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麽說,背上的劉顯意等人也笑起來,剛才薑沉從雪坡後麵出來時,他們也笑得合不攏嘴。  巨翼龍的翅膀是身體的三四倍大,但四肢都很袖珍,趴在地上幾乎四隻爪子都藏進肚皮裏了。  想起薑沉人形時修長筆直的大長腿,玉樹臨風的頎長身形,再看眼前這隻萌噠噠的巨翼龍,不禁有種強烈的反差。  一黑一白兩隻龍在雪山間盤旋,兩隻崽崽也格外興奮,就這麽一直玩到晚上10點,體驗館要閉館前幾個人才開始收拾東西。  因為蛋黃要回去泡營養液,洛桉就把蛋黃揣進兜裏,朝龍揮揮手:“遙哥!我跟蛋黃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龍抬眼看了看他,沒作聲。  可卻立在山巔一直望著他們,直到洛桉的背景消失在玻璃壁外,他才慢慢收回視線,低下了頭。  ……  薑沉變回人形後,感覺體力消耗的有些大,易文傑開車把他送回去,順帶著把劉顯意送回家。  洛桉也是開車過來的,跟舅舅一道回去。  兩夥人告別後就各奔東西。  在車上,舅舅把一個小罐子遞給洛桉:“這個先放在你那。”  洛桉打開一看,雖然提前有了心理建設,但看到裏麵裝的東西時,肩膀還是抖了一下。  居然是一根被切斷的小拇指。  看截麵已經切下來很久了,神奇的是這根手指居然還在不停抽搐,指甲抓到罐壁發出刺耳的磨合聲。  他趕緊把蓋子蓋住。  阿生:“這是從那個黑暗精靈的複製體上切下來的,當時我在走廊用風刃切斷了他的胳膊,可是很奇怪,被切下來的部分竟然會自動去找身體,我跑到六樓去救人,就看這條斷臂也沿著台階爬到了六樓上。”  說到這阿生注意著可視屏裏的動向,壓低聲音:“隻要他在附件,這根斷指就會開始活動,距離越近,活動的幅度越大。”  聽著斷指在罐子裏不斷的抓撓,洛桉不由得也看向可視屏,斷指在動,說明黑暗精靈就在附近。  看來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沒想放棄過自己。  他的心髒就這麽好吃麽。  洛桉:“其實當時他完全可以直接殺了二皇子,不必再弄出一個複製體,他這麽做,無非就是想給一個希望,讓我們自己去主動找他。”  阿生點點頭:“也許對既遙下手的人是另有所圖,但這個黑暗精靈他的目標一定是你。最近一定小心。”  兩人開車回家,洛桉把營養液調製好後,把蛋黃放了進去,兩人說了一會話後就各自回房間休息。  洛桉把那根斷指放在床頭,聽著指甲不斷抓撓的刺啦聲,閉上了眼。  很快兩個小時過去了,當牆上的指針指向淩晨1點時,一道黑影落在了床頭,像是一灘流動的水,慢慢籠罩住洛桉。  罐子裏的斷指已經開始激動的上躥下跳,不斷的撞擊蓋子,企圖回到自己身體上。  一張慘白毫無血色的麵孔,倒映在旁邊水槽的玻璃上,看著熟睡的洛桉,舉起手裏的棱錐,慢慢露出一抹笑。  可是下一秒,一根箭就抵在他後背上。  悄無聲息,宛如隨行的鬼魅一般。  洛桉適時睜開眼,看向他手裏的棱錐微微一笑:“這麽喜歡偷襲別人,醒著的時候就不敢動手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這個人的臉色好像比之前見麵那次還要更蒼白一點,之前是不見血色,這次簡直就像在水中泡了三四天。  跟冷庫裏那些屍體樣本都有一拚了。  對方被箭抵住也不緊不慢:“上次也是你先偷襲我,這次以牙還牙罷了。”  說著放下了手裏的棱錐,看了眼站在身後的阿生,他慢慢後退一步,想要躲開箭頭,然而腳步稍微一挪,阿生手裏的箭就隨著他移動起來。  步步緊逼,分寸不讓。  蒼白的人笑了笑:“上次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這次先自報一下姓名吧,我叫言若初。不然連把你殺死的人的姓名都不知道,也確實挺可悲的。”  洛桉也點頭回應:“那確實該自報一下姓名,不然把你的心髒移植給二皇子,捐贈者姓名都填不上。”  說著一下掀開床上被子朝他迎頭蒙上去,同時舉起了早就握在手裏的弓對準了他,不同的是,這次上麵還放了珈百璃的箭。  看到獸骨箭,言若初似乎表現的更興奮了,再看洛桉瞄準他的樣子,深陷的眼窩中都折射出一種病態的光。  “對,就算這樣!我要的就是這個眼神!”  當初從見到洛桉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要找的人。  一個真正的對手,能夠足以跟他相匹敵的對手!  然而不等他激動的再靠近點欣賞洛桉的眼神,左邊的胸膛就被風刃貫穿,白森森的肋骨直接從胸口掉出來一截。  身後的阿生惋惜道:“又是複製品,沒有心髒。”  看著胸前溢出的鮮血,言若初嘴角都在抽搐:“你們什麽時候能不偷襲?”  聽到又是複製品,洛桉失望的把弓收了回去。  聽言若初這麽說,他嗤笑一聲:“那你什麽時候能不用馬甲?”  有本事就用本體來。  自己不講武德,還要別人講武德。  好笑。  言若初就看洛桉竟然直接把被子拍了拍,又蓋回身上,然後一頭倒在枕頭上打算繼續睡的模樣。  他不可置信的皺起眉。  我還在這,你就這麽旁若無人的睡了?  阿生也打算直接用風刃把這個複製品劈死了事。沒想到言若初忽然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對洛桉喊道:“雖然我沒有心髒,但你就不想要回江既遙的異變體麽,隻要把這個接回去,他就能重新恢複人形。”  洛桉聞聲緩緩睜開眼,但言若初卻又一把抓住了瓶子,不讓他看清裏麵的東西。  洛桉:“你怎麽證明這裏麵裝的就是他的異變體?”  言若初朝身後的阿生瞥了眼:“讓這個人把他的箭收起來,我就讓你看清楚。”  兩人相視一眼,在洛桉用眼神示意後,阿生收起弓箭,緩緩朝後退到一邊,言若初才攤開掌心,把手裏的瓶子讓洛桉看。  隻見一顆淡白色的球狀小顆粒懸浮在浸泡液裏,上麵全是凹凸不平的溝壑,有點像縮小版的大腦。  跟洛桉直接在光腦上了解的異變體構造差不多。  其實普通獸族隻有小米粒那麽大,龍族的才會稍大一點。這麽預估的話,倒跟言若初瓶子裏的這個也差不多。  洛桉:“你想怎麽比?”  終於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言若初笑起來,拿出手裏的棱錐,舔舐了一下鋒利的尖端。  “不論方法,看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挖出你的心髒。不過話說在前頭,要是那個人也插手,我就直接捏碎瓶子。”  洛桉迅速把弓拿出來,揚唇一笑:“你一個反派,還老擔心別人偷襲你,不覺得好笑麽。”  阿生在一邊看著兩人激烈的打在一起,不禁緊張的皺起眉。  雖然洛桉的弓確實很厲害,但弓箭這種武器隻適合遠程攻擊,而言若初一直黏在洛桉身邊,一直找機會用棱錐紮刺,這對洛桉就很不利。  可他又不能輕舉妄動。  兩個人在用武器打了幾個回合後,言若初覺得十分沒意思,直接控製住洛桉影子,讓影子抓住他腳踝,借機一下把他按倒在地上。  一手扼住他的脖子,一手舉起棱錐遺憾道:“看來你沒有我想象的厲害。”  洛桉被掐住脖子,卻笑起來:“你也是。”  接著言若初就感覺後頸一痛,脖子被弓弦一下割出一道狹長的傷口,鮮血頓時順著傷口泉湧而出。  不等他從弦上掙脫,洛桉就一把將他踹向對麵的衣櫃,空一聲,人直接砸翻衣櫃掉到地上。  剛才近身攻擊時,他手裏有棱錐,洛桉不好下手,才一直防禦沒有其他動作,沒想到還給他囂張成這樣。  洛桉走過去從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把瓶子翻出來,結果剛看兩眼,瓶子就憑空消失在掌心裏。  躺在地上的人哈哈大笑,胸口跟脖子都在往外咕嘟咕嘟冒血:“不好意思,雖然是他的異變體,但也是複製品。因為我本身就是複製體的原因,所以它存在的時間也比較短,讓你失望了,哈哈哈!”  其實洛桉本來也沒抱什麽希望,隻是這個狗皮膏藥,目前還有點用處。  洛桉揪住他的領子,把人提起來:“你跟沈渡有什麽關係?”  聽到這個名字,言若初笑聲一頓,看向他:“誰?”  洛桉輕笑一聲:“之前數字案那些屍體身上的序號,都是你寫的吧。你們合謀殺了這麽多人,你還不知道沈渡是誰。”  聽懂了洛桉的意思,言若初突然大笑起來,“你說我跟他……”  不等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完,聲音一滯,臉色突然露出無比痛苦的表情,接著整個身體就像一灘融化的汙水,一下滲入到地板和牆壁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罐子裏的斷指也像被切斷聯係,掉在底部一動不動了。      ☆、第58章 大結局(上)真凶  “二殿下,您在幹什麽呀?”  值班的小護士看到江既海難得的坐在桌前安安靜靜的寫東西,都有些好奇的過去看。  江既海也不避諱,就這麽大大方方的讓她們看:“在寫遺書。已經快寫完了,還差給我哥和洛桉的。”  說著把手裏這封剛寫好的信折疊好,塞進信封裏,寫上收信人姓名。  然後用烤漆融化後把封口用印章壓好,放在旁邊的一摞信箋上。  聽他這麽說,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小護士頓時都安靜下來,看著江既海棱角分明還帶著幾分介於青年和少年間稚氣的側臉,內心唏噓。  之前他在這家醫院就住了幾個月,結果剛出院不幾天又被遣送回來,一檢查,胸腔居然沒有心髒!  把她們嚇得好一陣都不敢靠近這個病房。  可後來聽說了事情經過,又不禁對他同情起來,才剛20歲就遭遇這種不幸,如果七天之內等不來心髒源,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江既海本人倒是很平靜,好像對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每天都照樣跟別人說說笑笑,該做什麽做什麽。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江既海看到洛桉站在門口,迅速站起身,其他護士看到有家屬探訪,也都紛紛退到外麵。  江既海走到門口,卻隻看到洛桉跟阿生,不禁有些奇怪的又往後看了眼:“我哥沒來嗎?”  洛桉把手裏一袋水果遞過去:“你哥日理萬機的,我一天都見不上他幾次。放心吧,心髒已經有著落了,很快就能安排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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