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硯愣了一下,去看左上角自己的名字,才發現原主的主播名竟然叫“硯爺的事你少管”。 他唇角的弧度一僵,趕緊點開個人資料,把名字改成了一個“燕”字,這才又返回直播界麵,臉還有些發熱。 剛剛他竟然一直頂著這個名字在大家麵前,也太尷尬了。 直播間裏彈幕還在增加,多半都是在誇他剛剛讀的那首詩,還有彈幕問他是不是播音專業的。 言硯白皙的臉浮上些紅暈,抿了抿唇搖頭:“以前學校老師覺得我聲音還行,所以教過我一些朗誦技巧。” “這聲音叫還行??那我的聲音豈不是叫鴨子成精?” “還好你沒遇上我,這聲音讓我想把你綁起來讓你叫一整天。” “?樓上你不對勁” “主播一般都什麽時候上播啊,是天天播嗎?” 過於活躍的彈幕讓言硯察覺到有些不對,又去看了一眼觀看人數,發現人數竟然已經增加到了接近四位數。 他驚訝了好一會,才想起去回答彈幕的問題。 考慮到晚上紀覺川在家,下午又要做迎接紀覺川回家的準備,他認真想了一下,回答道:“一般上午直播,不是天天播,隻有工作日才播。” 聽到他的回答,彈幕明顯都很是失望,工作日流量要小很多,現在出現在直播間的大多都是趁上班時間摸魚的,隻能戴著耳機悄悄摸摸地看,一點都不過癮。 而且隻有工作日播的話,也就是一星期才播五次,對他們來說顯然不夠。 不過他們也沒介意,很快又開始問些其他話題,言硯看時間還早,就看著彈幕的問題一一回答,遇到不方便說的問題就假裝沒看見。 隨著直播間的人數越來越多,彈幕的內容也越來越開放,於是就有了紀覺川和陸極兩人在辦公室看到的那一幕。 言硯不知道那邊陸極眼中綠光四射的紀覺川也正在看他的直播,他回答完麻袋的問題後,就被突然刷屏的彈幕嚇了一跳。 看到那些彈幕都在說要買麻袋的事,言硯長睫緩慢地眨了幾下,有些疑惑。 為什麽他們突然都要買麻袋?還都要買綠色的?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從窗戶看到張姨已經買完菜回來,正從別墅外的鐵門進來。 他趕緊跟直播間的網友告別,說自己要下播了。 那群還在沉迷買麻袋的網友這才不再說麻袋的事,紛紛跟他道別,還有彈幕在問下次直播是什麽內容。 言硯想了一下,光是讀詩的話確實有些無聊了,直播網站的主播那麽多,他要是沒有些有新意的內容,粉絲們都跑了怎麽辦? 想了一會後,他眼睛一亮,唇角向上彎了彎:“下次給你們看我新學的調酒,可好玩了。” 說完,就聽到張姨快走到客廳的腳步聲,又趕緊說了聲“下次見”,接著飛快下播。 直播間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黑屏。 辦公室裏的兩個男人看著黑屏的直播間,一陣沉默。 陸極是因為覺得自家總裁頭上綠光超標,不太敢出聲,生怕被當了出氣筒。 紀覺川則是還在回想少年下播前唇角彎彎,眼裏仿佛揉碎了星辰的樣子。 他是對誰都會露出那樣的笑容嗎? 陸極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 “紀總,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紀覺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等陸極走到門口,才開口: “彈幕說的那首詩是什麽?” 在直播結束後,還有很多網友留在直播間裏聊天,很多人都在討論言硯讀的那首詩。 但紀覺川和陸極開始看直播的時候,言硯已經讀完詩在跟彈幕聊天了,他們錯過了前麵言硯讀詩的畫麵。 陸極又重新掛上笑容:“紀總,您放心,我一會兒就去給您找錄屏,保證是最高清晰度。” 紀覺川皺了下眉:“現在是工作時間。” 陸極笑容一僵,表麵上連忙點頭說是,心裏開始倒數三二一。 果然等他數到一,紀覺川又開口了: “下班的時候再給我。” 嗬,他就知道。第10章 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入別墅鐵門,在車庫門口停下。 紀覺川看向屏幕亮起的手機,上麵是陸極剛剛發來的一段視頻,後麵還附了一條信息: “紀總,這是今天直播內容的錄屏,是最高畫質和無損音質,請您過目。” 紀覺川沒理會那句話。 他隻是想知道言硯在直播間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有沒有暴露自己的本性而已,是不是最高畫質又有什麽關係。 點開視頻,屏幕上出現了言硯端著水在沙發上坐下的樣子,隻見他看向手機後先是一愣,然後輕輕蹙起了眉。 紀覺川想起陸極說他看到直播間的彈幕都在罵言硯,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了。 屏幕裏的少年半晌也沒說一句話,隻是盯著屏幕看,直到一條長彈幕出現,少年才終於有了反應。 後麵就是彈幕一直提起的讀詩片段,言硯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從手機裏傳出來,帶了點細小的電流音,讓人耳朵有些發麻。 因為沒有收音設備的原因,言硯的聲音有些遠,反而有種朦朧縹緲的美感。 聽完後,紀覺川腦子裏莫名冒出個奇怪的想法。 要是讓言硯在他麵前念一遍這首詩的話,一定會更好聽。 他抿了抿唇,把這個想法壓下,接著看視頻後麵的內容。 視頻裏,言硯已經開始在回答彈幕的問題,他說話時聲音會放輕,跟讀詩時清越的嗓音有些不同。 每回答一個問題前,他都會認真地想許久,然後再用那雙晶瑩的眸子看著鏡頭,不急不緩地回答。 聽到言硯說直播時間在工作日的上午,周末都不直播,紀覺川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工作日的上午,那不正是他不在家的時候? 明明周末的流量會更大,言硯卻偏偏挑在流量最小的時候直播,唯一的可能就是要避開他。 紀覺川眉頭皺得更深,言硯直播這件事又不是什麽秘密,為什麽偏偏隻瞞著他? 這一定是言硯又有什麽計謀。 他正眉頭緊鎖看著視頻,車窗就被敲響。 像是做賊心虛般,紀覺川第一反應是關掉視頻,收起手機後才想起他車窗關著,外麵的人看不見裏麵。 他轉過頭,看到剛剛視頻裏的人正站在窗外,頭微微歪著,似乎是想看車裏麵有沒有人。 紀覺川隔著玻璃,看著言硯在屏幕外更為精致漂亮的一張臉,等言硯以為車裏沒人轉身要走時,才慢慢把車窗搖了下來。 言硯動作一頓,又立刻回到車窗前,柔軟豔紅的唇一張一合:“老公,你回來啦。” 即使言硯已經這樣叫過他幾次,但紀覺川還是沒習慣這個稱呼,說不上厭煩,隻是每次聽到的時候心裏都像被羽毛輕掃了一下。 微癢,又難以抓住的感覺。 “嗯。”紀覺川平淡地應了一聲,“我去停車,你先進去。” “我等你一起進去吧。”言硯站著沒動,長睫下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著。 紀覺川抿了下唇,沒拒絕,把車開進了車庫。 從車庫走出來時,言硯立刻小跑到他身邊,去牽他垂在身側的手。 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嬌氣小貓。 要不是知道他一個上午都在直播,紀覺川還真會以為他是在家裏等了自己一整天,滿心等著自己回來。 他任那柔軟白皙的手牽著自己,裝作不經意地問:“今天在家都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呀,我一直在等你回家。”言硯輕眨了幾下眼,聲音輕軟,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綻。 紀覺川腳步頓了一下,雖然猜到言硯不會跟他說實話,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快。 嘴上一口一個老公喊他,卻連這點小事都要瞞著他,既然沒把他當丈夫,就不要整天裝出一副多喜歡自己的樣子。 接著又皺了下眉。什麽丈夫不丈夫的,他在想什麽。 他跟言硯本來就是被長輩安排的婚姻,互相之間有秘密不是很正常嗎? 自我開解了一通後,紀覺川心裏的不快沒有消失半分,反而更加煩躁了。 言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看他沉下臉,還以為他是在討厭自己粘乎乎跟在他身後,頓時得逞地勾了勾唇角,把紀覺川的手牽得更緊。 兩人走到餐廳時,張姨正在往餐桌上端菜,看到他們並肩牽著手走進來,臉上露出笑容: “小紀,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剛剛硯硯說看到了你的車,要出去接你,我還以為是他看錯了呢。” 紀覺川瞥了言硯一眼,沒因為張姨的話開心多少,心裏冷哼了一聲“裝模作樣”。 三人在餐桌旁坐下。 張姨沒注意到紀覺川的情緒,舀了一勺鯽魚湯到言硯碗裏,“嚐嚐張姨做的鯽魚湯,魚可鮮可嫩了。” 紀覺川看了一眼湯勺裏的鯽魚,想起言硯上次嫌棄魚刺多的嬌氣樣子,也沒出聲,隻是冷眼去看言硯的反應。 他看到言硯端起湯碗接過那一勺鯽魚湯,彎眼笑著跟張姨道謝,然後斯文地把湯喝了,魚隻嚐了一口。 還真是夠嬌氣。 紀覺川垂眼去看言硯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腕,又移開視線。 不關他事。 晚飯吃到一半,言硯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怔了一下,有些訝異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要知道他穿過來這幾天,還從來沒有人給他發過信息,言夫人都是直接打電話給他,所以發信息的人一定不是言夫人。 沒注意到紀覺川若有若無看過來的視線,言硯打開手機,發現是一條微信。 那條微信的內容有些沒頭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