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敗了,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受傷。  而且鬱星川還想到,恐怕今天早上,言輕執意要和自己分開,恐怕就是為了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做這件事。  “你怎麽不會找我求助?”鬱星川覺得自己說不出話,停頓了好久才開口:“不相信我的本事嗎?明明我能萬無一失地幫你取下來。”  “你怎麽幫我?”言輕說,“大張旗鼓地找專家,請過來疏散其他學生,然後再拆除?”  “還是你把我送到隔離區,留下兩個專家拆除,等殺人魔發現我不在學校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立刻按下爆炸按鈕?”  “我不會。”鬱星川也嚴肅起來,“我不會打草驚蛇。但我總會想辦法。”  “你想和我兩個人完成拆除?”言輕輕聲道,“那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反正你要跟來,我也有辦法把你引開。”  “……”  見言輕安靜一會兒,就往相反方向走去,鬱星川上前一步:“你要去哪裏?”  言輕在預料之中地沒有回答。  他往山林裏麵走,想找一找剛剛離開的人的腳印。  兩人心裏都裝著事,誰也沒提為什麽剛剛不去追人。  言輕過於專注自己的事,沒發現鬱星川將機械環撿了起來,放進自己口袋。  山林裏淤泥落葉鋪在地上,很難留下腳印,旁邊是快斷流的溪水,下過雨後淤泥掩蓋了舊痕跡,不僅行走不方便,想鑽進密集的地方找腳印根本不可能。  言輕放棄了讓自己變狼狽的想法。半小時後一無所獲,兩人便回了農家樂。  下午活動時間比較充足,如果上午采集的樣本足夠,或者本身隻打算渾水摸魚及格,那下午就沒必要往林子裏鑽了。  農家樂的主人在附近有一片草場,開車不到二十分鍾就能到,如果學生願意,可以去看羊群和馬。  學生逐漸離開,一時間,農家樂隻剩下坐著發呆的言輕。  他倒不是真的在發呆,隻是在觀察每一個學生。  來上課的不足二十人,殺人魔混在裏麵,他覺得自己總能觀察到點什麽,比如鞋底新沾上的淤泥,衣角沒來得及拂去的葉子。  重點當然放在自己  不過讓他失望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印記,像是又集體去了一次山林。  反而是農家樂的主人見他無聊,以為他被同學孤立了,好心地把自己的牧羊犬借他牽著,笑著說如果他願意,可以幫他帶狗子去草場遛遛。  牧羊犬聰明溫順,吐著舌頭用黑亮亮的眼睛看他。  言輕接過繩子以後,還有些手足無措,牧羊犬已經自動帶他出去了,熟門熟路“牽著”他上車。  言輕回望一圈,果然農家樂裏除了自己,其他學生都不見了。  天色陰沉沉地,看起來要下雨,但言輕看了一眼天氣預報,今天下雨的概率很小。  草場果然有部分學生。牧羊犬一下車就脫離了言輕的掌控,自顧自開始工作,言輕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身後車離開,他才走進草場。  “言輕?”鬱星川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一回頭,就看見他笑著衝自己招手,“想騎馬嗎?”  他旁邊還有數個男生在穿護具,看樣子是一塊兒玩的,一人靠在另一人肩上,手指縫鬆鬆垮垮地夾著香煙,幾人有說有笑。  言輕轉身,向牧羊犬追趕的羊群走去。  羊群裏麵還有一隻小羊,一蹦一跳地被牧羊犬追著跑,其餘羊群晃晃悠悠,也不見哪隻成年羊來管它。  最終小羊一頭撞在言輕腿上,言輕差點沒穩住身形。  小東西顯然撞懵逼了,繞著言輕走路打拐,牧羊犬也瞅著他,言輕隻得蹲下來,試著抱起小羊。  小東西一下子溫順了,狗子叫了兩聲,又埋頭回到自己工作崗位。  他抱著羊,坐在一旁發呆的時候,沒注意到身後靠近的人。  “你一個人坐在這裏發什麽呆?”鬱星川目光落在懷裏的羊身上,玩笑不經大腦就說出來:“哪裏拐來的小孩?”  言輕沒忍住橫了他一眼:“明明是它自己撞我懷裏的。”  “行行行,不是拐。”鬱星川笑著舉手,“你還真受小動物歡迎……”  顯然他說到了言輕愛聽的話,嘴角都勾了起來。  風安靜地吹著,一時間兩人都忘了早上的不愉快,以及中午那番驚心動魄。  “你要抱一下嗎?”言輕矜持道,儼然一副羊咩咩主人的姿態。  鬱星川笑著伸出手:“好啊。”  然而這時,一直溫順的小羊在鬱星川伸出手後,突然叫喚起來。  一副很凶很抗拒的模樣,鬱星川的手都要挨到了,它開始往言輕懷裏鑽,留下一對後蹄亂蹬空氣。  言輕都快穩不住了,鬱星川也想幫他抓穩,奈何鬱星川一靠近,小羊就梗不可能安靜了,扭動身軀蹬了一腳,從言輕懷裏滾了出去。  連頭都不回,一邊打拐一邊跑向羊群。  最後還是言輕哼哼一笑,眉眼間陰雲不散的陰霾散去,笑容像冰川上開出一朵豔麗的花,雙頰都染上紅暈。  鬱星川本來也要笑,看著他的模樣卻一點點收了笑容,言輕還沒發現,直到陰影從頭頂覆了上來。  在言輕愣怔間,鬱星川捧住他的臉,低頭找到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親了上去。  唇齒相觸的那一瞬間,言輕仿佛被悶棍猛敲一下,腦中炸響驚雷。  鬱星川今天第二次在他麵前拋開那副紳士的假皮,仿佛蓄謀已久,在親上去的那一刻,他已經防止言輕反抗卸了他所有力氣,親地不管不顧。  言輕在看到不遠處還在張望的學生,手腳冰涼,已經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鬱星川明顯不怕學生的目光,甚至在抽煙的男生看到是鬱星川後,還慌慌張張移開視線,言輕就知道,不會有人來阻止。  鬱星川已經蠻橫地撬開了齒關,趁勢溜進嘴裏。他似乎並不打算讓言輕呼吸,綿密但持續地掠奪著空氣,直到言輕被他一用力壓倒在長椅上,也叼著唇瓣一直沒鬆開。  如果言輕睜開眼睛,應該能分辨出,現在上方這張臉的表情應該是所謂的迷戀。  但他甚至不知道鬱星川什麽時候冒出的這種想法。  最終理智還是壓過了無措,言輕用力掙紮著,在對方終於鬆開自己的嘴巴後,一腦袋頂了上去!  鬱星川被撞地悶哼一句,終於從他身上退開。  言輕將他掀開,驚愕和惱怒燃燒在眼睛裏,鬱星川也怔住了,抓住言輕手腕,似乎又想親上去。  “你有完沒完?”  言輕的聲音終於製止住他,他看上去像是生氣極了,嗓音都有絲顫抖。  他推開鬱星川,頭也不回地離開草場。  “我是認真的。”鬱星川在身後沉沉開口。  言輕甚至沒有停頓一下。  “我喜歡你,以後我還想親你。”身後的人認真道,似乎還笑了一聲,“我想抱著你親的時候,你也沒辦法反抗我。”  陰沉沉的天氣終於飄下雨絲,不出一會兒雨勢變大。  學生都開始往回走,也不乏一兩個發瘋的,在雨裏冒雨騎馬打鬧。  言輕坐在車上,也不打算等其他人了,隻要司機一上車,他就準備離開。  方才的衝擊在他心裏平複了很久,才緩和下來。  車緩緩啟動的時候,他餘光一瞥,突然看見被牧羊犬趕走的羊群裏,掉出來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  看體型,似乎是隻小羊。  在場的其他學生也看到了,不一會兒都圍了過去,嘰嘰喳喳地似乎在爭執些什麽。言輕坐著的車越開越遠,他隻能站起來湊在後窗玻璃看,渾身冰冷。  最後那是什麽東西,也沒人告訴他,帶隊老師倒是和農家樂主人進屋說了些什麽,再出來時主人的手上已經拿了一個厚厚的信封。  言輕沒再去找鬱星川,鬱星川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往上湊,不然會起到反效果。而且他作為某種程度上的主心骨,不少同學見到了那一團血肉模糊,正神經緊張,鬱星川有高層的權勢和話語權,這時候需要有態度表率。  終於,鬱星川在回程的時候,還是和言輕搭夥組隊了一路。  回程的氣氛不知不覺冷凝下來,懷疑的目光在各自間流轉,言輕兩人就仿佛置身事外了,對此恍若未聞。  言輕本來在前麵走,看上去氣氛緩和了下來,卻冷不丁突然說一句:“明天我會從你宿舍搬走。”  鬱星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你在說什麽?”  “我今晚就會把我的東西帶回去。”言輕背對著他,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一字字說得十分清晰。  鬱星川眸色沉沉,臉上也沒什麽表情:“要是殺人魔又來找你怎麽辦?”  “我已經換好鎖了。”言輕說。  “為什麽這麽著急?”  “……畢竟是借宿。”他扒著巴士車門,一腳已經踩了上去,始終沒有回頭,語氣也很平常,“不能一直打擾你。”  言輕坐上回校的車後,鬱星川卻始終沒有跟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吵架了,但沒完全吵  分手了,但沒完全分  感謝在2021-08-18  11:23:57~2021-08-19  12:0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暮秋初五  20瓶;麵包  8瓶;小柴要靜靜  5瓶;51792023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44章 殺人魔(14)  言輕找人換了鎖後,  再三確認了鑰匙隻有自己手裏有。一般來說為了防止丟鑰匙,需要去宿管那裏存一把,但言輕不放心。  他從鬱星川宿舍搬走的時候,  鬱星川沒在宿舍裏,  他便把鑰匙放在出門的鞋櫃上,然後關上門。  暫時安全的言輕開始找那一天課外實踐,  都有誰在午飯時間又去了山林。  他詢問了帶隊老師,又問了一些不太熟的同學,其中就包括那天下課被他救了的男生。  得到的準確消息是,除了言輕和鬱星川,一共還有五個人出去了。  言輕幾乎可以肯定,在他拆除炸.彈的時候,  身後跟著的人就在這些人中間。  而讓他感到心驚的是,這五個人中居然又有易澤和祁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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