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給他喘氣的時間。他才剛認清身邊鬱星川和祁寧的真麵目,又被推著往前走。  學生昏昏欲睡,老師也毫無精力,坐在講台上用單調的語調念ppt。  “……天才和天才之間能夠互相吸引,這由他們的大腦和感覺決定,那麽同樣可以推演出精神變態之間的相互吸引……”  “不論是基於統計學還是大數據,都可以發現精神變態的動向和行動,他們似乎總會見麵,從社會學的角度來說他們的行為與野獸很像,同樣強壯的野獸會看上同一塊領地、同樣的獵物、他們會不經意間走到一起,但同類之間也會相斥,隻需要導火索……”  老師說著說著,就發現一道灼灼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頓時精神了。  正想看看是誰這麽認真聽她說話,一抬頭就看見言輕,烏黑的眼睛裏似有亮光。  老師好心情道:“你有什麽問題想問嗎?”  言輕想了想:“他們生下來就如此嗎?”  老師:“精神變態嗎?是的。”  “後天不能改變?”  他提問的聲音也言簡意賅,甚至稱不上熱情,但老師還是把ppt翻到後麵,耐心道:“並非不能拯救,但是他們不能見血,隻要殺過第一個人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痛苦和鮮血都會刺激他們。”  短暫的交流很快結束,這節課也結束了。  言輕深吸一口氣,他本應該覺得放鬆,但不知為何,心裏一直沉甸甸地,像壓著塊石頭。  難免,他想到鬱星川。  今天早上他刻意起了個大早,躲開鬱星川。但是他也能找到自己教室來,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言輕大概以後都不會去教室上課了。  之前鬱星川哄騙他粘著他那幾天,他十分恐懼鬱星川不分場合的親熱,旁人的視線讓他羞憤到想換個地球生活,於是他連著幾天都沒敢去人多的地方。  突然,有人坐到他前麵,帶動桌子發出吱呀聲,把言輕注意力拉回來。  “言輕。”坐下來的是易澤,有些心虛地叫他,“你還、還好嗎?”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得跟你道歉。”他結結巴巴道,“對不起啊,上次我是真沒辦法……”  言輕頓了頓:“同樣的話你說過兩次了。”  易澤以為他不接受自己的道歉,甚至不耐煩了,想好的話在喉嚨裏卡了殼。  言輕在筆記上寫著,停了筆,抬頭道:“你還有事嗎?”  “我……”易澤囁嚅道,“我幫你找了其他人幫忙……”  “嗯,我知道。”  易澤愣了,言輕已經放下筆:“你把我的消息告訴鬱星川了。”  易澤點點頭。  “而且你本來沒有義務幫我。”言輕平淡地表達自己看法,“你自己就是受害者,就算你把我求助的話當耳邊風,我想我也沒有立場怪你。”  易澤卻看上去很震驚,喃喃道:“你已經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隻有對陌生人才會說出這種話吧。  言輕已經解釋不清了,隻冷淡道:“隨你怎麽想吧。”  “我……”易澤隻好放棄和他繼續搭話,無力地垂下手,“好吧,其實我是想來告訴你,祁寧要回來了。”  祁寧這麽快就要回來了?  易澤從言輕的表情上看見了震驚,易澤點點頭,忍不住嘲諷道:“就這種踐踏規則的人,就應該被關到死。”  要是以他的成績智商,擁有祁寧的家世,他還需要在這裏繼續忍受磋磨嗎?  “不過他名聲已經臭了。”易澤恨聲道,“等我畢業,我一定能把他們踩在腳底下……”  在兩人說話時,似乎教室外聚集了挺多人,正在嘰嘰喳喳說些什麽。  “可能是祁寧回來了。”易澤說。  言輕忍不住走出教室,也占據一個角落張望。  祁寧一直是名人,這次被帶走拘留幾天,雖然消息沒有傳開,但他消失這麽幾天已經有不少人意識到了。  並紛紛猜測到底是誰能把祁寧逼到這一步。  言輕站在玻璃窗前,湊近窗口往下看,一輛白色汽車駛入校園,拐了個大彎停在圖書館前。  祁寧不耐煩地從車上下來,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很多。  他一下車,就直直望向這個方向,言輕發現他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凶狠,陰沉,與之前相比完全像兩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刀磨好了,準備刀了這兩個人(磨刀霍霍  感謝在2021-08-25  15:17:48~2021-08-26  13:28: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嘉德(換號不換名)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2330501、嘉德(換號不換名)  40瓶;春山山山山  20瓶;檸檬啊  16瓶;流夔  10瓶;麵包  4瓶;子熹拿出了笛子  2瓶;空小小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1章 殺人魔(21)  易澤還在他耳邊不甘心:“殺人魔真不是他嗎……”  言輕回過神來,  低頭沉思剛剛祁寧的神態。  那真的還是原來的祁寧嗎?  隻是遠遠看著,他都覺得通體發冷。  他隻覺得自己的境遇有點糟糕,原本隻需要躲著鬱星川一個人,現在他需要躲兩人。  也許是他自戀了,  祁寧可能早就對他失去興趣,  言輕巴不得這樣,  但他一回想剛剛的眼神,  心頭直打鼓。  祁寧應該不是看自己,  隔這麽遠,  自己又站在角落裏,他可能隻是隨意看一眼。  上課鈴聲適時敲響,圍觀的學生又稀稀拉拉回到教室,  易澤走了幾步,  見言輕還在原地,以為他還在擔心。  “那個、你別怕。”易澤結結巴巴道:“我知道你去參加了國家級競賽,隻要能拿獎,你就能申請最高學府的學位,  離開這裏。”  “這段時間要是祁寧又來找你,我一定會幫你。”  言輕並沒有怕,他隻是在想自己的事,想入迷了。  然後思緒被易澤叫回來,抬頭奇怪地看著他。  易澤一愣,摸了摸頭:“怎麽了?我哪裏說得不對……?”  言輕:“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人就省省吧。”  “我說不怪你,  但你反手就把我賣了,我肯定心裏有芥蒂。”他對易澤頷首:“我怕你到時候又自顧不暇,把我又賣出去。”  他這番話毫不留情,易澤僵著臉,  看言輕徑直繞開他回到教室。  “你怎麽能說我?”易澤仿佛深吸一口氣,背著他質問,“難道不是祁寧那種人的錯?!”  “我又能反抗什麽??你也不看看以前你自己反抗的下場!你身上的傷從來沒有好過!”  “難道要我們所有人都變得像你一樣極端嗎?!”  言輕停下腳步。  “我們可沒你這麽有天賦。”他慢慢道,“最後還勾引到祁寧跟鬱星川,有他們兩個看上你,你當然有恃無恐,你隻要老實站著被他們摟摟抱抱地玩弄,誰還敢欺負你……”  “反正最後祁寧也沒傷害你,還不是舔著臉把你抱回去?做出這副高貴樣子給誰看……”易澤已經有些慌不擇言。  他知道說這些話是錯的,但是他受不了言輕的無視,受不了被唯一的朋友拒之千裏。  理智慢了一步,他已經用惡毒、指責的語氣說了出來——  “啪!”  言輕僵著臉收回手:“我打你沒有理由,沒有立場,也沒有對錯。”  他的眼睛黑地像黑夜,隻有隱約的火光:“我就是生氣了。”  易澤摸著臉愣了大半晌,才夢遊般驚醒。  一聲對不起卡在喉嚨裏,但是因為挨了一巴掌,丟大臉了,他始終拉不下尊嚴道歉。  於是他看著言輕,越來越惶恐。  就像是,他以為他們本該是一路人,突然因為自己的慌不擇言,把唯一的同伴推去了其他路,隻剩他孤孤單單一個。  一直到上完課,兩人都沒再說過話。  對言輕自己來說,他隻不過回到了以前的日常,一個人獨來獨往,也挺自在。  易澤的話還是讓言輕難受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拋在腦後。別人怎麽看自己那是別人的事,隻要不能傷害到他的,隻會讓他更加強大。  “咦,剛剛我好像聽到了主線結束的標誌。”言輕突然反應過來。  0126:“對,隻要你拿獎,你就能離開西城私立,和這裏的一切都再也沒有關係了。”  “怪不得你非得要我拿獎。”言輕點點頭,“不惜被電擊也要幫我。”  0126:“……傷心事不要再提。”它現在還覺得數據疼。  “又到了每天必須考慮的問題,人生的大抉擇。”言輕說,“今天吃什麽。”  兩位私下聊天的時候相當輕鬆,幾乎不受劇情影響。  0126期期艾艾:“還想吃潛水俱樂部的冰淇淋。”  言輕捂住心口:“換一個,我們吃不起。”  “吃得起。”0126很憤怒地拽他衣角,“你明明攢了錢,能吃一餐!”  學校裏免費的餐廳很多,但不包括麵向有錢學生的高檔餐廳,言輕軟下聲音:“好孩子,我帶你去吃免費食堂。”  0126失望道:“你不愛我,你一分錢都不舍得給我花。”  “那是我攢的以後的學費。”言輕指責它,“你怎麽能覬覦我的學費,你還是人嗎?”  0126理直氣壯:“不是啊!”  言輕跟係統吵架,一氣之下不吃飯了。  0126怎麽鬧他他都不理,隻顧低頭玩手機,前方紅綠燈變成了綠色,等最後一輛自行車從前麵經過,他便埋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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