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淡漠,沒有任何回應。 解決了懷父,懷戈回身,眼瞼低垂,淡聲:“母親,您該看資料了。” 眼睜睜地看著懷父被抓上去,秦嬌瑟瑟發抖,加上方才被懷戈的眼神嚇得不輕,她手指哆嗦好幾下,才成功拿起那一遝資料。 調查結果的資料很多,她一張一張看過去,不知不覺,心中的忐忑害怕消失,她再次哭成淚人。 “怎麽會這樣?這是真的嗎……?小白,他、他騙了我們這麽多?” “很多事情,您不是很清楚嗎?”懷戈指著其中一張紙,神情漠然,“很多事情,您都是知道真相的吧?但是為了唐白,還是毫不猶豫地把罪名定給懷童。” 她真的知道嗎? 秦嬌恍惚,心碎成一瓣一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怎麽可能不知道! 懷戈眼神晦暗,終究不願意和秦嬌多說,“母親身體抱恙,這幾天就不需要出門了。” 秦嬌失魂落魄地看著手中的調查結果,失聲痛哭。 最後,懷戈留下保鏢看守,帶著助理離開別墅。 - 重新回到車上,助理望見懷戈疲憊的側臉,不由勸慰:“總裁,您必須要去吃飯了。” 不吃飯怎麽處理堆積的工作?不處理堆積的工作以後豈不是更忙? 吃飯?沒有胃口。 懷戈用力地捏了捏眉心,“先回公司。” “可是您的身體……” 懷戈重複:“回公司。” 助理閉嘴不敢多言。車子緩緩啟動,很快駛出別墅區。 隻是在回公司路途中,又看見一個不該看到的人。 唐白站在馬路中間,張開雙手強行攔車,大聲叫喚:“懷戈!你下車,我有話和你說!” 他被懷戈的保鏢丟出別墅後,就被一群蹲守在記者發現,跑了好久才甩開。逃跑中途還被狗追!差點被咬了!現在好不容易才守到懷戈的車,他想也沒想就衝上去攔車。 車子被強行逼停,本來在車上閉眼小憩的懷戈被吵醒,他睜開眼,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分明沒睡。 “發生什麽了?” 助理擦擦額頭上的汗:“有人強行攔車。” 差點就撞上了。 看見車輛停了,馬路中間的唐白流著淚祈求:“真的不是我做的,大哥,你相信我。” 懷戈點漆的瞳孔黑如墨,他降下車窗,冰冷的聲音在微涼的夜色裏裹上層霜,“不是你做的?” 唐白著急地解釋:“是!不是我做的!” 懷戈沒有回答,直接下車。唐白被他的氣勢嚇得想要後退幾步,但又硬生生止住腳步,站在原地,希冀地看向懷戈,“大哥,你相信我!” “大哥?”懷戈在唐白麵前站定。 “大哥……”唐白聽他的語氣以為有希望,神色委屈,“真的不是我做的!” 下一刻,他被踹倒在地,懷戈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踩在他身上,懷戈冰冷的麵容在夜色裏像是惡魔,“再叫我大哥,舌頭給你割下來。” ……… 半小時後,本該出現在公司的黑色車輛重新出現在懷童居住的小區樓下。 車內,懷戈疲憊至極地閉上眼睛,對助理說:“你回去吧,可以下班了。這個月的加班費三倍計算。” “是。那我先走了,總裁您注意身體。” 助理不由感歎,男人心,海底針。原本說好的回公司,結果隻是在半路上遇到唐白就改變主意,又來了這裏。 助理離開後,懷戈把車窗打開,熟練地抽出一根煙,點燃,靜靜地看向六樓那間依舊亮著燈光的房間。 樓上。 “懶人做懶事。懷童,告訴我,你還能有多懶?”牧東喂完小烏,對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懷童說。 懷童睜開眼睛,清澈的琥珀瞳有一絲不解,說出的話和他的問話毫無關係:“牧東,剛剛去超市回來的路上,你有沒有看到停在樓下那輛黑色的車?” “黑色的?”牧東思考,“有。” “不過不熟悉,是第一次見。怎麽了?” 懷童搖頭:“沒什麽,可能是我看錯了。” 懷戈不至於來找他,如果來找他,大概率也是為了唐白。 他和他沒什麽好說的。 牧東猜到了懷童的想法,上前拍了拍他的腦袋:“總歸是不重要的人,對嗎?” 不重要了。 懷童表情淡然,又重新閉上眼,“嗯,確實不重要了。” 牧東盯著他看了兩秒。倏爾,用帽子把他的臉蓋住。 他蓋得嚴實,懷童手忙腳亂地才把帽子掀開,抱怨:“你幹嘛?” 牧東收拾東西的聲音窸窸窣窣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似乎是從門口傳來的:“今晚我先回去,小烏給你放在窩裏了,桌子上有熱好的飯菜,記得吃。” 懷童:“??你耍什麽帥?” 牧東沒忍住,又折回去給他一個暴扣。 …… 牧東這次下樓少見地沒有摔跤,他咬著嘴裏的煙頭,站在一樓的空地處,目光巡視一圈周圍的車輛,似乎在尋找什麽。 從超市回來路上看見的黑色車輛。 是那輛吧? 牧東目光定住。旋即,他手插兜,撥了撥身上的外套,朝黑車走去。 車窗是開的,懷戈再怎麽遲鈍,也能看到氣勢洶洶朝他走來的牧東。他沒有避讓,直直地對上牧東咬牙啟齒的眼神。 牧東毫不客氣地踢他的車門,咬了咬嘴裏的煙頭,一臉痞氣:“下車。” 他今天非得教訓教訓這幾個傻逼不可。 懷戈定定地看他幾秒,漠然地轉過眼:“有什麽事?” “有什麽事?”牧東嗤笑,他微微彎腰,伸手把車門打開,用力地把懷戈拖了出來。 懷戈並非毫無防備,隻是不想抵抗。他任由牧東動作,任牧東拎著他的領子,把他壓在最近一旁的樹下。 “是你吧?懷戈?” 那張臉,和懷童有五六分相似,卻要比懷童的線條要更為冷硬,瞳孔是冰冷的漆黑。 牧東拿開嘴裏的煙,流氓地朝懷戈吐出煙圈,望著懷戈蒼白脆弱脖頸處流動的黛青色血管,收緊了手中的力道,“你知不知道我想揍你很久了。” 懷戈表情還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他抓著牧東的手,“正有此意。” 好啊。 牧東舌尖抵了抵上顎,正想開打,就看到懷戈抓著他的手,狠狠往自己身上打。 牧東嚇得收回手。 我草,這人神經病? 懷戈看他放開的手,瞳孔無神麻木,“怎麽不繼續?” 牧東:…… 老哥,就你這眼神,再有勁,也能給嚇痿。 想是這麽想,牧東還是非常誠實地揍了懷戈好幾拳,拳拳到肉,每一拳都無比用力。 楱到最後,懷戈脫力地坐在樹下,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垂下頭,喘著氣垂下頭,不知在想什麽。 牧東揍完人,也懶得管售後,痞聲痞氣地說:“大少爺,以後別再來了,看見你就煩人。” 懷戈低聲:“能不能幫我照顧他?” 聲線顫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他說完後,許久沒有回複的聲音。 不能嗎…… 懷戈自嘲地勾起嘴角,他慢慢地扶著樹起身。 在他以為不會有回複時,牧東的聲音遙遙傳來:“說什麽廢話。” * 懷戈把他的賬戶全部凍結,所有支付軟件都沒辦法用,唐白隻能獨自找了個公園待著。 夏天夜晚悶熱多蚊子,不多時,唐白裸露的地方便被咬滿了蚊子包,但他不敢去撓,因為他的傷口再次裂開了。 傷口又癢又疼,燥熱的晚風還在不停地吹,唐白蹲在長椅上,抱住腿,忍不住痛哭出聲。 係統什麽時候能回來?他當初就應該聽係統的話,不要輕舉妄動。但是懷童這麽囂張,他怎麽能忍! 最惡心的是,秦嬌和懷父居然也不護他! 唐白後悔極了,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他心中的妒恨愈發強烈。 憑什麽他要被這麽多人辱罵,被趕出懷家,懷童就可以幹幹淨淨地把自己摘出去?他不允許! 唐白把藏在褲兜裏的手機拿出。 他的熱搜還在微博上掛著,熱度雖然沒有爆發時高,但是討論量還是高得嚇人。私信和艾特也不斷在增加,全都是罵他的。 唐白看著跳動的、一直在下降的粉絲數量,狠狠地踢了踢公園長椅,心中的痛苦和身上的傷痛加劇。 他是無辜的,那些人有什麽資格這麽說他? 唐白憤怒地,點開發微博界麵編輯了一條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