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難過,也不能憤怒。  因為他顧忌的人和事實在太多了。  是不該繼續這樣。  謝九清知道。  可就是沒辦法做到。  之前有一段日子他試圖戒掉鳳墨聲,不回應對方傳音符,也不來寢宮見人,可這人還是每天都會出現在腦海中。  他想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對方在做什麽,想見到對方,哪怕是看一眼也成。  再後來,他在宮道上遇見要離開的人開始慌亂,當時腦海中僅有的一個念頭竟是:要將人永永遠遠囚*禁在身邊,不管是用何種手段,也不在乎對方願意與否。  他不想再經曆晉升分神時醒來看不到人的那種糟糕的空虛感。  “既然師尊不願意,本座也不強求。”  謝九清清楚的感覺,這話出口對麵人不可思議的愣了下。  他神情冷淡將未出口的話說完,“桃子與玄羨今晚夜闖淨月地,他們打傷千清師尊,桃子已經被關進水牢,玄羨卻逃了。”  說道此處,欲言又止。  鳳墨聲那雙毫無焦距的雙眼迷茫看向他,“小九,桃子她好歹是你師姐,你們同門這樣久,你該清楚她的為人,她不會做壞事的,你能不能饒了她......”  無緣無故的,人怎麽會跑去淨月地呢?  水牢那種地方根本不是姑娘家待的,被那些有腐蝕性的液體浸泡久了還會落下病根,他得想辦法把人救出來才成。  謝九清很能拿捏住鳳墨聲的心理,言語間加深了對方這種愧疚感,“他們都是為救你而來。本座現在是魔界之主,不是當初歸一門中的無名弟子,她傷我魔界魔後,師尊讓本座如何饒?”  為救自己......  果然,鳳墨聲滿腦子都是這句。  以前在歸一門時,桃子與玄羨就一直對他很好,他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人不管,況且還是為救自己。  “小九,你......看在為師的麵子上行嗎......就當為師求你,放了她吧,為師替她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  耳邊人聲音又冷許多,“師尊不是她,如何能保證得了?不過,師尊若想救,也不是沒有法子,那便用本座需要的東西來換,隻要師尊今晚能讓本座滿意,本座就考慮放人。”  躲在暗處的玄羨望著對方那副不可一世得意模樣恨不得立刻衝出去。  但他一再克製自己。  因為要考慮一旦衝出去,或許會自投羅網會變成跟桃子一樣下場,他倒不怕進水牢,可若連他也倒了誰來救鳳墨聲?  亦或者,這個人渣會將自己變成要挾鳳墨聲的籌碼!  鳳墨聲遲鈍過很多次,後來也被慢慢教會許多。  他明白,謝九清需要的隻有修為,或者那種事,因為他們在一起做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每回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對方會滿意,連帶著那張冷漠的臉也變的柔和。  他強忍著心中屈辱摸索著爬過去,攬住人的脖頸,整顆心痛的要窒息。  坐在人懷中緩緩低首貼上對方唇,怔怔開口,“你當為師是......供你取樂的......對嗎?”  桃花眸微光閃動,染了濕意。  謝九清撫上人的腰用力一掐咬牙切齒,“師尊若不願意,大可拒絕,本座絕不逼迫。”  鳳墨聲被這力道激的悶哼一聲,眼淚像珍珠一樣從眼眶中滾落,“希望.....你能做說到做到.......”  隻要能把桃子救出來,能做的他都會盡量去做。  溫軟在懷,可卻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縱然兩人近在咫尺卻如同隔了一道巨大的鴻溝,這種疏離感看不見摸不著卻試試在在的存在。  此時的玄羨,再也按捺不住,從暗處現了身影。  “師兄,你先放了師尊,我有要事要與你說。”第83章 師尊……  謝九清臉上沒什麽表情,可以說毫不驚訝,他早就知道寢殿外頭有人。  玄羨那點小伎倆怎麽能騙得了他?  他挑眉,反將懷中人攬的更緊,“看起來,雲錫仙尊沒有與本座見外,不僅在這無極魔宮中來去自如,還傷了本座魔後, 現在是來負荊請罪嗎? ”  在歸一門,修為到了化神便會有接手一峰之主的資格。  玄羨年輕有為,是繼謝九清後唯一一個如此年紀就踏入化神期的弟子,自然是歸一門重點培養對象,不僅有上好的修煉資源僅供著挑選,峰主之位更是理所當然。  不過他雖然做了峰主,卻並未覺得有什麽改變。  在鳳墨聲麵前,依舊是那個循規蹈矩的小弟子。  “師哥,你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你那魔後雖被高讚千清蓮君,實際卻如同潭中淤泥,肮髒不堪,背著你做了許多醃臢事,隻要你能放了師尊,我便將得到的證據雙手奉上,你看如何?”  即使對眼前人極為不滿,他現在也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他的修為沒辦法與對方抗衡,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被動境地。  他要忍,要用最和平的方式去解決。  桃子已經陷進去,鳳墨聲不想玄羨也這樣,可他又不知道開口說什麽,他怕自己求情隻會惹謝九清生氣,於是心下一沉,“放肆!為師不用你救,休得在這胡言亂語汙蔑千清仙君,你趕快向你師哥賠罪,帶著你的東西速速離開!”  鳳瀾歌是謝九清的逆鱗,哪怕是輕輕碰一下都會可能遭到對方盛怒之下的暴虐,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他還病著,眉眼之間一片病弱之態。  方才兩人親密一番衣衫淩亂,眼角帶著未褪去的紅,身上那些不堪入眼的痕跡刺目至極,時時刻刻提醒著主人遭受的淩虐。  玄羨不是傻子,憤怒的握緊拳頭,執拗的可怕,“師尊乃一派掌門,老祖欽定,安危不容有失,否則我歸一門日後無法在正道聯盟中立足。”  他這話是在提醒謝九清,若不放人歸一門不會善罷甘休。  謝九清也不傻,生平最討厭旁人威脅,聞言勾唇輕笑,“本座不會用這種無聊的東西同你交換什麽,再說,你現在可是在本座的無極魔宮,難道不是任由本座捏扁揉圓嗎?”  說到此處,鳳眸微眯靠近懷中人耳邊低語,“想救這倆弟子就看師尊聽話不聽話了。”  帶著冷意的手掌撫上腰側,那層薄繭磨礪在嬌嫩的肌膚上,傳來陣陣涼意。  鳳墨聲縮了縮身子,窩在對方懷中不敢動彈,一副任由其蹂躪姿態。  玄羨看在眼中急在心裏,“你不就是因為師尊用萬魔杵傷過你一回懷恨在心麽,今日便讓你看看你一直捧在手心那位的真正嘴臉!”  言罷,他將盛有上真掌門元神的聚魂木直接丟給對方。  如果謝九清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希望對方能多一個人恨,這樣最起碼鳳墨聲不用再承受全部。  而且鳳瀾歌所作較於鳳墨聲所作簡直是不值一提,就算鳳墨聲有過錯,可謝九清如今的成就也全部依靠對方得來,而鳳瀾歌除了一味索取還做過什麽?  之前他為了弄清楚來龍去脈問過歸一門中長老,當年有幾個知曉內情的告訴他,開始那段時日鳳瀾歌似乎不是真心想收養謝九清,更是時常會有些奇怪舉動,比如總是無緣無故的處罰尚且年幼的孩童,後來過些日子這種狀況才好起來。  至於中途發生了什麽使鳳瀾歌對謝九清態度徹底轉變那就無人知曉了。  謝九清一把將聚魂木接到手中,拿起指頭粗細的東西仔細觀察。  小巧精致的玩意通身散發出瑩綠色的光芒,這是魂魄寄居的緣故。  沉寂片刻他將神識緩慢沉入,一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潮水般湧進腦海。  鳳母幼時對鳳墨聲的托孤。  上真掌門為得到《玄清真訣》如何設計陷害鳳墨聲諸如此類的種種。  從前知曉的事,跟身臨其境的體會不一樣。  在上真掌門的記憶中,他看到了鳳墨聲被一掌擊倒在地卻仍舊隱忍不發,紅著眼道“救救他.....”  最終更是答應對方嫁予魏必極,隻為讓歸一門的人能進太陰城營救。  看到此處,原本那顆堅硬的心突然塌了一角。  接下來便進入了正題。  上真掌門給鳳瀾歌傳密信意圖對鳳墨聲滅口,對方言語中字字句句道盡對魔道的鄙夷。  ......  謝九清沉寂片刻,勾唇笑,喃凮“這又如何?”  說著將手中聚魂木用靈力捏成齏粉,漂亮的瑩綠色在空中化成點點星辰,很快消失不見。  他知道鳳瀾歌向來看重名聲,這樣做或許隻是想在正道麵前保住最後一絲清名,而且對方並未做出什麽背信棄義之事。  就算做了,他也會選擇原諒。  因為對方對他有撫育之恩,況且現已病入膏肓,從前種種他都不會選擇再計較,他現在能做的是盡力彌補欠下的恩情。  玄羨深吸一口氣,前所未有的無力蔓延身心。  事到如今,錄靈珠也沒必要再拿出來,因為他明白,不管自己拿出什麽結果都一樣。  也已經不想拿了。  且讓對方誤會去吧,免得知道鳳墨聲的好處又會倒過頭來惦念。  “不如何,魔君大人在意與否已經於我毫無幹係,歸一門隻希望魔君大人能將扶華仙尊放了,門中大小事宜還需要掌門親自操持。”  宴會那日,這人故意提起魔界要迎娶魔後一事謝九清心裏還計較著,對方對鳳墨聲的情誼瞎子都看得出來,“你若不怕讓天下人知道歸一門掌門自願委身本座做一名低*賤的侍奴,你大可帶著正道聯盟打上門,屆時本座會帶著你師尊與腹中胎兒親自迎戰。”  言罷,手掌輕輕撫上懷中人的小腹。  那團血氣吸收了九轉還魂丹的藥力聚集速度奇快,實際在體內隻有倆月卻看起來如同四五個月,薄薄的衣衫下已經有很明顯的隆起。  鳳墨聲雖然看不見,可仍能察覺到玄羨的視線隨著話語投向自己腹部。  他身為正道第一門派的掌門,腹中是魔道之子,天下人會如何看他?  況且他還是個男人。  旁人定然會把他當成怪物。  想到此處他下意識佝住身軀往對方懷中瑟縮了一下,難過的垂下頭。  “低賤的侍奴”五個字像一把利刃狠狠捅進他的心口,他捏住自己的一片衣角磋磨出一小片褶皺。  他已經清楚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現在隻是為了寶寶活著,所作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寶寶,他就快要死了,對方的喜歡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他也不在乎了,因為不在乎也就不會像之前那般生氣糾結。  “玄羨,為師是自願待在魔界,你且回吧,不要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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