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父和秦嬌的阻止也沒用。  很快,唐白的房間被清空,全部打包扔出懷家。  ………  “總裁,您已經在這裏呆了四個小時了。”助理為難地說,“也不要一直抽煙,這樣對身體不好。”  懷戈像是嫌棄自己命長,煙一根接一根,喉嚨啞了都不停止。但最關鍵的是工作已經堆了好多了!!再不解決,真的不行!!  打工人助理為此頭都要禿了。  懷戈苦笑,看著指尖的香煙,低聲:“吩咐你去辦的事辦完了嗎?”  不知道多久沒見過總裁這麽頹廢了。  助理心裏歎氣,把秘書發給他的圖片記錄調出來,“已經完成。”  圖片是重新變得幹淨的,曾經屬於懷童的房間。  可就算是空了,懷童也不會願意回來願意住,懷戈最明白不過這個道理。  懷家已經髒了,包括他。  手中的煙被折斷,懷戈頹廢地靠在車窗上,望向路邊的路燈。  熱意湧上眼圈,眼前被蒙上水霧,懷戈眼前似乎出現一位穿著高中製服的學生,拉著一個精致可愛的小孩。  小孩仰頭問:“哥,你說我還可以偷吃雪糕嗎?”  高中生:“不可以,那樣童童會拉肚子。”  童童……  對不起。  懷戈眼神恍惚,眼睜睜地看著幻覺走遠,消逝。  他比懷童大很多歲,以往每晚吃完飯出去散步,懷童總愛在路燈下和他玩踩影子,商量著和他回去怎麽偷吃零食和雪糕。  懷童總是最體貼的,就算長大了不愛玩踩影子了,卻依舊保留和他飯後散步的習慣。  懷童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還需要他。  助理看著再次宛如陷入夢魘的懷戈,心裏害怕又新奇,小心翼翼地說:“總裁,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您已經半天沒有吃飯了。”  “不用,我再等等。”懷戈啞聲。他開窗通風,卻意外地又看見路燈下的人影。  三條影子,在路燈下拉得長長的。  懷戈生生抑製住打開車門衝上去的衝動,怔怔地看著那邊。  懷童逗著肩上的小烏,旁邊是上次在綜藝裏看見的pd牧東。  牧東拎著一大包零食,哀嚎:“祖宗,為什麽你這麽能吃?”  懷童手裏也拎著一包零食,隻不過沒牧東手裏的重,他慢吞吞地說:“小烏也愛吃。”  愛吃人類零食的黑蛇小烏吐了吐信子。  蛇怎麽吃人類的東西。牧東無語吐槽:“得了,別甩鍋。”  約會回來就癱著,發現沒有快樂水,便拉著他一起去超市采購。  懷童看牧東的影子在麵前晃來晃去,沒忍住踩了兩腳。  牧東看見了,“多大了還這麽幼稚。”  沒想到會被抓包的懷童:“……”  他說:“小烏踩的。”  愛踩影子的黑蛇小烏再次吐了吐信子。  牧東:??  臨進樓前,懷童倏爾回頭,目光直直看向樓下那輛低調的黑車。  牧東聽見他腳步聲停了,回頭問:“怎麽了?”  “沒什麽。”懷童皺眉。  看錯了吧,懷戈來這裏做什麽?怎麽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影子消失,在車裏的懷戈已經眼眶通紅,決堤的情緒把他淹沒,心裏空洞,好似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助理也認出了那是懷童,他試探地說:“您就去向少爺道個歉,他一定會原諒您的。”  懷童是他見過最沒架子的二代,還幫過他好幾次。這麽好的懷少爺,一定會原諒懷戈的吧?  “他能原諒我,”懷戈的情緒恢複,喃喃:“我也無法原諒自己。”  “走吧,回懷家。”  就算懷童一輩子不回來,不再踏入懷家,他也不允許懷家繼續出現唐白這麽個髒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修(3)第66章   懷戈秘書請來的工人盡心盡責地把房間清空,不多時,唐白的所有東西已經搬到別墅門口。  期間,秦嬌和懷父被請來的保鏢擋住,唐白則直接被保鏢拎在手上,麵容憔悴,衣衫淩亂,包紮好的傷口也散開,血跡滲出,狼狽至極。  由於被控製住,唐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房間裏東西一點一點被搬出。他哭泣過、掙紮過、甚至破口大罵,但是都沒用。  沒有人聽他的。  秦嬌的哭聲斷斷續續,懷父一天下來,臉就沒有放晴過,一直陰沉著。  懷父全程都沒有出聲阻止。  因為他明白,懷戈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不出聲是保留他臉麵的最後辦法。  東西清空,保鏢和工人離開。秘書才回身,微微鞠躬和他們道歉。即使他的語氣和姿態,一點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十分抱歉,叨擾了您這麽久,我們這就離開。”  房間裏的東西有很多都是唐白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還有更多,是懷父和秦嬌送給他的值錢禮物。他原本想,有這些東西,就算以後他被人發現不是懷家的兒子,這些禮物能讓他過好下半生。  但是現在,這些珍貴的東西全沒了!!  唐白淚流滿臉,眼淚流到傷口處,掀起火辣辣的疼痛。他跌坐在地上,聲嘶力竭:“你們這是犯法的!!這算是強闖民宅!強行搬走別人的東西,是犯法的!”  秦嬌捂著唇流淚,神情哀泣:“小白,別說了,這是你大哥的意思。”  她想要過去,把唐白抱在懷裏安慰,卻被懷父緊緊地箍在懷裏,動彈不得。懷父冷眼地看著一切,心裏的懷疑越來越重。  唐白的那半張臉,簡直和他們毫無相似!更別說唐白還一直做下的蠢事!智商、容貌,哪一點像懷家人?  秘書讚同秦嬌的話:“這位夫人說得對,是懷總授意我們搬空別墅二樓從左至右第三個房間,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  “並且,”秘書對照懷戈提供的圖片,扶了扶眼鏡,微笑地說:“懷總吩咐說,要對照這張圖片來清空。因此方才為了工作的順利進行才會讓保鏢攔住您。真是失禮了,我在此向您道歉。”  照片裏的房間空蕩蕩,連牆皮紙和各種貼好的小貼紙都被粗暴地撕了下來。  唐白看到照片,驚慌無比,“這張照片你是怎麽有的?”  那張照片,是當初他要求搬進懷童房間,懷家人清空懷童房間時,唐白為了紀念拍下的圖片。但是他一直存在自己的手機裏,懷戈是怎麽有的這張照片!  秘書剛對著房間拍了一張照片發送給助理複命,就聽見唐白驚慌失措的問話,微微詫異地回頭:“抱歉,無可奉告。我們也隻是跟隨命令辦事。”  懷戈到底知道了多少!該不會是知道了全部?!  唐白心慌意亂,身上的傷也隱隱作痛,心裏好似有猛獸撕扯,疼痛不堪。原本他還奢望著懷戈隻是太生氣了才會這麽對他,現在看來,懷戈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像是呼吸不上來一樣大口喘氣,臉色慘白,悲哀地說:“我做了什麽,他就這麽討厭我!”  唐白強迫自己冷靜。他現在必須要爭取秦嬌和懷父的愛,不管怎麽樣,就算懷戈再怎麽強硬,也不可能越過秦嬌和懷父把他趕出去。  秦嬌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抱住唐白,哭泣:“寶貝,對不起,媽咪沒有保護好你。”  秘書的眉毛抽動,他早對總裁奇葩的一家有所耳聞,現在看到還真是……  心疼總裁一秒。  秘書不想留下看戲,朝麵色陰沉的懷父禮貌微笑,輕輕頷首後,把舞台留給懷家三人,就下樓了。  唐白想到被搬出去的東西,便怒火中燒,極度嫉妒和不安地蜷縮身體,痛苦地抽噎,“媽咪,我好痛。”  身體好疼,心髒也好疼。他什麽都沒有了!他一無所有!  秦嬌也跟著哭,“媽咪一定會替你向懷戈討一個公道。”  懷父被他們的哭聲吵得頭疼,他沉聲:“哭解決不了問題,下樓等懷戈回來。”  “這裏再怎麽說也是他的家!就算發生了天大的矛盾,他也得按時回來!”  秦嬌抱著哭得淒慘的唐白,淚眼漣漣:“懷戈到底為什麽這麽做?小白不是他弟弟嗎?”  懷父心裏疑點重重,但是在親子鑒定沒有出來的那天,他都不會願意去相信唐白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已經因為替人養兒子這件事丟過一次人,他不允許自己犯第二次錯誤。  在同一個位置上摔倒兩次過於恥辱和丟臉。懷父不願去深想懷戈這麽做的原因,他敷衍道:“可能懷戈還在生氣。你也知道,這孩子從小性格就不好。”  “生氣!生氣就能這麽對他的弟弟嗎?”秦嬌哭得梨花帶雨,“他就不能體諒體諒小白嗎?”  體諒?  懷戈被養成什麽樣,秦嬌難道不清楚嗎?一個失敗品,又怎麽有體諒這種情緒?  隻是能讓懷戈這麽生氣,他倒是好奇唐白到底做了什麽。  懷父沒有回答秦嬌的問題,轉身下了樓。  ………  懷戈回到懷家已經是深夜,客廳燈火通明,懷父抽著雪茄,秦嬌在幫唐白包紮再次裂開的傷口,還溫聲細語地安慰唐白。  空氣中似乎漂浮著快樂幸福的泡沫。  真溫馨。  懷戈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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