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投喂 雯子扔了1個地雷 讀者“雯子”,灌溉營養液+10讀者“招招”,灌溉營養液+1 讀者“隻睡不醒”,灌溉營養液+5讀者“庫房保管員”,灌溉營養液+1讀者“啪嘰啪嘰啪嘰”,灌溉營養液+5讀者“溱洧”,灌溉營養液+1讀者“朝菌”,灌溉營養液+3第65章 李府府門口的“鎮國公府”匾額高高掛起, 每日由下人清掃,半點灰塵也堆積不起來。數十年過來,還像最初那般氣派, 彰顯著國公府百年來的榮耀。 一旦由皇上褫奪國公爵位, 李家的百年榮光毀於一旦, 從此往後李家後輩也將白手起家, 成為和無數白衣平民一樣的出身。 重照記得前世國公府倒台, 鎮國公府匾額被取下的場景。整座國公府的大門都顯得黯然無光, 門口的石獅都變得灰撲撲的。 李正業說:“我想了挺久, 也看開了。江山總有更優秀的年輕人出現, 李家門楣也不可能永遠輝煌下去,你哥是毀了李家倒了我也沒有其他怨言。若是能斷了皇上的疑心,保住李家合族上下平安, 那便罷了。” 重照懂他爹的苦心。 李正業話音裏染了點落寞,“也沒什麽不好的。我常年在外頭打仗,大半輩子都沒好好陪著你娘,這空下來了,倒能好好陪著她了。” 衡帝對李家的忌憚由來已久, 將李正業封為鎮國公不久後,便將他的權力架空。一旦李正業回京就收回軍權, 以至於李正業一堂堂鎮國公, 離了戰場,手中就沒有任何實權。 而鍾氏雖是大家閨秀出身, 娘家卻是已經衰落的書香門第,多年前已搬出京城歸隱江湖了。 那時候也是皇上一紙詔書給素不相識的兩人賜婚,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妥協後,兩人依舊琴瑟和鳴, 像老夫老妻一般過著平淡如常的小日子。 重照說:“明日我就入宮,請皇上褫奪爵位。” 李正業回頭翻了翻,把私印和數十年前的聖旨給拿了出來給他,“聖旨是數年前封國公府的詔書,皇上念舊,必定會同意了。” 重照鄭重地接過,“好。” 李正業說:“我還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倒也不著急。我現在老糊塗了,想起來了就跟你說。” 重照看著他:“您說。” 李正業道:“我看那大周國的紀正卿囂張得很,過幾日秋獵,你去騎馬露兩手,讓他看看,大齊不是隻有唐親王那樣處處平庸隻想著歪門邪道的草包。” 此次秋獵,因為大周使團入京,大周人也很榮幸地被衡帝邀請參與。紀正卿在兩國接洽的宴會上揚言大齊內沒有同齡人能比過他的騎射,少年意氣風發鋒芒畢露。 而秋獵最傳統的就是比騎射,誰馬騎得快,射下的獵物多,誰就是勝利者。 重照的臉色微變,答應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這個請求,他還真不能答應。 站著射箭無妨,騎馬過於激烈,林太醫明令禁止不行。重照自己也不敢冒險。 他現在仍舊不敢告知爹娘,一時竟然找不到借口拒絕。 好在李正業隻是略微一提,門口有下人通報說是鍾氏請他們過去,李正業看了眼天色,說:“差不多快用膳了,你去找你母親罷。” …… 第二日一大早,重照一步一跪直至金鑾殿,在門前呈上鎮國公府私印及嶄新如初的封爵聖旨,衡帝往他手中一看,臉色頓時變化。 金鑾殿殿堂寬闊,地麵一塵不染,燭台林立,器具無不精美奢華。 重照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殿內回蕩:“不肖子李重照代父李正業,求請陛下褫奪鎮國公爵,家父願離開朝堂卸甲歸田。” 他一言既出,四周嘩然。 重照不為所動,他一動不動地趴跪在地,跪過數十白玉階的膝蓋疼的發酸,他慢慢地深呼吸,怕情緒過於緊張影響到孩子。重照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逞強了,心裏有些急切地等皇帝降下準確的聖旨,趕緊回去找林飛白。 衡帝心裏也有些動容,偏偏這個時候韓永豐帶著一批樞密院和兵部吵了起來,重照聽了兩句,心有些寒。 朝堂之上發生爭吵必不可免,衡帝本打算聽來看看,但韓永豐沒說兩句,許長延帶著大理寺和一群史官懟回來了。 重照聽到前麵忽然有人笑了聲,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陛下,既是李大人想開了,那便允了吧,這般吵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小昭侯怕是要跪廢了腿。” 重照沒想到丞相也會出手幫忙,他跪著領了聖旨,起身的時候正撐著自己的膝蓋,忽然有人伸過一雙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起來。 重照聞著熟悉的冷香味道,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他順勢一倒撲進許長延懷裏,把人拉扯地半跪在地,自己勾著人的肩膀,做出一時無力起身摔倒的模樣。 重照借著寬大的袖袍的遮掩,隔著朝堂數百人的目光,安撫似的捏了捏許長延的手心,示意他自己沒事。 重照用慌亂的語氣說:“皇上恕罪,臣近日腿疼的厲害,一時失禮冒犯了。” 衡帝擔憂地慰問了他幾句,重照說沒事,隻道:“七日後秋獵,臣怕是無緣了,陛下恕罪。” 衡帝揮揮手,說:“下去好好養身子,秋獵以後還有機會。” 許長延攙扶著重照,送他出門了。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兵部尚書滿臉疑惑地轉頭對戶部尚書說:“你有沒有感覺,小昭侯和許大人舉止親密地過分了?” 戶部尚書是個暴脾氣:“關你屁事。人家是少年同窗讀書的交情。” 兵部尚書轉回頭,本想著問重照和丞相又有什麽交情,方才丞相居然都為重照開口替人求情了,不是說文武不和嗎,這又是怎麽回事。 早朝照就繼續,那邊許長延扶著重照出了殿門,重照卸了力,索性靠在許長延身上。許長延先是生氣想斥責,又見人被嚇得臉色蒼白而擔心,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許長延壓低聲音道:“你又在胡來了!罷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重照皺眉揉了揉膝蓋,道:“大概是經不起折騰了,我現在覺得疼得厲害。不過你也別擔心,我不是連站都站不起來,方才是嚇唬人的,我隻是不想參加秋獵。” 許長延扶著他在台階上坐下,一點點給他揉著,“你要是不想參加,便跟我說一聲罷了,我給你把名單上的名字劃去便好。最不濟便裝病,何至於在殿堂內裝腔作勢?”他嘴上教訓著人,好似當時臉色都變了的不是他似的。 重照露出一絲笑:“這不是為了更真實,博取皇上同情麽?皇上之前猜忌我們是因為李家太強,我裝弱小可憐,他就不會懷疑計較了。” 許長延半跪在台階上,視線上正好與他持平,重照笑起來的時候和幼年一摸一樣,眼裏仿佛都有暖意。 許長延鬼使神差地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可真是個機靈鬼。” 許長延的手指微涼,重照被這毫無征兆的動作嚇了一跳,眨巴了好幾下眼睛。 許長延趕忙收回手。兩人一時誰都沒說話。 這個動作過於親昵了。小的時候,也隻有重照對小長延做過,此時此刻,大庭廣眾森嚴深宮內,這一動作又仿佛帶著無比的曖昧。 重照愣了半晌,忽然伸手捏了捏許長延的鼻子,他們小時候就喜歡這樣捏人臉部的小動作,小孩子的皮膚捏起來細膩又柔軟,隻是長大了不大玩了。 重照笑著說:“許大人,越來越沒規矩了?這可是在皇宮裏。罷了,我該走了,免得耽誤你回去給皇上辦事。” 許長延忙起身,隔著寬大的袖袍的遮掩抓著他的手,“等下,我送你出宮。” …… 嘉興七年秋,衡帝下令褫奪鎮國公公爵一位,遠鎮國公李正業貶為庶民。長子李重興貪汙受賄勾結外官,廢除官職貶為庶民,流放邊關做苦力。 李家次嫡子李重照,保留昭侯侯爵和大理寺少卿一職。 前麵,是衡帝對李家的懲罰和警告,留下李重照,也是為了留有回轉的餘地。 塵埃落定後,韓永豐忙活了好幾月,到頭來卻發現李家雖然沒了公爵沒了兵權,卻還有昭侯府倚靠,還有衡帝懷疑猜忌之後的同情憐憫,和天下的名聲和無數學士的誇讚。 更可疑的是,九龍衛好像對李家人特別客氣。 李家事塵埃落定,重照又搞定了秋獵,一時間仿佛全身輕鬆,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娘在全京城物色適嫁女子。 李家雖沒了公爵位,農田商鋪都還在,每年還有一筆可觀的入賬,足以供李家兩代人吃穿不愁了。 李正業和鍾氏丟了世家名門的包袱,跟無數平常家的夫妻一樣,開開心心地給自家兒子挑媳婦。 在昭侯府喝茶的重照聽後噴了一口水,“這個時候,應該來個所謂的虎落平陽被犬欺吧?然後我就娶不到姑娘了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喂 讀者“兔子與懷表”,灌溉營養液+10 讀者“白砂糖”,灌溉營養液+1讀者“江可愛”,灌溉營養液+1第66章 事實證明, 重照的想法大錯特錯。 不少人家的姑娘都被鍾氏給嫌棄了。不是嫌人家瘦弱不適宜生養,太過豐腴吃得太多,就是麵相不善不是個好姑娘, 或者是無才無德不是良配。 媒婆搞不清楚她是怎麽看出個麵相來的, 隻抱怨要求也太高了些。 鍾氏辯解說:“我們家是沒了爵位, 但地主家總是算的上的吧?往後家產大部分總是要歸重照的。況且我家兒子有出息相貌好, 又是個侯爵, 現在還在大理寺做大官呢!你看看這些姑娘, 四書五經不會念, 女紅做不好, 內務也不會管理,我能看上嗎?” 親娘在外頭,總能把自己兒子吹上天。 重照趕緊把他娘從戶部主事彭大人家裏給拉扯出來, 臨了彭大人還給他道歉,重照看到彭大人擦著冷汗說:“小侯爺,令堂所言有理,我回去定會好好教導小女。” 重照和鍾氏回了李府,鍾氏說:“彭家的那位姑娘姿色倒是不錯, 卻隻知道吃,也太豐腴了些。” 鍾氏上下打量了一番重照, 微微皺眉:“我看你吃的也多, 小肚子都起來了。” 重照忙用袖子遮掩著,送鍾氏回屋, “您可別操心我的婚事了,我不著急呢。” 鍾氏聞言生氣,“過了新年,你都二十一了, 為娘我怎麽不操心?這些事你老不往心裏去,總是一拖再拖。大理寺卿王大人都抱上孫子了,他兒子也才二十一歲。你爹和我羨慕得不得了。” 到了主屋,鍾氏坐下傷心掩麵:“家裏人丁也不興旺。你哥身上又背著罪名,萬不可去禍害了女孩子家。我和你爹現在都在為你考慮,為娘給你把著選媳婦的關,挑個賢良淑德的好姑娘,你怎麽不走點心呢?” 重照感覺自己眼皮跳動,鍾氏叨叨不絕:“除此之外,你還得為你爹和我考慮對不對?總不能讓我們兩個孤獨終老罷?我們兩個就想看著你快快樂樂地結婚生子,搞定終身大事,你說我說的是不是有理?” 鍾氏拉著重照在自己身邊坐下,手掌溫柔地拍著他的肩膀,說的生動鮮活,重照險些就信了。 他有些憂愁地皺眉,他爹娘可不可以要崽子不要他爹? 如果他們一家人直接跑路,找個山清水秀淳樸的地方過日子,小崽子也有了,豈不是非常完美? 重照製止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他趁著鍾氏喝水的間隙,問:“怎麽沒見爹?” 鍾氏說:“他入宮了。” 重照微愣:“他入宮作甚?” 李正業無官一身輕,每日逗鳥下棋聽曲看戲,今日突然想起要入宮去了,除了通報等的時間久也沒受什麽波折。 他入宮,是為了兩件事,一是懇求皇上讓李重興留在京城過完年再走,二是愁他兒子的婚事。 李重照是李家出來的,身上又掛著侯爵,若是衡帝仁厚寬宥,或許就給了李重照嫁娶的自由,若是衡帝另有所圖,因為重照體質的緣故,把他當作權力的附屬品。 因此,李正業求衡帝若是將來賜婚,一定要事先問過重照的意見。 重照聽了來龍去脈,驚道:“爹他一庶民,皇上怎麽會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