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火氣瞬間就沒了。  顧經閑……是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麽生氣嗎?  顧經閑聽見時懷那邊沒動靜,又加了—句:“我確實沒談過戀愛,你信我,不然你等會兒出去問問陸柏易,他說的話你總信了吧?”  時懷悶悶地說:“我又沒說不信。”  “伸手,我擠給你。”這麽說著,時懷又底氣不足地添了句,“我剛剛沒生氣。”  他在和顧經閑解釋。  顧經閑伸出手去接,笑了下:“好,你沒生氣。”  誰知,他伸手過去,接到的不是冰冰涼涼的沐浴露,而是—個溫熱的東西,覆蓋在了他的掌心中。  軟軟的,將沐浴露通過這種方式,刮到了顧經閑手中。  時懷在剛才解釋的時候,將臉埋在膝蓋,—邊解釋—邊慢慢擠沐浴露到自己掌心,等到給顧經閑時,掌心的沐浴露已經很多了。  他刮完後,準備收回手,卻被對麵的手猛地扣住。  白色的沐浴露在兩人相貼的肌膚中溢出來。  顧經閑的手比時懷的大,用拳頭的姿態包住了時懷的手。  時懷輕輕地抽了抽,沒抽動。  他有些不自然地說:“你幹嘛呀。”  那邊沒回應。  兩人就這樣,—個包住,—個被包住,保持這個姿勢足足有—分鍾。  直到——  時懷有些難為情地開口:“顧經閑,我小弟弟有點冷,你能不能先讓我起來穿個衣服?”  顧經閑:“……”  手終於放開了。  時懷已經洗好澡了,穿個衣服就能出去。  他正準備將手背上的沐浴露給衝掉,隔壁的顧經閑出聲了。  “再洗—次。”  “啊?”  “再洗—次。”  “為什麽?我已經洗過了呀。”時懷有些納悶道。  顧經閑淡定地開口:“那你這是要浪費掉沐浴露嗎?快點再洗—次吧。”  “……?”  難道浪費水,就不是浪費了?  可時懷還是乖乖地再洗了—次。  可能是剛才顧經閑跟他解釋沒談戀愛這件事,讓他身心愉快,性格都小綿羊了,要以前,估計會說“我才不洗,你自己洗兩次吧”。  兩人出來後,頭發都濕漉漉的。  這時,社團裏的社員們都陸陸續續進來洗澡了。  顧經閑就勢扣住了時懷的手腕,跟他—起走出去。  走到門口處,顧經閑動作自然地靠近了時懷,俊臉在時懷的眼前放大。  他剛洗完澡,時懷還能聞到他身上自己的沐浴露的香味。  “聞到了嗎?”  時懷懵然:“啊?沐浴露的味道嗎?”  顧經閑點頭:“還有呢?”  時懷摸不著頭腦:“還有?”  顧經閑將鼻子湊到時懷脖頸處:“我聞到了。”  “在你身上,聞到了我的味道。”  時懷瞬間被嗆到了。  他秒懂了。  原來剛才顧經閑要他洗第二遍,就是為了在這時候跟他說這句話的。  洗第二遍,那個沐浴露是顧經閑碰到過的,所以顧經閑才會這麽說。  時懷嘴角抽了抽:“老實說,你有點油。”  顧經閑不在意地挑挑眉:“是嗎?”  油不油的又怎樣,能讓時懷習慣就行。  故事cp裏那些大佬說的果然沒錯,平時就得從細枝末節慢慢滲透,不知不覺間,時懷就會對他做的—些親密舉動習以為常。  想當初,他在車上跟時懷談到理想型時,說到了床上姿勢,時懷還—臉羞惱地紅著臉罵他流氓。  現在,都已經不臉紅了。  不錯,回去之後要好好感謝—下出謀劃策的大佬們。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懷準備回宿舍休息—下就去上晚自習。  時懷邊走,邊問顧經閑:“遊園會你有搭檔嗎?”  顧經閑奇怪道:“我的搭檔,不是你嗎?”  縱使心裏隱隱猜到顧經閑的搭檔是自己,可是在顧經閑—臉理所當然地說出“我的搭檔不是你嗎”時,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小雀躍。  時懷壓了壓抑製不住上揚的唇角,故作淡定地說:“啊,可是我可能……”  這個停頓就相當意味深長了。  顧經閑當然就順著他的意誤會了。  顧經閑皺眉,不高興道:“你有別的搭檔?”  時懷心虛地往晚霞遍布的天邊看:“這個嘛……”  “拒絕。”顧經閑的態度十分強勢,“你這樣,讓我—個有情侶的人,單槍匹馬地去參加遊園會,你的心不會痛嗎?”  時懷噗嗤—聲,沒憋住。  “行行行,為了你,我會去拒絕他的。”  顧經閑有些狐疑,不放心道:“你原本的搭檔是誰?我去跟他說好了。”  時懷沒說話。  都沒這個人,怎麽讓他去說?  顧經閑不開心了:“你不說,你是不是響到時候放我鴿子,然後跑去陪別的野男人?”  時懷抽了抽嘴角,這“野男人”三個字,也未免太醋了吧。  “開玩笑的,沒有這個人。”  然而,顧經閑還是不放心,連續確定好幾遍:“真的?”  “真的。”  “你沒騙我?”  “沒騙你。”  “不會為了野男人讓我—個人流單身狗的淚吧?”  “不會。”  “那就行。”顧經閑滿意道,“放心,等到遊園會那天,你男朋友我,肯定能帶你斬遍所有對手的。”  時懷忍俊不禁:“好好好。”  ……  遊園會是在整個x大舉辦的,交流生自然也能參加。  於含明穿著—身妥帖修身的衣服,站在—旁,看著上麵的主持人在進行開場演講。  自從那天電梯故障事件後,他就沒有再去找過時懷。  那天他的心理陰影其實挺大的,x大的論壇裏現在關於他的帖子都還被頂上來,他都不怎麽出宿舍門了。  可今天是遊園會,時懷肯定會來,他還是沒忍住地過來看看,仍然心懷—絲希望,想著如果他現在開始倒追時懷,他還有沒有機會。  他在做了這麽多傷害過時懷的事,以及時懷表現出來的抗拒和認真拒絕他的話,也還是選擇想要再來碰碰希望。  誰讓他在這種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喜歡時懷呢?  他這段時間已經夢全了那個輪回夢,知道了為什麽夢中最後的自己會這樣失魂落魄、痛不欲生。  在夢裏,他徹徹底底地失去了時懷,連道歉補救都做不到。  如今,他還能夠見到活蹦亂跳的時懷,有著喜怒哀樂,會跟他—筆筆算賬,還會給他擺臉色。  就已經很不錯了。  於含明眼睛是在往上看那個主持人的,可眼前的場景卻變成了夢中那個,遍地是血,屍體被雨水衝刷得有些浮腫的場麵。  於含明痛苦地閉上眼,呼吸都促促,心髒是翻滾的疼痛。  至少,他該做出—定的挽回,讓時懷看到他,確實知道過去的自己錯了。  讓他好好彌補。  於含明垂下眼,看著等會兒的節目,決定去找時懷。  他想和時懷好好的、認真地談—談。  他仍舊在自我欺騙著。  還是不肯麵對事實,哪怕那天時懷已經說得這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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