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和施家顯然在密謀什麽東西,回到老宅也能方便他打探。  謝行之想罷,抬眸望向謝安珩:“我跟你回去。”  他又回頭看了看岑向陽,後者一臉怒意。  “你把你向陽哥放開,你我之間的事,和他沒關係。”  “既然是哥哥發話……”那句你我之間又讓謝安珩莫名心情變好,說完側頭,“把他放開。”  兩個保鏢鬆開岑向陽,後者一拽衣服領,麵色凶狠地揉了揉肩膀。  “謝安珩,老子警告你,別在我麵前打你哥的主意,你那些花花腸子,你哥看不出來,我可一清二楚……”他用力掰了幾下酸脹的手指,“行之哥,他就是個小白眼狼,嘴上說的比唱的好聽,你別信他說的,你進了他的圈套就出不來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然而他再一抬頭,謝行之已經矮身鑽進了謝安珩的車裏。  “行之哥!”岑向陽衝過去,破口大罵,“媽的,謝安珩,你要是敢對你哥……”  車門“砰”地一聲合上,車窗升起,緩緩將窗外的一切徹底隔絕,後半句話也截斷在汽車啟動的聲響中。  謝安珩無視不斷拍打車窗的岑向陽,心情似乎又恢複了愉悅。  他眸光在謝行之身上晃了一圈,這才收回來,朝前麵道:“回老宅。”第37章   深夜。  夏家老宅。  謝行之枕在床頭, 望著天花板上婆娑的樹影。  謝安珩把他獨自一人留在房間,而出乎他的意料,給他的這個房間無論是布局構造還是家具, 幾乎完全還原了謝行之曾經的臥室,連那些他幾年前托人打造的物件和小細節都一模一樣  他想到兩個人現在的關係, 無聲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翻身起床。  謝行之進來的時候留意了一下這一層樓的構造,如果他猜的沒錯,他的手機應該是在書房裏,夜深人靜,他想去嚐試一下能不能取出來。  或許是因為他已經徹底到了謝安珩的地盤,對方放鬆了不少,整個老宅都能讓他自由活動。  剛好等到門口把守的人換班, 謝行之輕而易舉溜了出來。  他一路避開巡邏的保鏢, 距離書房隻有幾步之遙的時候,突然,前麵的另一扇房門打開了。  謝行之迅速閃身躲進凹陷處,藏在一個大雕像後麵。  “嘎吱嘎吱”幾聲。  從房間推出來一把輪椅。  是施家的老夫人。  在她身後站著另一個瘦弱的女人, 看樣子應該就是夏景輝的原配施瑤。  施老夫人也很削瘦, 但看上去精神矍鑠, 她拉住施瑤的手, 低聲道:“瑤瑤,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但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我們施家的一切, 絕對不可能落在外人手上!”  謝行之心中一緊, 垂眸聚精會神聽她們講話。  施瑤沉默了很久, 似乎很掙紮:“但是嘉譽……”  “嘉譽不想爭這些東西我知道,那孩子是個善良心性。”施老夫人歎氣,“你無非就是擔心他回來會過得不快活,我是他的外婆,我又怎麽會真的忍心讓他卷到這些醃事裏麵。”  “但是,我的瑤瑤啊……”她抬頭,“你要想清楚,嘉譽現在能在國外過他的快活日子,到底是依靠著什麽。”  施瑤抬起睫毛,杏目微微睜大。  施老夫人一字一句道:“那謝安珩狼子野心,又是個養不熟的,連他的親生父親都不放在眼裏,假若我們施家真的完全落到他手中,嘉譽是死是活,可就不由你做主了。”  施瑤攥著輪椅扶手的五指用力,指尖幾乎都泛了白。  半晌,她低下頭:“我明白了,我立即派人聯係他,讓他回來。”  “好,好孩子,權力握在自己手裏,才是真的能不用受人擺布,你能想明白那就再好不過……”施老夫人非常欣慰。  謝行之一直等到她們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電梯裏,這才又悄悄走出來。  他思忖片刻,抬腳剛準備往書房的方向走,另一架貨梯“叮”地一聲響了。  換班的保鏢回來了!  眼看電梯門就要打開,謝行之無奈,隻能趕緊閃身躲回了他的臥室。  他靠在門上,又回想了一遍剛剛聽到的對話,蹙起眉頭,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  翌日。  也不知道是因為短時間內經曆了太多風波,還是因為這個房間的布置實在過於熟悉讓人安心,謝行之竟然一覺睡到了下午。  出乎意料,根本沒有人來打擾他,醒來的時候窗簾依舊緊閉,室內昏暗。  謝行之整理洗漱,打開房門,刹那間,房間外的歡聲笑語湧過來。  “謝行之先生。”很快就有侍從發現了他,“請您跟我來。”  謝行之問:“是來了很多朋友嗎?”  “是的,先生,樓下正在舉辦宴會,家主吩咐我等您醒後就帶您下去。”  家主說的肯定就是謝安珩了,謝行之了然地點頭:“那帶路吧。”  侍從領著謝行之下樓,穿過狹長的回廊,側麵有一個專門用來待客的大廳。  大門推開的瞬間,大廳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再謝行之身上,短暫停留幾秒,又轉頭交頭接耳小聲低語。  “他怎麽會來?”  “他竟然也在這裏?這怎麽可能?”  “據說還是謝安珩先生親自邀請他來的,昨晚就來了,比我們都還早一天呢。”  謝行之沒理會這些人,他跟著侍從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朝對方笑了笑問:“謝安珩今天不在嗎?”  他這樣直呼謝安珩的大名,侍從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回答:“家主工作很忙,晚一點才會到。”  “哼。”兩人的交談剛剛結束,身邊就傳來一聲低哼,“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樣子,哪還輪得到你去管別人家主什麽時候來。”  說話的人正是許思思。  她聲音不小,旁邊的賓客都聽見了,打量謝行之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  許思思昨天一路跟著謝安珩,今天又被邀請來這裏,還精心打扮了一番,看兩人的關係多半是在談朋友。  加上夏景輝放出的那些謠言,她維護謝安珩,對自己有敵意也正常。  謝行之不至於和小姑娘較真,對她解釋:“他是我弟弟,我隻是關心一下。”  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的這番話落在許思思耳中就有了另外一番意思。  她“謔”地站起身就打算在這裏為謝安珩出頭:“別總是仗著你的身份作威作福,謝先生才不需要你這樣的哥哥。但凡你有一點良心也不該繼續賴在這裏!”  “我這樣的哥哥?”謝行之抬眸,他不想爭吵,卻也不代表要承認那些莫須有的傳言,“我是個什麽樣的人,許小姐可以自己用心評判,而不是人雲亦雲。”  “你!你敢罵我?”許思思眼睛瞪圓。  和長於心計的姐姐許婉不一樣,她從小嬌生慣養,刁蠻任性,長到這麽大就沒被誰反駁過,更何況是這樣當眾下她的麵子。  她當即便站到謝行之麵前,居高臨下道:“你問問在場的各位,整個滿北市,誰不知道你就是個無能的醉鬼、失敗的人渣,曾經對年幼的謝先生肆意打罵,在他身上發泄你的怒氣?”  “肆意打罵,發泄我的怒氣?”再聽一遍這些說辭,謝行之隻覺得可笑至極,“許小姐是真的親眼見到過這些事,還是親自去調查過?”  “你要是真的沒做過,又怎麽可能所有人都這麽說?”許思思剛說完就意識到她這樣正好應了謝行之那句人雲亦雲,她胸口急速起伏兩下,“你這個懦夫,你有膽子做,卻沒膽子承認嗎?”  和她對比之下,謝行之顯得很淡然。  他靜靜望了許思思幾秒,垂下眼睫想了想:“我隻問許小姐一句。”  “你把這些罪名都壓在我頭上,但是你口中的主角,謝安珩,他說過我是個這樣的人嗎?”  “……”許思思怒氣上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安珩的確沒有這樣說過。  準確地來講,在謝行之這個人出現之前,根本沒人敢在謝安珩麵前提這三個字,仿佛是個什麽禁忌。  許思思親眼見過有人試圖調笑貶低謝行之來奉承謝安珩,後者當場就冷了臉,那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上回在宴會上,謝安珩也處置了一個這麽做的男人。  但許思思咬了咬嘴唇:“謝先生隻是不願意再提起這一段悲傷的往事而已,卻沒有想到你這個無賴還偏偏要再次出現在他麵前,讓他傷心難過……”  “現在你也看到了,如今的謝先生不是你能夠高攀得起的,他心地善良留你在這住一晚上,識相的話你就趕緊收拾東西滾蛋,不要繼續在這裏礙眼!”  謝行之不想繼續和她糾纏:“許小姐也是客人,我是走是留,不由你說了算。”  “你,你這個……”這句話正戳中許思思的痛腳,“你簡直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怒極,端起旁邊的紅酒便朝謝行之兜頭淋下去。  謝行之早察覺她的動作,迅速抬手擋開,還是被濺了少許,順著領口流進了衣服裏。  許思思沒想到他竟然還和自己動手反抗,更加發狠想把剩下的半杯潑出去,非要找回麵子不可  “你在做什麽?!”  耳邊一道沉沉的低喝。  謝行之轉頭便看到謝安珩站在他身前。  後者臉色冷得像一塊冰,力氣大得仿佛能把許思思的腕骨捏碎。  杯子裏剩餘的紅酒淅淅瀝瀝全部撒在了謝安珩的身上,許思思也嚇到了,磕磕巴巴道:“謝,謝先生……”  許思思的朋友給她打圓場:“謝先生,許小姐是一片好心,想著這個酒鬼曾經那樣對您,現在還死乞白賴留在這裏……啊!”  “嘭”地一聲,謝安珩竟然生生把手裏的高腳杯捏斷成了兩節。  許思思和其他人這下是真的害怕極了,捂著嘴一個字都不敢說。  立馬就有服務生趕過來,謝安珩淡漠地將手裏的殘渣丟給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給許思思:“送許小姐和她的朋友離開。”  別說許思思和其他賓客,這下連謝行之都有點驚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偏執奶狗竟是我自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意綿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意綿綿並收藏偏執奶狗竟是我自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