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他這樣就會心軟了?” “要是真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找個地方自刎了事就好,不用找這麽華麗的戰場。” 修真界的修士怎麽都這麽愛作秀。 說正義也好,說愛也好,都是那麽裝。 “我還有很多事沒有說。” “那些都不用告訴他了!” 時阡拿起了手上的鞭子,自己一人對上了玄琛。 劍與鞭交錯在一起,一時刀光劍影,兩方老怪的戰場根本沒有其他人參手的餘地。 時阡早就想與玄琛一戰了。 他想試試自己到底還與這個人差多少...... 玄琛拿著劍的氣勢與時阡執鞭的氣勢截然相反,明明沒有傷人的殺意,卻威儀地像是渡劫時的天道,四兩撥千斤,舉重若輕,揮劍時連遠處的魂川都蕩起了漣漪。 但他一直在防禦,沒有任何要攻擊的意思。 再強的人沒有攻擊意圖也不能完全不受傷。 在幾輪較量中,玄琛身上終究還是多了幾道血痕,沾濕了雪白的衣袍。 時阡惱了。 “你以為季裴在這裏嗎?這苦肉計演給誰看呢。” “你對他做的那些事......死不足惜。” 時阡揚手,猛地一揮鞭。 這一鞭傾注了他全部靈力,化神以下受上這一鞭保準恢複湮滅。 但玄琛有破魔劍護主,劍身濃鬱的法力集結成陣陣金色的符文,露出十二道金線,直卷時阡的長鞭。 原本順滑的長鞭上露出蜘網似的裂紋,時阡神情一肅,再想要收鞭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可是他的本名法寶,傷了鞭子他也會元氣大傷。 就在局麵僵化的時刻,遠方突然傳來令人耳熟的迷人聲線,玄琛的瞳孔一縮。 “無殤,幫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401:35:04~2020-10-1216:59: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倓斐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2章 無殤劍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是誰來了。 那是天魔宗宗主季非衣的劍。 也是這場浩劫的始作俑者的劍。 湧動著黑色血氣的魔族本命法劍在主人的役使下,救下了處於下風的時阡。 一直隻聞其聲未見其人的魔主閃身而過,縮地成寸地飛到了時阡身邊,他的視線輕落在玄琛身上,短短一眼,玄琛周身的冷氣就全然褪盡了。 魂川魔物的哀鳴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流淌的黑色川流像是開天辟地生出的一道界限,徹底割開了那兩個人。 一黑一白兩側,涇渭分明。 放恣的魔主收回了落在對麵人身上的視線,像是淡淡的瞥過一眼,就忘懷眼底,看向了身旁時阡。 見他本命法劍差點被人碾碎因而氣息有些虛弱,忍不住嘴角一勾,有些薄情而肆意地揶揄道。 “時阡,這就是你說的,我什麽都不用想,你帶著魔族大軍踏平修真界?” “我怕哪一日在養魔殿中醒來魔域都沒了。” 時阡:“......” 被季裴揶揄是小事,時阡看著眼前,猛地皺起了眉。 “你怎麽來了?” 季裴拍打了一下自己玄色的衣袍。 “本座是魔軍大統領,本座出現在這裏......奇怪嗎?” 奇怪是不奇怪。 可是..... 時阡與季裴對話的同時,用餘光瞥向了旁邊一直凝視著季裴的玄琛。 他不想讓季裴見到玄琛。 “你莫不是憂心我會舊情複燃?” “喜歡本座的人得從這裏排到天魔宗養魔殿去,本座為何要在一顆樹上吊死。” “......你明白就好。” 時阡收回了鞭子,徹底調好了息之後與季裴站在了一邊,底下觀戰的人覺得不妙。 兩個魔主竟然都出現了,之前隻有一個魔主的時候,勉強能打個平分秋色,現在兩個魔主同時出現,他們到底怎麽阻止魔族進軍的步伐啊。 “別怕,玄琛真人可以應對。。” “你們沒有看到嗎?玄琛真人最近又精進了,剛剛他隨意出了一手,月刹宗那魔頭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眾人將希望寄托在了立在魂川上方的玄琛 他卻在眾人的矚目中,毫不猶豫地落下了手中的劍。 “真人這是要幹什麽啊!” 曲鳳生等宗門修士對天上玄琛的舉動多有不解..... 於清在心底叫了聲糟。 換個別人來還好一點,他師弟是個麵對上季裴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人。 玄琛注視著季裴,唇微微翕動。 “我尋你久矣。” 時阡正待說話,季裴橫過來一隻手,擋住了他。 有些事,他得自己處理,才是真正放下了。 季裴看著玄琛的目光毫無波瀾,輕嗤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修無情道修傻了,就以為這天下人都是木石做的心。" “不拿著劍來尋我,與尋死有什麽區別?" 黯淡的天空給道長棱角分明的臉上添了一層陰影,顯得更加棱角分明了起來。 玄琛似乎根本無懼死亡。 “我有事想告訴你,並不想與你刀劍相向。” 道人那幅平靜接納所有一切,隻為尋求對話的態度,並未觸動季裴心弦。 他剛剛勾起的唇角頃刻落了下來,嘴角拉平成了一條直線,眼睛瞬間變得一片血紅。 血藤與無殤同時縈繞在他身邊,提升兩個境界以後,周身的魔氣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濃度,魂川底下的魔物也緊跟著沸騰了起來。 “拿起你的劍,與我一戰。” 要麽戰,要麽死。 他養好了傷才來戰場,就是為了一雪前恥,報了玄琛辱他之仇。 不戰,那根本不可能。 季裴的鳳眼中透露出幾分冷意,毫不遲疑地向那沒有拿任何武器,周身也沒有任何防禦的道人刺去。 直指心髒,沒有任何猶疑。 天空中的烏雲都被劍意指引,從季裴所在的天際卷向玄琛。 這濃烈的殺意讓腦內的係統都有心驚膽顫。 玄琛不能死啊。 玄琛死了......季裴一定會往更深的深淵墮去,以後就再也沒有洗白的可能性了。 係統心裏非常著急。但是它畢竟隻是半本在季裴腦子裏呆著的書,根本無能為力。 索性,上天似乎聽到了它的禱告。 被玄琛收回體內的破魔劍,違抗主人命令地出劍打偏了劍鋒,劍入□□的角度,從玄琛心髒的位置,稍往下挪移了一寸。 鮮血濺在了季裴白皙的側臉上,從下頜劃過。 他血紅的眼睛微微一怔,眼睫未落。 一隻手捧上了他的側臉。 那隻手掌寬厚溫潤,指腹帶著用劍磨出的繭子,柔柔摩挲了一下他的臉頰,用手指劃過,把他臉上唯一髒的地方也抹走了。 霎時間,像是走馬燈一樣回憶起了小的時候,跟林心雨打打鬧鬧,摔在天玄宗的小道上,師尊抹過他鼻尖上的灰塵,冷淡地說他胡鬧的光景。 他一身潔癖的師父,隻會對他這麽做。 玄琛咳了一口血,表情淡定如常,仿佛這種致命傷不值一提,仍舊冷漠的像是神祗。 “可以聽我說了?” 季裴冷漠地回道。 “苦肉計......" 他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