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的人等的焦心。  巴澤爾對兩人很放心,但林縛帶來的親衛不同,他們對卡爾並不了解。  方才突然泄出的哨兵精神力過於狂躁,盡管隻有短暫的一瞬間,依舊讓他們感到不安穩。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並非林縛的親兵,而是鄧普斯·佩德為第四軍留下的最後一支班底。  林縛再強大,也不是神。  他在一年的時間裏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若是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訓練出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不弱的軍隊,那過於不可思議了一點。  這支隊伍是被轉交到林縛手中的,在他們眼中,林縛命令很重要,但最優先級的並非服從林縛的命令,而是保障林縛的安危。  他現今對第四軍的意義,極其重要,一旦他出任何事,就意味著第四軍最後的希望將付諸於空。  在他們久久等不到林縛安全的信息,彼此對視,準備強製破門而入進行確認前,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青年緩步從走廊轉角走出來。  他的麵容溫柔,兩手插在外套的兜裏,狹長的眼眸在掃到辦公室前立著的數人,眼括大了一點:“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我們學校的獨苗苗回來了。”  巴澤爾望見他,立刻道:“你試試感應下裏麵的情況,方才校長的精神力突然溢出,信息很狂躁。但他們兩個正在談事,我們不好貿然闖進去。”  他是信任林縛跟卡爾的,但需要讓門口這群第四軍的親兵安心。  那幾人的視線落在龔源臉上,很快判斷出他向導的身份。  幾人對視,不動神色。  龔源走近門口,揚起手屈指敲上去:“擔心就敲門,磨磨蹭蹭那麽久,要出事早出了,還輪得到我來感應?”  包括巴澤爾在內的幾人:“……”  大約幾秒後,門應聲而開。  來開門的是林縛。  他顯然很好,麵色如常,衣角都沒亂一點,跟進去前的不同大概可能是因為走動,襯衫多了幾處褶皺。  很快就被撣平。  瞧見龔源,林縛先是一愣,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龔老師。”  龔源偏頭,不著痕跡的越過林縛的肩頭,瞥了眼辦公室內的情形,笑容溫潤,狹長鳳眸笑眯:“你跟校長的事聊完了嗎?方便我進去?”  林縛退開半側身體:“校長既然特意叫您來,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龔源抬腳進門。  門外,佩德·拉特望著林縛。  林縛關上門前,望他們一眼:“不用過分緊張。”  幾人行禮:“是!上校!”  他合上門,心想,一時半會,怕是改不過來。  辦公室內,龔源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後的卡爾。  他的樣子實在算不上好,滿頭大汗還沒來得及擦,眼白上爬著血絲,麵色蒼白的靠在椅子中。  龔源的眸子釘在他身上,半晌後,僵住的指尖才能慢慢動彈,在衣兜裏緩緩鬆開。  臉上的溫和笑意淡的幾乎沒有,僅剩的那點不能讓人安心,反而讓人隱隱察覺到其下藏著的暗流湧動。  他的臉上愈是平靜,這件事愈難以糊弄過去。  嘴角似是譏諷的牽動了下:“上將,下了戰場還能讓我見到您這副樣子,您可真是厲害啊。”  卡爾被他譏諷的話刺得眉毛擰緊,臉上的疤痕無力的扭動了兩下,然後頹然的歸於安靜,一動不動。  這場對話,林縛無法插入,也不會插入。  他在一旁安靜的望著,對卡爾校長投來的視線避而不見。  龔源拖來一把椅子坐下,雙腿習慣性的交疊,想要後仰,最後抑製住了自己的動作,兩手合攏搭在膝頭:“談完了嗎?”  卡爾:“……談完了。”  龔源:“行,那人我先帶走了。校長的問題似乎已經被解決,我就不多擔心。回見。”  他說完起身,真的沒有再管卡爾的意思,對林縛道:“你們大概已經談完了,剩下的跟著我走吧。你先前的精神力檢測一直是我來記錄,這三年留了空缺,讓我看看你恢複的怎麽樣。”  林縛乖順的不像個即將成為軍團統領的軍人,放卡爾一人在辦公室待著,不僅沒管他,還將外麵的一群人全帶走了。  卡爾:“……”  他獨自坐在辦公室。  作為阿爾忒彌斯軍校的校長辦公室,這所房間並不奢華。  簡單的桌椅板凳和裝飾,外加休息間。  因為東西太少,所以顯得空曠。明亮的天光從大扇窗子鋪的滿堂耀白,空蕩蕩的,安靜到孤寂。  他臉上強硬的、凶狠的神色像是被日光曬化了,慢慢的,一點點融化,化成一灘淌滿地麵的水泊。  精神力很穩定,沒有任何波動的待在精神海裏,安穩的像是陷入休眠。  它們的主人卻在明亮的盛光中弓著脊背,捂住臉低聲哭嚎,溫熱的液體從指縫中滲出,蒸散。  很多年前的眼淚,蒸發在了今天。  *  林縛跟隨龔源去了屬於他的醫用辦公室。  進行全麵檢查。  佩德·拉特幾人規規矩矩扶著膝蓋,坐在外頭等候。  讓他們先回去是不幹的。  龔源將儀器貼上林縛的頭,人關進罩子裏,斜靠著機器有條不紊的輸入指令。  手上動作不停,他問:“你手下的兵都跟他們一樣,說不動?”  林縛躺在儀器中,閉著眼回答:“他們是鄧普斯將軍留給我的親兵。”  龔源手一抖:“倒也不用解釋的這麽詳細,到時候老師嘴漏說出去……”  林縛笑:“老師,您要是願意,我晚上偷偷摸摸訓練的時候就不會幫我掩蓋。”  他補充:“而且,這件事即便被所有人知道,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您放心。”  龔源在床邊靠著坐下,等待數據解析的間隙與他聊天:“今天怎麽會來阿爾忒彌斯軍校?”  昨天林縛抵達帝都星的事在當夜便登上各大媒體的頭條板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種時候,他第一時間應該去見的不是議會也該是皇室,從各個角度來說,到阿爾忒彌斯軍校來都不太合適。  林縛:“我有行程計劃,但有人不想按班就部。我隻好隨性一點。”  龔源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前因後果,眸子裏笑意滿滿,一點不覺得林縛這事做的有什麽不對:“明天打算去哪?”  林縛還沒有確切安排,於是思考了幾秒,說:“應該會去見見朋友。”  龔源摸摸下巴:“你說的要是隔壁學校裏,那個你從小的玩伴,那可能不會如願。他今年上半年正好畢業,已經離開帝都星了。”  林縛微怔:“是我疏忽了。”  這個時候,尚嘉瑞的確該畢業,進入人生新的階段。  儀器“滴——”聲,龔源打開罩子讓林縛出來,一邊導出數據準備查看。  他垂著眼睛,另一隻手還在調動從前存的數據,一邊看著新數據進行對比。  幾秒後,他挪開的視線忽然移回去,盯緊數據,眉頭逐漸擰緊。  悠閑的姿態從他身上消失。  他幾乎是一目十行,又小心翼翼的生怕看錯丁點數據。  林縛將儀器歸位,龔源豁然轉頭看著他,滿眼難以置信:“你的精神力……恢複到s+了?”  s+級別的向導。  這是比s+級別的哨兵更稀少難得的存在。  林縛是s+級向導這件事,他早在卡爾調查出的資料裏有所了解。  但資料上的s+僅僅隻是他為出生時的天賦預測,跟出生後確定為s+級別有著不小的區別。  現如今,林縛恢複到s+,證明了當初的預測是準確的,林家也的確葬送了一個頂級的天才十多年。  若僅僅是這些,龔源不至於如此震驚。  他望著林縛,張嘴,又合上,仍舊覺得難以置信。  林縛安靜的望著他。  他自己的身體如何,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  龔源盯著他的眼睛,艱難的說:“你知道,你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s+級向導數據的峰值嗎?”  所謂的峰值,是指一名向導在一生最巔峰的狀態,調動精神力到極致時所達到的各項數據。  s+級別的向導數量稀少,每一位在測定等級後,均會受到各方的關注,並在盛年巔峰狀態時進行測試,記錄下數據以便研究。  林縛才二十出頭,距離星際人民的巔峰狀態差得遠。  何況,他根本沒有調動精神力,在完全平靜的狀態下,數據檢測依舊達到了峰值。  林縛沒有說話。  龔源回頭,盯著數據看了一會兒,忽然動作飛快的將所有數據刪除,連同三年前測試的那些數據,通通絞碎,經過幾遍絞殺,不留下丁點痕跡。  龔源按了按額頭:“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包括我。你有自己的考量,要怎麽辦應該不用像那時候還需要我教。好了,出去吧。”  林縛沒有辯駁,亦或是再讓他不用擔心。  龔源是一個研究人員,他很早便不再單純的從事醫療工作。  數據的不同會讓他克製不住研究的欲望。  林縛的問題,依照龔源的能力是不可能研究出來的。誰也不會知道,這具軀殼裏的靈魂早就不是本人,除了唯一能看出來的鄧普斯·佩德,誰都不會知道。更不會有人知道,他的靈魂綁定了一個係統,擁有著超出這個世界目前科技的能力。  他引導龔源,給他這樣一個信號,希望他研究的方向是等級提升與突破界限的可能。  龔源不可能在他身上做實驗,更不敢在這樣動蕩的關頭用從他這裏得到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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