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什麽這種A也能有O 作者:圖南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白糖磕在地上,看起來也被嚇得不輕,一動不動地抱著膝蓋縮在沙發旁。 這場景太詭異了,蔣雲書愣了好一會才把被子扔在白糖身上,正想發作又想到了白糖現在是自己的 omega,要那啥也…… 正常,他清了下嗓子,佯裝鎮定地說:“抱歉,近期都沒什麽心情,你回房睡吧。” 白糖這才趕緊爬起來,小聲說了句 “謝謝先生” 就光著身子跑了,那一大片白得反光的肌膚刺得蔣雲書頓時轉過了頭。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了床,沙發再怎麽大也還是沙發,更何況現在的身高直逼兩米,縮著腦袋縮著腳的,睡得他腰酸背疼,脖子感覺也有點落枕,再加上心裏裝著事,壓根沒睡著。 一晚上腦袋亂得要命,還有昨晚臨睡前…… 這都什麽事啊…… 蔣雲書歎了口氣,站起來之後感覺有些頭重腳輕,他捂著脖子,不適地扭了幾下,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酸。 喝了一杯水後,他看了眼樓上的房門,還沒開,便放輕了聲音踱去了廚房,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米。 一聲輕響,樓上的房門開了。 蔣雲書順勢抬眼,看到白糖睡眼朦朧地站在門前揉了揉臉,頭發亂糟糟地翹著,踩著過長的褲子小小地打著哈欠,家居服滑到一邊,露出了小半個肩膀,狀態是前所未有的放鬆以及懵懂,直到—— 他看到了正盯著他看的蔣雲書,似乎是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看到蔣雲書,白糖微微下垂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幾乎是一瞬間,身上那種柔軟和不設防立刻收了個一幹二淨,一層厚重的保護膜重新裹了上去,又變回了緊繃、拘謹和畏縮的樣子。第4章 “別打我……” 蔣雲書坐在沙發上歎了一口氣,餘光裏一個單薄的身影正在廚房忙碌。 當白糖在樓梯上看到蔣雲書的手正泡在米水裏時,就和看到一個小孩子的手在火裏的表情是一樣的,驚恐萬分。 於是蔣雲書被白糖客氣、委婉又害怕地請出去了。 蔣雲書思緒紛亂,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報紙卻看不進去,再三思考之下,他還是走進廚房對白糖說:“能放少點鹽嗎?” …… 好鹹,蔣雲書默默地把嘴裏的粥吐了出來,然後灌了一大口水。 白糖的麵前依舊是小折疊桌,看到蔣雲書的動作,整個人都被嚇住了,蜷縮在小板凳上,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看到瘦削的肩膀在細細地發著抖,白糖哆嗦著聲音道歉:“先生對不起……” 蔣雲書又喝了一杯水,皺著眉問:“你不覺得鹹嗎?” 鹹的,一開始是覺得鹹的,根本咽不下去,但吃了三年,怎麽也該習慣了,白糖咬著嘴唇,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瞧著蔣雲書的臉色,試探地搖了搖頭。 蔣雲書忍不住道:“吃太鹹的不好,你……” 話說到一半他又閉了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能讓別人為了自己而改變。 他無奈道:“你能盡量吃淡點就淡點吧。” 蔣雲書打算今天出去買床,所以也沒有再給自己另煮早餐了,換了衣服想著出去隨便找個早餐店解決一下。 臨出門前,他被白糖叫住了,隻見白糖微微彎著腰,雙手舉高抬過頭頂,手心裏躺著一片阻隔貼,卑微得就像下級遞交秘密文件給上級一般,“…… 先生您忘記貼阻隔貼了。” 成年alpha一般都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信息素,但為了以防萬一,法律規定出門的 ao 都必須貼上阻隔貼,一旦發現沒有遵守,罰款可高達 3 萬元。 昨晚蔣雲書在客廳練習了下,壓根沒感受到腺體裏信息素的存在,更別說收放自如了。他有些鬱悶,覺得這就跟古代仙俠世界,讓一個凡人去感受丹田裏流動的靈力是同一個道理。 不過蔣雲書還是勤勤懇懇地感受了半夜,畢竟小冊子上麵說信息素變相地證明了性能力的強弱,哪怕他沒有什麽世俗的欲望,但不代表會有男人希望自己在這方麵弱雞。 可…… 難道這具身體陽痿嗎?!蔣雲書不敢相信,他完全沒有聞到一點味道! 白糖舉著酸軟的手晃了晃,喊了幾聲,“先生。” “抱歉,” 蔣雲書回神,拿走了白糖手心裏的阻隔貼,“謝謝你,我都忘了。” 其實是壓根沒想起這件事,現在的他潛意識裏依然隻有男女兩種性別。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和原來世界的差不多,幾乎所有購物都能用手機支付完成,蔣雲書付了錢,讓工作人員幫忙把床墊送回家去。 工作人員問:“家裏有沒有 omega?” 蔣雲書不解,但還是回答道:“有。” “行,” 工作人員說,“那我們叫 beta 給你送。” 蔣雲書頓了下,清晰認知到自己真的要把這個世界的性別觀時刻印在心裏,萬一工作人員沒有按照流程詢問,直接讓alpha送貨上門,家裏那個膽小的omega該嚇壞了。 蔣雲書心裏一陣懊惱,“謝謝,我晚上在家,你們 8 點後再送可以嗎?” 工作人員比了個 ok。 蔣雲書離開了家具城,打算先和白糖說一聲,可找遍了手機和聊天軟件的通訊錄都沒有找到白糖的的聯係方式,隻有備注 “鷺江別墅” 的座機號碼。 鷺江別墅,是這幾天他和白糖居住的地址。 他壓下內心越滾越多的疑惑,撥下那個號碼,手機裏傳出一首蔣雲書從來沒聽過的古典音樂,小提琴拉了一會,接通了,白糖軟糯猶豫的聲音很好認:“喂?是先生嗎?” “嗯,是我,” 蔣雲書說,“我今晚不回來吃飯了,我買了一張床,會等我回家之後再配送。” “哦…… 好的先生,” 白糖握著話筒,乖乖應下來,“回家注意安全……” “好,” 蔣雲書說,“先掛了。” 天氣有些不好,陰沉沉的,成團成團的烏雲壓在低空,蔣雲書看了一眼天氣預報,也沒說要下雨。 他開著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兩旁的樹木種得茂密,人也不太多,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 蔣雲書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好幾天了,卻時不時有一種不真實感,總覺得自己在做夢,夢裏他來到了一個 abo 世界,發生了一堆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很快就又會被現實拍醒,發現並沒有做夢,他就是回不去了。 餘光裏一堆學生熙熙攘攘地路過,他發現 abo 三種性別的特征非常明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在路上走著的到底是alpha還是 beta,但蔣雲書越看越覺得奇怪,雖說omega隻占人口的百分之五,但也不至於一個都看不到。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活了四天的感覺,奇怪。 無論是和白糖的關係,亦或是其他,都很奇怪。 蔣雲書之所以不回家吃飯,飯菜太鹹隻是占一小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他還想熟悉一下這個世界。 正當他在腦子裏標記了小區附近的一個地鐵站時,接到了個陌生的電話,是他的秘書問他什麽時候複工,蔣雲書想著閑來無事,便打算去公司看看。 他跟著秘書發來的地址導航,來到了市中心的商業區,一幢幢高樓大廈,每一幢都跟要插入雲霄似的,清一片的玻璃幕牆裝飾,反射著落日的餘暉。 20 分鍾後車停下了,蔣雲書下了車,抬頭看了眼望不到頂的大廈。 不會這一棟樓都是他的吧…… 這租金該有多貴啊…… 於是當他得知隻有 38 到 40 三層頂樓是他們的時候,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 “蔣總!” 秘書是一名年輕的男性 beta,正站在電梯門口等他,“身體已經恢複好了嗎?” “還不錯。” 蔣雲書說,就是內裏換了個人而已。 十五分鍾後,蔣雲書已經對公司的大概信息了解完畢,總的來說就是哪怕他不在也依舊能夠運營,隻是少賺一點罷了。 然而不到一分鍾後,蔣雲書毅然決然地決定要少賺,因為他看著一堆設計稿石化了。 可謂是,一,竅,不,通。 “蔣總,” 許秘書如沐春風般地捧著一遝甲方發來的資料,“這您看看接哪個?” 蔣雲書看著許秘書的笑臉,冷靜地投下一記重彈:“我失憶了,最近指名讓我設計的稿子都不接,其他設計師照常。” 許秘書:“……” 許秘書:“?!” 接近晚上 7:30 時,蔣雲書在公司飯堂解決了晚飯並拿著一本設計入門教材回了家,白糖仍然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迎接他,並且如第一天回家時一般,雙膝跪地,企圖幫他換拖鞋。 蔣雲書再次阻止。 晚上 8:15 分,蔣雲書指揮工人把床搬進雜物房,白糖不知所措地坐在客廳,麵對陌生人非常緊張。 等工人走後,他問:“白糖,有新的床單嗎?” 白糖小跑著上樓,“有的先生…… 我給您找。” 蔣雲書接過來,“謝謝。” “不、不用謝的!” 白糖連連擺手,急忙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從這天起,蔣雲書就正式開始和白糖分房睡了,為了防止昨晚的事情再發生,他毅然決然地鎖了門。 兩人的關係依舊沒有任何進展,蔣雲書根本沒法從白糖嘴裏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因為白糖好像…… 一點都不了解他。 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也不知道他的人際關係,更別說是工作上的事情了。 蔣雲書問,白糖就答,不問時兩人在家一天的對話不超過十句,雖說飯菜的鹹度有些許的改善,但依舊鹹得蔣雲書沒法下咽。 種種疑問壓在蔣雲書心頭,卻得不到任何紓解,家裏的氣氛壓抑得他喘不過氣,於是逐漸的,蔣雲書也不在家吃飯了。 每天早上出門去公司從頭學習設計,晚上再回來,家裏的事情輪不到他去做,因為白糖總是做得很好,連洗碗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就像是同居的陌生人。 在白糖唯命是從、戰戰兢兢的狀態下,蔣雲書慢慢地意識到了什麽,他懷疑根本問題是出現在自己身上,再聯係他看到的那一櫃子東西,心下有了個很壞的猜測,但沒有證據。想改善兩人的關係,也無從下手。 真正打破僵局是在一個星期後,那天晚上白糖正在做飯,以至於沒聽見蔣雲書開門回家的聲音。 “我回來了。” 蔣雲書說。 “啊!” 白糖短促地叫了一聲,被嚇得差點跳起來,反應極大地轉了個身,碰倒了放在台麵上的玻璃碗。 “嘩啦” 一聲,碎得四分五裂,玻璃濺得哪裏都是。 蔣雲書皺了眉,抬手想先讓白糖出來,他來打掃。 抬手的動作在清亮的眼睛裏反射成慢動作,白糖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倒退幾步,玻璃紮透了拖鞋刺進腳心裏。 “白糖!別動!” 蔣雲書緊皺眉頭,伸手想去拉他。 “我錯了…… 嗚!先生我錯了……” 白糖蹲在地上縮成一團,雙手抱著頭,抖著身子,眼裏全是驚慌和恐懼,他哽咽道,“別打我,別打我…… 先、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第5章 “人渣。” 滿地狼藉,每一顆不規則的玻璃碎片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反射著頭頂上暖黃的光。 白糖驚慌失措的求饒斷斷續續地圍繞著他,蔣雲書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什麽無力的言語都梗在了喉嚨裏,鮮豔的血沾在尖銳的玻璃渣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徹骨的涼意從腳底傳到頭頂,遊於全身,冷得他僵在原地。 一根無形的線將每一個被割裂的片段都串了起來,一切都有了解釋。 為什麽白糖不上桌不睡床不吃肉,為什麽白糖身上有淤青,為什麽白糖時時刻刻精神緊繃,兩人關係不好卻對自己自己唯命是從。 蔣雲書想起自己之前問過白糖,那一櫃子的鞭子棍子是拿來做什麽的,那時候的白糖臉上血色盡失,雙腿不聽使喚地往後退了一步,失神地說:“先生我錯了,我會改的……” 那時候的他是怎麽回答的呢,他似乎對白糖從來的答非所問已經不抱希望了,他歎了口氣,無奈地站起來回了房間:“算了。” 蔣雲書暗罵一聲,恨不得現在穿越回去一拳打向那個輕描淡寫的自己,他悔得腸子都青了,這樣對白糖就是種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