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輕什麽都不說,隻是把他切好的牛肉又推過來,站起來就準備走。  “不要離我太遠。”鬱星川淡聲道。  言輕大概在無聲地威脅他,有本事就炸死我,腳步不停地從他身旁錯開去。  還沒走出幾步,手腕就被猛地拉住,力氣大地讓他本就青白的手腕皮膚紅了一圈。  反抗的力氣被有技巧地卸去,鬱星川把踉蹌的人拉回來,和自己並排坐在一起。  “是要我喂你嗎?”鬱星川瞟了一眼切好的牛排。  言輕大著眼睛和他對視的時候,烏黑的眼珠裏仿佛隻能看見自己,鬱星川心就軟下來,語氣卻還是又沉又冷:“你清楚我對你什麽想法吧。”  “我喂隻會用嘴喂,要不要試一試?”  親吻的威脅居然比死亡要大,鬱星川無奈地看著言輕拿起叉子,一塊一塊吃起來。  雖然很慢,但總算聽話了。  不過他的確打算要是言輕繼續跟他沉默是金,他就能借機發揮,現在略有些失望。  見言輕幹幹淨淨把牛排吃完,鬱星川勾了勾唇。  餘光一瞥,看到對麵隻剩下一半的冰淇淋,心裏納悶一會兒,心想言輕什麽時候吃的,他怎麽沒看見?  言輕把刀叉放下,瓷器相撞的聲音讓鬱星川又把目光移回來。  一見他不聲不響地坐著,像具安靜的瓷娃娃,方才那點心癢又冒了出來。  言輕正想去夠自己的檸檬水,鬱星川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抿了一口,捏著他的下巴就渡過來。  檸檬的清香纏繞著,帶著一點點甜和一點點苦,很快就被衝淡了,消散在秋季艱難透過雲層的暖陽裏,鬱星川垂眸看著眼前濃密的卷翹睫毛,在光線下似乎撒上金粉,隻有一點點陰影落下,迫著言輕一點點將水咽下。  一點點泛著清香的檸檬水從嘴角落下,也很快被卷走舔舐幹淨。  麵前人一副認命的樣子,卻讓鬱星川有點不是滋味。  “你都沒什麽話想說嗎?”鬱星川放開他,又蹭了蹭他臉頰,“比如你現在對我什麽看法?”  言輕終於說話了,還很認真的語氣:“你真是個變態。”  他想,鬱星川明天應該不會帶他去取金屬環了。  他想的確實不錯,因為鬱星川再也沒提過這件事。他現在就像過家家似的扮演良好公民,熱衷於占據言輕的全部時間,隻要有言輕在的地方他一定在,有意無意地替言輕遮掩脖子上的異樣,像一個幽魂般的影子。  他的段位比祁寧要高,言輕一直想不到辦法拿回控製器。  隻要一天控製器在鬱星川身上,言輕就越不安心,不論吃飯學習還是睡覺都被另一個人掌控,單調規律的生活中強勢插進另一個人,讓他覺得焦躁,看不到前途的光。  他想到過最卑鄙的方法,就是用昏睡的藥,讓鬱星川短暫失去意識,讓他行動被束縛製約,自己再想辦法威脅他。  給兩人相同的境遇,他們才能站在同一高度心平氣和地談。  不然以鬱星川的能耐,他還真沒辦法把他移交警察局,到時候肯定自己吃虧。  然而鬱星川隻短暫地失去意識幾秒,他早就有防備。他的體能和身體素質比言輕好上不少,背景條件讓他接手過特殊訓練,同樣的劑量能讓言輕半睡不睡,鬱星川就隻打了個盹。  被反製住的言輕知道沒有下次機會了。鬱星川看著他,調笑似的彎了彎嘴角:“還是太善良了。”  “你要是不用更殘忍一點的辦法,比如在我沒防備的時候下死手,直接把我整成殘廢,”鬱星川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不然我到死都會纏著你的。”  言輕在特別識相的時候,一般予取予求,隻嘴上說:“我不像你。”  鬱星川的真實身份一直是壓在他心頭壓著的烏雲。  鬱星川抱著他親昵了一會兒,把他拉起來,替他拿上要用的學習資料。  “你就別老想著和我分開好不好?”鬱星川說,“我不去想著傷害別人,也不會去外麵發瘋,我就隻想著你一個人,你牽著繩子管住我,好不好?”  言輕聽著,抬頭的時候表情生動起來,像驟然拂開灰塵的流光的寶石。鬱星川看著愣神。  言輕說,“你好會做夢。”  作者有話要說:  鬱星川:開心三秒鍾,難受一整天。  老婆是反向哄人的高手  感謝在2021-08-23  12:00:00~2021-08-24  15:1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霖  15瓶;麵包  6瓶;白丸子  3瓶;風流縱少年、空小小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49章 殺人魔(19)  言輕無欲無求的表麵狀態在某天被打破。  原先要參加的競賽他並沒有棄權。鬱星川要和他一起去考場,  隻不過兩人分在不同教室裏,這是最近唯一一次機會能夠和鬱星川分開。  鬱星川顯然很不滿意,但座次已經排出來了,  他沒有繼續操作的空間,  隻能在考前把言輕拉進廁所,連體嬰兒似的又親了幾十分鍾,  才把人放出去。  他知道言輕幾乎不為外物所動,他決定了要拿名次,眼裏就隻有競賽。鬱星川也不擔心自己會翻車,他隻擔心言輕寫太快提前交卷。  而他也沒猜錯,言輕就是抱著這種想法。  自從知道每個人拿到的題目都不一樣,言輕就放棄了完全依靠自己,  而是看向係統爸爸。  0126:“……我盡量。”  言輕知道這裏的教育和他熟知的不一樣,因此也很好奇發下來的題目是什麽。  “如果你是一個被關進最高等級監獄的犯人,  請你在十天之內逃出監獄。”  言輕:“……啊這。”  ?  題目簡單,提示很少,  但是提供了一張所謂監獄房間的平麵圖,  以及監獄獄警介紹,  所有工具都在圖中。  破題方法明顯是開放式的,  旨在考察學生有多大能力,隨意編造肯定不行,  考生要足夠了解現實監獄的規則,工具使用,  建築構造,  甚至背景強大的學生,能夠知道監獄長的習慣,利用一切知識,  不論是製造化學毒藥、炸藥、偷渡鋸子或者收買獄警,隻要能在現實中實現並逃出去都行。  像言輕這種對獄警不熟悉的人,隻能考慮製造毒藥炸藥。  同一個考場的學生,還有人拿到了“三天之內從西城私立學校校長手上詐騙100萬”,“請在一個小時之內成功入侵國家科研大樓並拷貝重要機密”等題目。  嚴謹不嚴謹言輕不知道,但都挺極端的。  言輕懷疑考試方在利用競賽檢查社會安全漏洞。  二十分鍾後,言輕放下筆。  “能過關吧?”他憂心忡忡。  0126嚴肅道:“你永遠可以相信係統。”  花了大概一分鍾讓0126檢查有沒有邏輯漏洞,言輕又突然想起自己還沒開始穿越前看的一部電影。  電影主人公是一個被汙蔑入獄的罪犯,他最後不僅逃出生天,出獄後還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資產千萬的銀行家,完美解決所有後顧之憂。  他當時被驚豔了,轉過頭去問和自己一起看電影的人,如果是他會怎麽做。  坐在旁邊的男人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但還是睥睨道,如果他真的進監獄玩幾天,最後一定是皇帝求著他出來。  想起愉快的事和不愉快的人,言輕心裏五味雜陳,但依舊提筆,將那部電影的結局改編進自己答案。  二十五分鍾後,他舉手交卷,轉身安安靜靜出了教室。  他猜自己是第一個離開考場的考生,恐怕巡查老師也沒想到他這麽快,愣了一會兒,才把他領出門。  他突然問:“多遠了?”  0126心有靈犀,立刻回答:“54.7米。”  “這麽遠?”言輕的心跳不自覺加快,“我是不是可以嚐試一下一百米?”  現在鬱星川還在考場,他想試試到底多遠距離是金屬環的感應極限。  “就離譜。”言輕跟0126吐槽,“進考場都不用檢查違禁品嗎?”  他本來以為自己帶著這麽危險的物品,肯定會被檢查出來,然後強行帶去拆除。  0126:“也許已經查過啦。”  隻是檢查不出而已。  還沒超過一百米,言輕已經走到了大馬路上。  他身上沒帶現金,也不知道去哪裏搭車,接送校車倒是在門口,但是校車要等所有學生結束考試才會開走。  路邊正好有電話亭,言輕嚐試用公共電話,聯係上之前找到拆除炸.彈的人。那人一聽是老客戶,也放下心來。  他不屬於這個城市的光鮮亮麗麵,屬於黑暗麵,對黑市裏流通的違禁品都很熟悉,隻要錢到位就能保守秘密。  說起來,言輕是他第一個接待的西城私立學校學生,畢竟客觀上來說,這個學校一直和黑市處於兩個極端。  他約言輕到就近的“純藍”會所——言輕才知道純藍是連鎖俱樂部,校外的純藍比校內的要混亂許多。  但言輕猜想,兩者應該差別不大,一個服務貴族學生,一個服務黑市,所謂的“貴族”私底下肮髒事肯定不少。  定位發過來,言輕隻需要轉個彎就能到。  他給自己暗暗打氣,深呼吸一口,抬腳慢慢走過去。  他試探地很小心,但金屬環一直沒有動靜,警報也沒有,他正在思考感應距離能相隔這麽遠嗎,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會所大門。  ——以及門口隨意倚靠著,望向他的鬱星川。  0126見鬼了一樣:“他怎麽跑地比你還快?!”  言輕也愣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走還是留。  鬱星川看上去臉色很難看,像是有點生氣了。他直接朝言輕走來,站在他麵前默然不語。  長久的安靜,讓言輕也驀地生了怨氣。  幹嘛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搞得像自己做錯了一樣。  壞事好事都讓鬱星川做了,那他還能怎麽辦?  他也有不樂意做的事,有不開心的情緒,鬱星川真想把自己當成他的所有物嗎?  他狠狠瞪了一眼鬱星川,轉頭按照原路走回去,卻猝不及防被攔腰抱住。  鬱星川快速上前幾步,在言輕離開前把人拉進自己懷裏,力氣極大,麵色極冷,冷到極致又綻開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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