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秘境畢竟是修士辟出的空間,表麵空間與修真界有錯位,金絲網無法完全貼近秘境,但可以無限向秘境擠壓,直到將所有“祭品”圍剿。  因為秘境和空間與外界不同,陣法擠壓的過程緩慢,否則陣法的靈氣會驚擾秘境,可能造成秘境外表崩毀。  羅璟懸遠遠站在大陣外,憂心道:“師尊,寒池還在裏麵,這陣法難道不會傷到寒池嗎?”  宗主閉著雙目:“不妨事,陣法不會傷及秘境,他隻要等在秘境內就好。”  寒池竟然活著……原本作為祭品的散修們存活過半,而秘境居然打開了,難道這秘境並不是當年正魔兩道交戰的戰場?  倘或秘境中沒有魔尊留下的陵墓……那可真是白費功夫。  羅璟懸覺得奇怪:“可是……為什麽非要在秘境外布置陣法?”  宗主平和道:“秘境異變,陣法以防萬一。”  他原本不想帶羅璟懸前來,可宗內既是劍修,又修煉了上清妙法的隻有羅璟懸,而那位魔尊,是個名震三道的劍修。  如果他不得魔尊青眼,那麽羅璟懸便可以一試。  羅璟懸臉上的血色立即減下去。  寒池的命牌還好好的,寒池向來運氣好,這一次也一定可以化險為夷。  他手指陷入掌心,抬頭看向陣法籠罩的秘境。  ……  白寒池喃喃道:“這是元清宗的浮華大陣。要十二位分神期的長老位列十二方位,手持寶器靜心蓮,大陣開啟時,藕絲下降成網,分割肉身切斷魂魄。”  白寒池身為元清宗少主,十七年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陣仗,竟然是因為宗內要他死在此處。  白寒池一邊笑一邊掉眼淚:“我還以為……哈哈哈哈,我真是傻透了。”  他還以為這些人會好心放過能苟活下來的人。  他的命牌就在元清宗內,他還活著的消息元清宗一清二楚。  謝韞和應白夜很清楚元清宗為什麽會如此興師動眾——看來元清宗一早就調查清楚了秘境的情況,也看出秘境出自大乘修士之手。  大乘修士……  這是所有修士都渴望的境界,而元清宗,雖然宗內供奉了渡劫失敗的散仙,卻始終沒有一位坐鎮的大乘修士。  謝韞掀開蒙塵,眼神銳利地看向大陣上方的十二個長老。  陣上的十二個長老全都是分神期,蒙塵根本沒有作用,有白寒池在,恐怕他們三人一冒頭就被那些長老發現了。  謝韞摩挲著袖中的白玉劍,這白玉劍必然可以輕易破開陣法,隻是……  應白夜低聲道:“恐怕宗主也這裏。”  白玉劍必須留下來對付宗主,否則合體期修士一出手,這裏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謝韞看著逐漸收縮金絲網,他伸手在網絲上輕輕一抹,網絲在指腹切出深深的傷口:“那就隻好扯個魚死網破。”  白寒池收起蒙塵,將這件華美的寶器卷吧卷吧塞進謝韞手裏:“這陣法我學過。我有辦法打破大陣,但我修為太低了,隻能破出很小的口子,可能都不足夠讓一個人通過。”  應白夜一手搭在謝韞手腕上,下意識地摩挲兩下:“足夠了,隻要有一條縫隙就可以。”  謝韞以為他是想撫摸白玉劍,任由他摸了好幾下:“你有什麽辦法?”  應白夜指尖親昵地在謝韞手腕上畫了個圈,這是他把玩平安結的習慣:“在魔道待了這麽多年,總有些壓箱底的手段。”  白玉劍隻有劍修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所以在最後一劍前,絕不能讓謝韞受傷,何況……他也有一點私心。  三人退回秘境內。  白寒池深吸一口氣,他手指顫抖,慢慢剖開胸口,在淋漓的血肉中拽出一枚晶瑩剔透的蓮花苞。  那蓮花苞小小的,嬰兒拳頭那麽大,明淨如冰,剔透得能穿透花瓣看到花蕊,鮮血順著花苞的花尖往下滴。  白寒池疼得小聲抽氣,他年幼時常常和師兄一起外出曆練,可以說沒有受過委屈重傷。  白寒池忍著眼淚,合掌握住蓮花苞,尖銳的花苞尖端將他的手指紮得鮮血淋漓:“歸枕蓬萊漱弱水,大觀宇宙真蜉蝣。”  他緩緩打開手掌,花苞隨之綻開,花瓣漸開漸謝,中間的蓮蓬台卻越發冰透,蓮子不斷向白寒池索取指尖血,十個指尖不夠,就抽出藕絲紮進白寒池的雙臂。  細白的藕絲被鮮血染得殷紅。  白寒池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蓮花謝到最後,隻剩下蓮蓬台。  白寒池輕輕一甩蓮蓬台,失血帶走了他大部分力氣,這一甩幾乎沒什麽力氣,蓮子卻以驚人的速度脫離蓮蓬台。  九顆指尖大的蓮子脫離蓮蓬台,立即融化成千萬束同樣的網絲,難以想象這樣的數量是如何縮在小小的蓮子中,果真如同白寒池所念的口訣“大觀宇宙真蜉蝣”。  藕絲向大陣最薄弱的地方攻去!  藕絲和陣法上的金絲同出一源,藕絲一觸及金絲,立刻互相撕咬著吞噬,破開一點小小的口子。  這一點破口,讓穩固的大陣產生了微妙的失衡。  就是現在!  應白夜體內靈力依照功法瘋狂運轉,金色的紋路從皮膚下一層層透上來,頸側露出一枚弦月形的金紋,應白夜的雙目已經完全被染成金色。  應白夜結出手印,緩緩推出:“日月入我手。”  吞日月第三重——  他背後的虛空中探出一雙巨大的手,骨節清晰漂亮,左手掌心一枚日紋路,右手掌心一枚滿月,雙手從應白夜身後探出,穩穩扣在陣法破口處。  應白夜:“開——”  雙手扣住破口,以萬鈞之力強行加大破口。  這樣拚盡全力地運轉功法,往往會導致心魔纏身,但這一次,應白夜隻能感覺五髒被穿透的痛意——  隨著靈力運轉,應白夜元嬰處的劍意令他每一次靈力運轉都痛徹肺腑,那劍意釘入骨髓,穿過肺腑,然而四肢百骸越是痛,應白夜便越清醒。  不僅如此,劍意由陸琢玉親手注入,竟然與吞日月的功法相呼應,這一式日月入手的威力更勝以往!  真是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用剜心剔骨的痛意提醒他活在這個世上,瘋和狂都在他可以掌握的限度內。  應白夜愉快地彎起唇角——既然這樣,稍微再瘋一點好了。  哢嚓——  金絲網的縫隙逐漸增大。  十二位長老手持靜心蓮,口誦元清宗秘法,唱經聲伴隨著靜心蓮,試圖織補金絲網。  靜心蓮的精幹垂下更多的藕絲,接連破損處。  他們需要顧及秘境的空間,但應白夜不需要!  應白夜虹膜中的黑色完全被金色取代:“開!”  他渾身金色的紋路都在顫動,劍意雖然能逼退心魔,但在這樣強度的功法運轉下,劍意不得不刺傷元嬰,以保證應白夜的清醒。  應白夜眼中逐漸出現金日銀月,功法已經運轉到了極致:“再開!”  他一個人對陣十二名分神修士,竟然能強行拓開縫隙,隻是速度極慢,再這麽下去,應白夜會被活生生耗盡靈力!  清脆的響聲接連響起,白寒池疼得發抖,他仰起頭連連抽氣,忽然禦劍向破口處飛去!  白寒池從來沒有這麽快過,謝韞正在熟悉白玉劍,一時竟然沒有拉住他。  白寒池揉碎手中的蓮蓬台,堅硬的碎片紮得他血肉模糊,他用這雙前者碎片的手抓在金絲網上,金絲受到碎片影響,腐化萎靡了許多。  白寒池的雙手卻在金色觸碰下皮開肉綻,金絲能傷及元嬰,白寒池意識混沌,僅憑借最後一絲精力掛在金絲網上。  不能、不能鬆手。  謝韞抵住應白夜後心,注入一道靈力——金絲網在雙手的拉扯下一分為二!  由靈力構成的雙手隨即消失,應白夜忍著喉間腥甜,他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放鬆,強行提起靈力禦劍:“走!”  謝韞中途撿起白寒池,三人衝過破口!  “小友留步。”  謝韞眼前一花,宗主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麵前。  好快!  謝韞捏住白玉劍,將應白夜護在身後。  宗主淡淡的:“兩位要帶著我兒去什麽地方?”  羅璟懸連忙上前,試圖將白寒池接進懷裏道:“寒池!你怎麽——”  謝韞彈出白玉劍,逼退了羅璟懸。  這個距離……謝韞掂量一下,若是用了白玉劍,隻怕他們三個會死得羅璟懸還要快。  白寒池一直沒有陷入昏迷,始終吊著一口氣,他被謝韞拎在手裏,吃力地抬起手,搭在宗主的白靴上。  宗主袖中手指微微抽搐,他不動聲色道:“既然活著,日後回宗內便好好修行。”  “修行?”白寒池仰起頭,眼睛異常明亮,“我不想再修了,如果修行到最後,隻是為了變成你這樣的人,我又何必要修?”  “我打開秘境,滿以為是您對我的曆練和期許,可我剛一進去,便有死去的人師兄弟用骸骨告訴我,我是個祭品。”  白寒池忍著淚,嘶啞地質問:“父親!你修到如今,究竟為了什麽修?”  “七情六欲枉費,親者友人皆可拋,即便哪一日大乘飛升,到底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您總是教訓我,那就勞煩您再回答我最後兩個問題——您是一個修士,難道就不是我的父親嗎?!不是我母親的丈夫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白寒池:突然憤怒。  謝少主:揣炸彈(白玉劍),驚呆jpg  上去改了下應白夜的修為,元嬰期硬剛分神期太扯了,點煙。  我這個人老端水大師了,少主的修為很快會漲上去。第33章 愛恨  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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