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什麽都沒有準備! 森斑甚至都不在家! “你帶他去客廳休息一會兒,我穿好衣服就來。” 等加文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餘白趕緊把係統拎出來問話,結果係統回答:“這不是很正常嗎?你以為現在是科技發達的現代啊,出門都是飛機高鐵——” “這個時代的科技發展水平還在幾百年前,一出門動輒就是幾個月,甚至好幾年,你現在走,時間才是剛剛好呢。” 埃德爾伯爵能把時間掐的這麽準,說明他應該是挺惦記弗恩這個私生子的。 可惜餘白不是弗恩,也無法感受到這微薄的父愛,他現在急的團團轉,腳上的圓頭皮靴噠噠噠的踩在地板上,跟啄木鳥似的。 慌了一會兒,餘白佛了:“……既然這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係統驚愕,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你要幹嘛!這可是你爹派過來接你的,武力值估計能打一百個你,殺人滅口你想都不要想!” “你琢磨什麽呢,”餘白下定決心後,心情平靜了不少。 他伸手將鬥篷上的紅色絲帶係好,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弗恩耽於享樂,肯定需要時間準備一路上需要用的東西的啊。再者,梅爾維爾千裏迢迢趕過來,難道我們不需要為他舉辦幾場宴會?” 這麽一來二去,餘白就不信拖不到森斑回來! 事實上,餘白感覺到森斑對自己的在意程度已經超過一般人了,否則他一個自由自在慣了的魔獸獵人,不可能委屈自己在一個小莊園束手束腳待到今天。 但這種在意還不夠濃烈,起碼還沒到能讓森斑說出願意將靈魂給他的程度。 要是這個時候如果不辭而別,餘白不知道森斑對他的喜歡,足不足以支撐他去找自己。 這個險不能冒! - 奢華的客廳中,壁爐裏燃燒著火焰。 穿著灰色長裙的女仆端來了一杯熱騰騰的上等紅茶,一小盤才烤好的曲奇餅幹,送到了梅爾維爾麵前。 梅爾維爾衝她點頭道謝後,摘下手套,用滿是老繭的手指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好茶。” 加文站在他的側邊,微微彎腰,“梅爾閣下喜歡就好,弗恩少爺馬上就來。” 正說著,外麵就傳來了一串腳步聲,梅爾維爾放下杯子,看向門口,一個裹的圓乎乎的少年闖進了他的眼簾。 黑發黑瞳,皮膚如雪,精致的下巴淹沒在毛茸茸的兔毛領子裏,艶紅的嘴唇跟他鬥篷上的紅絲帶相互照應。 他鼻尖被凍出了一點紅色,但卻顯得更加精致易碎了。 “弗恩少爺。” 梅爾維爾站起來行了一個騎士禮,“在下梅爾維爾,是伯爵派來接您回家的。” 餘白看了一眼棕發青年,視線在他明顯的黑眼圈下停頓了三秒。 “我知道了,梅爾閣下暫且在莊園內住上幾天,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準備東西。”餘白用指尖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麵,立刻有女仆端來熱騰騰的可可,又將糖罐送到餘白麵前。 餘白足足往熱可可中加了四五顆方糖才罷手。 “對了,梅爾閣下還沒有在這鄉下莊園裏玩過吧?既然我要離開了,就最後辦一場宴會熱鬧熱鬧,既歡迎你,也算是告別。” “神學院夏季開學,時間還算充足,”梅爾維爾看餘白嗜甜如命的樣子,笑了一聲,“少爺跟我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 “不一樣?”餘白停下了瘋狂攪拌的手,於繚繞熱氣中,撩起眉眼看他。 “是覺得我不如哥哥們嗎?” “不……”梅爾維爾短暫的驚愕了一下,連忙搖頭,“我隻是覺得,弗恩少爺現在的樣子很可愛。” 小老弟,路走窄了呀! 可愛這種詞,簡直就是在挑釁他好嗎! “不用解釋,我明白的,哥哥們從小就收到最精英的教育,自然比我出色許多。” 在梅爾維爾的視線中,弗恩少爺紅紅的嘴唇淺嚐了一口熱可可,他似乎被燙著了,潤澤的唇齒間伸出一小截舌尖。 梅爾維爾呼吸一窒。 “珍妮。”弗恩惡劣一笑,被他叫到名字的灰裙女仆上前兩步,靜候主人的吩咐。 “把你的手伸出來。” 弗恩少爺最近惡劣的脾氣收斂了不少,也很少會懲罰下人,珍妮在這幾個月的放鬆下,已經有些鬆懈了,她雖然不解,但還是言聽計從的伸出手掌。 “啊——” 滾燙的熱可可被少年澆在了掌心,珍妮嚇的跪在了地上,雙手卻不敢掙紮,隻是一個勁的求饒,“少爺,我錯了少爺!求您原諒我!” 此刻,比天使還要精致的弗恩,在她眼中無異於魔鬼! “這麽燙你也敢端上來。是不是覺得,我要走了就管不了你們了?” 珍妮眼淚的糊了一臉,飛快的搖頭:“我不敢的……少爺我不敢的……” “梅爾閣下,”弗恩歪著頭無辜的看著梅爾維爾,“你看這下等人,連慘叫都這麽刺耳,既然是奴仆,就應該知道自己的位置,你說對嗎?” 弗恩無趣似的,隨手將精致的杯子丟在地毯上。 “無聊透頂。加文,給一些還在康丁斯頓度假的貴族們發送請帖吧,我要舉辦一場豪華盛大的宴會,來迎接我們的梅爾閣下。” 弗恩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內後,整個空間一時隻剩下珍妮的痛哭。 “不好意思,弗恩少爺今天心情不好。” 加文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梅爾維爾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頭,“……你叫珍妮是嗎?能不能把你的手掌給我看看,我帶了治療燙傷的藥。” 棕發青年仔細看了看珍妮的掌心,愕然發現珍妮的手掌除了紅了點,並沒有燙傷的跡象。 他回想起弗恩攪拌熱可可,為了讓方糖融化的場景,忽然明白了什麽。 弗恩少爺從小便被伯爵送到這裏,當年不過九、十歲的他,該如何隱藏自己柔軟的內在,樹立起威嚴,才能讓整個莊園都害怕他、恐懼他…… 不傷害他? 即便少爺已經快成年了,在陌生的自己麵前,還是會用這種手段來保護自己啊。 “傷勢不嚴重,你的手不用塗藥膏,過幾天就會好了。”梅爾維爾想通這一點後,忽然對那個怕冷又嗜甜的少年,產生一種保護欲。 珍妮從驚嚇中恢複了理智,她發覺自己的手並不是很疼,剛剛那副樣子完全是被嚇出來的。 “嗯……不怪少爺,都是我太粗心了,忘記少爺是貓舌,禁不起燙的。”珍妮嚅囁著,為自己方才的醜態羞紅了臉頰。 少爺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 加文效率很高,很快就將宴會的一應事宜準備好了。 參與宴會的,大多都是在這裏度假的小貴族和有些積蓄的平民。 也有些離得不遠並且消息靈敏的貴族,特意過來見識見識,弗恩這個名聲在外的伯爵私生子,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沒錯,經過幾個月孜孜不倦的作死。 跟餘白這張臉一起出名的,還有他的壞脾氣。 正是夜晚。 玫瑰莊園內一改往常的清冷,門口馬車行人絡繹不絕。 餘白舉著一杯紅葡萄酒,站在窗台邊愁森斑怎麽還不回來,溫博子爵便帶著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金色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二十多歲青年走了過來。 這個青年和溫文爾雅的梅爾維爾不同。 雖然兩人年紀相仿,但麵前的陌生男人帶卻給餘白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被某種爬行類動物盯上了一樣。 “尼爾,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赫斯特閣下。” 溫博悄聲告訴餘白:“他是赫斯特侯爵的二兒子,正好在遊曆森國,路過這兒就想來認識你。” 有什麽好認識的啊,他又不是埃德爾的長子,以後也不能承襲爵位…… 他翹首以盼的隻有森斑一個人好嗎?!! 餘白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露出一個假笑,給赫斯特遞了一杯葡萄酒,“抱歉,赫斯特閣下,我還有些事,先離開一會兒,祝您玩的開心。” 赫斯特接過葡萄酒,指尖狀似無意的劃過餘白手背,“請便。” 從小到大,赫斯特也算見過幾位來自東方的美人,但他從來沒有見過弗恩這樣嬌嫩的紅玫瑰! 白色的西服將少年完美的身形勾勒出來,腰肢纖細,雙腿筆直,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點綴著黑曜石般的眼睛,雙唇是一種甜蜜的紅色,說話時還能看見小巧的貝齒和舌尖。 而弗恩轉身離開時,又將自己纖弱的脖頸暴露在赫斯特的眼底…… 赫斯特悵然若失的搖了搖葡萄酒,伴著酒液,他細細品味空氣中還殘留的玫瑰淡香。 “你之前說的那個藥還有嗎?” 溫博之前就推薦了他一種能讓貞潔烈女變成蕩/婦的神藥,但是赫斯特喜歡的是你情我願,更何況他有權有錢有勢,喜歡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自然不需要那種神藥。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這種美人,如果不能嚐進嘴裏,那必然會成為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溫博以為是吃慣了鮮美大餐的赫斯特也想換換新口味,擠眉弄眼的說,“還有,閣下是看中了哪位美人?我給您送去房間?” 赫斯特遙遙看著弗恩纖弱的背影,“那好,你去給我下在他的酒杯裏。” “……”什麽?!溫博結結巴巴,“那可是尼爾·弗恩!” 即便隻是私生子,少年的身體中也流淌著貴族的血液,絕不可能雌伏於人下的! 更何況,弗恩敏感又記仇,他或許不敢對赫斯特做些什麽,但要是自己提供藥物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那個睚眥必報的少年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隻不過是一個連爵位都不能承襲的私生子而已。溫博,你與其害怕弗恩怪罪,不如掂量掂量,得罪我會有什麽下場?” 溫博這回總算是知道自食惡果是什麽意思了,他現在恨不得回到獻上藥物之時,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 “閣下說的是。” 溫博艱難的擠出一個笑,猶豫再三,還是將一個男侍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