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遠江立於風中,他的眼神如同獵鷹般銳利,凝視著眼前的怪劍,那劍仿佛蘊藏著不為人知的詭譎力量,令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猴麵具人握著那把由無數碎片串連而成的怪劍,劍尖鋒芒畢露,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吳遠江頗為忌憚這柄怪劍,劍法路數不可測,隻能憑反應來應對。他唯有依靠本能與反應,方能在瞬息萬變的戰鬥中求得一線生機。


    吳遠江的身形突然化作一道旋風,淩空躍起,手中流星長刀如同破曉的流星直指猴麵具人咽喉,攻其必救,右手長劍則飛快地點向蛇麵具人的手腕,借機纏住鐵簫。


    吳遠江深知,麵對這柄來曆不明的怪劍,任何預設的劍法都可能成為致命的陷阱。


    猴麵具人麵對吳遠江這淩厲的一擊,卻隻是微微側身,那柄怪劍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輕描淡寫地化解了流星長刀的攻勢。


    吳遠江的長劍卷住鐵簫時,這鐵簫中竟彈出一片三四寸長的鋒刃,蛇麵具人不僅不退,反而推著鐵簫朝吳遠江心口刺來。


    吳遠江心中一凜,這猴麵具人不僅劍法詭異,更兼有蛇麵具人的鐵簫攻勢相輔,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右手揚起,用劍身擋下鐵簫鋒刃的致命一擊,左手流星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軌跡,與那怪劍在空中交鋒,每一次碰撞都激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吳遠江冷哼一聲,這柄怪劍不是很好對付,他將流星長刀舞得飛快,攻其一點然後將流星長刀拉回。


    猴麵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吳遠江策略的變化,他的攻勢變得更加詭異莫測,怪劍在手中如同有了生命,怪劍和流星長刀如同雙龍戲珠,一攻一守,一進一退,與吳遠江的流星長刀交織出一幅幅驚心動魄的畫麵。


    猴麵具人的攻勢忽然慢了下來,吳遠江得以有半口氣喘息的時間,蛇麵具人用鐵簫疾速點戳,他用吟霜劍的劍尖擊打鐵簫鋒刃,使其偏離原來的攻擊方向,同時向蛇麵具人刺出三劍,蛇麵具人兵器雖短卻也能覺著應對。


    猴麵具人將劍收回,目光一凜,猛的一劍戳來,四尺來長的劍忽然變成了六尺長,吳遠江偏頭閃過,差點被一劍取了咽喉。


    他淩空旋轉起來,流星長刀借著旋轉的速度以一個詭異的角度飛向蛇麵具人,吟霜劍也借著這速度飛快撩起,擊在怪劍鋒刃上把怪劍彈到了一旁。


    蛇麵具人猝不及防,流星長刀直直劈在他右頸,他的頭無力地耷拉下去,血沙沙地噴射而出。


    猴麵具人的怪劍,如同銀蛇出洞,時而柔韌如鞭,時而鋒利如刃,時而化作千點星光,時而匯聚為一刃,每一劍,都仿佛能撕裂空間,每一擊都精準狠辣,每一式都詭譎十分難以預測。


    不過吳遠江似乎已經有了對付他的辦法,嘴角浮起一抹笑來。


    怪劍兩次化為千點星光,瞬間增長至六尺,劍尖飛向吳遠江的咽喉。


    吳遠江偏頭躲過,吟霜劍適時地個鑽進了怪劍劍尖後麵的第一個縫裏,將怪劍卡得死死的,就好比拿住了一條蛇的七寸。


    猴麵具人鼻子裏哼了一聲,不以為然,他用力抽回怪劍,那怪劍忽的又從六尺變成了四尺。


    刹那間,吳遠江整個人似乎也被拉了過去,猴麵具人運起勁力左手成拳,向吳遠江胸口打來。


    吳遠江在空轉身,左手倒提了長刀橫斬過去。


    刹那間時間好似凝固了一般,猴麵具人抽回拳頭,疾步後退,企圖躲開這致命的一刀,若是他不放手丟開這怪劍恐怕就別想活著。


    生死隻在一瞬之間,吳遠江那一刀空了。


    猴麵具人彈出一丈開外,吳遠江頗感意外。


    “這把劍叫什麽名字?”吳遠江看著這把怪異的劍,不由心裏讚賞。


    猴麵具人冷冷地說道:“蛇。”出乎意料竟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哦?”吳遠江似乎心中已經有了一幅猴子耍蛇的場景,不由笑道:“猴子耍蛇不怕被蛇反咬一口?”


    蛇麵具人反駁道:“猴子本就是耍蛇的高手,隻是你未曾見過而已。”


    “有機會一定要見識見識。”


    兩人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猴麵具人問:“你不殺我?”


    吳遠江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直視著眼前的敵人說道:“把麵具拿下來,或許我還會饒你不死。”


    猴麵具人冷笑了一聲,她的笑聲中帶著一種決絕說道:“死就死,要取,你就殺了我自己取!”


    話音未落,便已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吳遠江,她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多了一把短劍,一劍朝吳遠江胸腹刺來。


    吳遠江左手一抖,流星長刀劃著一道長弧,如同夜空中最快的星飛快地掃過猴麵具人的脖頸,動作之快,幾乎讓人看不清刀鋒的軌跡,隻留下空氣中一抹寒意。


    猴麵具人的動作瞬間凝固,整個身軀嘭然倒地,發出沉悶的響聲,頭顱滾落一旁,與身體分離,頸間的血也噴湧而出,染紅了周圍的土地,也染紅了吳遠江的眼。


    他緩緩伏下身,揭開了那冰冷的猴麵具,麵具之下,是一個畸形扭曲的臉。


    吳遠江的眼神中沒有同情,隻有無盡的冷漠,如同刀鋒一般銳利。他凝視著那張臉,仿佛在尋找什麽,但最終,他隻是輕輕搖頭,轉身離去。


    這把怪劍,一兩斤重,似乎也十分趁手,不由興起,舞了一套七星劍法,十分歡愉。


    隻是這柄怪劍,驟然停住時,劍尖不會顫動,劍身也不會發出劍鳴的聲音。


    吳遠江向遠處的冷風招招手,說:“咱們上路罷。”


    冷風點點頭。


    月色依然如霜,兩人並肩而行,呼吸吐納走路步調完全一致。


    走著走著吳遠江說道:“總鏢頭讓全隊吃過飯便休息,睡了不過兩三個時辰便起來趕路,確實可以避開一些危險,隻不過盯著魚的貓兒,也是夜裏行家。”


    吳遠江的雙眸忽然犀利了起來,眼神如同獵鷹般銳利,捕捉著每一絲風吹草動。他的腳步輕盈,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無聲無息地接近目標。當“前麵有人”這句話從他緊閉的唇間擠出時,空氣仿佛凝固,連時間都為之暫停。


    冷風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他與吳遠江並肩而行,悄無聲息地向前走,看到那中州神算竟躺在樹下,睡得香甜無比時,冷風的怒火如同火山爆發,幾乎要將短刀擲出。


    “這個老東西!”冷風低吼,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他的手緊緊握住刀柄,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這睡夢中的敵人撕成碎片。


    吳遠江的手如同一道閃電,穩穩地按住了冷風的胳膊,製止了他的衝動:“倒也不像是他安排的人。”


    中州神算的鼾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警覺,仿佛完全不知道危險就在咫尺。


    月亮如同一位羞澀的女子,悄然隱入了雲的帷帳,夜色隨之深沉了幾分。


    吳遠江伸了個懶腰,那動作裏透著幾分慵懶,幾分不羈,仿佛這世間的一切規矩都不足以束縛他。他坐了下來,拍了拍身旁的草地,對冷風道:“要不咱們也歇會再上路?”


    冷風眉宇間總掛著警惕,心中不禁疑猶:“大哥,你不怕……”


    “怕什麽?”吳遠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裏藏著幾分狡黠,幾分自信,“夜深人靜,我也有幾分倦怠了。”


    吳遠江斜倚著大樹,閉上了眼睛。


    冷風不解,但也完全放不下心來,他跳上樹枝,在手上綁個套,緊緊縛著樹枝。


    吳遠江當然不會睡著,因為懷疑一旦有了開始,便會不斷的生長,不把這個懷疑弄明白,他恐怕心裏永遠會有一個小疙瘩。


    他閉目養神躺在樹下,心裏想起那年的合歡樹花開,花香灑滿了街道,人們駐足觀看,孩子們跑著蹦著發出陣陣歡呼。


    忽然他感覺到了不對勁,空氣中隱隱傳來陣陣血腥,他猛地坐起來,把中州神算翻過來,這才發現他已經死了,頸間兩個細微的小孔流出了黑血。


    “冷風!”


    冷風正夢見和唐二小姐在逛花街,四周是繁花似錦,笑語盈盈。然而,一聲低沉的呼喚穿透了夢境的溫柔,忽然被叫到名字,他猛地驚醒過來。


    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他從樹上躍下,目光落在地上那具靜默的屍體上。


    一個死人,穿著中州神算的衣服,柱著中州神算的拐棍,這個死人,卻不是中州神算。


    冷風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緩緩走近屍體,蹲下身,仔細觀察。死者麵容安祥,除了左頸兩個黑孔,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似乎死在了睡夢中,死亡的原因應當是中毒身亡。


    “從毒針發射的位置來看,就在這棵樹上。”吳遠江站在死者腳邊的位置,指著兩三丈外的一棵樹說道。


    冷風不由後怕,剛剛他竟沉沉睡去,完全沒有發覺有一個怪人近在咫尺。


    吳遠江不由笑起來讚歎道:“這人的武功相當高明,就連我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還好他要殺的不是我。”


    “你怎麽知道我要殺的不是你?嘻嘻!”一聲尖利的聲音驟然響起,不男不女,不陰不陽。


    一團黑影忽然從樹上竄下立在吳遠江麵前,一張臉塗得煞白,眼窩和鼻子塗得烏黑,嘴唇也塗得烏黑,但卻畫上了白色的牙齒,離遠了看還以為是一具骷髏一般。


    怪人的出現,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寧靜,帶著一股讓人脊背發涼的寒氣。


    怪人吐出腥紅的舌頭,舔舐著手中的尖刀,那一尺來長的舌頭淌著紅色的液體,臉上帶著半哭不笑死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吳遠江的眉心擰成了一個結,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此刻卻藏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憂慮。“你在樹上呆了多久?”他問,聲音低沉,如夜風掠過枯枝,帶著一絲寒意。


    “一個時辰。”對方回答,聲音平淡,卻如同刀鋒般鋒利,沒有多餘的字眼,簡潔而致命。


    “你來了多久?”吳遠江追問,他的表情凝重,如同麵對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每一道風聲都可能成為致命的前奏。


    “你的廢話還真不少。”怪人淡淡地回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一種對生死早已麻木的輕蔑,對吳遠江的挑釁更像是在回應一個無聊的玩笑。


    “誰讓你來殺我的?”


    “人頭當鋪的人頭榜上你的人頭已經賣到一萬兩了。”怪人的聲音如同寒冰,冷酷無情,仿佛在講述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但那故事的主角,正是麵前的吳遠江。


    一萬兩銀子,這在江湖上,足以讓無數人為了財富而瘋狂,足以讓無數怪人為了名聲而行動。


    “一萬兩,嗬。”吳遠江輕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看來我吳遠江在江湖上的名聲,還真是值點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自嘲,也帶著一種對命運的無奈。


    怪人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他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尊雕塑,沉默,卻充滿了威脅。


    “你叫什麽名字?”吳遠江突然問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好奇,他想知道,這個敢於挑戰他的人,到底是誰。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怪人淡淡地回答,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漠然,仿佛對世間的一切都不再有留戀。


    “代號也好,名字也罷,我吳遠江從不忘記任何一個對手。”吳遠江的聲音變得低沉,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機,“既然你敢來挑戰,那我吳遠江,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夜色中,兩人的身影如同兩尊對立的雕像,一個沉穩,一個冷酷,他們的眼神中,都藏著對彼此的警惕和殺機。吳遠江,江湖上的傳奇人物,此刻,卻麵臨著一場生死較量,而他的對手,是一個連名字都不願透露的怪人。


    吳遠江笑了,話語中帶著一種對生死的淡然,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要是我朋友,我心甘情願把頭割下來給你拿去換錢。”


    那怪人活鬼一般陰森森笑了起來:“現在我和你交個朋友還來得及嗎?”


    吳遠江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說道:“你要能吃我三劍,拜把子都行!”


    那怪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那我可不敢!名劍榜排名第四的吟霜劍客,誰惹得起?”


    “那你還不滾?”吳遠江的語氣更加冷厲,劍尖輕輕一抖,空氣中仿佛凝結了一層寒霜。他的眼神,如同獵鷹般銳利,緊緊鎖定著怪人。


    怪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輕笑一聲:“這糟老頭子的腦袋我想拿走,畢竟主雇也是花了錢的。”


    “隻可惜你眼瞎殺錯了人,這人的頭拿回去,你也賺不了半文錢。”吳遠江的話,字字如鐵,擲地有聲,不帶絲毫情感,卻讓人感到一股凜冽的寒意。


    怪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可能,我跟了他一天一夜,不可能!”


    說著疾步奔來,離吳遠江三尺時悄無聲息地從袖中射出七枝箭,直射吳遠江的心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極劍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倚劍飛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倚劍飛天並收藏陰極劍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