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沒有下文,小白球先忍不住了,試探著開口問:“你就不擔心永遠出不去?” “不擔心,大不了同歸於盡。”林衡抬起手指了指前麵蓮池中的巨大蓮花。 小白球心中一突,壓下驚慌說:“你在說什麽?” “這地宮都十幾萬年了,更本沒有活物,但這朵蓮花卻開得如此燦爛,還需要我多說嗎?”林衡微微一笑。 如果猜得沒錯蓮花跟小白球應該有某種密切的聯係,把地宮裏唯一的活物毀了,大概整座地宮都會塌。 “你別亂來啊。”小白球強裝鎮定,它的神魂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是它最後的機會。 林衡不置可否,他抱著手臂,笑盈盈的看著小白球。 突然眼前一道白影閃過,毛茸茸的東西趴在他臉上,小白球抬起淚汪汪的雙眼,可憐兮兮的說:“小哥哥,求求你帶我出去好不好?” “隻是帶你出去?”林衡微微斜眼:“你的神魂要消散了。” 這自稱為九尾狐的小東西,急需族內的血和一具完好的身體,所以晏逢卿就是絕佳的奪舍對象。 怎麽可能把這東西帶到晏逢卿麵前? “小哥哥,小哥哥,人家會很乖的,人家什麽都會做。”小白球一臉嬌羞,嗲聲嗲氣的說。 “我不喜歡這一款。”林衡從臉上將小白球拉下來。 “嗬嗬,男人我命令你帶我離開這裏。”小白球的聲線立刻變得高冷。 “禦姐我就更不吃了。”林衡揚起手,無情地將小白球扔到地上。 跌落在地上的小白球憤恨地爬起來,惡狠狠的說:“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帶我出去?” “帶你出去可以,不過嘛……”林衡笑了笑。第25章 林衡的笑容讓小白球心裏發怵,它咽了咽口水,捂緊自己胸前的毛說:“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我們簽訂主仆契約,我主你仆。” “你不要欺人太甚!”小白球站立起來,仿佛受倒了極大的屈辱,白色的絨毛被氣到一顫一顫的:“四海八荒誰不尊稱我一聲元霞尊,你竟然讓我當你的仆人?” “你剛才不就讓我當你仆人?我醜話可說在前頭,大不了同歸於盡,隻可惜你等了那麽久。”林衡一臉惋惜的看著小白球。 小白球站在那裏不說話,胸口起伏明顯,被氣得不輕。 半晌,小白球才開口說話:“小子算你狠,老娘如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隻要你帶我出去,我可以和你簽訂主仆契約,不過得有個時效。” “可以。”林衡爽快的答應,簽這個契約主要是想牽製住這團白毛,以免它打晏逢卿的主意。 等日後晏逢卿成了魔尊,就算小白球是九尾狐也不能拿晏逢卿怎麽樣。 算算時間正好五十年。 從林衡指尖冒出一粒血珠,飄浮起來之後緩緩飛到小白球眉間,在沒入小白球額頭的時候,一道紅光亮起。 等到紅光消失,契約已成。 小白球猶豫著問:“你真的隻需要五十年?” 契約都一般都是以百年計數,五十年對於修士而言不過是一瞬間的光景,它們九尾天狐一族壽命可達萬歲。 “你可知道我是誰?”小白球抖了抖身上的毛,既然已經簽訂了契約,它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叫芙葭,人稱元霞尊,鼎盛時期妖帝也不能奈我何,就連魔尊見了我也得繞道。” “可是你現在還不是隻剩一縷神魂?”林衡對芙葭身上的九尾狐族的秘術不感興趣,也不想要什麽地宮寶物。 等晏逢卿成為魔尊,再成功保住小命,就努力當條鹹魚,又不是男主要這麽些寶物來幹什麽。 “小子我給你說別看不起我!”芙葭很憋屈,要不是當年被陰了,它怎麽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好好好,你最棒了,現在怎麽出去?”林衡想起還在地宮裏的晏逢卿,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芙葭朝著蓮池走過去,伸出短肥的爪子輕輕觸碰了一下池水,水麵泛起一圈漣漪,擴散至蓮花的根莖處。 蓮花瞬間枯萎,荷葉卷縮,一顆潔白的珠子慢慢浮出水麵。 “陣法我已經破了,這顆珠子算是個小玩意吧,被我用來臨時壓陣眼,可以解百毒,給你。”芙葭將珠子扔過去給林衡。 珠子落入林衡掌心,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撲鼻而來,就是這股清香讓他體內的燥熱都一掃而空。 在上麵中的蛇毒來到這裏後消失得一幹二淨,應該就是這枚珠子的原因。 “謝謝。”林衡收下珠子,有了這東西,以後再聞到晏逢卿身上的冷香就能不受影響了。 低頭看了一眼下麵,小兄弟算是保住了。 “好吧,去找你的同伴吧。”芙葭從地麵起跳,隻扒住了林衡的褲腿,它費力地抓住衣擺,一點點爬到林衡的肩頭,一路艱難前行累得氣喘籲籲。 林衡警惕的看了芙葭一眼,提醒道:“我們現在簽訂了主仆契約。” “我知道。”芙葭不耐煩地打斷林衡:“跟你一起進入地宮的這人是不是不怕死?” “怎麽說?”林衡立刻問。 “身上有好多種妖血,就算我進入他的身體,都沒把握清除完這些妖血,把這麽多妖血弄到人的身上,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芙葭搖了搖小爪子。 “會發生什麽?” 芙葭抱起小爪子,想了想說:“我忘了。” 林衡:“……” “我真忘了,我現在隻剩一縷神魂,很多東西都想不起來了。”芙葭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嘛,我好像記得有種辦法可以融合妖血來著。” 芙葭抱著毛茸茸的小腦袋,想了好半天,嘴裏不停念叨:“是什麽來著,到底是什麽來著……” “不要勉強了,隻剩一縷神魂就是說你會變笨。”林衡也不指望芙葭能想起什麽東西來,反正晏逢卿自己的事自己會解決,根本用不著擔心。 芙葭立刻氣得跳腳:“你說誰笨呢?請你叫我元霞尊!” “嗯嗯。”林衡極其敷衍的回應:“現在到底要怎麽出去?” “蓮池底部有個陣法,可以傳送出去。”芙葭指著池水,突然頓了頓,綠豆大的小眼睛裏麵流露出些許為難。 “有問題?”林衡警惕的問。 芙葭想了想,說:“小問題。” 一刻鍾之後…… 林衡從水裏爬出來,身上都是冰渣子,隨著腳步抖落到地上,在冰渣落入泥土的一瞬間,化作一道白霜包裹住泥土,一腳踩上去軟泥變得無比堅硬。 “這就是你說的小問題?”在林衡的經脈中有股寒氣在亂竄,凍得他腦子都快變成一團漿糊了。 而且這寒氣起碼還需要三個時辰才能消散。 “這個……我哪知道你會怎麽弱。”芙葭心虛地撇開頭:“寒氣滯留越久越傷經脈,你還是別說話了,我知道地宮有一處溫泉,你趕緊過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經脈被寒氣凝固,氣血運行不暢,林橫感覺身體越來越麻木,他的唇色也越來越蒼白。 不明白為什麽總要跟寒氣打交道,他寧願去擁抱沙漠裏的太陽! “還要走多久?”林衡覺得自己仿佛是冬夜寒風中的小火苗,隨時都會熄滅。 “就在前麵了。”芙葭站在林衡肩膀上,小爪子揪住一縷垂在鬢邊的頭發。 突然腳下大地一顫,周圍開始劇烈搖晃,巨大的石塊從頂端滾落下來,砸在林衡麵前。 幸好他反應靈敏,抱頭屈膝蹲地一氣嗬成,成功滾到安全地帶。 危機解除後林衡立刻站起來,剛走兩步,又是一陣地動山搖,這一次連山體都在震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毀於一旦。 “不好,是那個天殺的竟然打起了血煞刀的主意!”芙葭被林衡護在懷中,它探出腦袋一臉憤慨的說。 “血煞刀?”林衡不解的問。 “別問了,沒時間解釋了,這裏要塌了趕緊離開!”芙葭緊張地拽著林衡的衣襟。 林衡一路跌跌撞撞,躲避不及還被山石砸到了後背,好在這塊石頭體積小,不然他肯定當場喪命。 “你不要往這邊走啊,這邊是血煞刀的地方!”芙蓉葭慌忙大叫。 山石如細雨般密集,林衡慌不擇路,隻知道埋頭往前衝。 “往右邊,右邊。” “你怎麽又往這邊走了。” “你完全走錯路了!!!” 芙葭吼得嗓子快啞了,還是沒能阻止林衡朝血煞刀的位置跑去。 前方也徹底沒路了,隻有一個巨大的山洞,後麵的山石還在墜落,已經沒有回頭路,林衡咬著牙朝山洞衝了過去。 剛踏入山洞,外麵的震動感就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滲透骨髓的陰寒。 林衡扶著石壁喘氣。 可算是擺脫了,好幾次都差點被石塊砸死,沒死還真是命大。 他直起身子,抖了抖身體,泥土刷刷地往下掉,頭發上也被厚厚的一層灰覆蓋,衣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可惜隻有那麽一件裏衣,脫掉就裸了。 用手扯住被劃破的衣襟。 空間戒指早就被紅綃收走了,想換都沒得換。 芙葭從林衡的袖子裏麵爬出來,抖了抖毛,落了一地的灰塵,它望著山洞震驚的說:“我說你還真是個倒黴蛋,往哪裏爬不好,非得跑血煞刀在的地方!” 聽出芙葭話語中的擔憂,林衡喘了一口氣問:“這個血煞刀到底有什麽可怕的?” “這是妖帝的刀,邪門的很,傳說妖帝是從狂亂之海的海溝裏撈回來的,封印解開那天海水倒灌,降下九天雷劫。”回想起那天血光衝天,是大凶之兆,後來妖族慘遭屠戮也證明了這一點,芙葭每次看見血煞刀都非常不舒服。 後來碎星閣占卜,在啟示中強調血煞刀現世必然三界大亂! 聽完芙葭的話,林衡陷入了沉默。 不出意外現在去拿血煞刀的人就是晏逢卿,但是在書中並沒有出現這把刀…… 林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想要血煞刀認主是不可能的,就連妖帝也沒法讓血煞刀認主,不管是誰想拿血煞刀都會被反噬,我倒想要見見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竟然想讓魔刀現世。”芙葭憤憤的舉著小爪子。 “我是說……如果有人拿了血煞刀會怎麽樣?”林衡擰緊眉心問。 “要麽吞噬血煞刀,要麽被血煞刀吞噬,你當魔刀是什麽東西?”芙葭不屑地晃了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