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是一枚聯盟的星徽,代表了法庭的莊嚴。  右手是一枚法官的徽章,證明了他的正當。  這兩枚徽章落下,淩的聲音溫和有禮:“麥切爾,你在過去的三年裏一共劫殺了十名雌蟲,其中包括c級雌蟲六名,b級雌蟲三名,a級雌蟲一名。”  “你的行為十分惡劣,引起了巨大的動蕩,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在此給與你死刑判定,即刻執行。”  “等下!!”麥切爾驚叫起來,“不應該是三天後執行嗎?”  淩的聲音帶上了笑意:“這不是已經追了你三天嗎?”  他是故意的!!  麥切爾咬著牙,腮幫因為用力而凹陷下去一小塊,瞳孔微微地顫抖。就算自己被抓進去了,但隻要有那位大人在,最後一定能全身而退!  但是一開始這隻居心險惡的雌蟲就在騙他,讓他始終覺得自己能跑掉……實際上一直在等著這一刻。  “麥切爾,我允許你還有十秒鍾的時間,留下遺言。”  雌蟲從腰間抽出刀,電光拉長了他的影子,搖曳間如同地獄裏爬出的亡靈。  ……  “你?怎麽會是你?”  麥切爾喃喃道,“不,你根本不是他。”  他絕對無法相信,那隻猶如惡鬼一般的雌蟲,和眼前這隻氣質完全無害的雌蟲,竟是同一個……  “這可不就是巧了麽?”  淩好心情地拍了拍麥切爾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麥切爾,不要迷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種話,我要是你,這輩子都不會靠近帝星一步的。”  陸墨:“……”  人生信條之一就是這句話的陸墨,覺得膝蓋好像有被誤傷到。  就在這時,警車終於一路嗚哇嗚哇地到場了。  “陸墨先生!您沒有受傷吧!”  敬愛的警官來得相當及時,陸墨誠懇地對警官說:“你們要是來得更早一點,淩都來不及認出這蟲是誰了。”  警官:“……”  他一時竟捉摸不出,雄蟲這話到底是誇還是嘲諷。  他撓了撓後腦勺,低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是他?!”  到底是誰?  陸墨維持著一張處變不驚的冷臉,悄悄地豎起耳朵。  警官又抬起頭,看見了淩,臉色又是一變:“是您!!”  “啪”的一聲,警官當場立正,朝淩敬了一個標準的禮:“軍團長!”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他一直敬仰不已的軍團長,警官激動得差點當場跳起求偶舞雖然他是雌蟲,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細節!  “要小心。”淩把麥切爾交接出去的時候,低聲警告道,“要看好他,這是隻既狡猾,又狠毒的雌蟲。”  警察又是一個機靈,打起了十分的警惕:“是!”  在玫瑰金的電子鐐銬銬上麥切爾的時候,麥切爾陰騖的眼神從陸墨的臉上一掠而過,雄蟲冷冷地和他對視。  很少有雄蟲能直麵他毫不掩飾的盯視,大多數雄蟲哪怕是a級雄蟲,也會感到不適,退縮地移開視線。  “我知道原因了。”麥切爾低聲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竊喜,“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十五年前,在那位大人的幫助下,自己九死一生地逃了出來。但即使如此,自己也付出了一條胳膊的代價。從那時起,複仇的火焰就一直炙烤著他的心,一天沒有殺掉淩,他就一天不得安寧。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怎麽才能贏過這隻雌蟲。  光是想想,恐懼都會再一次湧上心頭,將他整個淹沒。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難怪那位大人說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原來如此,這可是天大的驚喜!  麥切爾嘿笑道:“你可真是個蠢蛋,你居然有了軟肋!”  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被拿捏在手心,一直盤桓在麥切爾心頭的陰影一下子散去。他看著淩,輕蔑道:“如今你也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雌蟲罷了。”  等那位大人將他撈出來,他一定會親手結果自己持續了十五年的噩夢……  他大笑著和淩擦肩而過,淩雙手交叉,環胸站在樹蔭下,嘴角微揚。  一隻黑色的小蟲安靜地蟄伏在麥切爾的脖頸上,黑色的下顎在陽光下泛著光,如同一把隨時落下的刀。  麥切爾已經不可能再從監獄裏逃出來了。  “雄主,我們……”淩轉過頭,卻看見陸墨閉著眼,臉色十分難看。他眼神一凜:“陸墨,你怎麽了?!”  而此時的陸墨,卻陷入了一場幻境中。  他站在虛空中,眼前快速地閃過無數七彩的碎片。好奇之下,他從碎片的洪流中捕獲了一片,這碎片在他手心散發出藍色的光,讓陸墨不適地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時,他已經身處一個華麗的房間裏。  此時外麵夜色正濃,在窗前的紅木桌子前,淩用手撐著額頭,一臉困倦之色。  陸墨很少見淩露出這麽疲憊的樣子,他下意識就要去命令淩休息,但他卻發現自己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就仿佛這是一場電影,而他隻是個觀眾。  好吧。  陸墨歎了一口氣,安靜地看著他的雌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淩不管怎麽樣都很漂亮……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推開!  一身寒意的宋簡書怒氣衝衝地闖入房間,淩怔怔地看著他:“宋簡書……”  “你都做了什麽?!”宋簡書打斷他的話,滿臉氣憤,“我不是同你說過了嗎?麥切爾他需要休息,你為何讓他做那麽多粗活?難道我們沒有仆從嗎?”  淩:“不是……”  “不是什麽!”宋簡書抬高了聲音:“麥切爾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跟我說,除了你還有誰?”  淩緩緩皺起眉,沉聲道:“宋簡書,我同你說過了,他那張臉……”  “那又如何?你以為我隻是喜歡他那張臉嗎?”宋簡書痛心疾首地看著淩,“我知道他毀容了,他已經跟我說過了,但麻煩你不要這麽無情,揭他的傷疤。”  淩的呼吸一窒:“即使他殺了那麽多雌蟲?”  “他是有苦衷的。”宋簡書捉著淩的手,“你知道的,我向來是幫親不幫理難道你不希望,當你遇到困難時,我也無條件地站在你這一邊嗎?”  淩垂下眸:“……好,我知道了。”  宋簡書臉色緩和下來:“我希望你能和大家和平相處。”  “知道了,”淩從宋簡書手裏抽回手腕,道:“我要工作了。”    破碎的花瓶邊,柔美的雌蟲蒼白了臉,手上血流不止。  宋簡書握著他的手,瞪著淩道:“淩,你怎麽回事,你是故意的嗎?”  銀發的雌蟲皺起眉:“麥切爾,你要是再這麽”  宋簡書睜大了眼:“你居然還威脅他?”  淩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染著血跡的樓梯邊,宋簡書臉色陰沉:“淩,麥切爾說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淩麵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視若無睹。  宋簡書憤怒地抓住他的肩膀:“你就沒有一句想要解釋的?!還是說你承認了?”  淩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宋簡書。  然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對啊,就是我幹的,怎麽了?”  ……  陸墨一直很喜歡淩笑起來的模樣,每當他朝自己笑的時候,都像是一朵花開得熱熱烈烈。  偶爾那笑容裏藏著一些不易察覺的壞,襯得淩更加肆意。  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淩這種笑……笑得他整個人都在顫抖,氣得要命。  明明不是淩做的,明明淩什麽都沒做。  他很想衝上去,就像上次打宋簡書那樣,狠狠揍他一頓,可是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幹站在一邊看著。  僅剩的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麥切爾已經被抓走了,宋簡書也不能進入帝星,淩會一直留在他身邊……  陸墨閉上眼,腦袋前所未有地疼痛起來……  ……  “陸墨、陸墨!!”  淩托著陸墨的肩膀,驚懼地看著陸墨蒼白的臉色。他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陸墨明明就站在他身邊,他根本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可是無論如何都叫不醒陸墨。  “陸墨……”淩的手心開始抽痛起來,他聲音艱澀,眼神狂亂,“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麥切爾做的嗎?  還是那個一直盯著他的……  淩的眼神逐漸渙散,假如是這樣的話,全都殺掉就好了。  “咳咳……”  陸墨的咳嗽聲將淩從臆想中拉了出來,淩盯著陸墨的臉問道:“陸墨,你怎麽了?”聲音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  陸墨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睜開了眼睛,在對上這雙眼的一瞬間,淩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  雄蟲安靜地看著淩,那雙眼裏帶著微微的水光,薄薄的水麵下,搖晃著幾乎滿溢而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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