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收拾收拾,跟我們一起去回春門。”  謝韞:“是。”  大長老:“另外一點。回春門門主隻有一個獨女,恐怕要受人欺負,你和宇飛明日可要好好保護孟仙子,免得驚擾了她。”  此言一出,四麵八方的眼神都銳利起來,謝宇飛的眼神幾乎透出了憤怒。  謝韞偏過頭,對謝宇飛一笑:“我不大討女孩喜歡,恐怕要宇飛好好指教了。”  謝宇飛冷冷的:“少主放心,肥水不流外人田。”  謝韞微微彎起眼睛:“宇飛確實很討姑娘歡心。”  這次也會一樣的,孟白雀會像原著那樣對偏愛謝宇飛。  謝家一行人到達回春門時,天色已經大亮,回春門遭逢大變,門內弟子惶恐憂心。  回春門的正堂停著回春門門主的棺槨,孟白雀一身素白,神色哀戚,“我父親死得蹊蹺,死時被掏空靈力,隻剩下一具皮囊,還請叔伯們為我做主。”  謝韞抬起眼睛,竟然在孟白雀身邊看到了應白夜。  應魔尊穿著回春門的青衣,低著頭,雖然很高一個,但看上去很傷心。  孟白雀推開棺槨,門主確實是字麵意義上的“被吸幹了”——經脈幹枯,雙頰凹陷,像是被人采補過了。  有什麽都不知道的修士喃喃道:“這怎麽像是被人抽幹了修為……”  孟白雀:“不錯!我還發現門內地牢中有大量的爐鼎,那些爐鼎竟然說是我們回春門囚禁他們供人享用。簡直血口噴人!”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又憤怒又委屈似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謝韞探頭看了半天,正要縮回來。謝家大長老卻在他背後推了一把,謝韞踉蹌兩步,越過人群。  孟白雀已經站起來,謝韞不可能撞到孟白雀身上,硬是停住腳步,因為過於用力,整個人反而向後仰,差點摔在應白夜身上。  孟白雀完全沒有認出謝韞就是昨天的“魔修”,以為謝少主是來砸場子的,臉色陰沉了一眨眼的功夫——怎麽,謝家少主也圖謀回春門的勢力嗎?  謝韞頂著大長老希冀的目光,忽然伸手搭在應白夜肩上,輕輕咳了兩聲:“抱歉,我重傷未愈,一時失禮,還請孟仙子見諒。”  他不輕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非常柔弱地撐著應白夜。  謝家大長老一時竟有了打死這東西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春彩:指紫色和綠色。  謝少主的破劍可以參考春帶彩翡翠,糯冰種起膠起瑩,大概那個效果。  小劇場:  帶著嫦娥麵具的應魔尊試圖嘲笑小貓麵具的謝少主。  嘲笑失敗,並且被砸了麵具。第9章 放肆  孟白雀:“……不妨事。”  她側過臉,對應白夜微微搖頭,示意應白夜忍一忍。  謝韞,飛銀城千百年來最年輕的元嬰修士,撇開謝家少主的身份不談,本身也是極其不好惹的狠角兒,即便是在劍修中,也是最強悍的那一波了。  應白夜垂著眼睛,他現在的身份是回春門外門弟子,麵對元嬰級別的修士至少要心存敬畏。  應白夜戴著回春門藥童的半張麵具,隻露出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沒入麵具中,他彎腰垂頭,輕聲道:“老祖別這樣,人家害怕。”  孟白雀:“……”  去死吧你。  謝韞連忙安撫:“放心吧美人,我疼你。”  謝大長老軀體一震,嘴唇微微顫抖:難道謝韞有龍陽之好?  孟白雀忍了忍,再次開口:“不僅我的父親,連魏家家主也是同樣的死狀。現在飛銀城內都在傳我父親豢養爐鼎,借此修煉。還有好些散修突然跑到我這裏,說是自己的同伴死在了回春門!”  謝韞右臂搭在應白夜肩上,若有所思地聽著。  飛銀城前段時間確實無端死了不少散修,都是男性散修,被抽幹了靈力精血,連魂魄都找不到。  原著裏似乎是個極其漂亮的女魔修采補,不小心補過頭,弄死了好幾個,這女魔修在原著中還覬覦謝宇飛的身體,孟白雀吃醋了很久。  怎麽變成死在回春門了?  謝韞瞄一眼謝宇飛,對方的臉色也很奇怪。  孟白雀猛地站起來,道:“將那些散修請進來!”  回春門的後院打開,十來個衣著不同的散修擠擠挨挨地走出來,他們低著頭,臉色惶恐,恨不得踮起腳走路。  “就是這些人,在外麵傳播謠言,說我們回春門私下裏養爐鼎,卻又不肯好好看管爐鼎,讓爐鼎跑出來害死了他們的同伴。”  孟白雀雙目帶淚。  “你、你們回春門確實幹這個勾當,”一名散修低聲道,“我兄長去了一趟回春門,再找到的時候就已經白骨了,連魂魄都散了。”  “還、還有與我同行的光煥兄,也是在去過回春門後身死道消的!”  “回春門不幹淨!昨日魔修大鬧飛銀城,炸開了回春門,地下室裏都是爐鼎,我們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妹妹被抓來當了爐鼎!我這個做兄長的無能,竟然不能保護自己唯一的妹妹!”  孟白雀聽得痛快極了,她就是要把這些髒水全都潑在孟枕良身上,能把回春門摘出來最好,摘不出來就算了。  什麽回春門送春門,都不要了!  然而散修們鬧得這麽狠,六大世家和城主府卻保持了沉默。  謝韞輕輕歎了口氣——道貌岸然的貨色,怎麽會承認自己做了什麽呢?孟白雀的計劃恐怕不成功,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名聲,也絕不肯承認他們  他手指無意識動了好幾下,並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謝韞這才想起今天為了裝病秧子,他連袖劍都沒帶。  應白夜被他撐著,低垂的視線剛好能看見謝韞的手指,他輕輕眯了下眼睛——這個動作還挺眼熟的。  那位自稱姓應的道友,偶爾會這麽敲擊劍柄。  不過劍修似乎都有這種習慣……不,不對。  他之前推測“應道友”應該是飛銀城修士,飛銀城內如此驚才絕豔的劍修屈指可數,年齡修為都能對上“應道友”的——  隻有謝家這位少主。  十九歲的元嬰劍修。  小說大概為了襯托謝宇飛,將這位少主寫得恃才傲物,狂的沒邊。謝韞在秘境中被圍攻時,不向謝家其他人求助,竟然以一當百,力壓全場。  應白夜側過臉,謝少主離他極近,眉眼雋秀極了,如謝少主自己說的,真正是美人如玉劍如虹。  應白夜抵住半張麵具,低頭悶悶笑了一聲。  這可是小說前期最驚豔的反派了,他竟然給忘了。  謝韞納悶地看了應白夜,大方地原諒了應白夜:這人大概是有病吧。  散修們不忿的聲音擠在一起,明亮整潔的正堂吵鬧得像菜市口。  回春門的正堂還橫著門主孟枕良的棺槨,然而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在意,世家門派隻在乎回春門最後能不能被他們拆吃吞並。  謝宇飛眼神閃動,主動走出一步:“孟仙子,也許其中有什麽誤會。孟門主的離世是我們飛銀城的損失,請您不要傷心過度,使我們飛銀城再次失去一名煉藥師。”  孟白雀內心冷笑,這可是謝宇飛自己送上門來的,她不著痕跡避開謝宇飛的手:“多謝。”  城主府的修士打了個手勢,吵鬧的散修們立刻失去聲音,散修們麵露驚恐,甚至有幾個腿一軟摔在地上。  他們本來就是孟白雀用靈石雇來的,要是真的有情義血性,早就鬧出來了,不必要等到兄弟姊妹化成灰才伸張正義。  “我們飛銀城建立以來與魔修勢不兩立,采補爐鼎是魔修才做的事,我們飛銀城絕不會有這等藏汙納垢的門派。”  此言一出,保持沉默的世家突然打開了話匣子:  “不錯,我等名門正派,在修煉一途最講究根基穩固,內修自身,如何會做出采補的事情?”  “何況囚禁強搶爐鼎?荒謬!”  “這幫散修空口無憑誣陷飛銀城,難道忘了是誰給你們提供庇佑嗎?!”  “如此忘恩負義之輩,口中又有幾句實話?這等謠言倘或傳出去,我飛銀城豈不是蒙受了不白之冤?”  孟白雀愣住了,她視線掃過這些人的臉,讀出一張張臉皮上的義憤填膺——這些人竟然能顛倒黑白到這種地步。  她猛地回過頭,那些散修被堵住嘴,失去聲音,跪在地上試圖咳嗽試圖大喊,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  讓反駁者閉上嘴,強者就可以顛倒黑白。  孟白雀瞳孔緊縮,雙手緊緊攥起來,因為憤怒,她微微發著抖,她極力克製:“可是魏家主這樣不明不白死了,一定是有爐鼎起了報複的心思,如果不徹查,接下來可能還會……”  “不會的。”  柳家家主輕輕一笑:“孟仙子放心,絕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魏兄修為停滯已久,興許是練功出岔子了。”  費家家主跟著安撫:“不錯,魏兄素日裏修身自持,與夫人伉儷情深,絕不會做出采補爐鼎的事。”  孟白雀環視一圈,這些家主門主,都在頷首點頭。  城主府修士甚至還說:“沒有爐鼎。孟仙子,地牢中的都是一些魔修罷了,不信我們現在可以提出那些魔修審問。”  謝宇飛抬手輕拍孟白雀的肩膀:“孟仙子不必擔憂,我們謝家一定會幫助回春門保持門主在世時的榮光……”  孟白雀打開謝宇飛的手,就在她張開嘴的瞬間,謝韞忽然伸手摁住孟白雀的肩膀。  應白夜衝她微微搖頭:別說了。  孟枕良固然是個爛貨,卻不必為了孟枕良搭上自己,孟白雀雖然修為突破到築基期,但隻要一天沒有邁入元嬰期,她就一天不能被世家們平視。  修真界從來不是講理的地方。  所謂正道,也不過是給自己穿了一身虛假的皮。  謝宇飛的視線立刻釘在謝韞手上。  人群外傳來一道因為顫抖而扭曲的聲音:“如、如果我、我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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