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賣國是事實,但他也是受你威脅,我也沒法站在道德製高點去怪他。畢竟誰也不是聖人。但他跟我交代完就服毒自殺了,應該是無地自容吧。” 說完這些人,他就站在了江賀潮對麵:“至於你那兩個兒子,也是當年你殘殺我父母兄弟的報應。而且我已經人道很多了,當年你可是當著我母親的麵,讓你的狗腿子親手殺了我的兩個哥哥,如今我也讓你感受一下喪子之痛。現在你也知道了,失去孩子是什麽感覺?” 看著江賀潮眉頭緊皺,一雙怒瞪他的眼恨不得射出刀刃來,席寒笑了笑:“或許你的感覺隻是失去了兩個幫你穩固政權實現野心的工具罷了。江既遙也好,江既海也罷,你有像一個父親一樣對待他們嗎?” 江賀潮咬著牙反駁:“生在帝王家的人,注定沒有親情。” 席寒搖頭:“有你這種父親,我真替他們感到悲哀。都在這種時候,還在狡辯,也是,對你這種自負的人來說你永遠都不會有錯。” 他伸手從手下手裏接過魚鉤,直接將手伸進腹部的傷口,掛在裏麵的腸子上。 手出來時,整隻手套都被淋漓的鮮血染紅。 席寒摘掉手套扔在他臉上:“很快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他揚手一揮,身後桌麵上的點心紛紛落到地上,狗撒歡似的跑起來。 江賀潮看著自己的腸子被魚鉤從肚子裏一寸寸拉出來,透明的腸膜內還能看到未消化的食物殘渣,就這麽擦過腹部的傷口,像隻蠕動的長蛇被扯出來,在席寒的應允下,手下的人也紛紛拿起地上的點心,不斷的引誘著狗再往前跑。 看著自己的腸子圍著議會廳的桌椅繞圈,江賀潮冷汗直流,雖然腹部的神經不算多,可是這種視覺衝擊實在太讓人失控,他已經控製不住想要自我了斷。 可手腳上的禁製環卻連一點精神力都不許他使用,隻能閉上眼,靠在旗杆上,感受著腹部的內髒被一點點掏出去。 可能慢慢的狗也發現,腸子被拖出來一大段,倒著刺激的血腥味。大概是裏麵食物殘渣味道更吸引它,它猛然張大口,朝著最近的一節腸子一口咬下。 “啊——” 慘烈的吼聲充斥在議會廳上空,夾雜著不少人歡樂的尖叫。 群魔亂舞,亦如二十五年前,江賀潮帶兵血洗南方部族的日陽宮那天。 整個大殿慘叫和歡笑突兀的參雜一起,殺戮和狂歡交纏錯亂。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扭曲在一起,變成了一幅詭異血腥的活油畫。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周而複始,誰也不知道昨日的屠殺者,會不會變成今日的羔羊。 就在這時,席寒手裏的通訊器忽然響起,這個時候整個帝都都能看到直播,就算認識也沒人敢給他打通訊。 可看到來電顯示時,他卻愣住了。 洛桉。 他歎口氣,掛斷。 那邊又打過來。 這次他直接把通訊器關掉扔在一邊。 結果不一會手下來報:“世子!外麵有一個叫洛桉的人說要見您,本來我們想直接把他轟走的,可他手上拿著公主的戒指,我們……” 席寒眉間微蹙,沉默片刻後擺擺手:“讓他進來。” 聽說有外人要來,手下逗狗逗得更起勁了,江賀潮儼然已經疼得奄奄一息,他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了,隻是想自殺也無能為力,隻能靜靜的等著這一口氣咽下去。 沒想到過了一會,就看到洛桉走進來,他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難道是精靈國度願意派人來增援! 也對,畢竟兩國也算聯姻,奉日帝國有難,精靈國度幫忙也在情理之中。 不禁對洛桉露出前所未有的感激目光。 洛桉看著滿地血淋淋的腸子,盡量小心著走,終於看到了被綁在旗杆上的龍皇。 “救……我……”江賀潮發出氣若遊絲的呼救聲。 洛桉看他一眼卻笑起來:“這挺好玩的,什麽新玩法?” 他轉過身看向席寒:“帶我一個?” 席寒知道他在開玩笑,直接道:“你來幹什麽。” 洛桉朝光屏上的直播畫麵看了眼:“這可是全國直播,還想關都關不掉,我這不是來蹭蹭你的熱度,等著一起出名麽。” 席寒輕笑一聲,無言以對。真不愧是洛桉,這都什麽時候他還有心情跑到這開玩笑。 看著馬上要咽氣的龍皇,洛桉伸手搭在他肩膀上,頓時一股治愈力湧入進去,就看被拉斷的腸子,居然一點點長了回去,肚皮上的傷口也開始由紅變粉漸漸愈合。 見此一幕,周圍手下紛紛掏出槍對準了洛桉,這明顯是增援狗龍皇的! 席寒卻冷聲道:“放下。” “可世子……” 席寒:“我說放下。” “……是。” 洛桉也沒完全把他治好,看到暫時死不了的程度,就停了手。 轉身看向席寒:“雖然我也覺得這種人死有餘辜,但你不能殺他,如果他有罪應該把他交給法庭,而不是這種處以私刑的方法。何況你還公開到整個帝國的信息網上,你知道這是什麽後果。” “交給法庭?” 席寒冷笑:“法庭判決的結果不過是讓他坐牢坐到死,不然就是派去荒星勞動改造,最重也不過是死刑。可他身上背著我整個部族枉死的冤魂,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決絕的語氣,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不過洛桉也不意外,如果這麽輕易就能說動他,席寒也不至於花費幾十年的時間,臥薪嚐膽來謀劃這場兵變了。 洛桉:“就像你說的,生不如死,充其量也不過是死的痛苦點。但對江賀潮這種人,你把自己都搭進去,真的值得嗎?“ 席寒付之一笑:“我把自己搭進去?你是還明白現在的情勢麽,殺了他我就是帝國新一任統治者,我就是王法。” 洛桉:“那你這樣跟江賀潮有什麽區別?你不是在重蹈覆轍麽。” 席寒眉間微沉,看向洛桉:“所以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洛桉笑著搖搖頭:“我幾斤幾兩心裏清楚得很,沈哥都勸不動你,我算老幾。” 他走到席寒麵前,就像之前相處一樣,拍了怕他肩膀:“但都是朋友,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誤入歧途,還袖手旁觀。也許你現在隻是太衝動了,等冷靜下來你也許會改變想法。” “不會。”語氣毅然決然。 洛桉:“你那幾十萬人,要是在帝都跟其他洲增援的軍團打起來,後果可想而知,先不論輸贏,生靈塗炭真的是你想看到的?” “……” 洛桉:“還有你手下的那些人,他們的父母為了守護你的父母被殺害,如今他們又要為了守護你再去舍生忘死,我不信你真的想讓他們用血肉鋪路,來成就你自己。” 周圍手下立刻出來發聲。 “你少胡說八道擾亂軍心!我們為世子出生入死是心甘情願的!” “殺我親人者必殺之!犯我地域者必驅逐!” “我們誓死跟隨世子殿下!” …… 洛桉看向默不作聲的人:“那你呢席寒?” 被簇擁其中的男人看著他:“我是牧遠。” “……”聽到這個回答,洛桉靜默片刻點點頭,“我知道了。” 就跟來時預想的一樣,他已經被這些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如今黃袍加身,不由得他退縮半點。 這些人為了他付出的實在太多,即使他心有動容,也沒有絲毫回頭的餘地。 換作是他估計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吧。 一邊是帝都的人民,一邊是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親人,當這兩邊放在天平的兩端時,隻要你選擇其中之一,另一端就會不複存在。 這時候就像晏子使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沒用,最重要的是有足夠的力量跟他抗衡。 老公,你一定要快點醒來啊。 席寒也看出洛桉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朝手下示意:“把他拉開。” 看著圍過來的人,洛桉一下拿出弓對準了前方,擋在江賀潮麵前,做出防禦的姿態。 “今天我是作為司法部成員來的,代表著帝國法律的公正嚴明,不容褻瀆。根據帝國法127條,第三部分,兩軍交戰對於沒有武器失去反抗能力的戰俘,不得毆打虐殺。司法部與皇室議會是相互獨立的權力結構,無論你是不是帝國的新皇,都必須遵守該項律法。” 碧藍色的長弓在洛桉手中嗡嗡蜂鳴,像在警示企圖靠近的眾人。 可是手下這些人看著洛桉手裏的武器卻哈哈大笑起來,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弄把長弓來抵抗他們這些高精端的□□大炮。 更可笑的是一支箭都沒有,就一把空弓。 有人舉起手裏的搶朝他揮了揮:“你們司法部這麽窮,連槍都沒給你們配啊,再不濟拿把刀也行,還弄把弓來……” 洛桉也隨著眾人一起笑,他把弓對準天花板拉滿,拉弦的手緩緩一鬆,空一聲悶響,天花板頓時露出一個碩大的黑洞。 看著頭頂掉落的灰塵,眾人嘴角的笑容都僵在臉上,這真是弓嗎,破壞力快趕上高射炮了! 低頭再看向洛按時,不由得紛紛後退一步,做出一級警備,再也沒了剛才玩笑取樂的模樣。 洛桉:“我不想傷害你們,也請你們遵守法律。” 席寒看著他,忽然空中湧起一陣巨大的波動,整個會議廳的地麵都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洛桉站在原地,都感覺雙腿難以固定在原地,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不斷後移。 “我也不想傷害你洛桉,讓開。” 洛桉看著席寒張開手,四麵八方的氣流開始不斷朝他手下匯聚,巨大的龍卷風形成一道漩渦,把周圍的雜物都吹得漂浮起來。 連被綁在椅子上的議會大臣,都像是棋盤上棋子一樣,連帶著椅子蹦躂個不停。 但他不能退縮,洛桉站在原地,咬牙頂著颶風舉起了手中的弓:“我知道你沒辦法回頭了,但我身後還有整個帝都的人民在等著,我也一樣不能退縮。” 一旦席寒殺了龍皇,就代表兵變全麵爆發。 到時龍族的旁係和其他種族的自治州說不定會有別有居心的人,以肅清叛黨為由,跟席寒的軍團全麵開戰。 隻要龍皇一死,槍聲一響,到時候真就誰都無力回天了。 他必須盡全力阻止席寒殺了江賀潮。 席寒看著洛桉毫不退縮,他將精神力凝成一道巨大的旋風在上而下籠罩過去,洛桉彎弓拉滿,轟出一道裂口,沒想到這風刃居然還能自動補給,迅速就有氣流將他打出的窟窿填補上。 眼看風刃朝著中心在不斷收緊,就要把他和江賀潮纏繞其中,一道銀光從風刃之間直擊過來,將堅不可摧的風屏一分為二,頓時整個旋風宛如潰敗的一盤散沙,很快從裂縫塌陷下來。 眾人皆是大吃一驚,紛紛朝四周看去,世子的精神力可是sss,誰能把世子的風屏攔下! 洛桉望向門口,盡管什麽都沒看到,他卻已經感覺出是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