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澧從儲物戒指裏拿出木馬:“累了就歇息吧,反正也不著急去其他地方,先睡一覺。” 寧耀繼續慢吞吞的說道:“對了,之前我跟你說,你解開燃情種後想要告訴你的話……” “睡一覺吧,你累了。”鬱澧打斷了寧耀所要說的話,將人抱進了車廂內。 寧耀很容易就能看出,鬱澧在回避這個話題。 車廂裏的被褥已經全部換上了幹淨的,寧耀在軟墊上躺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鬱澧。 到底是一直求而不得痛苦,還是曾經擁有過再失去更痛苦? 他也不能確定,但不管怎麽樣。如果離開是個定局,那他希望能和鬱澧擁有一段至少回憶起來都是甜蜜的過往,而不是從頭到尾,都披著朋友的外衣。 他要挑明和鬱澧之間的關係。 見鬱澧不願意在現實中聽他說,不願意在現實中和他一同討論,那就在夢裏慢慢說好了。 “我不要自己睡,自己睡睡不著,你陪我一起。”寧耀說道。 馬車上的防護陣法足夠,鬱澧順著寧耀也躺下來,手中又被塞了那個從鳳族裏拿過來的神器。 “作為解除燃情種的賀禮,用這個做個美夢吧,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你都辛苦了。”寧耀說道。 鬱澧沒有接,看向寧耀的眼神中有疑慮。 “我不會趁你睡著偷偷跑路的啦!你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呢,怎麽我們關係都這麽好了,你還要懷疑我會偷偷跑啊,又不是剛開始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寧耀無奈。 鬱澧接過了神器,兩人蓋著同一張被子,寧耀也把手搭在神器上,他閉上眼,和鬱澧一起進入夢鄉。第70章 這一次的夢境,也是寧耀曾經去過的地方。 無人的清澈小溪,柔軟的綠色嫩草,正是寧耀第一次見到魔尊,被魔尊握住小腿親吻了腳踝之後,鬱澧帶他來清洗的地方。 寧耀坐在溪邊的綠草上看著身邊翩翩飛舞的蝴蝶,伸出一根手指,於是那色彩絢麗的蝴蝶便落在了他指尖。 寧耀去拽坐在他旁邊的鬱澧袖子,炫耀道:“你看,我厲不厲害?” 鬱澧把停留在寧耀指尖的蝴蝶趕走,握住了寧耀的手。 他將寧耀原本並攏著的手指分開,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擠進那指縫當中,最後與寧耀十指相扣。 “你好霸道哦,那麽漂亮的蝴蝶也趕走了。”寧耀說著,靠在鬱澧的肩膀上,“為什麽會突然想到來這裏?” 這一次鬱澧的心情應該是不錯,這裏山清水秀的,比之前寧耀所經曆的那幾個夢境裏的環境都要好多了。之前不是狹隘的空間,就是被永遠固定在一張大床上,連空氣都是熾熱的,哪裏像現在這樣心曠神怡。 看來鬱澧在做夢的時候,也不是光想著和他做那種事,還是會帶他進行日常的普通玩耍的。 但很快,寧耀發現他這個想法真是錯的離譜。 坐在他旁邊的鬱澧起身走下小溪,握住了他的腳踝。 寧耀任由鬱澧握著,他雙手撐在身後柔嫩的草地上,歪著頭看向鬱澧。 這是要像那個時候的現實當中一樣,親一親他的腳踝嗎? 做夢中的鬱澧居然都變得這麽收斂了呢! 寧耀這麽想著,忽然身上一涼。 他低下頭看自己,發現穿著的衣服整整齊齊的從衣襟處裂開,直到衣袍最末端。 鬱澧在寧耀身前,握著寧耀的一隻腳踝。他側頭親吻那腳踝處小小的骨頭,再正過頭,便能輕鬆看見那一片大好的風景。 草地碧綠,壓在這一片綠色上麵的肌膚白嫩如羊脂,綠草上的花泛著粉。 鬱澧就這麽明目張膽的盯著看,絲毫不知收斂。 哪怕知道這隻是在夢境裏麵,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看見,寧耀還是因為這一種大庭廣眾感而不自在地紅了臉。 果然在做夢的鬱澧是不可能變得收斂的!真是隻有他想不到,沒有鬱澧做不出來。 寧耀用另外一隻浸泡在溪水裏的腳撥弄溪水,讓水濺到鬱澧的身上臉上,然後罵道:“你這是在耍流氓,你知不知道?” 鬱澧聞言,將視線從花上轉移到寧耀臉上,揚唇一笑:“知道又如何?” 寧耀做出凶狠威脅的表情,鬱澧笑著壓下,他便伸出手抱住鬱澧的脖子。 綠草芬芳,其中的粉花開得正豔。晶瑩露珠從花蕊當中流下,更顯得花蕊別樣軟紅。 地上又是一堆寶石,寶石源源不斷的產生,嬌氣的人在喊著疼,又被掐住了下巴。 “嬌氣。”鬱澧嗓音沙啞,“喊疼的人是你,真的停下來,不願意的人也是你。” 寧耀被一語戳破,氣哼哼的說道:“那我現在就是真的不要!” “不行。”鬱澧果斷拒絕。 太陽漸漸西沉,又一次被蓋上了章的寧耀,終於回想起他必行的目的。 他一次來,是要好好跟鬱澧談一談,剖析內心的,結果現在呢? 現在又開始滾來滾去,根據他的經驗,以鬱澧的能力,不到夢境結束之前,絕對不會停下來。 如果是之前,他並不介意錯過這一次機會,反正來日方長,大不了慢慢再找機會說開。 可如今,他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拖延。 寧耀在各種間隙當中,努力的跟鬱澧正常說話。 “能不能先停、停一停,我們好說、說話?”寧耀費勁的問,“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寧耀的問話就如同石沉大海,鬱澧像是被他這句話刺激到了什麽地方,麵色驟然變沉,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凶了。 寧耀再次被逼出了兩滴眼淚。 怎麽這個人在現實裏不願談論這個問題,在夢裏麵也不願意跟他好好說啊! “我就、就要說!”寧耀倔強道。 鬱澧冷笑了一聲。 四周的場景突然變化,不再是山清水秀的草地,而是四處密閉,無門無窗,光線幽暗的房間。 房間裏隻有一張華麗的大床,寧耀就躺在這一張床上麵,而鬱澧在他的上方,眼神恐怖。 “說什麽,”鬱澧冷聲說道,“說你發現我實力不凡,正常狀況下根本不需要被保護,終於等到我解開燃情種,不想再繼續這段尷尬的關係,想一走了之?” 寧耀:“?” 他從來都沒有表露過類似的想法吧!鬱澧這些奇奇怪怪的腦補是從哪裏來的呀! 那表情凶惡的人突然垂下了頭,鼻尖與寧耀的鼻尖相抵。 鬱澧的長發冰冰涼涼的落在寧耀臉頰,他蹭著寧耀的鼻尖,語氣裏是濃得化不開的執著。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拋棄我,背叛我,隻有你不行。”鬱澧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就像是在說一個不可更改的規則,“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寧耀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眼眶發酸。 哪裏有無緣無故就形成的想法,鬱澧會有這種念頭,全是因為被拋下過太多次,多次噩夢般現實的疊加,終於形成了這樣的本能意識。 因為太過喜歡他,太過在意他的心情與想法,所以鬱澧在現實當中顧慮重重。隻有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真實的他討厭的夢境裏,鬱澧才會肆無忌憚,將陰暗的自己展現。 鬱澧輕輕吻了吻寧耀的唇,拉開距離,唇角含笑。 “我覺得把你關在這裏不錯。”鬱澧說道,“你說吧,在這裏,你想說什麽都可以,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雪膚花貌的人眼眶還應為長久的哭泣而泛紅,他的鼻尖與嘴唇也是紅的,一副被強行占有了的可憐模樣。如今被強行奪走了人身自由,臉上卻沒有帶上怒意,而是微微彎起了眉眼,露出一個柔和的笑。 簡單的一個笑容,就足以讓鬱澧心神蕩漾,覺得幸福美滿。 隻是這份美滿到底是不曾到達心底,還摻雜著些許的苦意。 不愧是夢境,夢中的一切都按照他的意願行動,不會違背他,所以就算他這麽對待寧耀,寧耀也不曾生氣。 “你猜錯了,我沒有想說那些東西。”鬱澧聽到寧耀說。 雖然知道這裏不是現實,鬱澧還是順著這句話進行詢問:“那你想說什麽?” “你把耳朵貼過來,我悄悄告訴你。”寧耀笑著說道。 於是鬱澧俯下身去,將耳朵貼在寧耀的唇邊。 “我想說……”屬於寧耀的聲音清脆悅耳,明明是沒有實體的聲音,傳入鬱澧耳內,卻比最甜的糖果還要甜,“我想說,我也喜歡你。”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寂靜無聲,隻留下劇烈的心跳聲。 鬱澧整個人如同凝滯一般一動不動,最後緩緩直起身,神色複雜的笑了笑。 “的確是無與倫比的美夢,鳳族神器威力果然不小。” 鬱澧的表情,由驚愕喜悅,慢慢變回了平靜。 “自己欺騙自己,也能得到短暫的片刻快樂,不錯。”鬱澧對寧耀的表白進行點評。 寧耀也笑了。 “誰說這是夢?”寧耀看著鬱澧的雙眼。 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粒石子,完整的畫麵被打碎。 有光從縫隙中透出,那光芒越來越大,最終將虛假的夢境場景徹底擊碎。 無聲的世界裏重新填滿了各種聲音,寒風吹在車窗上的呼嘯聲,馬蹄踩在地麵上的噠噠聲,還有車內的暖爐燃燒時,燃料細微的劈啪聲。 人間煙火氣息包裹著鬱澧,睡在他身邊的寧耀睜開了眼睛。 那雙形狀姣好的眼睛彎起,寧耀看著鬱澧,笑著說道:“要我說,這就是現實。” 鬱澧的神情是難得的僵硬與難以置信,他沉默了好長時間,突然開口問道:“我第一次入夢時,用兩個身體一起在那通道中逼迫的人……” “是我。”寧耀回答。 “第二次在妖王府,被我綁在床上強迫的人……” “也是我啦!”寧耀回憶起來那次還有些尷尬,他把自己的臉埋到被子裏,悶聲悶氣道,“不要再問了,全都是我。” 空氣有片刻的寧靜。 蓋著的厚厚被子被從外邊大力掀開,有東西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嘴唇。寧耀將這個吻完全的接納,一邊用手順著鬱澧的脊背進行安撫。 細密的水聲連接不停,寧耀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嘴唇快要被吃掉了,才終於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