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蘭斯接收到了他的暗示。  其實在打算驅逐蘭斯之後,誰會接替蘭斯作為魅魔的“獵物”,路加早就準備了人選。  那些新“獵物”保證對他忠誠,而且隻會被抽血,對魅魔之事一無所知。其中的一個就在這座王宮裏,唾手可得。  然而,在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路加想要捕獵、想要求助的,還是隻有蘭斯。  他們一前一後走進暗道,一到暗道的拐角處,路加便把蘭斯按在牆邊,踮起腳尖吮咬他頸間的鮮血。  “我……我身上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白天就發作了?”他氣喘籲籲地問。  “魅魔即將成熟,就在這幾日。”蘭斯眼神沉靜,“陛下會經曆一段時間的紊亂,對魔力的需求會隨著成熟之期的臨近而增加。”  路加一拳錘在牆壁上:“該死,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剛進食完,隻是說幾句話的功夫,他渾身的細胞便開始叫囂著幹渴。  蘭斯熟練地將國王橫抱起來,走過長長的暗道,推開一扇門。  這裏連接著國王的臥室。  蘭斯坐在沙發上,路加騎坐在他身上,一有機會便抱住獵物的脖頸吸食。  “陛下不必擔心。”蘭斯溫柔地撫著他的後腦勺,“我已經為您的成熟期準備好了完美的計劃,保證沒有任何人能發現陛下。”  路加從他頸間抬起頭,唇瓣間豔紅如玫瑰,因為太著急,一絲血跡順著嘴角淌落,滑進衣領裏。  他已經吸食了蘭斯太多血液,而且……血液已經無法滿足他體內的空洞。  這一刻,所有的禁忌都被他拋之於腦後。  路加向著蘭斯的嘴唇吻了上去。  披風在翻滾中鋪散開來,金色的玫瑰花紋在燭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沒有人知道,道貌岸然的教皇與威嚴淩厲的國王,在私下的“飲酒”裏竟飲了這樣特別的酒液。  路加也沒有想到,身居高位之後的蘭斯竟沒有用任何手段脅迫他,而是如往日一般,對他予取予求。  他最乖順的狗。  路加躺在地毯上,指尖溫存地在蘭斯臉頰邊滑下,雙眸饜足地半睜半閉,在燭光的陰影裏望著蘭斯模糊的輪廓。  “我感覺好多了,”他說,“謝……”謝。  未盡的謝語停在喉嚨中,一道金色的符文浮現在他脖頸間,封禁了他的語言。  路加眼瞳一縮。  他按壓著自己的脖頸,發現無論怎麽張嘴,都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他不敢置信地瞪向蘭斯。  有人走進來,撿起了屬於他的披風,披在身後。  那是一個眼神中總帶著卑弱的少年,此時改換了身形,變成金發紫眸,儼然是另一個國王。  貝洛克,國王的替身,為什麽會用這種打扮出現在這裏?  ……如果貝洛克的角色是國王,那麽他路加又是什麽?  蘭斯將臉色煞白的少年按在自己懷中。  “睡一覺吧,陛下。”  他溫柔地撫弄著路加金色的卷發。  “醒過來,就到我們的新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加冕禮教堂穹頂照下聖光  蘭斯(兢兢業業):非禮勿視!給殿下手動打聖光馬賽克!  *  加冕的誓詞和順序有參考資料。  感謝在2021-07-2615:05:49~2021-07-2717:53: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愛吃土豆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蛤9、營養液不夠用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橙子19瓶;一隻貓、霓裳6瓶;slsl、喵喵嗚嗚5瓶;掛科前十一小時、曦夕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6章 鐵籠耳釘  路加在深紅色中醒來。  周圍籠罩著深紅的幕布,他輕微地動了一下腿,腳趾便磕到了冰涼堅硬的金屬。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他必須盡量蜷縮起身體,才能盛放下自己那雙變得比身體還巨大的惡魔翼。  他現在是在……鐵籠裏?  變成魅魔後,路加的嗅覺能力成幾何級提高,他能嗅聞到蘭斯就在他身邊。  除了蘭斯以外,還有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  聖都的都城門口,夏佐翻身下馬,敲了敲馬車的窗戶。  “城防盤查。”夏佐客氣地說,“冕下,特殊時期,每一駕出入都城的車馬我們都不能放過,請您諒解。”  蘭斯默然應允。  其它城防兵得到了同意,紛紛前去檢查教皇的車隊。而夏佐就站在教皇的車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  蘭斯開口:“沒想到身為侯爵之子,也要事事親力親為。”  夏佐將胳膊架在車窗口,痞痞一笑,隻是那笑容中多少有些苦澀。  “冕下也知道,鄂多河圍攻您和陛下的刺客,到現在還沒查出底細。有人暗中想對陛下動手,我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至少讓他在聖都之內能過得安心。”  “塞西爾少爺對陛下的拳拳忠心真讓人感動。”蘭斯淡淡地說。  “冕下和那些刺客親自交手,能判斷出他們的來路嗎?”夏佐又問。  “不能。”蘭斯似乎情緒不佳,不願再多說。  夏佐沒有因為他的冷淡而退卻,目光落在了車廂裏放著的立方體行李之上。  教皇的行李都裝在車廂後方和其它運貨的馬車裏,隻有這麽一個罩著猩紅色天鵝絨幕布的“行李”貼放在了教皇腳邊。  它的體積裝一個活人都綽綽有餘,幾乎占據了整個車廂的空間,讓寬敞的車廂顯得有些擁擠。  而教皇的一隻手正撫在深紅行李之上,如同愛撫寵物般溫柔。  究竟是什麽寶物,才會讓教皇如此重視?  夏佐起了疑心。  “那箱子裏裝了什麽?我可以檢查嗎?”  他雖出於禮貌詢問,但已經握緊了腰間的劍。  “請便。”車廂裏傳來不辨情緒的聲音。  夏佐直接打開車門登了進去,其它城防兵也檢查好了教皇的車隊,聚集在車廂門口。  將手放到深紅絨布之上的時候,夏佐側眸看了一眼教皇,金鳥喙麵具遮掩了他的容貌,沒有泄露出半點情緒。  夏佐掀開了紅布,瞳孔一縮。  他身後的城防兵倒抽一口涼氣,向後大退數步,紛紛拔出了刀劍。  紅布之下是一個鐵籠,鐵籠中躺著一隻惡魔。  說是惡魔,實際上隻能看到它的惡魔翼。巨大的惡魔翼遮蓋了它的頭顱和身軀,隻有一雙肖似人類的赤足露出。  那雙赤足精巧而優美,足弓緊張地繃緊,指甲漆黑,魔紋從蒼白的腳踝向上蔓延,深入惡魔翼之下。  隻一雙赤足,便能知曉在那惡魔翼的掩蓋之下,是怎樣一張勾魂奪魄的麵孔。  誘惑,還有從出生起便從經書中聽來的……對於惡魔根植於靈魂的恐懼。  夏佐不自覺鬆開了手,幕布飄落,再次將鐵籠裏的惡魔關回黑暗。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惡魔。”他強自鎮定下來,“我以為這種生物已經幾乎絕跡了。”  “尋找他用了我半生的時間,製服他更花了我很多精力。”蘭斯輕柔地撫摸牢籠,“所以我正要帶這隻惡魔去安全的地方‘研究’。”  所有城防兵都以為教皇在說對於“人類”而言安全的地方,沒有人知道,蘭斯所指是對於“惡魔”而言安全的地方。  夏佐毛骨悚然。  他總覺得教皇麵具後的那張臉在笑。  看起來教皇對那隻惡魔執念頗深……即便夏佐畏懼厭惡惡魔,也不由有些憐憫那隻惡魔落在教皇手中,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車門關上,窗簾閉合,馬車繼續轆轆向前行駛,出了城門。  蘭斯掀開幕布,慢條斯理地將惡魔抱出牢籠。  “陛下既然已經醒了,為什麽不出聲?”  路加身姿柔軟地臥在他懷中,眸光卻鋒利如劍。  “蘭斯,現在將我送回去還有轉圜的餘地。不要逼我與你為敵。”  “我給了陛下機會。”蘭斯微笑著說,“從您醒後,我便撤掉了‘禁言術’。您大可以向塞西爾少爺求救,但您沒有。”  他所言不錯。  路加完全可以露出臉,或者發出聲音。不必表明身份,隻用泄露出一絲信息,就能讓夏佐起疑,帶他脫離蘭斯的控製。  但他沒有。  當幕布撩起時,他本能地將全身都藏在惡魔翼之下。當夏佐表露出忌憚與厭惡的情緒時,路加更失去了表露身份的勇氣,一動都不敢動。  他現在情況特殊,恢複不了人形,承擔不起被送上火刑架的風險。  “看來陛下心裏也很清楚。”蘭斯說,“當您變成魅魔後,這世間能夠依靠的隻有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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