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何宴不太清楚自己火焰的等級, 但他覺得希望不小,可以一試! 也沒多說, 喊了江霧一聲,就放心的讓對方帶自己飛過去。 其實多少有點奇怪,明明是很艱難的任務,可何宴就是覺得,江霧能帶他過去。 這個人……太沉穩了,或許是氣質使然,做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人覺得:他做不到,或是他不行。 哪怕江霧帶著何宴中途差點被他體重拖累沉下去,連江霧自己都驚了一下,何宴表現得驚懼,卻其實沒那麽害怕,內心無比信任江霧。 隱約中,他覺得如果將來注定要上戰場,他還是需要有一個類似江霧這樣的隊友。 起碼會讓他放心,哪怕是最危急的時刻,他也能因為放心隊友,而冷靜沉著的完成自己的任務,不過……江霧應該不會是他隊友吧,對方是江家人,還是繼承人中唯一正統,這樣的人,身邊重重追隨者,還會缺隊友嗎? 沒想太多,也就是刹那間的念頭,何宴將手中的小火苗貼住桂樹的樹枝。 “咦?它停下了!” 有人驚呼道:“怎麽會有火?對啊!樹一定怕火的,這黑衣蒙麵卡牌師從哪找來的火?” “老了老了,忘記萬物相生相克的原理了,確實,樹木一定是怕火的啊!” “誰那還有火,扔過去把它燒了!” “……我這有火機。”人群中,江海崖請來的那位陳姓老卡牌師從披風下的口袋中,掏出一隻普通的火機。 眾人看向他的眼神稀奇,我們隻是心下焦急問上一句,沒想著真正拿到火,可你怎麽真還隨身帶火機啊? 這東西,不是一般都野外生火用的,隻有要去實在荒郊野嶺無人的地方,才會有人帶上這種火機,總的來說,是荒野求生必備! 可你來的是江家,需要你荒野求生麽?口袋裏居然還備著這個! “我習慣帶很多東西,”老卡牌師沒解釋太多,簡單一說,就把火機扔給了江海崖。 至於為什麽是扔給江海崖不是別人? 首先他是江海崖帶來的,跟他比較輸,其次江海崖此時情況確實危險,那桂樹就跟認準了他是仇敵一樣,瘋狂的追殺他,而此刻刀劍也不管用,老卡牌師自然想扔個火機過去給江海崖保命。 再就是何宴和江霧那邊,何宴本身就有火焰,倒是不用他這邊的火機了。 那邊,江海崖也聽到了卡牌師們的議論聲,抬手接過火機,疾馳的速度驟然慢了下來…… 身後的桂樹似乎被何宴剛才觸碰的那一下燙到了,張牙舞爪的枝幹停頓在半空中,還未來得及作出下一步的反應。 “……臥槽,這都能想到!”江海崖驚呆了,其實放在冷靜的時候他不一定想不到這點,但想到了,也沒有能發出火焰的東西,誰知道老卡牌師居然還帶了! 真是卡牌界的奇葩人物,他和何宴,一個敢想一個敢帶的,竟然還真把火機給搞出來了! 江海崖這會兒激動起來了,對何宴伸出大拇指,也不廢話,轉身打開火機就是往桂樹枝葉上那麽一撩! 別說,還真有點用,他燒的是桂樹枝葉最嫩的地方,火焰拍上去,就是一陣“滋滋”的烤葉子聲。 “還追不追了?”江海崖揚眉吐氣,一手舉著火機,對著桂樹毫不留情的一陣亂燒:“這是我們江家的遺跡,你在這活了這麽多年不交租金就算了,還敢對江家人出手……留不得你了!” 他放著狠話,其實也是氣狠了。 死桂樹剛才真的是往死裏抽他,這會兒後背還在火辣辣的疼,是真的想對他趕盡殺絕,江海崖看出來了,這就是殺機,根本不是嘻嘻哈哈的開玩笑。 桂樹,是真想殺死他的! 隻要他反應稍微慢點,被桂樹纏住,他絕對逃不過英年早逝的下場,死倒沒什麽,在戰場上能換掉大量的敵人,他隨便死,可在自家遺跡默默無聞的死了,才真是丟人了! 何宴:“……” 我的火焰和你的可能不一樣……他剛想開口說話。 旁邊的桂樹似乎被江海崖的火機燒醒,從停頓中回過神來,這一次,哪怕何宴是個人,與桂樹明明不同物種都看出來了,桂樹生氣了! 而且是滔天大怒,似乎對於小蟲子的冒犯格外惱火,還帶有一絲別的情緒,卷起枝葉就把那還在燃燒的火機卷走,扔到了遠處冰湖上! 兵乓一陣響,火機四分五裂。 江海崖:“……”這和想象中的劇本不一樣啊! 轉身,拔腿就跑。 身後巨大的樹枝抽下來,拍打起一陣沉悶的響聲,可見用力多大了! 桂樹更加瘋狂! “你這樹,怎麽總是區別對待,我怎麽你了啊,我也是第一次進遺跡啊,咱倆沒仇沒怨吧!”江海崖大喊著,他心中不對勁的很,特別不對勁,不是滋味。 “兩個江家人都在,你隻追殺我一個就算了,兩個人都用火燒你,你還是追我一個……你稍微公平點啊!” 江海崖委屈的都快哭了,什麽玩意兒啊,就打他一個,還有沒有天理了! 在場中人也麵麵相覷,插不上手,隻看著桂樹又追著江海崖亂飛,心下充滿了絕望,江海崖撐不住了,下一個會不會就是他們了! “怎麽回事?這顆樹不是怕火嗎?” “到底是江海崖太招樹恨了,還是火焰對桂樹根本不起作用,那剛才桂樹怎麽不動了?” “不太一樣……”這時,老卡牌師沉吟說,他古怪的看了眾人一眼,“火焰不一樣,你們都沒看出來麽,何宴的火焰,本身隻有焰心,沒有外焰……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火。” 眾人皆汗,你倒是看出來了,那你還把火機扔給江海崖幹嘛?是覺得不確定,說不定是個火都行,扔過去試驗一下的? 那不是請你過來江家的人嗎,你就這麽坑他。 “有什麽不一樣,不都是火嗎?” “好像確實不太對,那個黑衣蒙麵的卡牌師,手中的火,不是火機,是他體內自生的火!” 還是有明白人看出來了,畢竟都是見多識廣之輩,馬上想到了什麽。 “血脈之力……是世家的人?” “對了,之前有聽說江霧這一次請到的卡牌師,是錦鯉族人,估摸著,就是天賦能力了……” “你家錦鯉族能放火?我沒記錯的話,錦鯉是魚吧?” 何宴等著江霧過去接應江海崖,神色緊張著,聽到身後的議論,忍不住回頭鄭重說:“我應該屬於特殊的變異魚。” 我還有翅膀! 能放火怎麽了,我這條魚,不僅能放火,還有一根翅膀,說不定就是一種變異錦鯉族,多才多藝的。 “……哦哦。”卡牌師們神色怔然,特麽的還有變異魚,再變異……能變異成放火的魚,你也是夠牛了,這都違反生物界定律了。 正如火克木一樣,水可是克火的,你到底是怎麽從一個水生血脈的生物,變異成血脈中帶火焰的……你這魚,贏了啊。 “我覺得,我的火焰對它有些作用,”不再管身後的人,何宴生起小火苗,對著接應江海崖趕回來的江霧吼道:“來不及了,不能放它過來,你接住我,再把我掄過去!” 江霧:“……”咬了咬牙,他低聲說:“不行,剛才胳膊斷了。” 準備好了的何宴正深吸口氣,突然愣住:“什麽?” 你啥斷了?第66章 67777 那邊何宴還沒反應過來, 或許為了彌補麵子,江霧馬上冷靜的招呼江海崖一聲,迅速說道:“你把他拋向桂樹, 抓緊點, 掄一圈帶回來。” “好!” “小心點。” 小心啥? 江海崖剛跑過來, 氣喘籲籲,也沒聽清江霧之前的話, 隻聽到這一句了,沒明白小心啥,估計是小心別讓這黑衣麵罩的胖卡牌師被桂樹抽到吧。 對啊,這人的火不一樣, 或許他有辦法解決桂樹的! 江海崖馬上應一聲, 鄭重的聽從吩咐, 伸手就把何宴一隻胳膊提起, 由於一直處於疾馳的慣性,他拉住何宴的胳膊往前飛並不費力,可等到他往身後一掄…… 手骨“哢”一聲, 江海崖愣住。 還沒等他徹底感受出那是什麽聲音,他掄起何宴的動作, 就不受控製的被何宴帶動著……飛了出去。 江海崖:“???” 他一臉驚恐, 這簡直是比他之前極速奔跑還要迅速的飛翔,江海崖愚要刹車, 卻發現不僅手臂使不上力氣, 就連身體也跟失重了一樣,像隻破布娃娃, 被刮帶著出去…… 頭腦一片空白中,江海崖帥氣英俊的臉頰被風刮的呼啦呼啦, 他隔空無神的望了江霧一樣,正對上江霧怔然望過來的視線,這一眼仿佛滄海桑田,江海崖正是這樣覺得—— 因為他下一秒就撞上了桂樹的樹幹,鼻青臉腫的滾了下去。 而他正上方的何宴,掌心中小火苗微弱,本身正認真專注的去灼燒桂樹頂端的嫩枝,那嫩枝被燒了一下,尖端都發出一絲焦黑,瞬間回縮了去。 果然是有用的! 可就在此時,江海崖撞樹昏迷,何宴沒了支撐力道,身體迅速失去平衡,還沒等他去燒第二次,整個人快速下落! 卡牌師們發出一陣驚呼,那桂樹鋪天蓋地的大,高度極高,何宴被扔上去,幾乎已經在眾人頭頂很遠的天上,這會兒墜落下來,再加上他龐大又沉重的身體……落地後恐怕比江海崖還要慘。 江霧也沒愚到會出現這一幕,江海崖的血脈之力,可是十分濃厚的,按理說不會比他差,甚至激發了血脈之力……還要強過他太多才對,為什麽會撐不住何宴? 這是意料之外的結果,心底升起一絲焦慮的江霧正要脫掉作戰服,打算把衣服甩成細條狀去接應何宴,身後……卻傳來陳姓老卡牌師喃喃低語: “據我觀察,這胖小子落下來,有百分之九十九概率正好撞到江海崖,”老卡牌師絲毫不夾雜個人感情,理性分析的緩緩說:“胖小子摔下來也沒事,海崖……完了呀。” 江霧:“……” 雖然是繼承人競爭對手,可他真沒愚對方扔個人能把自己壓死,仔細一看還真是這樣,陳卡牌師的分析還是很到位的,畢竟是專業研究人員,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 也來不及愚太多,關鍵時刻江霧也顧不上太多了,現在救人必然是來不及,他隻能揚起作戰服,就把身邊的桂樹葉連帶著一顆顆豆子,都卷進了衣服裏,一把把的狠狠甩到遠處江海崖身上,希望這樣能減輕對方承受的重力…… 半空中的何宴突然緩衝了一下,停頓在半空中。 墜落的動作不再繼續,就好像從巢裏掉下懸崖的幼鷹一樣,展開翅膀製止住了自身的下降。 風也靜止下來。 整個宮殿外一片安靜。 下方卡牌師們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幕,眉頭微皺,充滿疑惑。 “這……” “他怎麽停下了?” 何宴是有翅膀的,血脈中有,江霧知道這件事,甚至知道他僅有一根翅膀,被確認為殘疾,但……此刻何宴並沒有長出那根翅膀,血脈之力也不曾激發。 他隻是平靜的墜落下來,又平靜的停下了,非同尋常的詭異! 這時候,有人看清了何宴肩膀,腰上,和腿上的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