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性似乎也覺得自己戳到人痛楚了,連忙轉移話題,“你們也是去南門的吧?就你們兩個嗎,父母兄弟不在嗎?” 張知從車裏拿了一袋小餅幹,遞給那一直朝他眨巴著眼睛的小姑娘,隨口回答,“我們父母都不在了。” 男性:“……” 他真不適合跟陌生人聊天。 “咳,妞妞,怎麽不謝謝叔叔呢?”察覺到張知喜歡孩子,男性忙把女孩推出來,算半個道歉。 妞妞性格內向,隻趴在爸爸懷裏衝張知甜甜地笑,張知也回以微笑。 男性是個話癆,繼續說:“我跟我老公的爸媽都在省外,這回逃出羅城,我們就回老家,一家人就是死也得死在一起,你說是吧?” 張知點點頭,見那小姑娘在爸爸拆開餅幹後就迫不及待地開吃,目光有些恍惚。 “知哥。”秦池不放心,試探性地去拉他的手。 張知回過神來,看秦池表情中全是小心翼翼,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愧疚又畏縮地想觸碰他,頓時心裏微酸。 寶寶已經不在了,他不能再讓秦池也難過。 “沒事,我在想什麽時候才能通車。”張知反握住秦池的手,笑著說,“幸好我們沒有孩子,要不然這一路他不知道要跟著我們受多少苦。” 與其跟著他們在末世中顛沛流離,還不如……第43章 突發 張知揉揉鼻子,沒法再繼續想孩子的事。 秦池也趕緊轉移話題,“剛才那家人說隻要到南門附近就安全了,不知道老袁他們到了沒有。” 張知也很默契地繞過孩子的話題,“他們離南門更遠,估計會比我們晚到。” 兩人正說話間,旁邊那輛車裏,女孩突然驚叫一聲,兩人齊齊轉頭一看,卻見方才還好好的男性omega雙眼渾濁,張大了嘴巴朝女兒脖子重重一咬,頓時血花飛濺,血色糊滿玻璃窗。 張知被這番變故驚得失去反應,他眼睜睜看著那女孩劇烈掙紮,小手胡亂在爸爸臉上拍打,但沒幾秒就被爸爸活生生咬斷脖子,腦袋倒垂下來,小小的身體抽搐著,瞪大一雙充 血的眼睛望著張知。 駕駛座的男人,也就是女孩的另一個爸爸也終於回神,但還來不及做點什麽,就被喪屍化的男性撲上去咬住,在歇斯底裏的嚎叫中斷氣。 秦池迅速關掉所有車窗,大喊,“知哥!” 張知猛然回神,見那名喪屍化的男性已經從車裏出來,歪歪扭扭地搖晃著身體,尋找下一個目標。而周圍其他車裏的人也都看到這一幕,驚慌地慘叫著,卻因大堵車無法逃離。 國道上,驚叫慘呼跟喇叭聲同時瘋狂響起,好幾輛車因司機情緒失控而不管不顧地往前開,撞上前麵的車後差點車毀人亡。 那名喪屍在不遠處一輛車前瘋狂擊打車窗,車裏人沒有武器,隻能嚎哭著用腳去踢喪屍,但毫無作用。 車窗很快被擊碎,眼看就要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秦池快速跟張知換了座位,再從腰後摸出槍,瞄準那名喪屍,碰的一聲射出子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喪屍吸引,加之在消音器作用下,沒人聽到槍響,隻看那喪屍莫名其妙腦袋爆開,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再一屁股坐在地上,徹底失去行動力。 秦池再飛快往車裏兩具屍體上補了幾槍,將一大一小腦袋爆開花,杜絕它們喪屍化的可能。 張知抹了一下臉,一拳砸在車門上。 這番變故發生得太快,好多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危機就已結束。 騷亂平息後不久,前方路段終於疏通,被堵了老半天的人得以繼續往南門方向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來遇到的事太多,人們已經沒像剛開始那樣驚慌失措了,隻沉默著麻木著開車前行,沒人討論剛才那喪屍的事情。 秦池開著車,偏頭見張知似乎還在想剛才的事,連忙開口說,“知哥,你能不能幫忙看下地圖,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南門?” 張知恍惚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應了聲,顫抖著手去拿手機準備導航。 他跟秦池不同,他是孕育過一個孩子的beta,對幼童的同情遠高於秦池這個alpha。剛才那孩子的遭遇很容易讓他聯想到自己的孩子,即便他的孩子沒能生下來。 一個成人死亡,不會給張知造成多大衝擊,但一個可愛的孩子在他麵前活生生斷氣,難免讓他想起當初不幸流掉的胎兒。 沒有生育過的人,很難理解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在自己腹中死亡所帶來痛楚,隻有曾成為父母,擁有過一個流著自己血脈的孩子,才會更珍惜有效的生命。 但,失去的東西是無法挽回的,如今的張知不願意再把自己的悲傷帶給秦池,更何況眼下情況危急,他不該再沉浸在失去孩子的陰影中。 張知搖搖頭,不再想孩子的事,把注意力集中在導航上。 南門不屬於市中心,相比起人口密度最高的中心商業地帶,臨近高速路口的地方要安全得多,目前這路上的車輛都在往南門聚集。不過從他們的位置想去南門,就必須穿過市中心的幾條街,相當危險。 張知開著導航,又試著調收音機頻道,想了解到更多信息,但始終一無所獲。 兩個小時後,曆經堵車,遭遇喪屍等一係列騷亂,兩人終於成功抵達市區邊緣。 距離喪屍爆發已經許久,羅城各大機構在經曆最初的衝擊後逐漸穩定下來,正常運轉,外界撥來的援軍也投入救援之中,因而關於出城也有了新措施。 市區是最危險的,羅城中心區域已經全部封鎖,除了大批軍隊能進去,其餘人則會被攔住,不讓他們去送死。 在市區入口前方的廣場上,軍隊在此駐紮,並提供病毒檢測,隻有通過了檢測的人才能被記錄身份信息,拿到號碼牌,依照順序由軍隊護送去南門。 據說軍隊在高速路口前的服務區還設置了一個檢查點,每個從市區過去的人也要再次經過病毒測試,以防意外,而沒被感染的人才能出城,被感染的直接槍斃。 這種辦法聽起來不人道,卻是控製喪屍病毒最有效且直接的方式。因為目前抗病毒疫苗尚未研發成功,羅城不控製住,世界都會跟著遭殃。 病毒檢測需要時間,軍隊不斷來回也無法及時將所有人都送走。張知等後來的人既無法立即去做檢測,按順序也輪不到他們去市區。 要是軍方允許他們自己前往市區,在找到老袁他們後,秦池倒是想自己一夥人走,不等軍隊護送。 一些跟秦池抱有同樣想法,又不要命的不法之徒想硬闖,最終隻會被武裝人員射成馬蜂窩。 這回,上頭是來真的了。 跟之前情報上說的一樣,市區外圍人很多,但也混亂,並且保不齊就有喪屍亂竄,不幸受傷。唯一慶幸的是,因有武裝人員隨時巡邏,還沒產生大規模鬧事事件。 人在極端絕望的情況下,什麽事去都做得出來,還是小心為妙。 秦池沒敢下車,跟張知商量了一下後,兩人都決定就在車裏過夜。 這片區域大部分商場,藥店,百貨商店等早被人瘋搶一空,連個塑料袋都沒留下,隻剩一些大門緊鎖,無法闖入的店鋪裏沒被糟蹋幹淨。武裝人員隻負責維護治安和解決突然蹦出來的喪屍,不管這種搶劫行為,否則更會激起群眾暴動心理。 秦池將車開到大樹下,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深夜。 附近的人要麽躲在車裏,要麽擠在商店醫院等建築物中,秦池不想跟陌生人過多接觸,就跟張知在車上吃過晚飯,再打算好好睡一覺。 夜間,兩人並排躺在床上。 見張知背對著自己,好像已經睡著,秦池小心地坐起來,拿出行李艙中的抑製劑,並掀開袖子。 他這會全身燥熱,下身也翹得老高,要是再不使用抑製劑,信息素一失控,難免不對張知做點什麽。 今天張知才在為那個前不久流掉的孩子傷心,作為罪魁禍首,秦池真沒那臉麵去向張知求歡。 抑製劑是針管型,注射進血管就好,十分方便。秦池剛要下針,就看旁邊張知也坐起來,平靜地看著他。 “知,知哥,你還沒睡?”秦池像被人逮個正著的做壞事的小孩,一下子結巴起來。 張知不自在地轉移視線,輕咳了一聲,低聲說,“我聞到你信息素的氣味了。” 淡淡的,像傲立在雪地上的雪鬆一樣,凜然又能令人沉靜下來的溫柔氣息。 秦池舉著抑製劑,一時間不知所措。 “咳,發情期嘛,我以後會注意的,我……” 不等秦池把話說完,張知突然翻身壓了上去,雙腿一張坐在秦池腰間。 黯淡的車燈光下,張知的耳朵紅得驚人,仿佛要滴血了一般。 “我……”他喉嚨吞咽了一下,喉結隨之上下滾動,“我們是夫夫,發情期為什麽不找我?” 秦池一愣,繼而苦笑一聲,抬手撫摸張知的臉,“我哪有那資格。” 他這個混球,曾給張知造成那麽多傷害,到底要怎麽才能彌補? 張知沉默一瞬,撇過臉不再看秦池,手指卻向下,輕輕勾開了內褲邊緣。 秦池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知哥!” 要命,他的信息素好像要不受控製了。 在濃鬱的雪鬆信息素包裹下,張知像跌入大海的溺水之人,渾身燥熱,呼吸凝重,連手指都在劇烈顫抖。 他一直是個保守甚至古板的人,在床上一向放不開,用秦池當年的話來說,就是再好色的alpha麵對他都硬不起來,讓人毫無性 趣。 當然,如今的秦池一看見他的臉都會想入非非。 不得不說,在聽到秦池那話後,張知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覺得太守舊的自己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伴侶。所以後來他背著秦池看了不少教育片,去學那些不適合他,但能令人血脈噴張,又羞恥難堪的歡愛姿勢。 不過,哪怕他學得再好,秦池也很少碰他,平時冷言冷語,惡毒地對他進行人身攻擊,隻有發情期才會勉為其難地上他,每一次都把他弄得慘兮兮的,那些姿勢也從來沒能用上。 這回正好碰上秦池的發情期,他也想通過實際行動來表明,他會徹底放下秦池過往對他造成的心理陰影,兩人攜手,一起走下去。 在張知笨拙挑逗之下,本就處於發情期的秦池哪裏還把持得住?第44章 大型商場 當夜,車裏氣氛十分火熱,兩人翻來覆去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張知在欲海中不忘喘息呻吟著問,“車裏……呃……安全嗎?” 秦池從背後抱著他,一手在他小腹上滑動,另一手則在他胸前撫弄。 “放心,有巡邏。”說完,又是一輪猛烈的進攻。 雪鬆信息素彌漫在車內,讓二人都無比渴望與對方結合。 一夜放縱帶來的後果就是,張知第二天早上根本起不來,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連吃飯都要秦池喂。 秦池的確太不知道節製了,雖說理智上他明白要適可而止,可真正將心愛的人圈在懷裏時,就忍不住想汲取更多。 做為一個處於發情期的alpha,想擁抱被自己標記了的beta,這有什麽不對嗎? 對無法起身的張知,秦池毫無愧疚感,還大言不慚地說,“知哥,我昨晚很體貼你的,都沒敢做得太過火,你感覺到我的溫柔了嗎?” 張知也樂意寵著他,“嗯。” 話雖說得平淡,但張知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在流產前,他和秦池從來沒這麽親密地擁抱過,秦池每次碰他都跟完成任務一樣,粗暴又殘忍,之後也顧及他的身體不敢亂來,始終未能得到真正的結合。 直到昨夜,兩人終於放肆了一把,也讓張知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歡愉,那種令身心都徹底解放的感覺,現在想起來都還叫人覺得窘迫又滿足。 考慮到張知最好能躺著,秦池就沒把座椅升起來,讓張知也得以繼續躺床上休息。 在張知補覺時,秦池開車在附近閑逛,尋找老袁他們的影子。 他們當時約好,要在這裏碰麵,一起前往危險的市區。當下因為要做病毒檢測,秦池看檢測點人太多,就沒過去,想等老袁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