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浴室門打開,紀覺川從裏麵出來,在床邊坐下。 言硯睜著迷蒙的眼,拉了拉紀覺川的衣角,“……老公,晚安。” 像是完成了任務般,他閉上眼就準備睡覺,結果又聽到紀覺川在喊他名字。 他茫然地睜開眼,小小聲地“嗯”了一聲,下一秒又快要睡著。 看他迷迷糊糊犯困的樣子,紀覺川沒忍住伸手在他臉上戳了一下,“言硯,你還沒加我微信。” 言硯白皙的臉上被他戳出一個紅印,他皺了下眉,嘟囔道:“明天再加嘛。” 紀覺川沒說話,隻覺得言硯的臉頰手感還挺好,又伸手在上麵輕捏了一下。 這回言硯被他弄醒了,不情不願地坐了起來,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 因為微信裏都是原主的朋友,裏麵除了昨天剛加了微信的盛陌聞以外,根本沒有他認識的人,所以言硯穿過來後就沒怎麽用過微信。 他點開加好友的界麵,遞給紀覺川。 加上好友後,言硯點開通訊錄的界麵翻了翻,發現原主的微信好友實在是多,竟然有一千多人。 剛加了紀覺川的微信,紀覺川的頭像就淹沒在了那一千多人之中。 言硯把紀覺川的備注打上“老公”兩字,通訊錄是按字母順序排序,改好備注後,那頭像一下沉到通訊錄更下麵去了。 紀覺川抿了抿唇,朝言硯伸手,“手機再給我一下。” 言硯乖乖地把手機給他。 隻見紀覺川在他給的備注前麵打了個字母“a”,於是他的頭像很快就出現在通訊錄第一個。 他這才滿意了,把手機還給了言硯。 言硯盯著他的備注看了一會,“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備注看起來怎麽那麽像朋友圈裏的微商呢? “笑什麽?”紀覺川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幼稚,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言硯朝他眨了眨眼,不說話,隻是唇角的笑意更明顯。 正準備把手機收起來,言硯突然又想到什麽,眼睛轉了轉,往紀覺川身上靠去。 “老公,我想換頭像。” 柔軟的軀體突然貼上來,紀覺川一僵,強裝鎮定地問:“什麽頭像。” 言硯抱住他手臂,長睫輕眨,“情侶頭像呀。” 他現在沒了睡意,又開始把心思放在惹紀覺川討厭上麵。 等會紀覺川拒絕了他,他就再死纏爛打一陣,讓紀覺川不耐煩。 “好。” 言硯看到紀覺川麵色如常,輕輕點了點頭。 他怔了一下,覺得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就是紀覺川腦子出了問題。 挖了個坑自己跳的言硯悄悄撇了撇嘴,認命地打開網站在上麵搜索情侶頭像。 很快,他就看中了一個貓咪的情侶頭像。 圖片上的貓咪正張開嘴,咬住另一隻貓咪的半邊臉,而另一隻被咬的貓咪麵無表情,毛茸茸的臉上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淡定。 言硯被這兩張圖片逗笑,把那隻被咬的貓咪圖片發給紀覺川,然後自己換上了張嘴咬貓的那隻貓。 看著屏幕上那張嚴肅的貓臉,紀覺川頓了一下,還是點了保存,然後換上了頭像。 剛換上沒多久,手機就開始瘋狂震動起來,他淡淡瞥了一眼陸極彈了快99+的信息,關上了屏幕。 言硯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兩人的頭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紀覺川會答應他換頭像,但這頭像還挺可愛的。 看了一眼時間,他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躺進了被子裏,“老公,我真的要睡了。” “嗯。”紀覺川盯著跟言硯的聊天界麵看了一會,點開備注那欄,輸入“言硯”兩個字。 想了一下,又刪掉了“言”,單留了個“硯”字。 * 第二天,張姨很快就發現兩人和好了。 現在因為家裏多了一個人,餐桌上的早餐比往日還要豐盛,可言硯還是像上次一樣,乖巧地跟紀覺川撒嬌,要吃紀覺川麵前那一份。 紀覺川也依著他,把自己麵碗裏的雞蛋、三明治裏麵的火腿腸都夾給了他。 張姨欣慰地看兩人恩愛的樣子,果然小夫妻倆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會有什麽隔夜仇呢。 吃完早餐,紀覺川準備出門去公司,剛走出幾步,腳步頓了一下,回過頭看向坐在餐桌旁的言硯。 “我出門了。” 言硯剛咬了一口三明治,兩頰鼓鼓的,愣了一下,然後朝他點了點頭。 看著他的模樣,紀覺川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走了出去。 把車開出車庫時,他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言硯出現在門後,仍是像上次一樣朝他甜甜地笑著,外麵的陽光灑在他臉上,淺淡的眸子裏都是跳動的光。 “老公,早點回來。” 他站在門裏麵,像是被人精心培育照顧的嬌貴玫瑰。 “嗯。”紀覺川點了下頭,關上了車窗。 即使知道言硯那句話也許並不是真心,但他仿佛被那句話下了魔咒,沒忍住去想要不要把午休時間拿來工作,下午就能早點回來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又猛地皺起眉。 他說不定真的是被言硯下了咒。 等紀覺川的車消失在視線裏,言硯關上門回到餐廳,把調酒的道具都放到桌上,又上樓把電腦拿了下來。 在直播開始前,他試了一下鏡頭,確保沒問題後,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時間到。 半小時後,直播開始。 這次直播間裏的觀看人數比上次還要多一些,彈幕也比上次還要熱情,時不時夾雜幾個抱怨上班看直播太難的彈幕。 言硯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誰讓紀覺川隻有在這個時間才不在家呢,為了不讓他發現,隻能挑這個時間段了。 他跟直播間的觀眾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把鏡頭對準了桌子上的調酒道具,開始給大家介紹每個道具的用處。 公司大樓。 紀覺川剛在辦公桌後坐下,手機就響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是言硯直播間開始直播的通知。 昨天他找陸極問了言硯直播的平台,下載後又找到言硯的直播間點了關注,現在言硯剛上播,他就收到了通知。 看著那條通知,他有一瞬間的沉默。 現在離他出門好像還沒有半個鍾吧? 雖然心情複雜,但他還是點進了直播間,垂眸看著屏幕裏笑容清甜的少年。 言硯在跟觀眾打了招呼之後,就把鏡頭對著桌上的調酒道具,自己隻入鏡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 彈幕瞬間都不滿起來。 “我蹲在公司廁所是來看這些道具的嗎?我是來看你的臉的!” “我那麽大一個美人呢(比劃)??!” 言硯正在專心介紹桌上的道具,自然看不到彈幕,他一一把道具介紹完,才又重新出現在鏡頭裏。 他匆匆看了一眼前麵的彈幕,呆了一下,然後臉有些紅。 為了讓觀眾滿意,在開始調酒前,他還特意看了一眼直播畫麵,確定有拍到自己上半身,才開始調酒。 他的直播間沒有放音樂,隻能聽到勺子和杯壁碰撞的清脆聲,還有言硯時不時解釋的聲音,氣氛安靜又舒服。 紀覺川看著屏幕裏言硯認真調酒的樣子,雖然手法還有些生疏,可他卻能把所有動作都做得賞心悅目,仿佛不是在調酒,而是在進行一場表演。 等玻璃杯裏的雞尾酒做出了綿密的泡沫,言硯小心翼翼地把切好的檸檬放在杯沿,玻璃杯裏的液體呈漸變的淺藍色,在燈光下十分夢幻。 做完後,言硯把鏡頭對著玻璃杯,讓觀眾們能看得更清楚。 “雖然需要的材料有點多,但在超市裏都能買到,製作過程也很簡單,大家在家裏也可以試試呀。” 聽到這一句,紀覺川挑了挑眉。 他想起這些材料裏,檸檬是他挑的,雞蛋是他找到的,錢也是他付的。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豪。 彈幕跟哄小孩一樣,劃過大片大片的“好——”、“學到了”,隻是仍然有幾條特立獨行的彈幕異常顯眼。 “對不起,光看臉去了,剛剛做了啥?這酒什麽時候出現的?” “請問長得醜能做出這樣的酒嗎?” “別教調酒了,開個班教我們怎麽投胎吧,我下輩子也想長這樣” 還好言硯這會兒沒看彈幕,他正在收拾桌上用過的材料,等他收拾完,彈幕已經在說別的了。他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張姨買完菜回來應該還有半小時,可以再跟彈幕說一會兒話。 於是他在椅子上坐下,開始去看彈幕的內容。 “主播家裏是不是很有錢啊?這背景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言硯搖頭:“不是哦,這是在朋友家。” 他在紀覺川家隻是暫住,等以後搬出去了,就沒有這麽好看的背景了。 不過不得不說紀覺川的品味還真是不錯,隨便在房子裏挑一個角落直播都能讓鏡頭畫麵看起來很舒服,他都有點舍不得離開了。 紀覺川在屏幕那邊聽到這句話,臉色僵了一瞬。 朋友家? 屏幕裏言硯已經開始回答下一個問題,紀覺川臉色變來變去,心情有些複雜。 言硯還不知道那位“朋友”正在看他的直播,他的注意力被一個連續砸了許多禮物的粉絲吸引了過去。 禮物特效在直播間裏一個接一個的出現,那個粉絲很快成了直播間的榜一,彈幕都開始刷起了“富婆餓餓飯飯”。 砸了幾十個禮物後,那個粉絲發了一條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