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亦的身體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覺舟沒發現他的異常,捏住那截藤蔓仔細研究。  藤蔓末端是毛茸茸的,捏在手裏跟外麵的普通植物觸感沒什麽區別,覺舟玩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鬆開了手。  談亦將藤蔓全部收回去,笑著說:“我有時候會控製不住我的藤蔓,你下次不要亂摸。”  “好哦。”覺舟繼續埋頭吃麵。  那麵碗比他的臉還大,他鼻尖通紅,想再喝一口冰水的,瞥到自己和越辭中間,有一根細長的藤蔓懸浮在半空。  覺舟立刻回憶起昨天看的那部電影的情節。  男主和青梅一起吃飯,女上司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輕蹭男主的大腿。  好家夥,怪不得談亦表麵這麽淡定,原來在憋大招。  覺舟趕在談亦用藤蔓撩撥越辭之前,握住藤蔓的尖端,用掌心摩挲。  談亦若有所覺,拿筷子的手微微用力。  覺舟惡劣地對他做口型:繼續啊。  旁邊的越辭還一無所知,往覺舟碗裏夾了一根青菜:“好好吃飯,不要發呆。”  談亦容色微斂,似乎是因為發現自己認錯了人。  覺舟見狀,惡趣味地將眼睛彎了起來,鬆開手裏的藤蔓。  那根本該調轉方向的細長藤蔓,忽然撩起覺舟的衣擺鑽了進去,順著腰線輕輕滑過。  覺舟的腰猝不及防軟了下去,悶哼一聲。  越辭擱下筷子,以為覺舟身體不舒服:“怎麽了?”  “……沒事。”覺舟望向談亦。  談亦鎮定自若地用筷子挑出切成絲的紅辣椒,對上覺舟的眼神,微微一笑。  沒有覺舟意料中的尷尬,或者憤怒之類的表情。  覺舟有些茫然。  他代入一下談亦的視角就覺得尷尬死了,撩騷撩到情敵身上。  難道談亦還沒發現自己找錯人了嗎?  好蠢啊。  放在覺舟腰上的藤蔓輕輕收緊,甚至試圖上移,毛茸茸的末端勾勒出弧度,癢和別的異樣觸感共同蔓延上來。  覺舟腿軟,臉色潮紅。  越辭蹙緊了眉,看見覺舟眼尾溢出輕微的濕痕,忍不住幫忙拭去:“身體不舒服嗎?”  覺舟搖了搖頭,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嗓子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既是覺得羞恥,還有難以言說的情緒。  隻有越辭一低頭,就能看見覺舟的襯衫下擺有不自然的凸起,在窄瘦白皙的腰上遊走著。  “真沒事,就是麵有點辣……唔。”覺舟尾音不穩,耳朵也紅了。  嗓音像是被浸了水的棉花,濕乎乎還軟軟的。他就坐在越辭旁邊,被那根細長的藤蔓,弄紅了肚子。  他不敢坦言真相,怕違背醋精人設,寧願自己接受情敵的欺負,也不願意讓情敵去碰越辭。  好像有很多人在看覺舟。  覺舟望過去時,卻沒有與任何人對視。  ……  不遠處的溫書羽握緊了拳頭。  他從一位年長的隊友那裏借來了幾本封皮神秘的雜誌,本以為上麵的內容會吸引到自己的。沒想到全部看完之後,連情緒都沒有太大波動,更不用說生理。  然而晚上一閉上眼,溫書羽卻又想起了覺舟,情不自禁將自己與覺舟代入了雜誌裏的兩位主角。  越哥在桌子底下幹什麽了?為什麽顧先生的臉會那麽紅?  神秘雜誌裏的情節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溫書羽猛地將餐盤一推,紅著臉:“季哥,我先走了。”  季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行。”第56章 末世文裏的小醋精(8)  越辭要走時, 覺舟站在e城基地門口,抱住他的腰磨磨蹭蹭說了半天的話,看起來就非常粘人精了。好在越辭脾氣好, 不僅不生氣,還輕輕揉了把覺舟的後腦勺, 低聲說:“等我。”  “好。”  覺舟和越辭之間的兄弟情真是真摯到讓人感動落淚了。  但是, 回去的路上,覺舟聽到有兩個路人在討論:  “你看見沒,顧先生黏黏糊糊抱住越哥的腰撒了好半天的嬌。”  “看見了看見了,他們倆關係真好啊。”  “絕對不是表麵的朋友關係吧。”  “說不定孩子都三個了。”  覺舟:?撒嬌,什麽撒嬌,原來這個基地還有一個也姓顧的人,與越辭玩得好。  旁邊一個年輕人候在路燈邊,腿支在牆上, 看見覺舟過來, 彎著眼打招呼:“顧先生,越哥托我在他離開的時候,照顧您一段時間。”  ——越辭竟然真的找人來照顧他了。  覺舟微微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地回應:“嗯。”  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越辭口中的季拾吧?覺舟記得這個名字,悄悄記住對方身上深灰色的製服。  也不知在季拾眼裏他是什麽樣的人……印象一定很差吧, 什麽都不會還愛吃軟飯, 現在還耽誤季拾自己的私人時間。  說起來可怕,e城基地似乎很缺少手藝人, 幾乎每個人的發型都一模一樣,衣服也大都統一款式。簡直是臉盲人地獄,覺舟要記好久。  如果覺舟沒有臉盲症的話, 會覺得季拾很像狼。  五官痞氣很濃,牙很白,但是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又很乖了。  越辭不在,覺舟沒什麽好發揮粘人精人設的地方,便打算去基地中心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  路上,季拾熱情地介紹了自己。他今年二十二歲,無論是貼身搏鬥,還是槍術,在基地裏的年輕人當中都是頂尖水平。  詳細到仿佛在相親。覺舟在心裏暗暗吐槽。  基地中心的工作人員仔細端詳覺舟的資料,想了想:“越辭先生的家屬是吧。基地小學最近收了一批新樂器,你去給小孩子們上音樂課吧。”  不擅長應付熊孩子的覺舟苦著臉:“好。”  還好,末世裏的小孩比和平年代的乖多了,在教室裏整整齊齊坐成一排,乖巧地仰望著覺舟。  覺舟試用了一下長時間沒有保養過的吉他,調準音,給小朋友們唱了首歌。  在場大多數小朋友很久沒有聽過歌了。  e城基地抓緊物資方麵的生產,忽視民眾精神方麵的需求。  小學是近幾年新建的,首領更在乎從小就教育孩子們實用的技術與知識。故而孩子們這麽點大就會背化學元素周期表,卻從未上過美術和音樂課。  若非校長提議,也不會有人搜找物資時,特地帶回來一批樂器。  縱使覺舟並非專業,在這群精神荒蕪很久的人聽來,也不輸於天籟之音了。  覺舟唱完一首歌,停下來喝水,發現教室的窗站滿了人。  穿著深灰色製服的青年,掌心貼上玻璃窗,對覺舟微微一笑。  ……  覺舟本以為在學校待一個小時就能走的。  但是太久沒有碰樂器,加上小孩們的眼睛亮晶晶的,覺舟忍不住教小孩們幾首自己愛聽的口水歌,一直唱到天色擦黑,人工月亮掛上枝頭。  末世裏的天空是沒有月亮的,從第一個普通人屍化起,月亮就消失了。  當社畜好累啊,覺舟心想,自己這算是在工作時間裏工作吧,而係統一直陪著自己,他便對係統說:【你辛苦了。】  係統有些無奈:【您也是。】  走到家門口,覺舟正欲跟季拾道別,沒想到季拾跟著走進來了。  行吧,季拾晚上估計也暫住在這裏。  覺舟回到臥室裏,沒想到季拾還跟著走了上來。  “晚上睡覺也需要貼身保護嗎?”覺舟忍不住問。  季拾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嗯,哪怕在臥室裏也會有危險。越哥請我來保護您,我一定要保證您的安全。”  這樣啊。  覺舟點了點頭,裝作聽明白了的樣子。  越辭好像也是這個態度。  既然越辭和季拾都這麽說,那基地夜晚的臥室裏可能也會有危險的事情發生。覺舟不敢多問,怕一開口就暴露出自己沒在末世正兒八經生活過的事情。  “我先去洗澡,你自便。”覺舟說。  “好。”季拾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坐到椅子上。  有陌生人在,覺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樣晚上睡覺不穿褲子了,認真從衣櫃裏翻找出適合自己尺寸的衣服,進入浴室裏。  基地供暖供水設備質量不好,水流總是經常從熱變冷,洗著洗著涼水還會突然變熱,還會突然“滋”一下水流射出好遠。覺舟將就著洗澡,頭發弄得半濕。  浴室的房門是磨砂質地的,隻有靠近,才能從上麵看出朦朧的影子。  季拾低著眉,沒敢仔細看。  水聲忽然停下,覺舟準備取去沐浴露。  沐浴露擺放的位置正好在浴室房門旁,覺舟去拿時,模糊的黑影就落在磨砂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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