔兵毫不客氣的將他推進一個金屬製的籠子裏,然後上鎖、拿著鑰匙離開複命。第50章 求求你……放了我  這裏似乎是一個山洞,黑黢黢的什麽都看不清,視線之中僅有前方一道模糊的光亮,看起來遙不可及。  他冷的蜷起身子,卻不忘警惕的看著四周。  ............  “砰!”玉石杯被拍在桌子上的力道震飛,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年邁的魔醫見勢當即腿軟跪在了地上,“屬下無能......實在看不出仙君所得患何疾,魔君恕罪!”  就在前幾日,這位新上位的魔君從正道帶回來一位仙君交於他診治。  可依他看來,這位仙君身上除了心魔並無其他隱疾。  此次據說是念了什麽道家的口訣導致心魔再次跑出來作祟,胸口疼痛難忍。  道家的東西是最合適治療心魔的,怎麽可能會讓心魔變的更加嚴重,而且他診治一番確實沒診治出來對方身上哪裏不對。  胸口疼是不是心魔複發的後遺症他不知道,他可以確認對方丹田的那團心魔之氣反比之前穩定了不少。  明明是得了益處,卻感覺這位仙君在顛倒黑白。  但他也隻是心存疑慮,不敢說,怕是說出來魔君大人也不會相信。  謝九清站在背光處,一身玄衣讓他與黑暗幾乎融為一體,精致張揚的臉部線條在夜明珠冷白的映襯下顯得陰戾又涼薄,“你的意思,本座師尊是在無病呻*吟?”  魔醫被這種戲謔的語氣和撲麵而來的危險感嚇得冷汗直流,“屬下是說......屬下是說自己無能.....仙君胸口疼屬下這就去準備止痛丹藥!”  “小九.......”  身後榻上鳳瀾歌強撐著身子起來,“別....別怪他們,是為師這身子不爭氣,為師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  說完還扯出一個笑容,隻是怎麽看都是在強顏歡笑。  謝九清淡淡看跪地之人一眼,那魔醫心領神會立刻爬起來屁滾尿流的逃,生怕晚一點就被吃了,爬之前還不忘從地上撿起丹藥瓶。  瓶身上刻有鴛鴦花紋,一打眼流光溢彩的,這番精致好像不是自己的東西,但現在這個節骨眼,哪個傻子會回頭討論這種事?  腦中雖思索著腳下卻一點都不耽誤功夫,一陣風似的沒了蹤影。  “師尊且休息,徒兒去去就來。”  這一切還得算在鳳墨聲頭上。  若不是對方教的幾句口訣讓他誤以為有用告訴了鳳瀾歌,也不會加重鳳瀾歌的病情,他現在覺得鳳墨聲有刻意嫌疑。  竹屋有個後門可以直通到外麵,便是這個黑黝黝的山洞。  鳳墨聲最怕的有兩種東西,黑和老鼠。  果然,隔著很遠,謝九清就看到籠中人明明已經縮成一團,卻還不忘警惕的看著四周,像是在巡視什麽一般。  暗處的魔兵衛見人來直接將早已準備好的紅眼鼠放進了籠子裏。  紅眼鼠是一種低階妖獸,體型有家貓那麽大,因黑暗中兩隻眼睛像紅燈籠而得名,長相凶戾特別駭人,擁有兩顆又長又鋒利的牙齒。  而且最喜歡吃人肉。  它一進入籠中就開始吱吱叫喚,在地上嗅來嗅去,緩緩朝著鳳墨聲的方向移動,好像發現什麽極好的食物一般,變的特別興奮,連那雙紅眼睛都成了更加鮮豔的赤紅。  頭腦昏沉的鳳墨聲聽到這種熟悉的尖銳叫聲立刻清醒過來,嚇得猛然起身退到了更遠的地方。  他的背後就是金屬製的欄杆,退無可退。  紅眼鼠在他不遠處停了下來,一雙通紅的眼睛望著他,因為嗅到了另外一股危險的味道,使它保持在了靜觀其變的狀態。  謝九清緩步走到人麵前,眸光幽動,“紅眼鼠最愛吃人肉,若不是徒兒在此鎮住它,它下一秒就會撲過去將師尊啃成一句枯骨,師尊怕嗎?”  怕。  鳳墨聲很怕。  他的世界中老鼠已經成為嚴重的心理陰影,身子本就弱被這麽一嚇幾乎站不住,雙手死死扒住欄杆,用力到關節泛白,這樣黑的環境中雖視物不清,但老鼠那雙赤色的眼睛卻能清晰看到。  他靠著謝九清的方向使勁縮,“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這裏麵.......”  聲音顫的語不成句。  他們之間近在咫尺,一道冰冷的金屬欄杆,將兩人分割成囚主與囚徒的身份。  一顆心在慢慢變涼。  謝九清伸出手指輕拭那雙桃花眸眼角的淚珠,“師尊現在是不是覺得徒兒在害你,師尊害別人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報應嗎?”  這個人不會,這個人隻會裝可憐。  就像祭台上義無反顧捅自己的那兩刀。  “師尊他就是用了你給的幾句法訣才導致氣脈倒流,險些喪命!”  師尊?  鳳墨聲懵了一下才想起來,除了自己,謝九清還有另外一位師尊,對方一直病著,是撫養其長大的鳳瀾歌。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蒙受了巨大的冤屈,他哽咽著拚命解釋,“我沒有要害他,我真的沒有......口訣是.....對的,我救你的時候也用過的........”  他現在很崩潰,極度的恐懼極度的痛苦,身心雙重折磨下已經撐不住,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卻不忘死死抓住對方的衣角,生怕對方跑掉自己會被老鼠咬,那副可憐的模樣像是生怕被主人拋棄的寵物。  謝九清聞言並沒有意外,他知道這位好師尊最善於偽裝,“師尊,殺人償命害人還債都要得到應有的教訓,你不交《玄清真訣》那便來助本座修煉,本座還是那句話,師尊什麽時候撐不住了,什麽時候交出來,本座隨時恭候。”  他想通了,隻要修為夠高,不僅能救鳳瀾歌,呼風喚雨掌控天下都不是問題,何必總執著於《玄清真訣》?雖然這個法子比較笨,但比坐以待斃強的多。  鳳墨聲覺得已經不認識眼前這人了。  對方總是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自己頭上,為得到《玄清真訣》無所不用其極,往日那個溫柔純善的少年離自己越來越遠,好似隻是一場存在過的美夢。  他哽咽,“你卑鄙!”  謝九清挑眉不可置否,懶得再做這種無謂的閑聊,直接轉身走人。  對方轉身的刹那,籠中紅眼鼠赤色眸子興奮的閃動,吱吱亂叫著撲過來。  梭子般的身體快如閃電像一陣風。  它撲到了鳳墨聲肩膀處,目標就是他的脖頸,這片肉最細嫩,兩隻尖牙用力狠咬下去。  鳳墨聲本就身子弱,反應力自然不如一隻老鼠,冰冷的尖牙觸到肌膚瞬間點爆了他身上所有的恐懼因子,他大叫一聲哭著哀求,“別走,不要走,我都答應你.......別走,求求你放我出去.....”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僅有逃出去這一個念頭。  隻要能遠離老鼠,他什麽都答應,哪怕讓他騙人說《玄清真訣》可以傳授都沒關係。  謝九清勾唇,還未來得及得意,轉身怔住了。  籠中人好像已經被嚇傻,除了呆呆的哭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來,那隻紅眼鼠趴在其肩頭咬完一口意猶未盡還想下嘴,被他隔空一個法術直接滅掉摔在地上蹬了腿,鳳墨聲身著的白色長袍衣領處已被鮮血染成紅色。  刺目至極。  對方倒在角落裏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謝九清急忙進去查看情況,沒想過真要鳳墨聲受傷,這麽有價值的人若死了於他來說沒有任何益處。  而且老鼠的牙齒明明是被撬掉的,目的隻是想嚇一嚇對方。  鳳墨聲身體冷的像塊冰,對於他的觸碰很是抵觸,但由於氣力太小,掙紮幾番最終還是被他一把卷進了懷中,在他懷裏不停的顫,眼淚流了一臉,傷口處的血怎麽都止不住,他隻好先將人帶回寢宮處理。  傷口處理好後寢宮的侍女還做了吃食送了上來。  是熱氣騰騰的靈果粥。  按理說,魏必極的魔宮是不會有世俗界這些玩意的,因為他們辟穀已久,辟穀後修士的吃食就會變成靈草丹藥跟靈果,五穀吃多了對他們反而不好。  但現在鳳墨聲變成了凡人,衣食住行跟凡人都沒有區別。  前兩天他靠著吃靈果喝水度日,現在看到這種精細的烹飪飯菜,又想起以前在歸一門,謝九清剛拜師那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心中酸澀難過。  他吃不下,縱然這碗熱氣騰騰的靈果粥很能喚醒人的口腹欲,他也隻是看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大抵是這一番被嚇的不輕。  謝九清瞧著人眼淚沒停過,雖是哭著卻沒有聲音,瘦弱的身軀一顫一顫的,往日水潤的櫻色雙唇如今跟臉色一般蒼白,那雙桃花眸紅腫的不成樣子,看著楚楚可憐。  他端起桌子上的碗,冷聲,“師尊不吃,是想讓徒兒親自喂你?”  鳳墨聲不想被謝九清喂,也知道謝九清恨自己,這種疙瘩一時半會兒解不開,他撐著沉重的身子,伸手把碗端過來想做做樣子應付了事。  隻是剛吃沒幾口,手裏的碗又被奪走了。第51章 我不想要了  謝九清心裏有預感,雖然不知道這種預感來源哪裏,但他就是知道鳳墨聲正逐漸對他產生反感情緒。  而且準的嚇人。  很快就在這碗粥上得到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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