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尊已經出關多時,他們為什麽還留在這裏?” 林心雨聽到季裴提起玄琛出關,立刻聯想到了當時她對自己的感情的懷疑,有一瞬間的出神,但是看到季裴瞥過來,立刻又調整了過來,“哦,好....好像是突然發生的事,臨時決定留下的。” 季裴眼睫輕落了一片陰影,若有所思地考慮了片刻,站了起來。 “你幹什麽去?” “磨磨劍,真的天天這麽呆著我也覺得自己會退步。” “........” 林心雨看著季裴的背影,不知道他是準備去哪裏磨劍,需要往大門的方向走。 ......... □□殿下。 仙瀾宗的大弟子曲鳳生先站了出來合袖作揖,他也是上次魔物潮出現時帶隊的領隊。 “林掌門。我宗聽聞了一些事實。特來尋個答案。” 林邵元有些疑惑地斂起了眉,客氣道。“請說。” 曲鳳生見林邵元沒有阻攔他的意思,跟幾個早有交流的各派弟子遞了一個眼神,繼續問道。“聽聞方家人現已成了玄家密境之主,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底下立刻一片喧嘩。 連林邵元本人都瞪大了眼,立刻轉頭看向了坐在殿中一側的玄琛。 各宗各派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玄琛身上。 可如九天之仙落下凡塵一般清冷高潔的道人,正不動聲色的出著神,根本沒聽見底下的人在問什麽。 ..................... 天玄宗境外離天玄得最近的一處小道上,一夥帶著白兜帽穿著白羽的人,正在慢悠悠地圍在一處溪流晃悠。 “時老大,我們停在這兒到底幹什麽?” 時阡沒有片刻猶豫地回道。“思考人生。” “例如呢?”時阡的屬下聽著一頭霧水。卻見他的老大眼神一轉,像是看到了什麽期待已久的人或物,眼神立刻柔和了許多,然後眸子又落了下來,溫柔道。 “例如,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這話聽著更奇怪了。 幾人不明所以地朝著時阡看向的方向看了過去。 就見到了個穿著黑衣,渾身冷冽之氣的青年,帶著麵具,踩著劍緩緩落下。 看到那熟悉的麵具花紋,幾個白衣人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倒退了半步。 天魔宗!季非衣! 要是其他人或許認不出這人。 但是他們幾個可是搞情報的。怎麽可能認不出這個凶殘程度在魔域中都算數一數二的大魔頭。 前幾年放出一批在宗內作亂的叛徒,眾人都嘲笑新任天魔宗主懦弱無能,不堪大任。 可結果呢。 那些笑話季非衣的人臉都被打腫了。 放走叛徒,哪裏是軟弱無能,根本是狡猾奸詐。這四年,不斷有當初被放走的叛徒來找季非衣尋仇,可是不僅無一成功,還不斷以各種悲慘的方式亡在季非衣手上。早已洗刷了軟弱的名聲,同時也達到了懾下的目的。 有人說,洗去修為流放人間的魔修才是真正罪行較輕的那一批人,而流放在魔域的人才是季非衣是想殺的人,季非衣早就想好了用此計立威。 心思如此深沉,手段如此冷酷的人.....怎麽能令人不懼。 溪水潺潺,反射著粼粼日光。 一個膽子比較大的月刹魔修聲線顫抖地叫出了季裴的名字。 “季...季非衣。你....”。 他剛剛想說什麽,脖間瞬間就多了一道紅線,鮮血淋漓,他抬手捂住卻控製不住鮮血的流逝。 死不瞑目地直直向後倒去。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瞬間變得驚懼萬分。 因為這些人根本沒看到季裴是怎麽出劍的。咽了氣兒的人,已經淌在了溪流裏,變成了一灘血泊。 他們無法問季裴為什麽要殺他們。 因為魔域的魔修殺人本來就不需要理由... 劍光合縱聯袂成蔭,黑色的剪影,輕閃過了幾下,就像死神的鐮刀一樣,收割了除時阡以外所有人的性命。 濃烈的血腥味剛剛湧上來,血藤就蔓延了下去,自覺地淨化了空氣。 時阡未動,甚至笑容掛滿了臉上,在這樣血氣衝天的地方,像是老友敘舊一般地評價道“你的劍,看來未鈍。”還是這麽果斷。 季裴站定在時阡麵前,摘下了麵具,鮮血染紅的劍尖微微垂下,直點著時阡的眉心,下一秒可能就就會擊碎時阡的眉骨。 “你又不是殺不了他們,非要我費這事兒。” 這是上次時阡來信時順帶提的一事,他剛殺的,都是月爻派來監視時阡的人,時阡希望他能在他們一隊靠近天玄前,除掉他們。 “.....這不是怕你呆在天玄宗無聊嘛。” 時阡輕笑地解釋。 季裴眉梢一擰。“我可不是殺人狂魔。” 又不是一天不殺人就手癢。 “......”時阡看著季裴那幅怕髒的嫌棄的模樣,眼底弧光微微閃,嘴上卻答著,“人都是會變得,我這不是怕你呆慣了安生日子,以後就不習慣刀劍舔血的魔域了。” “我不習慣跟你有什麽關係?”季裴白了時阡一眼。 “沒個人一起作伴,我會寂寞的。”時阡失落得低了眼簾,一副美人落淚圖,可是這人是時阡,就引得季裴一身雞皮疙瘩。 “行了,快說!那些來天玄宗的各派弟子,為什麽突然停留在天玄宗?”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就寫完了,之後斷網了沒發成~久等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世界在變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一縷青煙10瓶;蘋果橘子2瓶;不攻不改名、36255690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43章 時阡果然像變色龍一般瞬間恢複成了平淡的模樣。 “是有個大消息。” 見季裴如此心急的想要知道,時阡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就說了。 “密境鑰匙不在半聖手中。” 玄家的密境一直是半開放的狀態。每隔幾年就會不定周期地開放一次,大家各憑本事在密境中獲得機緣,這已經是共識。 可是大家認同的密境之主一直是玄家之人。 如果這密境之匙不在玄家人手中.....那原本安分的人,就生了些其他想法。 畢竟就算不能自由地進入密境之中,作為保管鑰匙的人,肯定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密境之鑰在何時開啟....占盡先機。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所以表麵上裝的一副仙風道骨,正氣浩然的修道者們,一定會首先懷疑這個鑰匙被方家保管的安全性,然後再推薦由自己妥善保管鑰匙。 就算不能如此.....恐怕也會建議輪流看管鑰匙,免得方家一家成為靶子,惹得魔域人搶奪。 “一直以來,玄家人是密境密境唯一的主人,看管鑰匙天經地義,可是現在,玄家勢弱....半聖遲遲不應劫突破,恐怕壽限將近。先從這裏分一杯羹的人恐怕不少。”說到這裏,時阡的嘴角浮上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顯然很樂意看到那群家夥撕破臉皮的模樣。 季裴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情形,可是他想的比時阡還要多一些。 前世....或者說,按照書裏的內容所寫。其他人本該在方家滅門之後才知道方家人掌管著玄家密境的鑰匙,可這一世,方家尚未滅門前這個秘密就泄露了出去,肯定會對他產生影響,畢竟他也想得到那麽鑰匙。 如今會對方家出手的目標多了這麽多,事情肯定比原來複雜。 “再幾月,方家家主可就要過宴了。” “本來隻是家人小聚,拜訪的人多了恐怕也會變成大宴。”時阡分析著。 季裴的眉擰的更深了。 “這秘密是誰泄露出去的。” 時阡輕搖了搖頭。 季裴看了時阡一眼。 沒法從他這個搖頭中看出,他到底是不能說還是他不知情。 但是光這個消息就已經足夠了,季裴也沒有繼續細問,直接反手收回了無殤劍,用上等的蟬絲手絹慢慢擦拭著血藤吸食過鮮血後,幾乎看不見一絲汙穢的劍刃,一麵垂著眉,一麵饒有興致地問。 “月爻為什麽要監視你。你們不是關係挺好的嗎?” 時阡沉默了一陣兒,淡聲道。 “私事罷了” “私事?”季裴輕一挑起眉。“怎麽,你被月爻看上了?” “.......”時阡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季裴,“你怎麽知道。” 季裴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拍了拍時阡的肩膀。“她每隔個幾百年,就會遇上一位自己的真愛,況且你長得又好,做事細心體貼,天天作為徒弟伴在她身邊,她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這事兒真的實屬正常。” 隻是他爹,他師傅,他好友竟然先後都成了月爻的單戀對象,他跟月爻這緣分,未免有些太孽緣了。 時阡的眸色驀然深了,再次問時,語氣中夾雜著沉鬱之色,“你覺得。我和她在一起如何?” 季裴摩挲了下巴。 這問題不太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