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喪係鹹魚的日常 作者:喬柚 文案:薑悟是一隻遊蕩千年的亡魂,一朝得到身體,成為了一個曆史上被篡位斬首的昏君。薑悟:嗯……身為一個喪批,皇帝這個職位簡直是噩夢般的存在,薑悟隻想拱手遞讓山河,最好能盡快回到遊魂狀態。為了逼殷家盡快謀反,他點了殷家嫡子入宮伺候,瞬時朝野一片大罵,殷家更是差點要衝進來將他剝皮抽筋。當天晚上,薑悟慢吞吞地對目光狠厲的殷無執提出羞辱:要抱,要喂飯,要哄睡。完了,把殷無執打發去批奏折。第二日持續羞辱:要抱,要推秋千,要舉高高。完了,把殷無執打發去批奏折。第三日鄭重羞辱:要抱,要親,要蹲著好好聽朕的話。殷無執看著懶洋洋癱在榻上的喪批:……欺人太甚!!!!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叫殷無執!!!瘋狂批奏折·jpg然後,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喪批每天都在羞辱殷無執,每天都在逼他批奏折,但帝位卻是一天比一天穩,百姓一日比一日富,皇朝一歲比一歲繁榮昌盛。喪批:……照理說我命格已盡,為何還一切安好?自己試試·jpg殷無執……殷無執瘋了。作精喪批鹹魚受x為愛瘋批君子攻*也許是個沙雕甜文,考究黨止步。*主角是真的喪得離譜。主角是真的喪得離譜。主角是真的喪得離譜。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鍾 天之驕子 甜文搜索關鍵字:主角:薑悟,殷無執 ┃ 配角: ┃ 其它:接檔:《因為是啞巴所以用拳頭說話》一句話簡介:對鹹魚俯首稱臣立意:請你肆意地活,總有人會欣賞肆意的你。第1章 第1章 盛秋,暴雨磅礴。 關京城內,聳聳高牆、魏巍大殿,均被籠罩在迷離的水汽之中。 院子裏一株盆竹杆子細細,被衝刷的搖搖擺擺,簌簌落下修美的青葉,眼看不被風折斷,也要給雨砸禿了。 寬闊的屋廊下,坐著一個烏發鬆挽,長相俊逸的男子。想平時也是憐惜花草之人,他望著屋外,目露不忍:“搬進來吧,莫淋壞了。” 沒有人動彈。 男子抬眸看向身側。 軟塌上窩著個身著淡金軟袍的青年,披散長發綢緞般堆疊在胸前,神色懶懶散散,正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風雨中細細的竹竿,似乎在欣賞它掙紮的脆弱姿態,又像是全然未將對方的狼狽放在眼裏。 “陛下。”男子出聲,青年不疾不徐,未曾施舍給他一個眼神。陳子琰略作沉默,抬手取了一側小桌上的葡萄放進他嘴裏,道:“這盆榮竹十分名貴,如今還未長成,若折了實在可惜。” 紫紅色的葡萄,汁水很足,味蕾被一陣甜美裹襲,薑悟被投喂的十分舒適,終於附和地點了點頭。 身後兩名戴著高帽的太監察言觀色,確定了天子的意圖,當即匆匆上前,一起把青竹搬入廊下。 雨下的很大,兩人轉眼便已經濕透,因自己一句話害他們淋成這樣,陳子琰目含歉疚,再次對薑悟道:“兩位衣裳都濕了。” 薑悟沒有吭聲,身邊人便也都沒有動彈,兩名太監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腳下很快落下一灘水漬。 陳子琰看向他,尚未開口,隻見薑悟舌尖一頂,紫紅色的葡萄皮已貼在淡色的嘴唇上。 他對陳子琰抬了抬下巴,對方神色微頓,片刻才伸出手,接下他吐出的果皮,道:“讓他們去換件衣裳罷。” 薑悟拿嘴接過對方又一次投喂的葡萄,隨口道:“還不謝過陳侍郎?” 兩名太監感激不盡:“奴謝陛下,謝陳大人。” 太監們感激的真情實感,陳子琰的臉上卻隻有尷尬。 他沉默地垂眸,再捏顆葡萄來,細細將上麵的果皮剝去。 也許是為了不再徒手接昏君吐出的果皮。 薑悟渾不在意地窩在榻上做著鹹魚,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對方的伺候。 他多少能夠明白陳子琰的想法,堂堂丞相之子,又有功名在身,年紀輕輕便已經坐上戶部侍郎的職位,像他這樣的人,說一句天之驕子,屈指可數,也毫不誇張。 如今卻被迫囚於深宮,那雙用來下撥財款、為百姓搭橋修路、匡扶民生的雙手,竟被用來給一個狗皇帝剝葡萄,接葡萄皮。 牛鼎烹雞,大材小用,莫說陳子琰自己不能夠甘心,隻怕在這太極殿裏伺候的內監,以及滿朝文武,也會為其不值。 身為施害者的薑悟,也是深有同感。 可他也是無可奈何的,誰讓曆史上的薑悟是個昏君,而他又意外穿到了這具身體裏呢? 事實上,一開始薑悟是沒有名字的,直到他來到這副身體裏麵,成為了薑悟,為了方便,他才開始使用薑悟的名字。 他本是一隻快快樂樂的遊魂,無拘於軀身血肉,隨心而動,穿牆躍空,俯視眾生,除了不能與人交談、也不能親手感觸人間——這對於薑悟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好,畢竟他並不想與人交談,對人間的萬事萬物也一點都不好奇,單純做一個旁觀者觀察人生百態,已經足夠緩解枯燥的遊魂生涯。 再不濟,他還可以在夜晚悄悄躺在幾歲奶娃的身邊,聽人家爸媽講睡前故事,或者在很多人聚餐的時候,高高興興地紮在人堆裏一起吹生日蠟燭,想成為誰就貼在人家的後背上,跟著人家哭跟著人家笑,做一個誰也看不到的戲精,演一場隻有自己知道的人生。 演膩了就揮揮衣袖去尋找下一個,半點不帶留戀。 5d全景人生體驗,想演哪個演哪個,想走什麽人設走什麽人設,還要什麽自行車? 但戲精歸戲精,薑悟從未想過真的要去做一次人,直到他意外被拉入了這個朝代,陰差陽錯成為了曆史上被斬首的昏君薑悟。 那一瞬間,薑悟恍然。 ……做人果然跟他想的一樣不好! 他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飛天遁地,再也不能穿牆躍窗,光是支撐自己的身體走路都覺得沉重異常。 薑悟一點都不想活著,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他想要親手觸碰和感知的人事物,他對這個世界不抱有感情也毫無期盼。 穿來的第一天,因為走了幾步路而癱在地上的薑悟就想到了自殺。 刀剛劃破脖子上的皮,就被送水太監的一聲尖叫給嚇掉了。 貼身監官匆匆請了太醫過來,折騰了足足一宿,千回百轉地試探他為何要這樣做,薑悟隻能告訴他,自己鬼使神差,這寢殿裏可能有髒東西。 他妄圖通過玄門之手來把自己驅逐出薑悟的身體。 然後當然是失敗了。 可割脖子很疼,是他做遊魂的時候感受不到的疼,也許正是因為記憶中從未有過痛感,一點皮肉傷對他來說都痛苦不堪,實在不敢對自己再下一次手。 仗著這個傷勢,他癱在床上細細想了幾天。 反正要他踏踏實實做皇帝是不可能的,雖然大家都說皇帝好,可薑悟看慣人生百態,知道地位越高責任越大。 ……更別說這個原身在曆史上是個注定被斬首的昏君。 薑悟更不覺得自己行了,難不成他還有改變曆史的本領不成? 按照曆史進程,最終斬殺薑悟推翻昏君的是如今的定南王世子殷無執,他在曆史上的評價非常好,是勤勉為民、英明神武、開創盛世、青史留名的千古一帝。 而且他殺了薑悟之後,居然沒有刻意改朝換代,而是繼續延用‘夏’這個國名,曆史學家為了區分殷無執掌權前和掌權後,使用了前夏後夏作為劃分。 後夏在能在曆史上成為瑰麗無雙,人人向往的朝代,殷無執功不可沒。 回過神來,薑悟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負責任。因為如果他一旦自殺成功,勢必會換薑家的其他人登基,殷無執無法達成斬殺昏君的副本,也許就不能走上既定的道路,換句話說,曆史將失去這麽一位千古帝王,以及那麽一段奇跡盛世。 可薑悟並沒有刻意研究過昏君都做了什麽天怒人憤的事情,也不知道要如何複製才能把殷無執推上最後的道路。 再加上……既然總歸是要被殺的,他一點都不想花心思搞正事,可桌案上堆積那麽多折子,薑悟又擔心萬一有什麽不能及時解決無意識害了人命。 他思來想去,最終得到了一個好辦法,雖然不知如何複製昏君的所作所為,可他知道激怒一個有尊嚴的男人應該怎麽做。 不就是作死麽?這有什麽難的。 把殷無執宣進宮裏,羞辱他,折磨他,作踐他,再壓榨他的勞動力,既可以在做昏君的這段時間解決堆積的政務,確保緊急事項及時得到處理,又可以提前訓練殷無執做皇帝的能力,還可以拉足殷無執的仇恨。 說不定哪天睡著睡著就被他幹掉了。 簡直是一石三鳥! 但想法付諸實踐卻遠遠沒有那麽容易,他宣過殷無執入宮侍寢,聖旨宣出去,滿朝文武都覺得荒謬,殷家更是惱火至極,直接抗旨不尊。 薑悟有些生氣,可又不能真的動刀把定南王全家都砍了,隻能絞盡腦汁,另辟蹊徑。 陳子琰的父親是當朝丞相,陳相爺與定南王素有交情,又是殷無執最為敬重的老師,這一來二去,殷無執與陳子琰的關係便也如親兄弟一般。 薑悟便把主意打到了陳子琰的身上,先假意說有事找他,人一來就給他直接軟禁了,一夜之後,薑悟命人去給陳家送了許多金銀珠寶,曰:陳侍郎侍寢有功,這是陛下賞的。 有他大肆宣殷無執入宮被拒在先,就不信陳家不明白這個是什麽意思。 殷無執重情重義,正人君子,怎麽可能讓兄弟為自己受過? 薑悟篤定,不是今日,便是明日,殷無執定會自己送上門來。 這個想法剛剛落定,身後便傳來貼身監官的聲音:“陛下,定南王世子求見。” 陳子琰偏頭,瞧見身畔人的神色未變,但一瞬間緩和下來的麵部曲線,卻還是能看出他心情愉快。 阿執,果然來了。 他放下手中的葡萄,接過婢女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起身站在一側。 殷無執身著赤色世子袍,很快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陳子琰眸色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