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故事裏貴族和男仆接吻,每次‘燭火熄滅’之後,都發生了什麽?” 夏洛特:“…………” 這種問題,真的適合問一位小姐嗎? 而且拉燈之後會發生什麽,這不是眾所周知的嗎? 蘭斯見她表情異常,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沒、沒有關係。”夏洛特說。 她震驚地發現,蘭斯竟毫無取笑或揶揄她的意思,那個問題完全是認真的。 蘭斯誠懇道:“夏洛特小姐,您非常博學多才。我從書中學習到了很多知識,作為感謝,我可以為您做一件不傷害殿下利益的事。” “不必了,舉手之勞。”夏洛特連忙道。 蘭斯微笑告退:“希望我沒打擾到您。我還需要去服侍殿下,晚安。” 直到他離開,夏洛特臉上的紅暈還沒褪下不是為蘭斯的風度翩翩而折服,而是為蘭斯和小王子的甜美愛情而折服。 她沒見過蘭斯時所創作的那位“男仆”:彬彬有禮、溫柔多情、腹黑、霸道,為了奪權不擇手段,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一個充滿魅力的渣男。 而這一對現實主仆中的“男仆”,卻意外的很單純? “空無一物的白紙逐漸染上了主人的色彩,直到那色彩生長得太過麗,顛覆了曾經執筆的主人,將他席卷淹沒……” 夏洛特職業病發作,一邊悠悠念著,一邊向自己的客臥走去。 * 與此同時,主臥裏,路加推門發現蘭斯竟沒有在房間裏等待他,不由心中埋怨了幾聲。 他踢掉鞋子,和衣仰倒在大床上,打開了夏洛特遞給他的長詩稿紙。 在接觸到那些字跡的一瞬間,路加猛地呆住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特殊的字跡。 而紙稿上的字跡夏洛特的字跡和他在現代讀過的羊皮卷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夏洛特行文風格中的熟悉感有了解答。 因為路加在現代讀過的、有關這段曆史的羊皮卷,就出自夏洛特之手。 一股未知的恐懼襲擊了路加。 作者有話要說: 蘭斯:夏洛特小姐真博學多才。(真誠) 夏洛特:我怎麽覺得你在罵我。第39章 聯姻使者 由夏洛特書寫過的曆史,曾經出現在了現代。 路加現在所處的世界無論是地理、宗教信仰還是力量體係都與現代相差甚遠,這裏並不屬於地球文明的曆史,而是另一個世界。 所以由夏洛特親手寫下聖國曆史的羊皮卷,不可能自然流傳到現代。 那麽,是有什麽人特地把羊皮卷帶到了現代? 路加感覺整件事都充滿蹊蹺。 包括那位從未見過的遠房親戚,還有遺產裏的那座和王子府邸一模一樣的老房子,這很難是巧合。 更進一步推測,是不是有什麽人誘導他看到了羊皮卷,然後促成了他的穿越…… 或許在現代,也有一個人一直藏在他背後。 監視他,操控他。 被未知的東西一直盯著的感覺太過可怖,路加呼吸急促,手腳冰涼。 視野中罩下一片陰影,他悚然一驚,雙手慌亂地推拒,卻落入了一雙熟悉的手掌中。 “殿下?”蘭斯的聲音響起,“您怎麽了?” 蘭斯攬起他的後背,讓他僵冷的身體靠在自己懷中。一股細微的聖力竄入他體內,探查一圈,發現他身體一切正常。 殿下隻是受到了驚嚇。 蘭斯快速掃過殿下之前拿著的稿紙,普通的歌功頌德的長詩,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那又是為什麽? “好冷。”路加輕聲道。 安其羅說過他和小王子是同一個人,歐西裏斯也有意無意提過他們擁有相同的靈魂。 如果他就是曆史中的小王子、未來的暴君,那麽蘭斯曾經囚禁過的人就是他自己。 路加靠在蘭斯懷裏,肩膀冷得微微顫抖。 然後他發覺……這個懷抱正在逐漸變得溫暖。 奇怪,路加疑惑地抬眼。據他所知,蘭斯的體溫向來偏低。 “我嚐試了通過聖力加速血液流動,營造出劇烈運動後的假象。”蘭斯解釋道,“這樣能提高我的體溫。” 為了示意路加,他再度加速了血液流動,脖頸和臉開始生理性地泛紅,心髒在路加耳邊飛速跳動。 偏偏蘭斯本人絲毫不知道或者說不介意這幅模樣稍顯滑稽,還在一本正經地對路加說: “就是這樣。殿下有感覺溫暖一些了嗎?” 路加見他冰白的臉色飛速漲紅,表情卻還和原來一樣禁欲,不由“噗”地笑出了聲。 “停下,你都快爆炸了。”他笑得不能自已,“我可不想給你收屍。” 見到殿下終於放鬆下來,蘭斯眉眼柔和地彎起,將體溫調節到正常偏高的溫度。 骨骼結實,皮肉柔軟,比軟枕還多了個調節溫度的功能。 路加依偎在蘭斯胸前,默默讚美這個人形靠枕有多麽舒適。 曾經的小王子和蘭斯洛特是這樣相處的嗎? 曾經的小王子實力不夠強大,沒有善待蘭斯洛特,沒有將他牢牢鎖在身邊,又做了殘害平民的暴行。 而現在的他有權有勢,將蘭斯收作契約騎士,民間聲望也在逐漸好轉。 他能滿足蘭斯全部需要,蘭斯沒有理由背叛他。 所以沒必要害怕重蹈覆轍。 “殿下剛才發生了什麽?”蘭斯的嗓音柔和沉緩。 “……我的人生被監控了。”路加輕聲道,“有雙眼睛一直在暗中盯著我,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監控?”蘭斯有些不解。 他翠綠的眼睛注視著路加,像是在問“監控是指我這樣盯著您嗎”。 路加忽然意識到,蘭斯確實很喜歡盯著他看。 那雙綠眼睛總跟在他身邊,像條粘人的狗般一刻不離,路加很少見到它們看向除了自己以外的地方。 不一樣。他想。 蘭斯看向他的眼神總帶著關切與溫柔,若是想掌控他、想要他妥協,也會包裹上他無法拒絕的糖衣。 路加早就習慣了存在於他的視線之內。 蘭斯也習慣了自己的疑問不會被殿下解答。 他見殿下平靜下來,便為他褪下衣袍,換上了睡衣,準備服侍他安寢。 路加睡進被窩裏,總覺得四周有些空蕩。 “聖力能不能造出一個熱源?和你剛剛的身體差不多暖和差不多大小的那種。” “殿下想用它來做什麽?” 路加的臉往被子裏埋了埋:“我想抱著睡。” 蘭斯眼中帶出笑意:“會燒傷的,殿下。” 路加眯眼。 直覺告訴他,蘭斯在說謊。造不出代替品,蘭斯不就能順理成章地代替“熱源”滾進他被窩了嗎? “你不就是想上我的床嗎?”他高傲道,“可以理解,畢竟我的床又香又軟,是個正常人都想上。” 心思被識破,蘭斯微微笑起來:“殿下,我沒有這個想法。” 他沒有貪戀軟床的想法,他隻貪戀軟床上的人。 路加斟酌了片刻。 為了不做噩夢,他今天很需要一個暖床人,而蘭斯看起來頗為可靠。 “來吧。這是獎勵。”他吝嗇地說。 蘭斯驚訝,今晚的殿下格外寬容大度。 殿下穿著他親手換上的純白睡袍,此時正斜斜睨著他,像隻警惕、驕傲、又禁不住誘惑的貓。 然後向他發出邀請。 “砰砰”、“砰砰”。 蘭斯發現,即便不使用聖力,他的體溫也在隨心跳加快而升溫。 心跳太快,一貫的遊刃有餘被打破,他甚至忘了佩戴慣常掛著的微笑,思維混亂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麵部肌肉開始不受控製。 看在路加眼裏,就是 在聽到可以上床之後,蘭斯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維持在一個呆怔空白的表情上。 這是在做什麽?嫌棄他? 難道不應該是戰戰兢兢地答應下來、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嗎? 路加臉色一惱,蘭斯飛快從失常中恢複過來,微微垂下臉,道:“我……我太驚訝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