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鳳翎儀表堂堂,鬢間幾縷發絲隨風輕拂,眼睛明亮而深邃,皮膚白皙,透著健康的光澤,仿佛從未被歲月侵蝕,那股讓人如沐春風的氣息,盛惜絲都要醉了。


    盛惜絲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魏鳳翎與冷風兩人的對話,眼神中滿是對魏鳳翎的傾慕。當她聽到魏鳳翎跟她說起話時,臉上那笑容如同初綻的花朵,美豔動人。


    “在下姓魏,雙字鳳翎,鳳凰羽翎的鳳翎。”魏鳳翎緩緩道出自己的名字,話語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盛惜絲聞言輕笑,聲如銀鈴,清脆悅耳,手中搖曳著團扇,聽魏鳳翎說話好似醉了一般:“公子的名字好美。”


    魏鳳翎微微側頭,目光中多了絲暖意,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中略帶酸澀:“姑娘過獎了,名字不過是父母所賜,何談美醜。美,不過也是虛妄之物。”他輕聲說道,聲音低沉動作輕柔而優雅。


    盛惜絲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這個男人,她越發覺得有趣了。她輕啟朱唇說道聲音中帶著些許憂愁,“公子言之有理,世間萬物,美醜不過人世人淺見,唯有人心之美,方可雋永。”


    魏鳳翎聞言,目光微動,他似乎在盛惜絲的言語中,在彼此身上,找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共鳴。


    在這一刻,他胸中頓時文思泉湧,那些平日裏深藏於心底的詩情畫意,如同被夜風喚醒的幽靈,紛紛湧上心頭。他轉過身,對隨身侍從說道:“快去拿紙筆來。”


    侍從聞言,不敢怠慢,迅速離去,不多時便帶著文房四寶歸來。


    “你執筆代我寫。”他吩咐侍從,侍從點頭,恭敬地接過筆,而他的目光則凝視著虛空,似乎在與心中的詩魂對話。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一字一頓地吟誦出一首五言絕句,那聲音,如同夜風中的竹葉,清冷而悠揚:


    鳳棲梧桐枝,銜羽芳自賞。翱翔任天遠,但求同心凰。高枝望遠山,鳳哀凰亦悵。合鳴結同心,同舞共天荒。


    這首詩雖金玉未琢的樣子,但盛惜絲似乎也看懂字裏行間的情誼,不禁一陣嬌羞。


    二人飲盡一杯,魏鳳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苦澀地笑道:“家父希望我成為人中龍鳳,不想在一場江湖爭鬥中傷了右手,再也沒法提筆寫字。”


    盛惜絲這才注意到魏鳳翎的卷曲成一團的殘手,不由為之歎息。


    魏鳳翎微笑著緩緩說道:“盛姑娘,你我雖初次相見,卻似故人重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你我皆是有緣人,今日痛飲一番,不醉不歸!”


    “我看你麵帶桃花,春心蕩漾,儼然已傾心於魏公子。”一藍衫姑娘款款走來,對盛惜絲笑道:“昔日司馬相如心儀卓文君而作鳳求凰賦,今日魏公子傾心盛姑娘,你何不舞一曲,我來撫一曲鳳求凰助興?”


    盛惜絲轉頭看去,原來是琴芳姑娘。


    盛姑娘,自幼習舞,其舞姿如鳳凰展翅,翩翩若仙,每一舞動,都似踏著雲朵,每一個轉身,寬大的袖子都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宴會廳內的賓客,也被這絕美的舞蹈所震撼,紛紛放下手中的杯盞,屏息欣賞。


    舞至高潮,盛姑娘的動作更加激烈,如同鳳凰在烈火中涅槃,又似鳳凰在火中重生。她與魏公子的眼神在這一刻交匯,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


    舞畢竟是全場雷動,叫好聲不絕於耳,盛惜絲款款回轉,坐於冷峰上位。


    兩人對飲,酒香四溢。魏鳳翎舉杯說道:“盛姑娘,你可知,這世間最美的風景,往往藏於人心深處。正如這酒,初嚐時或許平淡,但細細品味,卻能感受到其中的醇厚。”


    盛惜絲聞言,輕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魏公子,這酒就如同江湖,表麵平靜,實則暗藏玄機?”


    魏鳳翎的微笑中,藏著一份堅定,”江湖雖大,但隻要有知己共飲,共話江湖,人就不會寂寞。”


    盛惜絲輕笑,眼中閃爍著星光。她不懂江湖,但她懂男人,尤其是失落的男人。


    魏鳳翎與盛惜絲越談越投機,不多時兩人就已經都有了醉意。


    就在這時,幾個醉醺醺的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滿臉通紅,顯然是已經喝了不少酒。為首的一個醉漢,身材魁梧,麵容粗獷,他大步走到盛惜絲麵前,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然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哈哈,這不是盛惜絲小姐嗎?聽說你的舞姿天下無雙,今日難得一見,不如就借著琴芳姑娘的琴音,為我們舞上一支助助興如何?”


    盛惜絲聞言,微微皺了皺眉,臉上一絲不悅。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溫和而堅定:“今日奴家多飲了幾杯,醉得厲害,怕是舞起來不好看,入不了貴客的眼。還望各位貴客見諒。”


    醉漢聽了,似乎並不買賬,他的臉上露出了不滿的表情,但隨即又換上了狡黠的笑容:“既然舞不得,那就陪大爺喝幾杯吧。有美人助酒,也是一番別樣的風華嘛。”說著,他便伸手要去拉盛惜絲的手腕。


    盛惜絲輕盈地一側身,巧妙地避開了醉漢的手,她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大爺的好意奴家心領了,隻是奴家實在不勝酒力,若是再飲,隻怕連站都站不穩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眾人眼前,他的出現無聲無息,卻又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壓。這是一個男子,他的麵容冷峻,目光深邃,一身黑色的長袍隨風輕擺,宛如黑夜中的獵豹,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幾位,我們小姐請你們過去喝一杯。”男子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冰冷的刀刃,直刺人心。


    順著漢子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位小姐居於座上,身後站著三條如狼似虎的大漢。那幾個醉鬼被這種氣勢所震懾,一時間嚇得灰溜溜地逃走了。


    盛惜絲看到那位小姐,優雅地向小姐行了一禮,頷首道:“多謝小姐出手相救,奴家感激不盡。”


    那華服小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點頭致意。


    琴芳姑娘指尖流轉,開始彈奏一曲新歌,琴音依舊悠揚動聽,似乎琴音也能醉人,不然為什麽一些不喝酒的人,也露出了迷醉的笑容?


    盛惜絲的醉態如同秋風中最後一抹殘紅,美得讓人心疼。幾分酒醉讓她頭暈,她的侍女趕忙扶住了她她迷離著眼睛對魏鳳翎說道:“看來我是醉了,公子能送我回房嗎?”


    她平日裏的冷豔此刻被酒勾勒得臉上滿是紅暈,愈發地更加動人,仿佛是水蓮花開露出了花心的溫柔。


    魏鳳翎也醉得多了幾分癲狂,一手拿起筆,想在紙上寫一首他喜歡的詩,卻寫得歪歪扭扭,最後癲狂地撕扯成碎片。冷風對魏鳳翎說道,”我送盛姑娘回去,魏兄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魏鳳翎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冷風扶好盛惜絲,走在盛惜絲的另一邊,一隻手穩穩地扶著她的腰肢,另一隻手則輕拍著她的背,試圖緩解她的不適。


    回到房中,侍女小心翼翼地將盛惜絲安置在床上,輕輕為她蓋上被子。冷風囑咐道:“你先服侍好你家小姐,我去叫人煮些醒酒湯給她送來。”


    盛惜絲似乎在夢中,眉頭微皺,似乎在經曆著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冷風輕輕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伸出手,想要為她撫平眉間的不快。但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她肌膚的那一刻,他停住把手收了回去。


    房門輕輕合上,留下了一室的寧靜。窗外,夜色正濃,星辰閃爍,仿佛在訴說著什麽。而房內,盛惜絲和魏鳳翎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盛惜絲躺在床上,房間的窗戶半開著,冷風如利刃般穿堂而過,卻也帶著一絲絲清醒的涼意。她的眼眸半閉,醉意朦朧,聲音慵懶,輕喚:“公子,幫我把鞋脫掉,我的腳痛得快要斷掉了。“


    冷風聽到她的呼喚,他緩緩走向床邊,看見了她的鞋子擺在床下,她說那兩句,是早就想好的嗎?


    他蹲下身,目光落在盛惜絲那雙精致的繡花鞋上。鞋麵上繡著幾朵淡雅的梅花,與她此刻的醉態完全不符。


    盛惜絲的呼吸漸漸平穩,眉頭舒展,看來已經進入了平靜的夢中。


    冷風回到花香樓大廳,那小姐還沒有離開,冷風走過去,低頭伏在她身邊。


    小姐正是唐二小姐,二小姐說道:“起來吧,陪我喝幾杯。”


    冷風起身,提起酒壺為她斟滿一杯,又為自己斟上一杯,舉杯對二小姐說道:“我錯了,我不該不辭而別。”


    二小姐伸出纖纖玉手一仰脖將酒一飲而盡:“我剛才想,若是你跑慢了半個時辰,恐怕就被大哥捉到了。”


    冷風低著頭不敢說話,二小說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這次我帶著的都是我的親信完全聽命於我,你不必顧慮。”


    冷風低著頭,沉默得像一座冰山,不敢輕易打破這沉重的寂靜。二小姐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刃,穿透了夜的黑,直刺人心。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這次我帶著的都是我的親信,完全聽命於我,你不必顧慮。”


    冷風的頭低得更低,幾乎觸碰到了冰冷的地麵,他的聲音如同寒風中顫抖的枯葉:“是。”他的回答簡單而堅定,卻隱藏著不可言說的沉重。


    二小姐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仿佛在夜色中找到了一絲溫暖:“我娘的事,你說說吧。”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仿佛在尋求某種安慰。


    冷風跪下整個人伏在地上,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悲痛和堅定:“我的命是大娘救的,她要我就給,毫無怨言!如今她死得不明不白,我定要查清真相!“他的話語如同刀鋒,聲音變得低沉中帶著幾絲哀傷:“我自幼與小姐一同長大,小姐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底細?“


    二小姐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被冷風的話觸動,她輕聲說道:“我隻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大哥說起時,我還不信。“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責,仿佛在責怪自己沒有早些相信冷風的話。她接著說:“仔細斟酌之後才發現,這件事之後對他最有利。“


    冷風的身軀猛然一震,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不可置信和憤怒:“你也懷疑是他?“他的眼神如同寒冰,直視著二小姐。


    二小姐沒有回避冷風的目光,她的眼神堅定而冷靜:“誰能證明不是?“她的聲音如同夜風,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冷靜和理智。


    冷風憤怒,但更心痛,雖然從小到大都和唐老大——唐道烈不對付,但唐大娘可是他親娘啊!


    想到這裏眼淚就滾滾而下,她抬頭問道:“假如真的是他做的,你準備怎麽辦?”


    二小姐也抹了一絲眼淚說道:“請族中長老決定。”


    冷風思索再三說道:“小姐的心意我已經明白,請小姐回去,三月後,我定然返回蜀中查明真相洗清我的冤屈!。”


    二小姐微微點頭,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欣慰,“我相信你。不過大哥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我務必要帶著你的人頭回去。”


    她又倒了一杯酒說道:“娘已經下葬,我也沒有什麽好急的,出來正好散散心。”


    “那小姐……”


    “聽說你要去押什麽鏢,我正好無事,不如一起上路。”


    “小姐,我剛剛探明,這泰源鏢局已經被人盯上了,總鏢頭和幾個鏢頭,還有我義兄,就連我自己都性命不保,”冷風憂慮重重地說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人頭搬家。”


    二小姐笑知說道:“放心,你的人頭肯定不會搬家。”


    冷風低下頭,神色略為慚愧:“不想小姐竟花了八千兩保我這條命……”


    二小姐說道:“你的頭若還在自己老家,就遠比八千兩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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