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藥,需要用靈力將這些藥進行煉化調息,以便藥效更快速的發揮作用。寧耀催促著讓鬱澧閉眼打坐調息,自己則坐在一邊護法。 眼看著鬱澧閉上了眼,按照他所說的做了,寧耀這才勉強放下心。 森林裏一片安靜祥和,木馬車噠噠噠的不斷前行,繼續帶著主人前往目的地。 寧耀盯著鬱澧看了半晌,豎起一層薄薄的屏障攔在兩個人之間,然後安靜的伸出手,小小的白光在他掌心之上呈現。 這是屬於他的力量。 他變得那麽厲害,卻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鬱澧自己一個人痛苦。 鬱澧現在不僅是受了傷,身上還疊加著燃情種的困擾。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不能調頭離開去尋找大夫,而是繼續朝著原定的目的地行駛,先去尋找解藥。 就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幫一幫鬱澧嗎? 寧耀再次拿出從妖族那裏順來的神器,小小的法杖一樣的神器散發著神秘的幽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既然是神器,那應該可以聽懂他說話吧? 寧耀壓低了聲音,嚐試著和神器進行溝通交流:“鳳凰神器啊,能請你幫個忙,把他的傷給治好嗎?” 神器上的光芒閃了閃,但變化過去之後,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這應該就是不行,或者做不到的意思? 寧耀在心裏做著猜測,他想了想,換了另一個要求:“那能請你在他清醒的時候,就把他身上的痛苦屏蔽掉嗎?” 神器再次閃爍,可在光結束之後,依然無事發生,因為旁邊鬱澧的眉頭還是皺著的,明顯就是痛苦依舊存在。 怎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這神器到底是做不到,還是故意不想幫他? 寧耀在心裏起了懷疑,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神器片刻,一把將神器捏緊了。 “不要光閃光,想想辦法!”寧耀壓低聲音,用自己最凶的表情進行威脅,“如果你想不出來,我就讓你就地解體,神器也別當了,就在這裏做化肥吧!” 白色的光團就出現在神器周圍,隻要再靠近一些,就能將神器損壞。 “我也不為難你,”寧耀說,“隻要你能減輕他清醒之時身上的痛苦就行,不能根除也沒關係。” 白光距離神器越來越近,神器上麵的光芒閃了又閃,最後分為兩束,一豎連著寧耀,另外一豎連接到了鬱澧的身上。 寧耀眼睜睜的看著鬱澧身上的光開始變暗,像是有什麽汙垢汙染了光束似的,然後那暗芒從鬱澧那一邊轉移,轉移到了他身邊。 暗芒進入到寧耀體內,下一秒,寧耀呼吸一窒。 五髒六腑像是被一把火燒著,熱得呼吸都無法順暢。 好熱……怎麽會這麽熱? 那熱意並不隻停留在表麵,而是深入骨髓,變成了酥酥麻麻的癢易,讓寧耀好想叫人來摸一摸,止住這難以忍受的癢。 “嗚……”寧耀忍不住的發出小聲嗚咽,伸手觸摸自己的臉頰,鎖骨和脖頸。 隔離了他和鬱澧的屏障也因為無力支撐而破碎,寧耀那細碎的嗚咽,讓鬱澧瞬間睜開眼。 鬱澧的手伸過來,帶著清涼的氣息。寧耀伸手抓住,將那一隻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鬱澧……”寧耀小聲的喊,他的眼眶因為這一份難受而發紅,眼中滿是水光,“你好涼快啊。” 那一點小麵積的接觸根本解不了燃眉之火,他想要更多,想要更加舒服…… 寧耀握著鬱澧的手往下,拂過光潔柔嫩的臉頰,尖翹的下巴,潔白修長的脖頸,再往下,就是那衣袍遮蓋之處…… 鬱澧皆摁住寧耀的手停下動作,眼中是種種的憂慮擔心:“發生了什麽?燃情種明明還在我體內,我卻不再感受到它所帶來的困擾,它是不是去影響你了?” 根據鬱澧所說和神器之前的現象,寧耀大概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 神器無法根除鬱澧的痛苦,又迫於他的威脅,最後隻好把鬱澧身上燃情種帶來的痛苦轉移到了他體內。 “我……哈,這是我覺醒了力量之後,新學會的招式。”寧耀撒了謊,不讓鬱澧像他一樣找神器又把疼痛轉移回去,“把你身上的這份疼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轉回來。”鬱澧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我不要!”寧耀拒絕了鬱澧的這個要求,“你忍了那麽長的時間,也該輪到我了。你、你怎麽樣了?吃完那些藥以後,有好恢複一些嗎?” “我沒事,那些都是千年難遇的神藥,我已經好了近半。”鬱澧的手貼著寧耀火熱的肌膚,心中擔憂更甚,“不要任性,轉回來!” 寧耀才不聽他的。透過有些模糊不清的視線,寧耀看見鬱澧眉頭緊鎖的臉龐。這一張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是他所熟悉的,平日裏看起來就讓他賞心悅目,如今在這一片火熱之下,就看得他更想多親近。 原來……原來中了燃情種的感覺,是這麽難受的嗎? 鬱澧是怎麽做到隻表露出一點異樣,怎麽忍住不在現實當中強迫他的呢? 寧耀咬牙忍耐,但很快,他就放棄了。 為什麽要忍呢?明明他不是獨身一個人,明明身邊的鬱澧可以幫他。 “幫幫我……”寧耀的聲音委屈極了,“鬱澧,你怎麽不來主動幫我呀。” 寧耀拽住了鬱澧的衣襟,想要將人拽到自己的麵前。 鬱澧拿起掉落在一邊的神器,放到了寧耀的手上:“既然你不願轉回來,那便睡一覺吧。做一個長長的夢,當你醒過來時,我們就到了目的地。” 寧耀氣惱的瞪了鬱澧好幾眼,把神器扔開。 “我才不用這種東西,現在可是危險時刻,萬一在我睡著的時候,他們悄悄打過來,你又想一個人把他們引開,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怎麽辦,我不聽你這壞主意。”寧耀毫不猶豫的拒絕。 鬱澧沉默,一時之間竟找不出反駁的話,因為就算他說了不會把寧耀一個人留下,想必寧耀也不會相信。 鬱澧慣是見不得寧耀難受的,他看著身上臉上一片紅的寧耀,歎口氣,順著寧耀手上的力道,來到與寧耀距離極近的地方。 寧耀湊上前。 呼吸噴灑在臉上,柔軟的熱落到鬱澧口中。 兩者之間的溫度並不相同,寧耀覺得自己像是在吃涼快的冰棍,他繞著圈的吃,想要降低自己身上的高溫,可還是解不了燃眉之急。 “你嘴巴裏麵好涼快。”寧耀小聲道說著,飛快的看了鬱澧一眼,生氣地推了推,“你主動一點呀,不知道我現在很難受嗎?怎麽能還讓我主動呢!” “不是我不主動……”鬱澧隱忍著。 受燃情種的影響,放在平時可以說是足夠激烈的親吻,在現在的寧耀眼中,已經根本無法滿足需求。 鬱澧從寧耀口中退出來,一路細細的向下親吻,然後停住。 “我幫你?”鬱澧放柔了聲音。 心心念念之人就這樣絲毫不做防備的半躺在他麵前,每一聲輕微的喘息,都像是在他心裏抓撓。 這個人,是整個世界裏,對他唯一行之有效的魅藥。 在寧耀所能接受的範圍裏,他當然會想要更多的跟寧耀親近,隻是不知道寧耀能接受到哪個地步。 寧耀跟鬱澧對視片刻,搖了搖頭。 這便是不願意了,這種程度的觸碰,都已經是寧耀所不能接受的。 鬱澧眼眸微暗:“那你希望我怎麽樣幫你?你可以直接說出來,隻要我能做到,就不會拒絕。” 話音未落,鬱澧被用力一拽,半趴到了寧耀身上。 寧耀像是無可忍,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心裏想法說了出來:“這都還要我明著說嗎,我可是中了整個三界裏最厲害最烈性的燃情種!那中了這種春天的藥,當然是要……才會比較能夠緩解難受呀!” 這個回答實在出乎鬱澧的意料,他心頭一跳,看著眼前人緋紅的臉龐,簡直要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 鬱澧用自己最後一絲自製力停下:“你不用勉強自己做這種事,解除那個轉移,我能承受得住。” 寧耀眨眨眼,看見了鬱澧眼底的克製。 他知道的,鬱澧實際上比誰都更想要對他做些什麽,是因為喜歡,因為不想讓他留下任何心理陰影,所以才會一直進行忍耐。 到底是有多喜歡他,才能在中了燃情種的前提下,願意忍受著這樣的痛苦,也不賣慘,對他進行強迫呢? 寧耀摟著鬱澧的脖子,不僅沒有知錯就改,反而輕輕咬了一口鬱澧的耳朵,故意激怒道:“我不解,你不要囉嗦了,你到底會不會啊,你是不是不行呀?你不行,我可就去找其他人——” 剩下的話沒能被說完,拚命作死的人終於踩到了魔王的禁區,被狠狠的摁到軟墊之上。 “你試試看?”鬱澧冷笑一聲,不再留情的低下頭。 * 燃情種所需要的解藥生長於一座雪山之上,那座雪山高聳入天,是三界之中最高的山峰。在傳說之中,這座雪山便是通往上界的階梯。 而在這座雪山的最頂峰,生長著雪白晶瑩的冰花。傳聞之中,這朵冰花。能夠洗滌淨一切內心燥熱,是修煉無情道,劍道,佛道等修士的頂級至寶之一。 同時,它也是燃情種的解藥。 這一座雪山以及其上麵的寶物如此神異,千百年來卻無一人能夠成功登頂,隻能遠遠的眺望,一路上自然是危險重重,稍有一不小心,就會立即喪命。 但這份危險對於現在的鬱澧而言,和空氣也沒有什麽區別。唯一會讓他比較煩惱的,是懷中人會不會覺得寒冷。 馬車依然噠噠噠的行走在雪山的小路上,危險至極的道路,被這輛馬車走得如同安全的鄉間小道,所有想要靠近的危險,都在無形之中被抹滅。 車廂內燃著暖爐,一截雪白小腿從暖和的被褥中身處,那細細的腳腕上還留有一道掐痕,在那晃眼的白上顯得異常顯眼。 從掐痕往上,小腿的線條流暢,那膩人的白上印著星星點點的紅色痕跡,顯得曖昧叢生。“是不是快要到了呀。”寧耀還帶著些許鼻音的聲音響起,他的嗓子有些啞了,費力的從軟墊上坐起身,把簾子掀起一個小角落往外看,瞬間因為外麵的冷空氣而打了一個寒顫。 掀起的簾子又被放下,雪白的肩頭上被披上了衣服,避免那嬌貴的少爺著涼。 “你才出了汗,別吹風。”鬱澧在寧耀身後說道。 “……哦。”寧耀保持坐著的這個姿勢一動不動,隻感覺被他坐著的軟墊又要被弄髒了。 這些日子裏被他弄髒的軟墊,他都已經不記得有多少了,總是要時常更換,還讓他挺不好意思。 不對,他為什麽要不好意思,這個責任鬱澧至少要承擔一大半吧? 寧耀努力讓自己變得理直氣壯,他想起一件事,轉向鬱澧:“我剛剛好像隱隱約約的看到山頂了,你是不是馬上就要拿到解藥,解開燃情種了呀?” “……嗯。”鬱澧回答。 他沉默片刻,還是挑起寧耀下巴,在那張紅唇上,留下也許是最後一次的親吻。 這一段時日裏如同夢幻般的關係,等到解開燃情種,也就不複存在了。 寧耀啟唇接納了這一個吻,在這個吻變得越來越纏綿,仿佛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之時,伸手將鬱澧推開,把自己解救出來。 “不鬧了,我嘴都腫了!”寧耀說,“你還是快點準備一下,去把解藥摘下來吃點。” 在鬱澧也把衣服穿上之後,寧耀這才說道:“等你解開燃情種以後,我有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要跟你商量,所以你要快些哦。” 等鬱澧解開了燃情種,他就可以跟鬱澧剖析一下自己的心意,跟鬱澧互訴衷腸了! 這麽想一想,還真是有些小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