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車椅背,眉梢微揚:“你的光腦損壞了,得明天去買個新的,知道嗎?” 佩德·拉特撓卷毛的手不自覺的改為揪頭發,直到疼得自己嘶聲吸口冷氣才回神,忙不迭摘掉自己的光腦,丟進儲物器中。 眼珠子轉著,心想,原來林上校在戰場以外的地方是這樣的。 這種處事方式……他喜歡! 煞筆議會,自己玩去吧! 林縛抵達阿爾忒彌斯軍校的時候,學校正在上課。 大門口有自動巡邏的機器人,大門緊閉,沒有準許資格的人無法進入。 林縛進入的意外順利。 他在門口站了會兒,忍不住笑。 畢業了還保留學生的進入準許資格,這的確是卡爾校長做得出來的事。 身後的屬下好奇的張望這所星際著名的五大軍校之一。 一定程度上來說,阿爾忒彌斯軍校是整個星際默認第一軍校。這種地位,是近些年來不斷追趕的暉獅學院無法擁有的。 林縛將軍帽托在臂彎,沿著小路避開人群,路過一處訓練場時,聽見其中熱烈的人聲呼喊,抬腳改變方向,決定去看看。 這是□□搏鬥訓練場,場地不算大,更多的是周圍圍觀的學生。 他們瞪著眼睛,盯著台上纏鬥在一起的兩名哨兵,激動的加油助威,或者是喝倒彩,嘻嘻哈哈太過惹來自己老師的冷眼,才摸著鼻子聳肩收斂一點。 林縛這幾人行的小隊伍反倒不顯眼,沒有多少人注意。 下屬們看了會後,漸漸投入,忍不住說:“這就是第一軍校的實力嗎?這種水平,至少是普通新兵在後備星球訓練一年才能達到的。” 盡管不知道台上的人確切等級,可空氣中因為戰鬥逸散出的精神信息於他們這種老兵來說,不難分辨大致強度。 b級左右而已,剛好超過入伍標準一點。 他們下意識將眼神落在林縛身上。 實際上,第四軍大部分人,對林縛進入第四軍前是什麽樣子,隻有個模糊的概念。他們腦海中關於林縛的更多是前線上斬殺蟲族時的冰冷肅殺,用不知疲倦似的仿佛一個殺戮機器。 他們被他的能力震懾,以至於忽略他的年齡,他的性別。 知道脫離了前線的環境,他們才稍微有了點真實感——這個帶領他們收複一顆顆s級星球的人,的確還隻是個年紀很小的向導。 他也不過從學校走出去三年不到而已。 佩德·拉特好奇的問:“上校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成績是同級第一嗎?” 林縛:“不是。” 佩德·拉特震驚:“您竟然都不是第一?那第一得多厲害?不是說,您是三年前的荒星賽十位優勝者之一嗎?” 林縛解釋:“我參加的那屆荒星賽改革,允許低年級生參加,我是二年級生,跟隨學長學姐一起參加,即便拿到荒星賽優勝名額,同級第一也不是我。” 他想了想,補充:“按照阿爾忒彌斯軍校的分班製,我在a類班級末尾行列。” 佩德·拉特默默的望著他,用表情表示不太相信。 此時四周的人爆發出驚嘩:“哇!” 幾人注意力重回台上。 方才陷入膠著的兩名哨兵現在分出了勝負,一名紅頭發的哨兵雙腿纏上了對手的脖頸,整個人彎成了一張弓,蹬腳借力狠狠的將其扳倒,在對方失重倒地時飛快從他身上脫離,鉗製住他的脖子讓他不得已舉手投降。 整個場麵的反轉僅僅發生在幾秒鍾時間內,隻是一個晃神的功夫,勝負局麵便確定了。 但學生們的興奮程度超出林縛幾人的預料。 他們中不乏一些人尖叫歡呼,還有人止不住的一句接一句“臥槽臥槽”表達自己的震驚。 他們從熱切的談論聲中抓住點始末。 “啊啊啊!太厲害了!這是林縛學長當初用來對付巴澤爾老師的那招,艾沃克竟然用出來了!” “這招經典!真打起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機會發揮!艾沃克這次的考試穩了,他之前的成績一向穩定,肯定能分進a類班!” “什麽時候才能像林縛學長一樣厲害啊!” “不要做夢,林縛學長可是剛進學校不久,就能跟巴澤爾老師打的人,我畢業前能達到這個水平就很滿足了。” 佩德·拉特:“……” 差點真信了上校嘴裏的話。 周圍的聲音漸漸有往吹林縛彩虹屁的方向發展,他自己都沒能料到,低下頭咳了聲,耳根有泛粉的跡象,轉身準備走。 “我盯了半天,果然是你!”第65章 林縛今天回阿爾忒彌斯軍校是臨時起意。 不過也沒有特意避開學校裏的人。 這聲音十分熟悉, 他轉過頭。 大聲叫住他的毫無疑問是巴澤爾。 學生們先是順著聲音將視線落在巴澤爾臉上,緊接著隨他的目光看見了人群最後方,一身正裝的林縛, 目瞪口呆。 人們口口相傳的人物突然出現在眼前, 總讓人有種夢沒醒的虛幻感。 直到他們的老師大步上前,一拳頭錘在林縛胸口前, 急轉彎收了力度,改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 那看起來蒼白的青年露出溫和燦爛的笑容,像個普通年輕人一樣叫:“老師。” 還……真是林縛學長。 三年的時間能讓很多東西改變,比如林縛的地位,林縛的能力。 也無法改變任何東西,例如巴澤爾與三年前看起來並沒有任何不同。 他太久沒看見這個學生,如今忽然碰上, 還稍微有些無措。 在他的教學生涯中,林縛是他並非他帶過時間最長的學生,更非最聽話的學生, 可卻是他最擔心的學生。 林縛笑容更加乖巧了一些, 嘴角彎著:“老師, 我很好,您過得怎麽樣?” 巴澤爾那點時間堆積出的距離感消融,沒了局促感:“我當然過得很好, 除了每天教訓這些小兔崽子, 還能有別的事?” 他說著, 笑起來轉頭,不懷好意的看向四周的學生:“說起來, 這些都是你的學弟學妹, 隻比你小兩屆, 今年也是二年級……” 被他視線掃過的學生紛紛頭皮發緊,感到了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見他說:“當學長的回來,指導一下這些小兔崽子,讓他們知道點天高地厚。” 林縛環視一圈年輕得稚嫩的麵龐,眉毛輕輕塌了下,臉上流露出了興味,抬手一顆顆解開自己外套紐扣:“可以試試,我也很久沒有跟人搏鬥過了。” 佩德·拉特接過自己上司的外套,心想,可不是沒跟人搏鬥過嗎? 林縛穿著軍裝內搭的白襯衫,沒了外套的冷銳嚴肅感,瘦削的肩頭與腰線隨著風被襯衫勾出大致形狀,讓人忍不住生出這個人弱不禁風的錯覺。 他一步步走近訓練台,學生們盯著他,躁動起來。 “誰去?” “學長看起來也太瘦了……是不是剛從戰場上回來身體沒恢複好?咱們這時候上去,萬一要是打贏了,勝之不武,學長也會掉麵子的吧” “對啊,這樣多不好……” 巴澤爾隨手給一個學生後腦勺一巴掌,打的清脆作響:“操些沒有用的蛋心,你們學長今天就算讓你們一隻手兩條腿,你們也打不贏他。還沒上去就做夢,沒睡醒呢?” 被打的人捂著後腦勺委委屈屈撇嘴,眼睛裏寫滿了不相信。 他們又不是吃幹飯的。 多說無益,巴澤爾徑直點了幾個人的名字:“你們四個上去。” 嘩聲更大。 “老師!四打一不公平!” “就是!” 巴澤爾眉毛豎起:“哪那麽廢話?上去!” 林縛已經站在台上。 他將袖口解開,折疊幾圈,挽到了手肘,耐心等待被巴澤爾點出的四人上場。 四人上場。 三名男性哨兵,一名女性哨兵。 四人望著林縛,眼神裏有著壓不住的激動跟崇拜。 林縛安撫道:“放心,大膽出手,實在打不過我會逃跑的。” 他的語氣輕鬆,四人緊張稍微緩解了一點,還被他的話逗的有點想笑。 巴澤爾在下麵催促:“笑什麽呢你們,是不是還得友好擁抱一個再開打?” 那名女哨兵羞澀了一下:“也不是……不行,隻要學長願意的話。” 巴澤爾:“……” 怎麽就幹崇拜,一點學不到林縛當年帶著一堆同學對他下手的那股子狡猾勁兒呢? 友好交流結束。 讓人出乎意料,是那名有點羞澀的女哨兵先動的手。 在動手的一瞬間,眼神變得銳利,有了一點戰鬥時的氣勢雛形,動作迅速的正麵迎上林縛。 另外三人隨即反應,大家是同班同學,彼此熟悉對方的進攻方式,迅速配合上彼此行動,從四個方位鎖住了林縛的活動空間。 正麵迎來的攻擊異常剛猛,哨兵強大的體魄被發揮到最強,拳頭隱約能夠在空中帶起破風聲。 林縛偏頭,擦著拳風避開,另外三人的攻擊緊跟而來。 他抓住女孩的胳膊,跨步向前,壓著她的肩頭調轉了兩人的位置,嚇得另外三人大驚失色,匆忙的想要收住自己的攻擊。 女孩卻咬牙,不僅沒有避開,反手抓住林縛,帶著他向圈子的中心前衝半步,使得正好有一人能掃到他的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