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場麵是不應該被打攪的。  將四周搜索了一圈的於清,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切,立刻被憤怒遮蔽了眼睛,返回頭看到玄琛還跟季裴站在一起大喝一聲。  “季裴!你在這裏,果然是你!”  “你好生歹毒。”  兩人回頭看過來,有些莫名。  “玄琛師弟,這件事肯定是季裴做得,季裴把我們騙走了才回來搶鑰匙,他果然詭計多端!”  玄清子搖了搖頭。“不是他。”  “你可不能因為那是你徒弟就心有偏頗啊。”於清吹鼻子瞪眼地道。  他覺得他已經明白了一切,可是那白衣勝雪,仿佛九天之下,萬事不擾其心的白衣道人卻輕飄飄得看了他一眼。  “我就他一個徒弟。”  “公正不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先提前說了orz我之後應該會放天假,還沒想好幾天,會寫好請假條的~愛你們麽麽噠,注意身體健康第69章   “徒弟?......”  季裴立刻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妖冶又清麗的眉眼微挑,眸光閃爍地輕輕一轉,望向玄清子。“你都想起來了?”  玄清子輕搖了頭,在季裴繼續問之前,剛剛才質疑過他的於清已經怒不可遏的衝至他們中間。  拂塵一掃,金光閃爍,本就燒成烏黑的方宅立刻從中間裂出一道。  玄清子兩人都沒有要對於清出手的想法,倒是真讓他分去了兩旁。  看著對麵那兩個站到一處的白衣道人,季裴孤立在夜空中,不久,身後就浮現了十幾位暗衛,他身上披著的不屬於他的道袍微微浮動,目光從站在於清身後的道人掃過,回過眸來,嘴角嗜血的揚起一個弧度,看向於清。  “是我所做,非我所做,我師尊看著也不像是要站在你那邊的樣子,你覺得你能奈我何?”  “你!”  季裴手指撫過因為後撤帶起的衣褶,輕抬了抬下頜。  “與其跟我急,倒不如跟我說說,我師尊為什麽會失憶?”  那日分離再見,玄琛就不記得他了。  如果有一個人知道真相,那肯定是一直跟在玄琛左右的於清,季裴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不明白的狀況,才讓玄琛變成了現在這樣。  於清聽他提起此事就來氣。  “你竟然還敢提起此事!”  “如果不是有你這個孽徒,師弟的本命法劍,怎麽......怎麽會破碎......忘記了一切他分明是被你傷透了心。”於清的嗓音顫抖,緊緊地攥住了手中的拂塵。  於清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讓季裴的腦子裏猛地“嗡”了一聲。  那些玄琛忘記了自己的憤懣,玄清子的不告而別時的憤怒,一瞬間全部都化為虛有,他眼睫一顫。  “我?”  “那次玄琛追你而去,回來之後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問他他也不應,接著他的劍便碎了......消失地無影無蹤。”  麵對著於清的指控,季裴眼神恍惚了一瞬,想起了那天的一切。  他到底是把玄琛逼到了何種絕望之中......  劍修的劍對於劍修來說有多重要,不必多說,人稱天生劍修的天才,竟然沒有劍,又是何等荒謬的事。  原來。  玄琛忘記了一切竟然是因為他。  他張了張嘴唇,有些無力,最終,自嘲地揚了揚唇角。  “我原先就是個魔族的事......真就讓他那麽難受嗎?”  天色昏沉,光線晦暗。  季裴的眼底泛著淡淡的紅色,雅黑的眼睫像是把小刷子,蓋住了裏麵的情緒。  他沒有看玄清子。  因為他並不期望從一個失憶的人身上得到這個答案,隻能去猜測,在這之前的玄琛到底有多生他的氣,才會變成這個不記得一切的玄清子。  他真的不明白,魔族,人族又如何。他心生眷戀的人,竟然會忌諱他的身份到這個地步。  嘴角的弧度顯得有些苦澀,腦中各種紛亂的情緒不停的翻湧著,許久之後,才劃歸了平靜,季裴麵無表情地伸手掀下玄清子給他披的衣服,毫無波瀾地淡聲吩咐道。  “把方木青交給於清。”  “我們離開吧。”  身旁的忠仆遲疑地發問。  “可是少宗主,將方木青留下來,始終是個後患。”  雖然這火確實不是他們放的,但是....也是老宗主放的,這小子還是跟他們少宗主有深仇大恨,還不如現在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忠仆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按我說的做。”  “是,少宗主。”  一個黑衣人抱著哭暈過去的方木青,在靠近於清前扔給了於清,又冷哼了一聲之後轉身回到了季裴身邊。  接住人的於清看到送過來的是誰之後,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摸了摸孩子的鼻息,心中本來篤定的事,忽然又有些不確定了。  方木青,而且還是活著的方木青。  如果事情真的是季裴做的......他何必留下方木青這個活口,他抱著方木青,神情略有些複雜,看著季裴準備離開的背影,他問。  “你想去哪裏。”  季裴頭也不回的回答。“回魔域。”  “方家的事的確不是我做的,我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這就是真相。方家家主唯一的心願,是讓這個孩子變強,你....可不要辜負了他的期待。”  原文裏,於清是方木青的師父,所以季裴也就將這句叮嚀囑托給了於清。  其實由他自己來教導方木青也不是不可。  之前他也有帶方木青回去養起來的想法。  可是......人族想要在他們魔域生活,必須經過魂川,他可不覺得一個幼童可以渡過魂川,進入魔域。  “......”於清心裏已經亂了,他啞言地抱住方木青,沒有再追上去。  玄清子本來就不覺得這件事是季裴做的,也不會攔季裴。  忠仆跟在季裴的身後,回頭看了眼立在原地沒有追過來的兩人,側首附耳道。  “少宗主,不再與玄真人說些什麽了嗎?”  “.....不了。”季裴聲音低啞道。  玄琛忘了他,或許也是件好事。  既然忘了他,也會忘了對他的失望,不會因此繼續為他揪心,就繼續修他的無情道,他肯定能飛升。  他碎了一劍,他放他離開,這樣就算他還了他。  季裴不斷地在心底勸慰著自己。  而他也沒有再與玄清子對視。  因為他怕。  他怕他舍不得。  季裴沒有轉頭,一聲不響地踏出了千裏。  身後陰雨蒙蒙,空留下一座燒焦的府邸和兩個白衣修士帶著一個無辜的孩童。  “........”  忠仆沉默著跟上了季裴的影子。  他們宗主跟玄琛真人看來真的緣分已盡。  他無聲的歎息了一聲,這歎息,也緊跟著融入了雨中濕潤的空氣中。  季裴隨手扔下的白色外袍,飄然落下,像是離了線的風箏,被一人接住,又間有佛音渺渺,不知從何處傳來,似乎是要洗刷此刻的罪惡。  ...........................  回到天魔宗的季裴,在天魔宗的大殿外站了許久。  等待了許久之後。  終於有一列人出現在了殿外。  季裴轉過身,看著已經淋透了的常戚雲等人,掃了一眼人數,竟然都回來了。  “常長老,你們想通了?”  “是。”  “季鶴宗主......很早以前就已經心智不定,時常瘋瘋癲癲,如果他真的還活著,未必不會為難少宗主,如果是這樣,我等必須得活著保護好少宗主,因為這才是季鶴宗主真正的願望。”常戚雲深低著頭,以無比謙卑地姿態跪在季裴腳下。  “我願立心魔誓。永遠守護您,守護天魔宗。”  “我願立心魔誓.....”  由常戚雲帶頭,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幾道金色的代表誓言的光湧上天去。  季裴適時伸手,扶起了這幾位長老。  常戚雲沒想到還能得到季裴這樣的關懷,在被扶起來地時候緊抓住季裴的手。  “少宗主,我此次回來不僅是為了季鶴老宗主的心願,還有一件事。”  “一件必須要告訴您卻還未告訴您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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