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痛不如短痛,覺舟吸著涼氣摸索著端起另一碗,一口氣喝完。  聽說徐雪輕天天都要喝藥,也不知道是怎麽忍下來的。覺舟也就今日喝了兩碗,就苦得快要掉眼淚了。  沈扶秋連忙遞上蜜糖。  覺舟看不見,就著沈扶秋的手,一點一點去舔。  沈扶秋的手拿蜜糖拿久了,也浸上幾絲甜味。覺舟將蜜糖舔化了,猶未察覺,嫩紅的舌尖輕輕掃過沈扶秋的掌心。  越到後麵越沒味道,覺舟隻當是因為發燒,所以自己味覺不靈敏了,便推開沈扶秋的手:“不吃了。”  吃再多糖,也壓不住舌根上的苦澀。  沈扶秋忠心耿耿,一見覺舟得病,恨不得衣不解帶貼身伺候。  整個上午,他一直圍著覺舟打轉。  覺舟沒什麽精神,乏力地問他:“你沒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嗎?”  “能陪陛下就好。”沈扶秋說。  覺舟忍不住說:“你不要這樣,你要過你自己……”  這話太不符合昏君的人設了,係統及時提醒覺舟閉嘴。  午膳覺舟都沒胃口吃,隻動了幾口就要去睡午覺。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起來時覺舟渾身都酸酸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床榻側方,有人溫聲說話:“陛下,該喝藥了。”  來人托起覺舟的肩膀,讓覺舟靠到自己的懷裏。  係統:【叮——宿主請注意,喊出“先生”。】  覺舟迷惑:【徐雪輕來了?我隻聽見了沈扶秋的聲音。】  係統:【不是,宿主觸發了原著劇情。昏君得了病,沈扶秋貼身服侍,昏君卻因為在病中,將他當成了徐雪輕,差點帶病對沈扶秋強取豪奪了。】  嘶,這真是人渣到覺舟都看不下去了。  還很考驗演技,要將沈扶秋當作徐雪輕對待。  見覺舟久久不回應,托著覺舟的那隻手微微用力,“陛下?”  覺舟強撐起精神,眼睛彎起來:“先生,你終於來看我了?”  沈扶秋的身體明顯僵住了,不知為何,他竟然沒有向覺舟解釋,輕輕“嗯”了一聲。  ……這讓覺舟不知道該如何往下麵演了,林高海又不在,他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將沈扶秋當作徐雪輕,一直捏著沈扶秋的袖子喊先生。  裝著溫熱藥湯的瓷碗觸碰到覺舟的手背上,覺舟往後躲了躲,“好苦,不想喝。”  說這句話時,他才帶了幾分真心。  沈扶秋:“不喝的話,病不會好起來。”覺舟搖頭:“先生喂我。”  按照一般網文套路,渣攻說這種話,都是希望受嘴對嘴來喂自己。覺舟的潛台詞也是這個,不過他隻希望沈扶秋能聽出來,並不希望沈扶秋照做。  還好沈扶秋對覺舟沒有半分多餘的感情。  修長的手指扣住他的下巴,瓷勺將軟糯的唇按壓下去,看不見的灰霧順著張開的嘴流進去,卷過舌尖,吮吸覺舟的舌根。  新煮的藥湯一如既往的苦,口感還怪怪的。  覺舟不是很想繼續喝了,但為了符合自己的人設,將藥湯喝下去後說:“先生親手喂的藥,要比我自己上午喝的甜多了。”  “甜?”沈扶秋低頭,鼻尖快要抵到了覺舟的唇瓣上,輕嗅他口中的苦澀藥湯味,“聞不出。”  覺舟不知道他在聞自己,說:“先生能不能多陪我一會兒,給我念書好不好。”  “好。”  所有宮人早就被林高海給支走,偌大的寢殿裏,隻剩覺舟與沈扶秋二人。  殿內點了碳爐,溫暖如春,覺舟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隻披了一件輕薄的外衣,腰帶都沒拉好,刁鑽一點的角度就什麽都能看見。  書籍都放在案上,覺舟怕走路時摔倒,緊緊抓著沈扶秋的手臂。  其實很明顯就能發現徐雪輕和沈扶秋區別的,因為徐雪輕一直坐著輪椅,而沈扶秋沒有。  既然沈扶秋沒說,覺舟就閉著眼睛裝傻,一路走到案前,要沈扶秋給自己讀最上麵的一本書。  感冒發燒的人真是一點書都不能讀,流入腦袋裏的知識量稍大一點,覺舟的頭就開始發暈了。  他支楞不起來,軟綿綿地歪靠到沈扶秋的肩膀上。  沈扶秋:“陛下?”  覺舟:“先生,我的頭好暈。”  沈扶秋瞥見覺舟連眼睛都不想睜了,難受地半垂著。  “先生。”都這樣了,還要捏著沈扶秋的袖子撒嬌。  “陛下,我一個多月前做了兩個夢。”沈扶秋鬆開書,語氣平淡。  是在昏君剛登基的時候做的夢,當時沈扶秋正在籌備一樣重大的戰事。  “第一個夢裏,有許多長相猙獰,類似於邪魔的事物,我夢見我親手……”  殺了你。  覺舟:“嗯。”  “第二個夢裏,我看見了很多星星,我夢見你在我眼前,墜入星河裏。”  覺舟又開始發困,沈扶秋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隻記得“邪魔”兩個字,“那你小心邪魔。邪魔狡詐險惡,看見了,一定要及時殺死。”  “嗯。”沈扶秋緩緩笑起來。  覺舟還記得自己要走強取豪奪情節,伸手去拽沈扶秋的腰帶,“先生今天既然在這了,能不能多陪陪我。”  言下之意一目了然。  “好。”沈扶秋將覺舟抱進懷裏。  殿門不知何時被打開。  有兩個人停在門口。  林高海看了眼裏麵的覺舟,立刻低下頭,小聲對身邊的徐雪輕說:“國師大人,陛下還在休息,要不奴才先走了。”  徐雪輕看見裏麵的情景,也想轉身離開。不過他更關心覺舟的病怎麽樣了,推著輪椅進去,抬頭與沈扶秋對視。  沈扶秋張嘴,無聲對徐雪輕做口型。  徐雪輕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尖緊緊蹙著。  覺舟暈暈乎乎的,臉頰都染得通紅,徐雪輕冰涼的手伸上來觸碰他的額頭時,覺舟下意識蹭了蹭,“好舒服。”  徐雪輕剛想說話,又意識到,覺舟可能以為摸自己的人是沈扶秋。  覺舟並不知道徐雪輕來了,以為自己身邊的還是沈扶秋。  燒得糊塗的腦子是處理不了這麽複雜的人物關係的,他隻在係統的提醒下知道,要將自己身邊的人當作徐雪輕對待,強取豪奪他。  沈扶秋當著徐雪輕的麵,吮住覺舟側臉上的軟肉,含在口中又親又咬,對覺舟說:“陛下是喜歡臣這樣的嗎?”  ……主角受怎麽這樣啊,被昏君當成了徐雪輕,還主動送上來任由昏君強取豪奪。  覺舟動作遲了一拍,又怕自己落於下風會影響任務劇情,便說:“……很喜歡。”  他實在被親吻得受不了了,蹙著眉掙脫。  沈扶秋如願鬆開他的腰,將他往前麵送。  覺舟聞到一股很熟悉的藥味。  徐雪輕因為疾病,常年吃藥,藥味幾乎透進了骨子裏。不過並不難聞,是微微發澀的清淡草藥香。  ……聞錯了嗎?  徐雪輕怎麽可能在這。  覺舟就以為是自己喝多了藥,以至於聞誰都帶藥味。  徐雪輕看了他片刻,兩根冰涼覆繭的手指抵上覺舟精致小巧的唇珠,輕輕揉弄起來。那裏本來就是腫的,溫熱甜糯,挑開唇瓣,便能觸及潔白堅硬的牙齒。  覺舟不夠乖,也不懂事,將對方的手指弄得晶瑩一片。  還有一隻手也覆上來,觸碰覺舟脖子以上。  是在盡心盡力讓君王開心。  “陛下的頭疼嗎?”身後的人貼上來,溫聲問覺舟。  “不疼,隻是有點暈,”覺舟軟了聲,“你不要碰我了。”  沈扶秋收回了手,揉他唇的手卻沒停。  覺舟隻好往後躲,卻靠進沈扶秋的懷裏。  沈扶秋攬住他的腰,輕輕咬了下覺舟的耳朵。  他的力度是很輕,沒落下齒印。覺舟的耳朵也是軟軟嫩嫩的,耳垂因為過度的揉弄,泛著粉。  發燒時的覺舟反應尤其遲鈍,被弄了都要反應半天,才知道自己在經曆什麽。  見覺舟軟在自己懷裏,沈扶秋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幾乎是要將君王當成糯米團子對待,一點點含吮薄紅的地方。  這種異樣的感覺讓覺舟隻想逃離,他小聲反抗,不想再被沈扶秋抱著。  於是他往前爬,伏到徐雪輕的腿上,聞見藥味,臉頰上的軟肉也被壓扁。  覺舟根本沒去想為什麽自己剛離開沈扶秋的懷抱,就碰到了沈扶秋的腿,迷糊了片刻。  徐雪輕托著腰把他拖進懷裏。  輪椅是很寬大的,覺舟的腿碰到了輪椅扶手處,還以為這是椅子的扶手,就說:“腿硌到了,硌久了會疼。”  “陛下將腿打開,就不會疼了。”沈扶秋說。  兩個俊秀的青年將覺舟夾在中間,極有默契地輪流去碰覺舟的耳朵。也在無言中達成協議,尊重君王,並未做一些尺度太大,會觸怒君王的行為。  而且他們也不願做出會傷害覺舟的事情。  覺舟其實是個臉皮很薄的人,要真的去弄的話……會嚇到哭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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