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為何要前赴後繼的加入,甚至不惜犧牲生命?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他不信沒有任何原因,凶手就讓這些人如此舍生忘死的為他賣命。  洛桉看著青年緊緊咬住下唇的動作,像是緊張,又像是在克製自己,不要把什麽說出來。  洛桉給他重新遞過去一杯熱水:“不用緊張,我看你還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孩子,你養父母把你養這麽大也挺不容易,要不要我在入獄之前安排你跟家人見一麵?”  “不用!”聽到要見養父母,他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暴躁。  洛桉故作意外:“為什麽不想見他們,我看他們經濟條件也不算很好,還是傾其所有把你供上帝都工大,對你跟親生孩子也沒什麽差別。你就一點不感恩嗎?還是說”  話音微微一頓:“你有愧於他們?你知道危害帝國罪是要連坐的,你養父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你弟弟明年也考不了帝都的學府了,可明知道如此你還是這麽做。”  洛桉逼視著他滿頭虛汗的臉:“所以你為什麽要加入這個組織?”  青年:“我自願的。”  洛桉:“我問你為什麽。”  青年:“……不為什麽。”  洛桉笑著點頭:“看來你還想見你父母。也是,有些話對外人不好說,對親人才能開口。”  洛桉朝旁邊的陪審助理示意:“聯係他父母。”  “不要!”青年這次直接反抗起來,但身體被固定在椅子上,兩隻手一掙紮,禁製環產生的電流就將他打得一陣刺痛。  看著助理拿過來的通訊器,他眼淚一下掉出來:“別告訴他們,我說……”  他緊握住身下的椅子扶手,兩隻手像是被電擊的有些失控,不停的抽搐:“那個組織的所有人都有個共同點,都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一聲槍響在頭頂掠過,就看麵前的青年太陽穴被打出一個黑洞,子彈穿過腦部直接打碎對麵的玻璃櫃。  青年的頭咚一聲砸在桌麵上,腦袋下暈染開一片殷紅的血泊。  洛桉迅速朝後退去,同時握著手腕上的圖騰,可沒想到那個持槍殺死青年的警衛員卻沒有攻擊洛桉,而是調轉方向,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接著砰一聲,倒在了原地。  聽到槍響,樓下的警衛隊迅速增派了更多人手進來,洛桉也被以最快的速度護送出去。  看著在自己周圍站成一圈的警衛員,洛桉卻在想,麵前這些人到底還有幾個是那個組織的人?  薑沉聞訊趕到也嚇了一跳,當時部長可交代要讓他照顧好洛桉,現在部長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原樣,要是洛桉再出事,他都不知道該先顧哪頭。  薑沉扶著洛桉:“沒事吧?”  洛桉搖頭,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你快去查一下,剛才死的監控管理員和那個自殺的警衛員都是什麽背景,我馬上要他們的個人資料。”  在薑沉應聲後,他又回頭看了眼:“暫時別讓警衛跟著我。”  剛才那個警衛明明殺了他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那個警衛員沒有,他打死了要出賣組織的青年,然後自殺,卻沒對他下手。  是他思維太狹隘,還是上麵的人特意這麽交代過?  包括之前那些暴徒為了保護二皇子犧牲,還有那個人在畫下數字2時猶豫的幾秒,再到現在那個警衛員的奇怪行徑。  那個凶手好像在殺人的同時,也有自己的規矩。  他在對他們下手,也在以一種奇怪的方式保護他們,雖然矛盾,但也確實如此。  洛桉微微皺眉,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  回法檢科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辦公室等著他,剛才聽到樓上的槍聲他們也嚇了一跳,但安全科下達通知,所有人封好門窗,原地不動,他們再擔心也不能上去找洛桉。  劉顯意拉著洛桉的胳膊看了一圈,“沒事吧?這種事以後讓刑罰科的人去審,你在監察室看著就好,這多危險。”  洛桉笑了笑:“讓別人去也是一樣危險,誰的命不是命,我正好幫其他人試試水。“  他看了眼辦公室,發現沈渡的位置還是空的,“沈哥還沒醒?”  劉顯意歎口氣:“醒了,不過頭上的傷口剛縫合完,醫生說最好臥床休息,我就讓他躺會直接回家。剛才回來正想給他收拾一下東西拿過去,就聽到樓上一聲槍響,然後就被隔到這了。”  說著拿著手裏的袋子,走過去繼續收拾。  沈渡的東西不算多,但有時候為了回家也能工作,會把光腦來回背著,還有一些他經常參考看的文獻,這次受傷估計要在家休息好一陣,得把他平時能用得上的都帶回去,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好意思拜托同事,還得帶傷自己開車過來拿。  洛桉也過去幫忙,平時他跟沈渡在一起工作的時間比較長,也熟悉他常用那些東西。  他拉開抽屜去找沈渡的簽字筆,結果拿出來時,筆帽勾到了什麽,一下帶出來一個黑絲絨的盒子。  盒蓋扣的不是很緊,裏麵裝的東西當啷一聲隨著盒體甩出來。  洛桉趕緊彎腰去撿,可在摸到東西的時候卻愣住了。  一枚象牙白的寬大戒指,上麵是鏤空的黃鸝鳥圖案。      ☆、第57章 江既遙,你是不是能聽懂我的話?……  側麵很寬的獸骨戒指,鏤空的黃鸝鳥圖案,仔細看側麵還有一個烏紅的斑點,像是血液滲透後浸染出的痕跡。  以及黃鸝鳥頭部好像是碎了之後,用石膏修補上去的,雖然補的很細致,可還是能看出兩處材料不同的分界線。  洛桉撿起戒指,在手中慢慢旋轉一圈,跟在江既遙記憶層中那扇黑門後看到的景象漸漸重合。  黃鸝鳥的圖案,上麵血液滴落的位置,和被踩碎的地方,全都一模一樣。  不可能世間有這麽巧合的事。  除非這就是同一枚戒指。  可這枚戒指應該在亞薩公主那裏,為什麽會在沈哥這?  看洛桉盯著手裏的東西怔怔出神,劉顯意也看過去:“這是什麽?”感覺有點像遠古時代的獸骨工藝品。  洛桉沒回答,而是迅速撿起剛才那枚盒子,把戒指放入進去:“小意姐,快叫人去把沈哥帶過來。”  然而還沒等她走出去,就跟迎麵跑進來的安全員撞個正著,安全員氣喘籲籲的捂著胸口,指著走廊那側:“剛才我看醫務室的兩個醫生都被打暈了,沈科長的衣服還在,人卻不見了!”  洛桉皺起眉,叫易文傑去聯係薑沉,自己跟劉顯意和安全員去查看醫務室的情況。  室內一片狼藉,兩個藥櫃都被推翻,抽屜掉出來,裏麵的藥和單據撒得滿地都是,似乎是發生過一場搏鬥。  不過現場並未看到血跡,兩個醫務人員也是暫時暈厥過去,簡單處理後兩人都相繼蘇醒過來。  隻可惜他們都沒看到是誰下的手。  洛桉:“當時沈科長在哪個床位?”  其中一個醫生指了指簾子後麵的第一個床位:“在這。當時我換完藥,他就一直躺在這,過了一會我聽門外好像有來來回回的腳步聲,我還特意出去看了一眼,結果一個人都沒有,我就以為是樓上傳出來的。”  來來回回的腳步聲?  洛桉走到門外,看了眼兩側的走廊。司法部的衛生每天上下午各打掃一遍,地板上幾乎看不到腳印。  他繼續問:“那你們被打昏之前沈科長在幹什麽?”  兩個醫生相視一眼,搖搖頭:“沒看到。”  因為他們的辦公桌跟裏麵的休息室隔著一層不透光的簾子,把兩個空間完全阻隔開,所以當時沈渡在裏麵幹什麽,對於他們完全是盲區。  最無奈的是醫療室因為經常有人睡覺,就沒安裝監控,所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也無從得知。  走廊的攝像頭早就先一步被打壞了。  ……  等到晚上19點,警衛員在大樓裏還是沒發現沈渡的身影,已經派搜尋隊去找半小時了。  法檢科的人看洛桉不走,還在等資料,也都紛紛留下來陪他。  怕洛桉覺得有負擔,還自顧自的找借口,劉顯意把煤球從家裏帶過來:“煤球也算半個寒帶龍,破殼到現在我還沒帶它去過原生態體驗館呢,這次帶它一起去玩玩。”  易文傑撓撓頭:“我家裏降溫器壞了,物業還沒上門維修,正好也去收容館蹭蹭冷氣。”  洛桉知道大家都是擔心他,也沒再拒絕:“等過段時間這個案子結束,我請大家吃飯。上次答應小意姐的飯到現在還沒請上呢。”  劉顯意把煤球吃到嘴裏的鑰匙扣揪出來,扔到包裏:“急什麽,好飯不怕晚,等蛋黃破殼咱們跟滿月飯一起吃。”  這時薑沉正好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吃什麽飯也不帶上我。”  聽到敲門聲,三人齊刷刷看過去。  就看薑沉拿著一張芯片卡,走過來遞到洛桉麵前:“那兩人的資料都在裏麵,因為都是孤兒,大部分都是他們在養父母家庭的資料,親生父母的信息很少,好像都在南北戰爭中犧牲了。”  “犧牲了?”  洛桉接過芯片,插到光腦中,很快密密麻麻的數據在光屏上顯現出來。  青年死之前說過,那個組織裏的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特征,如果是這樣,這兩個人的信息肯定也會有共同之處。  洛桉用亮黃色把兩人信息的相似度超過30%以上的地方標記出來。  很快重複的部分就一目了然。  第一親生父母都在南北戰爭中犧牲。  第二都是幼年在孤兒院被收養。  第三都在司法部任職。  在三點之中環視一圈,洛桉就把視線定格在第一點上,父母都在南北戰爭犧牲,這也許就是最重要的一個點。  之前他還懷疑為什麽凶手沒承諾任何好處,這些人卻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可如果是南北部落的民族矛盾,這就完全有可能。  尤其是對於那些戰爭中流離失所失去父母的孩子,對他們來說這場戰爭不止是國仇還有家恨。  這兩項對人最深的仇恨疊加在一起,很可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舍生忘死付出一切。  可誰又有這麽大能力驅使他們,足以讓他們信服?  除了亞薩公主失蹤的第三個孩子,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以南方部落儲君的名義,將部落戰士的遺孤聯絡起來,匯聚成一支對他忠心不二的軍隊,這些人心中都深深埋藏著對龍皇以及整個皇室仇恨的種子,自然把能夠帶領他們複仇的世子,視為神明一般的存在。  洛桉視線瞥向桌角那隻戒指盒,如果沈渡就是亞薩公主的孩子,那很自然,這一係列數字案的主謀就是他。  目的就是為國複仇。  即使當時他沒有作案時間,也完全可以派遣手下的人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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