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給我催婚(重生)》作者:淺無心 文案 前世,重照恨極了長延。 辱沒他爹娘,害父親被革職、母親抑鬱、兄長發配邊關 逼得他妹妹不得不入宮為妃 娶他做男妻,踐踏他的尊嚴,將他禁足府中,不得出門 一場大火結束了這場孽緣。 然後重照重生了。 是時候帶著家人,趕緊跑路了! 信誓旦旦的重照卻發現,全京城都在給他說媒,說媒對象,竟然是前世的渣夫! 爹娘倒戈,皇帝賜婚 重照:我現在想馬上收拾東西跑路。 #坑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全京城都在給我助攻# 超級喜歡但就是害怕慫受x表麵良善但就是病嬌黑攻 注:文名文案與文章內容極度不符 1v1,he,無虐戀情深,全是小甜餅 排雷:生子生子生子 內容標簽: 生子 宮廷侯爵 重生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重照、長延 ┃ 配角:眾多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這個渣攻有點不大對勁!第1章 深秋風寒,天色已晚,窗外的枯葉落盡,偶爾在這偏院響起幾聲掃地聲。 重照坐在案前,已是多日未見過長延。 禁足偏院,每日隻能聽見鳥鳴,見到一兩個行色匆匆的下人,他一步都不能走出院門。 背著透過天光的窗戶,重照跪坐在案前,他隻穿了一身素色中衣,身上披著一件深色裘衣,身形瘦削,臉色蒼白,眉眼間籠罩著淡淡的憂色。重照抬手揉了揉眼角,低聲說:“下去吧。” 丫鬟似乎是新來的,惶恐至極的拿過湯碗,一不小心還把剩下沒用完的一半灑了出來。 重照煩躁地擺了擺手。 他的人都已經被長延阻擋在外,而他自己,也已完全被長延控製了。其實也不算控製,他已與長延大婚,名正言順應當在一起。 重照怎麽也想不清楚,對方親自在天子麵前求這一紙婚約,究竟是為了什麽? 把國公府李家那零落一地的尊嚴,再踐踏上一遍嗎?即便害他父親被革職,兄長發配邊關,連他可憐的親娘在家日益病重,親妹嫁入宮中,對方冷眼旁觀,即便有多少深仇大恨,這難道還不夠嗎? 重照微微彎下腰,一旁放著一枚青色玉佩。 玉佩上滿是裂痕,仿佛昔日曾被丟擲在地,而後被人想盡法子拚湊完整,隻是再怎麽費時費力,終歸不複原來的完整。 坐久了的小腿又是僵硬又是冰冷,重照頭有點暈,撐著桌沿起身。 往日的情分已然殆盡,他得想法子出去。 然而他還沒有走幾步路,整個人一歪,就栽倒在地。 隻喝了半碗湯的他還留了一絲意識,隻是身體軟綿無力,重照的臉貼著陰冷的地麵,迷迷糊糊中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聲。 第一個聲音很是陌生:“幽禁多日,連個貼心下人都沒有,可見許長延對他也不怎麽樣啊……” 許府的周管家冷冰冰地說:“主子說了,要把九龍衛首尊逼瘋,隻能殺了他,到時候,京城必定大亂……” 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但對方要殺他,重照一口咬在嘴上,疼痛卻讓意識更加混沌,最終陷入昏迷中。 …… 手腳酸麻又冰冷,頭又沉又疼。 重照整個人一晃,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撞了個全身都疼,眼冒金星。 是真的全身都疼,手腳酸痛,膝蓋疼的仿佛骨頭要裂開,手臂抽痛,重照貼著冰冷的地板,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動了動四肢,撐著地麵坐了起來。 漸亮的天光透過背後的窗照進屋子,落在一排排擺滿書卷的書架子上,麵前一個低矮的案桌,宣紙散落一地,狼毫在剛才的碰撞中跌落在地,劃出一條黑色的墨跡。 空氣裏還彌漫著龍涎香的餘香,門口隻留了一盞燭火。 重照仿佛恍然隔世般從自己遲頓的腦海裏回想起這段畫麵。 這是天一閣,皇宮書樓。 那年他觸怒龍顏,皇帝一氣之下罰他來天一閣抄書自省。 偏生他那時年少氣盛一點也分不清輕重,加之剛從戰場上回來,一身軍伍的粗蠻之氣,行事之間,確實是過於莽撞急進,這在勾心鬥角極重禮法的皇宮很是大逆不道。 李家兒郎世代從軍入伍,他從小立誌成為一名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偷偷跟著親爹跑去邊疆三載。被強行召回之後,那時剛及弱冠的李重照麵見皇帝之時,又非常堅定地說自己立誌成為一名大將軍,絕不委居京城。 皇帝沒同意。於是李重照拒受幼時聖上許諾下的昭侯侯爵,落了皇帝的麵子,皇帝震怒,罰他在天一閣抄書反省。 李重照呆在天一閣裏不吃不喝表明自己的立場,皇帝耐心耗盡,使得自己就這麽永遠失去了聖寵。 等他在宮裏鬧完回府,才發現自己家也失去了皇帝的聖心,犯了大錯,牽連了逆案,就此一蹶不振倒台。 那麽問題來了,他為何會在這裏? 是長延叫人把他送來的? 不,昏迷前有人在房間外要害他,把他抓過來,要做什麽? 重照起身,目光落在自己的裝束和雙手上,青色錦袍,腰間一枚玉佩,手上一條黑色墨痕,手指上留著長年握劍的老繭。 案桌上“兵法三十六則”幾個大字清清楚楚。 他為了表示自己堅定的信念,他堅決不抄寫那些治國齊家的聖賢書,而隻默寫兵法,把腦海中所有記得的兵法,翻來覆去默上了十數遍。 重照恍惚地繞過案桌,伸手摸了摸涼透的香爐,整個人不敢置信地環顧了一圈。三天沒有進食的他一陣陣發暈,胃部忽然抽痛得厲害。 陳年布置,仿佛一道驚雷,讓昔日的記憶無比清晰。 他……回到了三年前? 門外傳來腳步聲,似乎有早起的下仆從外麵匆匆走過。 重照按了按疼的抽搐的胃,緊張的情緒一來,這時候才感覺到全身的不舒服,額頭有點燙,眼前一陣陣發暈。 重照倒了杯水喝了,涼透的水刺激的他略微清醒了一點,重照推門出去。 春末夏初,天亮的快,重照雙眼一時難以適應,視野裏還是昏暗一片,他一隻手按著自己發疼的胃,腳下一個不注意,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傾身往前倒下去。 完了,重照想,回來頭一遭就在天一閣前丟麵子,指不定外麵有多少個下人看見了。 與地麵的撞擊卻沒有到來,一雙有力的手攔腰把他扯了起來,重照後背貼到了一個人的肩膀,那人順勢把他放了下來,重照曲著膝蓋坐在地上,後背抵在那人的肩膀上。 適應外頭的亮度,重照方才發暈的腦子被撲鼻而來的冷香嚇了個激靈,抬眼看過去,頭頂的人正好垂著頭,狹長的鳳眼盯著他。 鳳眼裏神色專注,劍眉斜飛入鬢,容色俊美無雙,一身高不可攀清冷孤絕的氣勢。 深色錦緞官服被對方緊緊捏在手裏,許長延眼神幽深。 重照頭頂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他立即收回了爪子,側身讓過,微微垂下眼,“多謝大人。” 許長延嗓音低沉,語調竟有一絲不穩:“不必,你能起來嗎?” 胃部抽痛一直不停,加上情緒緊張,受了刺激,重照腦門上一層極薄的冷汗,他竭盡全力讓自己不要疼的蜷縮起來,在長延眼裏他身體仿佛在顫抖。 就在重照想拉一個後麵跪了一排的小太監送自己回府的時候,腦門上忽然貼了一隻冰涼的手。 重照一下被拍懵了。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抱了起來,身體處在半空中,重照嚇得忙把手按在許長延肩膀上,驚魂未定地說:“許長延!你做什麽?” 許長延眉頭一皺,“你發燒了,別亂動。” 他的身形挺拔修長,站起來的時候無端讓旁人感到一股壓迫感,冰冷的眼神微微掃過來,“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傳太醫!” 小太監聞言屁滾尿流地跑了。 許長延身上的冷香與前世一摸一樣,體溫隔著上好的錦緞布料透過來,重照方才抽疼的胃稍稍平息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身體的無力和疲憊,他起先克製著盡量不多接觸對方的身體,此時終於把臉頰貼在了對方胸口上。 重照惹怒了皇帝,宮裏人親眼見著他被皇帝冷落,但太醫一聽是誰派人來請,當即收拾了東西,趕到了天一閣。 重照被安放在矮榻上。 身旁一尊冷麵大佛,太醫什麽都往好的方麵說:“二公子身體本就健康,隻是多日未進食,又飲了冷水,腹中空空又受寒,自然疼痛,喝些熱水暖暖身子就好了。有一點風寒,喝些藥多休息便可好了。” 重照點了點頭。他已經不疼了,全身沒力氣,隻想睡一會兒。 長延倒了熱水,試了試水溫才拿過來,上前攬著他的肩膀,“把水喝了。” 被人環在臂彎裏,重照頭皮一麻,立即伸手握住茶杯,把茶水一滴不漏地喝了下去。溫熱的水下腹,冰涼的身體仿佛被熨貼得舒舒服服,忍不住想就這麽靠著人睡過去。 重照止住這個危險的想法,強撐著起身,“真是麻煩許大人了,我已經好了。” 許長延道:“時辰稍早,你先休息一會兒,過一會兒,我帶你去見皇上。” 重照一愣,“陛下要見我?” 許長延冷道:“李小將軍罔顧立法,擅自參軍入伍,回京不知悔改,衝撞陛下,哪一條罪名扣下來,都不隻是抄書自省這樣簡單的懲罰。” 重照不可置否,確實,每一條都是那時候的自己做的,若是皇帝真想廢了他,隨便哪一條都可以讓他萬劫不複。 重照套上了鞋,忽然朝門口走去。 許長延微微一愣,叫住他:“你去幹什麽?” 重照冷笑道:“勞煩大人掛心,我罪該萬死,去殿門口跪著,萬一陛下一個憐惜,或許就能撿回一條小命。” 重照說完正要抬腳,身後卻突然傳來許長延暴怒的聲音:“你給我滾回來!不要命了?坐下,你這樣出去跪著,是你在宮門口長跪不起的消息先傳到陛下耳中,還是你自己先暈倒在地被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