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捂著自己的雞皮疙瘩,一臉嫌棄,“心疼我們可憐帥氣又真誠的闞修竹先生。”  餘白給了他一個“爺逐漸起了殺心”的眼神,“某個係統怕是不記得自己的主人是誰了噢?”  餘白跟靈魂碎片都老夫老妻了,也學不來矜持那套。反正林則這個小可愛本就很害怕村子裏流傳的鬼故事,想跑去跟江偏以睡也很合理。  於是,到了晚上,黑發少年又把自己的枕頭抱到了江偏以房間裏。  江偏以看著陰鬱,實際還挺愛幹淨。  每天都會按時洗幹淨自己的衣服,有時候還會把林則的順手洗了。  他的房間裏沒什麽雜物,床鋪也都會經常晾曬,沒有隔壁房裏的黴味。  林則太喜歡了!  他躺下打了兩個滾,江偏以也正好洗完澡,準備回房休息。  男人一推門,就看見已經洗白白的少年穿著一件很淺很鮮嫩的綠色短袖,雙手合十枕在臉下,眼巴巴的盯著房門。  江偏以腳步一頓。  他把幹毛巾搭在頭上,目光直直望進了少年燦若星眸的眼睛裏。  “?”  林則側躺著,舒服的半眯起眼睛,“江哥,晚安~”  -  平淡又幸福的日子緩慢流逝。  江偏以之前在鎮上暗中盯梢的那個人,名叫董正如。就是二十年前收了“奶奶”的錢,給媽媽做b超確認胎兒性別的無良醫生。  雖然他連醫生資格證都不見得有。  落後偏僻的小鎮子醫生稀缺,董正如的地位相當高,幾乎沒有人敢得罪他。  他的小惡小貪,也能夠輕而易舉的被原諒。  ——甚至,某些思想愚昧的人們還認為,隻有董正如收了他們的錢,才會認真仔細的給他們看病。  江偏以嗤之以鼻。  據他所知,董正如這二十年來,不止一次收了病人的賄賂,像告知胎兒性別這類事情,已經是他所做的惡事中程度最低的了。  董正如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會導致什麽結果嗎?  他當然知道,他隻是不把別人的生命當做生命而已。  眼下,董正如即將被魑鬼完全占據,江偏以本來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迎接死亡的方式,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新來的闞修竹明顯很懷疑自己,現在十天有八天在村子裏遊蕩,妄圖收集證據。  江偏以如果還按照原來的方式解決董正如,很可能會露出破綻。  他垂下幽暗的眼眸,開始思考破局之法。  這時,外出一天的林則剛好回來。  他還沒進門,就看見男人坐在正對大門的板凳上,麵無表情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江哥。”林則沒多想,臉上帶著笑意,“要不要看看我今天畫完的畫?”  雖然是問句,但林則根本沒等男人的回答,徑直展開了手中卷成筒的畫紙。  畫紙上,潑墨般的大片濃綠,畫出了江田村後山森林的幽暗和寂靜,江偏以忽然就想到該怎麽轉移闞修竹的視線了。  “你們又去後山了?”  林則不明所以,誠實回答道,“對啊,反正後山上又沒什麽猛獸,最多隻有幾隻小鹿,上次上去畫隻完成了一半,所以這次去補全了。”  江偏以罕見的,對林則手裏的畫紙產生了興趣,他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狀似不經意的說。  “你們應該找個熟悉後山的人帶你們上去,這樣才能找到這真正好看的景色。”  林則一聽,果然被他話中的意思吸引了。  “你是說我們去的這個地方還不是最美的?”他推了推眼鏡,視線落在江偏以骨節分明的手背上。  就算是社恐,在自己熱愛的領域沒有達到最完美,他還是會心有不甘!  而且,來都來了,再去一趟後山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江偏以見林則上鉤,繼續說,“後山有一個泉眼,你可以去那裏看看。”  “泉眼啊……”林則點頭,決定明天跟安思博和蔣華好好說說。  他們暑假的作業才畫了一張,後麵要多努力才行了。  很快,又過去了三天。  安思博去問了江海村長,發現果然如江偏以所說,後山上確實有一個泉眼,隻不過位置比較靠裏麵。  蔣華看兩個男生都亮著眼睛說要去,她累了,擺擺手,拒絕再去爬山。  “你們去吧,我今天想在村子裏拍個vlog,賬號好久都沒更新日常生活了,這次出來玩,怎麽著也得拍一個。”  雖然這個村子貧窮又落後,但古樸的鄉村生活,還是值得拍視頻紀念一下的。  林則和安思博覺得也行。  他們兩個人找到了江偏以的叔叔江建民,對方是個見錢眼開的主,二話沒說就答應帶他們上山。  他們上山前一天的夜裏,江偏以直到很晚才回來。  林則等的都快睡著了,迷迷瞪瞪間聽到了開門聲,他清醒了點,跑出去迎接這個家的男主。  對方身上帶著一點水汽,還有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林則腦子不太清醒,竟然把亂糟糟又蓬鬆的小腦袋湊到他胸口,圓圓的小鼻子嗅了嗅。  “你去哪兒了?”  江偏以擼他狗頭,把他腦袋夾在胳膊和胸口中間,“去辦了樁事。”  他又笑道,“你怎麽像個小媳婦,對我的行蹤還要了如指掌?”  林則“呸”他一聲,“你說什麽呢!”  黑發少年的臉都羞紅了,黑白分明的眼眼睛跟小狗似的躲躲閃閃,就是不敢跟江偏以對視。  “你認真點,別又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相處至今,除了已經被林則當成誤會的吻,少年不太聰明的腦子裏,根本沒懷疑過江偏以的立場。他也從未想過,男人這麽晚才回來,就是為了將他也拉入局中,成為被他操縱的棋子。  江偏以又擼了把好摸的腦袋,他知道自己應該感謝林則無條件給予的信任。  隻可惜。  他不配擁有。  ……  慢慢的,江偏以準備的計劃仿佛表盤中精密的齒輪,一步步向著他計劃的方向走去。  第一個發現異常的,是安思博的女朋友蔣華。  兩個男生上山的這天,她找了幾個江田村的村婦,稍微了解了一點這個村子的背景和曆史,又將村子裏比較有意義的地方都拍上了短視頻,準備一起剪輯。  蔣華累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她回到租的房間後,立刻躺在床上小睡了一會兒。  等她睡醒,天已經半黑了。  “思博?”  屋內沒有人回應。  蔣華也沒多想,隨手把散亂的頭發紮起來,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間。  堂屋裏,江海一家人正在吃飯。  他們見蔣華走出來,維持著表麵的熱情邀請她,“小華,你跟我們一起吃點唄?”  蔣華:……這戲太假了。  要是真想讓她蹭飯,也不至於等自己出來了才開口邀請。  蔣華很懂這兩者的區別,她也不想占這些小恩小惠。  江海村長的老婆用筷子敲了兩下菜碟,不好意思的說,“家裏條件不好,沒什麽好菜,你就將就著吃點吧。”  蔣華搖頭,“不了不了,我不餓。嬸子,你們看到安思博了嗎?他今天和林則上後山,到現在還沒回來。”  婦人想了想,“沒有啊,不過你也別擔心,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們能遇到什麽危險?現在還早呢,指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說的輕鬆,可蔣華哪能不擔心?  林則和安思博去的又不是鎮上,那可是山裏啊!  雖然村民們都說,後山上就沒有見過什麽大型猛獸,可萬一呢?  萬一有隻野豬什麽的。  思博還好一點,就林則那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還不被野豬一頭拱倒在地,踩成重傷?  她說,“江海叔,半小時後他們要是還沒回來,我們就去山上找找吧?”  江海和他老婆對視一眼。  他老婆扯著嗓子幹笑了兩聲,“你這個女娃娃,瞧把你給急的!那就先等半個小時再說。”  蔣華別無他法,隻能拿著手機,趁著天還有那麽一點光,摸黑跑到了江偏以家。  這時,她心裏還有一點期盼。  會不會是安思博和林則下山後,沒回家,跑到江偏以家來打遊戲了?  然而等她來到院子裏,看見林則的房間也漆黑一片。對麵的那間房裏倒是有光,隻是透過窗戶倒映出來的,是一個黑色的、佝僂著的人影——  好像對方正站在窗口,垂涎的盯著自己。  蔣華被她腦補出來的東西嚇到了,她壯著膽子慢慢靠近窗戶。  “奶奶?”  然而老人並沒有回答她,隻是一下又一下的撞著窗戶。  蔣華這時候才想起,老人家得了病,已經不會說話了,手腳也越來越不聽使喚。  她覺得有點瘮人,趕緊往後退了退,確認安思博和林則都沒有回來後,又回頭去找江海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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