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卯過後,吳遠江正站在校場上,他的四百精騎列陣於前,馬匹嘶鳴,士兵們的眼神堅定而銳利。吳遠江的身影挺拔,他的目光在士兵們身上一一掃過,他們正在操練騎射,一百兵士在一瞬間將一百支箭射出三十丈遠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這要求戰馬步伐一致,在馬蹄落地的一瞬間鬆開弓弦把箭射出。


    韓百戶一聲喝道:“放!”


    一百枝箭離弦射向空中,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後,將三十丈外的五十個箭靶射得滿滿當當。


    吳遠江看過之後十分滿意。


    突然,一匹快馬急馳而至,馬蹄聲打破了操練的整齊。一名傳令兵翻身下馬,氣喘籲籲地遞上王總兵的手令。


    吳遠江接過手令,展開一看,命令簡潔而明確:“速去軍器製造局接收鎧甲一百副,送至軍備庫。”


    他立即點了韓百戶帶著一百精壯軍士。


    “你們,跟我來。”吳遠江的聲音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他們策馬前去,穿過軍鎮的街道,直奔軍器製造局。馬蹄踏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戰鼓在心中敲響。


    軍器製造局內,爐火熊熊,鐵錘聲聲,工匠們正在忙碌著打造武器鎧甲。吳遠江到達後,出示了手令。


    “遵照王總兵鈞令,小將前來接收一百副鎧甲。”他的話語簡潔,沒有多餘的廢話。


    軍器製造局監造看過王總兵手令,立即命人工匠們將準備好的鎧甲搬出。這些鎧甲在陽光下閃著銀光,每一具都是精心打造,堅固無比。


    吳遠江親自檢點了鎧甲,卻發現多了五副,不由疑惑:“監造,為何多了五副鎧甲?”


    監造笑道:“我製造局工匠日夜趕工,想得是不要誤了工期,沒成想超期完成還多做了五副,既然做了一百零五副鎧甲,那就請將軍一並歸入武庫。”


    吳遠江的臉色一沉,他的目光如利劍般直指監造,聲音冷硬:“此事非同小可,絕不能馬虎。”


    監造感受到吳遠江話語中的分量,他知道這位將軍不是在說笑。


    “王總兵親令末將收繳一百副鎧甲入武備庫,”吳遠江繼續說道,每個字都像是鐵錘敲在鐵砧上,鏗鏘有力,“絕不可少一副,也不可多一副。”


    他停頓了一下,犀利的眼神直射監造官。


    “軍令如山,”吳遠江的聲音再次響起,“兒戲不得!”


    監造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吳將軍,我這就命人回收五副。”


    吳遠江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向鎧甲,開始親自檢點一遍。挑出五副後,又重新點數,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副。


    “裝車。”吳遠江簡潔地下達了命令,他的聲音中沒有多餘的情感,隻有決斷和效率。


    軍士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的動作熟練而迅速,將鎧甲一件件裝上馬車。


    吳遠江一揮手,這個動作簡單而充滿力量,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仿佛是戰鼓的低鳴。


    “出發,去軍備庫。”他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


    鎧甲在馬車上穩穩當當,隨著車輪的轉動,緩緩駛向軍備庫。吳遠江騎馬領頭,他的目光始終警惕,如同夜色中的獵豹,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變故。


    軍備庫的大門前,兩個守衛持槍而立,他們的眼神堅毅,仿佛兩尊不動的石像。看到吳遠江一行人的到來,守衛們立刻打開了大門,沉重的門扉緩緩開啟,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鎧甲入庫。”守衛的聲音在空曠的庫房中回蕩,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為馬車讓出了一條通道。


    吳遠江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一揮手,軍士們便開始將鎧甲一件件卸下,小心翼翼地搬運進庫房。每一副鎧甲都被安置在指定的盔甲架上,整齊劃一,就像是等待著檢閱的士兵。


    庫房內,火把的光芒跳躍,映照在鎧甲的鐵片上,反射出幽幽的寒光。這裏存放著軍中的精銳軍器,每一具鎧甲都關係到戰士的生命,關係到戰爭的勝負。


    吳遠江走進庫房,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拉長。他再次檢查了一遍鎧甲,確認每一副都放置得當,沒有任何疏忽。


    檢查無誤後,吳遠江轉身走出庫房,他的腳步沉穩而堅定。守衛們隨即關閉了大門,將庫房重新封鎖,確保武備庫的安全。


    “鎧甲入庫完畢。”吳遠江對守衛們說道,翻身上馬,馬兒嘶鳴,吳遠江帶領著這一百軍士,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緩緩湧出了軍武庫的大門,向營地前進。


    臨近午時,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街道上,引的兵士們紛紛抬頭觀看。


    一行車馬從路那邊緩緩趕來,馬車華麗,車簾上繡著金絲,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吳遠江眉頭微皺,這是王監軍的車隊,他立刻下令,“韓千戶,前麵是王監軍的車馬,命兵士們讓路,不得有任何耽擱。”


    韓千戶得令,立刻指揮兵士們讓開道路,兵士們訓練有素,一聲令下四行變兩行,站立路旁。


    王監軍的馬車緩緩駛過,車輪滾動的聲音在空氣中回響。


    馬車經過吳遠江身邊時,車簾挑起,王監軍從車內掃視吳遠江和韓千戶一眼問道:“吳將軍,急匆匆的,這是要往何處去?”


    吳遠江微微低頭,道:“監軍大人,末將奉總兵官鈞令,運送一批鎧甲入武備庫,現已入庫完畢,正要返回軍營。”


    王監軍的目光在吳遠江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然後他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吳將軍了。”


    車簾緩緩落下,王監軍的馬車繼續前行,待王監軍一行走遠。


    韓百戶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呸,這些監軍,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我們這些在前線拚殺的將士就不值一提。”


    吳遠江轉過頭,看了韓百戶一眼,說道:“韓千戶,戰場上的敵人已經夠多,我們不需要再給自己樹敵。謹言慎行,隔牆有耳。”


    韓百戶一愣,隨即明白了吳遠江的意思,他低下頭,聲音低沉:“是,將軍教訓得是。”


    “急行軍,一刻到軍營。”吳遠江再次揚鞭,馬兒揚蹄狂奔起來。


    烈日炎炎,大地仿佛被炙烤著,每一寸土地都散發著熱氣。


    吳遠江的命令如同一陣風,一百多兵士,汗水沿著他們的額頭滑落,滴在幹燥的土地上,瞬間被蒸發。但他們沒有停歇,沒有抱怨,隻有一種不屈不撓的意誌在支撐著他們。


    “快些,再快些!”韓百戶在隊伍中大聲呼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但更多的是鼓勵和激勵。


    烈日下,士兵們的腳步更加急促,平素訓練時,韓百戶就時常講兩軍大戰,兵貴神速。


    吳遠江騎在馬上,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前方,他能感受到士兵們的疲憊,但他也知道,這是他們必須經曆的考驗。


    跑了不到半刻,士兵們的腳步開始變得沉重,呼吸變得急促,烈日的炙烤和長途的奔跑讓他們的體力迅速消耗。汗水浸透了他們的內襯,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疲憊的氣息。


    “將軍,天氣太熱,兵士們如果這樣跑回營怕是要中暑……”韓千戶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吳遠江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士兵,他看到了他們眼中的疲憊,也看到了他們不屈的意誌。


    “停!”吳遠江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決斷和關懷。


    士兵們停下了腳步,他們大口地喘著氣,身體幾乎要癱軟在地。吳遠江跳下馬,走到他們中間,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


    “休息片刻,喝些水,然後徒步回營。”


    吳遠江轉身,從馬背上取下水壺,遞給最靠近他的士兵。“喝些水,恢複一下體力。”


    士兵們輪流接過水壺,太陽灸烤變得溫熱的水稍稍緩解了一些疲憊。


    吳遠江也坐到路邊,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頭被汗水浸濕的黑發,那雙深邃的眼睛裏,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咱們這是急著去見閻王嗎?”吳遠江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卻又讓人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士兵們圍坐在他周圍,他們臉上的疲憊被吳遠江的輕鬆話語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會心的微笑。


    “將軍,您在戰場上總是那麽英勇,是不是有什麽秘訣?”一個年輕的士兵好奇地問,眼中閃爍著對英雄的崇拜。


    吳遠江輕輕一笑,他的笑容裏帶著幾分江湖的灑脫,“沒有什麽密訣,我隻知道,真漢子心中無畏,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就是我的秘密。”


    士兵們靜靜地聽著,他們能感受到吳遠江話語中的堅定和力量。他們知道,這位將軍不僅僅是在戰場上帶領他們衝鋒陷陣,更是在他們心中種下了勇氣的種子。


    “將軍,您有沒有害怕過?”一個士兵小聲地問,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吳遠江轉過頭,他的眼神柔和而平靜,笑道:“誰人不懼?但真正的勇者不是不害怕,而是在恐懼中找到了前進的勇氣。”


    士兵們點了點頭,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休息的時間並不長,但在這短暫的閑聊中,士兵們的心靈得到了撫慰,他們的士氣得到了提振。當吳遠江再次站起身來,他們也跟著站起來,準備繼續前行。


    “好了,休息結束,我們繼續前進。”吳遠江戴上頭盔,翻身上馬,他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挺拔。


    士兵們也重新整理裝備,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在吳遠江的帶領下,他們再次踏上了通往軍營的路,雖然烈日依舊,但他們的心中卻充滿了力量和希望。


    回到軍營,營中已經在造飯。炊煙嫋嫋升起,伴隨著柴火的劈啪聲,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經過半日的操練,大多數軍士已經疲憊不堪,如同被烈日曬蔫的莊稼,紛紛躲進了各自的營帳中,尋找那一絲涼爽的慰藉。然而,仍有個別軍士,他們的意誌比鋼鐵還要堅硬,依舊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練習著格鬥技擊。


    吳遠江看著這一幕,不禁來了興致。他沒有打擾他們,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仔細觀摩起來。


    兩名兵士,一名手持長槍,如遊龍般矯健;另一名則持盾挾刀,穩如泰山。他們在訓練場上一番激戰,槍影如織,刀光閃爍,刀盾兵隻是用盾牌固守,任憑那長槍兵如何進攻,他的防守都堅固如山。


    鬥了幾十合,長槍兵疲態盡顯,刀盾兵瞅準時機,待長槍兵一槍刺來,他揚盾彈開槍頭,往前疾跑,距離長槍兵已不足五步,長槍兵收槍轉身一槍掄過來,他以盾擋槍,轉身橫斬,長槍兵提槍格擋,他刀隨槍動,提刀削手。


    長槍兵連忙槍開右手,刀盾兵就勢推刀刺向長槍兵,長槍兵左手運槍壓刀,刀盾兵矮身掃堂腿將長槍兵橫掃在地,一刀紮在長槍兵胸前,結束了這場激烈的對決。兵士們紛紛鼓掌叫好,那刀盾兵攻守兼備果然技高一酬。


    “將軍,請您也來耍一套槍法,讓我們開開眼界!”兵士們異口同聲地請求,他們對吳遠江的武藝早已是仰慕已久。


    吳遠江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既然大家有此雅興,我就獻醜了。”說著,他拿起了丈八長槍,步入了校場。


    他手中的長槍仿佛有了生命,銀槍如蛟龍般翻騰,時而如飛龍橫掃,時而如猛虎下山,每一槍都似乎無法阻擋。


    兵士們看得目不轉睛,他們被吳遠江的槍法深深吸引。


    終於,隨著最後一槍的收勢,吳遠江穩穩地站在了原地,銀槍斜指蒼穹,他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英勇。


    “好!”兵士們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和激動。


    吳遠江微笑著,他知道,這些掌聲不僅僅是對他的讚揚,更是對武藝的尊重和熱愛。他放下銀槍,向兵士們點了點頭,“武藝之道,永無止境。大家還需勤加練習,方能在戰場上立於不敗之地。”


    那刀盾兵似有勝算,站起來說道:“不知道將軍可敢與我鬥一番?”


    吳遠江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在這軍營中,敢於挑戰他的勇氣,本就值得尊敬。


    “好!”吳遠江朗聲應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股豪邁,“你若贏了賞你三兩銀子!你若輸了給我一兩銀子!”


    “好!一言為定!”


    兩人相對而立,這場對決是對軍心士氣的一種提振。


    “來吧!”吳遠江輕喝一聲,橫槍立身,威風凜凜,直指刀盾兵。


    刀盾兵深知吳遠江槍法高超,舉盾齊鼻,眼睛緊緊盯著吳遠江,長刀過頭,隨時準備攻擊。


    吳遠江笑道:“長槍對刀盾,重在首擊破盾,沒有盾牌防護,那就是一丈之內任我殺!”


    槍出如龍,直刺刀盾兵麵門,刀盾兵忙舉盾格擋,不想吳遠江運力,使刺出去的長槍發生了詭異的扭曲,直接掃在刀盾兵小腿上,刀盾兵一聲慘叫整個人被掃飛了起來。


    未等他落地,吳遠江長槍已經在他身子下邊等著了,他壓在長槍上,吳遠江運力,借著槍杆把他彈了起來,他還在空中旋轉之時,吳遠江已經運槍在他後心上刺了三槍。


    周圍的兵士們都看呆了,他們以為吳遠江至少得十合才能打敗刀盾兵,沒想到不出三合就勝了,深深為吳遠江的武藝所折服。


    刀盾兵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眼中燃燒著火焰,聲音中帶著一絲倔強,“將軍耍賴,我不服!”


    吳遠江微微一愣,隨即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不服輸的兵士,正是他最欣賞的。


    “哦?”吳遠江挑了挑眉,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挑釁,“那你說說,我是如何耍賴的?”


    刀盾兵挺直了腰板,他的聲音堅定,“將軍的槍法太過玄妙,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這不公平!”


    周圍的兵士們聽到這話,不禁竊竊私語,他們知道,這位刀盾兵雖然敗了,但他的勇氣和直率卻贏得了大家的尊重。


    吳遠江笑了,他的笑容中帶著一股寬容和理解,“武藝之道,本就無公平可言。當你與天下第一槍客對陣,你還指望他能使出和你一樣的功力對決嗎?你若不服,那我們就再來一次,這次我讓你三招,如何?”


    刀盾兵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沒想到將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他重重點了點頭,“好,這次我定要讓將軍見識我的真本事!”


    吳遠江將長槍插入土中,雙手背負而立:“來吧!”


    刀盾兵見他空手讓三招,也不禁疑慮,但沒有深糾太久就揮刀砍來。


    第一招十字斬,吳遠江下半身不動,隻是旋肩側身躲避。


    第二招,刀盾兵揮盾擊來,吳遠江右肩撞盾,刀盾兵並未出全力,在吳遠江撞盾的瞬間就轉身橫斬,吳遠江大驚俯身躲過橫斬。


    第三招,刀盾兵揮刀繞頭連斬三刀,吳遠江左閃右閃,刀盾兵全都斬空了。


    周圍的軍士大喊:“三招了!三招了!”


    刀盾兵躍起挺刀直刺,吳遠江側身閃過,臂膊挺擊刀盾兵的盾牌,將其擊退數步。


    刀盾兵說道:“將軍三招已過,你可以出手了。”


    吳遠江大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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