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微在風城的房產不多,一處是市中心,離公司近,所以平時他都住在那裏。一處就是這兒。  從原劇情提到的信息來看,隻有當宿白微需要去宿家主宅的時候,才會在這裏留宿。  可這一瓶安眠藥剩得也不多了,說明他每次來這兒,應該都有吃。  但就厲衡所接收到的信息來看,原文裏沒有提到宿白微的這種習慣。他轉念一想,既然劇情裏沒有提到,那應該不是什麽要緊的信息。  於是看了會兒便放回了原處。  把床鋪整理好了以後,厲衡突然說了聲:“怪不得。”  係統問:【宿主先生,什麽怪不得?】  “怪不得昨晚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一下就接了。”  厲衡琢磨了一下,覺得宿白微應該有睡眠障礙,入睡難,覺淺,易驚醒。  回過頭一想,昨天宿白微的臉色那麽差,大概也是好不容易睡著了,結果又被他給臨時叫了出來,再想休息就更難了。  厲衡走出臥室,到廚房給自己找東西吃,卻發現冰箱裏空空如也。  就像那個整潔到嶄新的臥室一樣,這裏的一切都像是沒有人氣兒般,兀自存在著,毫無生活氣息。  厲衡放棄了找食物,又試圖給自己找衣服穿,在翻遍了所有的衣帽間後,他放棄了。  沒一件他穿得下。  厲衡扶著額倒在沙發上。  這一刻他無比後悔自己把所有衣服都給燒完了,一點後路也沒留。  “對了。”他突然想到公寓裏的那一片狼藉,問係統,“房子那邊處理好了嗎?”  【已經趕在陳昭去之前,模擬了專業人員的急救措施,附近的監控也抽走了那個時段。請您放心,不會有問題。】  厲衡點點頭,然後繼續開始苦惱:“可現在我穿什麽?”  【要不您跟陳昭打個電話?】係統思考了一下,說,【宿白微不是說,有事兒可以聯係他的助理嗎?我想,陳昭一定會給您送衣服來的。】  “你還記得昨晚他說的什麽嗎。”厲衡反問它。  【“今晚你先在這兒休息。房子我會讓陳昭安排。其他的,你自己處理”——】係統回顧了宿白微的話,  【難道有什麽問題?】  厲衡給它分析道:“‘今晚在這兒休息’,那意思是,第二天我就該滾了。‘其他我自己處理’的意思是,去酒店開房也好,找朋友借宿也好,與他宿白微無關。”  【啊,那豈不是您現在就得離開?】係統眼見到嘴的任務就快飛了,心急道,【怎麽辦呢?】  厲衡笑了:“賴著唄。”  他長腿搭在沙發邊,優哉遊哉道,“所以不能給陳昭打電話,也不能聯係宿白微。反正他平時住在另一邊。我跟這兒耗個十天,有什麽問題?”  係統一聽,計劃通,開開心心說:  【宿主說得對,沒問題!】  -  宿白微一上午已經喝了兩杯咖啡提神,當發現一杯下去不管用的時候,他硬著頭皮喝了杯意式濃縮,一口下去苦到臉色發白。  但好歹是把那股昏昏沉沉給驅散了。  宿聞櫻在午休的時候給他打了通電話來。  她似乎剛起床不久,正跟小姐妹在外麵兜風,疾馳的風聲混著她的努力拔高的音量,險些把本來就神經衰弱的宿白微腦子震暈。  “爺爺已經動身回來了!大概下午就會到!我聽我爸說今晚大家都得參加家宴,我怕他們又故意繞過你,所以來跟你說一聲——”  宿聞櫻還生怕他聽不見,又吼了一句,  “聽到沒!晚上七點!別遲到嗷嗷嗷——”  “……”宿白微拿開手機捂著耳朵,緩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回道,“聽到了。”  “啊?!你說什麽!”宿聞櫻那邊的風聲大,她聽不清。  “我說……”宿白微抿了抿唇,然後配合著她,大聲喊了句,“聽、到、了!”  就在這一瞬間,陳昭剛好敲了兩聲門走進來。  看著平時不苟言笑音色凜冽的總裁,正對著手機大吼大叫,陳昭:  “……對不起打擾了,我待會兒再來。”  宿白微有些尷尬地掛了電話,叫住他:“不用,進來吧。”  陳昭簡單說了匯報了一下上午他旁聽的兩個項目會議的主要內容,又說了一下近期的一些工作安排,像平時一下交代完工作後,準備等宿白微做決策。  結果宿白微聽他講完後,沉默了片刻,問:“房子安排好了嗎。”  “嗯……啊?”陳昭卡了一下殼,隨後才反應過來宿白微說的是什麽,“哦,厲先生那邊嗎?已經派人去跟房東對接了,等確定損失賠償金額後,就開始善後。”  宿白微聞言,輕蹙著眉:“我是問,他之後住的房子,安排好了嗎?”  這下陳昭徹底愣住了,他下意識脫口道:  “宿總,他給您捅這麽大一簍子,要您來善後不說,還得給他找新的住處,也太給臉了吧?”  宿白微幽幽看了陳昭一眼:“說的什麽話。”  “不是啊,宿總。這段時間厲衡老是麻煩您,我都看不下去了。”  陳昭放下手中的文件夾,從總助模式切換成宿白微的狗腿模式,撐著辦公桌痛心疾首地說,  “之前是公司違約金,好嘛,一打就是五百萬。最後不也沒賠嗎?他怎麽不把錢退給咱?再說後來,還是您給請的律師團隊去幫他談的解約,他怎麽那麽好命呢,什麽事兒都有您幫忙?現在也沒過多久啊,怎麽又把房子給燒了,他災星轉世啊,人唐僧九九八十一難還能取個經呢,他能取啥?”  一般來說,陳昭這麽關起門來原形畢露和宿白微抱怨些事情,也不是沒有的事,宿白微曆來信任他,也就放任他偶爾嘴上不留把門。  但今天聽到陳昭的這番話,宿白微的態度卻不像以前那樣放任。  他冷聲打斷道:“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我怎麽做事?”  “我……”陳昭張了張嘴,然後立刻矮了身子,  “宿總,我哪裏要教您做事。我是替您覺得不平。您說,這前前後後給他花了不少錢了,我也沒見他伺候過您啊。”  在陳昭看來,宿白微當初突然包養厲衡,可以理解為他這個禁欲的老板難得給自己找了個樂子。  但因為這麽久了,陳昭都沒有看到老板和厲衡之前真的摩擦出什麽火花,所以也就潛意識裏把厲衡當成了一個擺設。  一個遲早會被老板喜新厭舊然後扔掉的不中用的擺設。  “什麽伺候不伺候……”宿白微語氣有些生硬,幹巴巴地苛責了一句,“我看你是不是最近太閑了?怎麽,你是覺得我花錢還得先跟你做個預算報告?”  “不不不,我怎麽敢!”陳昭很少見宿白微跟他冷臉,他咬了咬牙,隻能把肚子裏的一堆話吞了進去。  對陳昭來說,一個月才多少錢工資,累死累活幹這幹那的。  那厲衡成天就知道惹麻煩,也沒見他履行一個被包養人的義務,老板就幾百萬幾百萬地往他身上砸錢。  他當然想不通。  然而陳昭不知道的是,他真情實感地為宿白微心疼錢的時候,卻正好戳中了宿白微一直無法說服自己的一個心結。  是啊,為厲衡費了這麽多工夫,也沒有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如今他和宿烽已經撕破臉皮,和葉家的聯姻也早就告吹,再要做什麽偽裝風流的把戲也沒有意義了。  可他怎麽還是在和厲衡糾纏不休?  “……別廢話了,手上的工作做完沒?”  宿白微自己想不通,也不許陳昭一直提,幹脆換了話題來避重就輕,  “還有你提到的那個海洋生物項目的路演是明天早上什麽時候?我今晚要回主宅一趟,不住市中心,可能趕不及。”  這招很有用,一旦提到工作的事,陳昭就非常專注:  “不是緊急的事,我手頭有他們的資料,可以替您去一趟。您今晚忙完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讓司機去外環的家裏接您?”  “嗯。”宿白微成功轉移了話題,點點頭,便說,“行了,把我吩咐的事情都落實,不要使小性子,沒其他事就先去忙吧。”  “好的。”陳昭心裏雖然還有一堆話沒說,但這時候也隻能噎回去,“那我先出去了,宿總您忙。”  辦公室門輕輕關上,隻剩下宿白微一個人。  他的腦海裏很短暫地閃過了厲衡的臉,但隨即就被自己克製住。  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不該是厲衡,而是今天晚上。  他要回到那個幾乎沒有人歡迎他的家,要迎接那些早已經習慣的冷嘲熱諷,去吃完一頓讓他反胃的家宴。  如果運氣好,喝醉以後也許能睡個好覺。  陳昭說得對,厲衡總在惹一些麻煩,他得減少和這個人的聯係才對。  -  外環的獨棟別墅中,厲衡剛吃完午飯,躺在院子裏小憩。  【宿主先生,您就把外賣這麽扔在茶幾上嗎?還有地上的酒瓶……】  係統有些不安地說,【我認為宿白微有輕微潔癖,他如果看到了,或許會生氣。】  “他看不到。”厲衡打了個哈欠,曬著太陽,舒舒服服地長舒一口氣,說,  “不是你說的嗎,他平時一兩個月都未必來這兒一趟。再說,我都忍著沒碰他酒櫃裏的酒了,全是自己買的,這不謹慎?”  【謹慎。】係統認同道,【您說得對,隻要在離開前收拾幹淨,他不會發現。】  厲衡滿意地點點頭。  陳昭上午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需不需要找房子,那語氣一聽就是十分的不情願。  所幸厲衡也不介意,他怕的就是陳昭給他找好了房子。所以直接推脫掉了。  沒人知道他就這麽死皮賴臉地住進了宿白微的家。  就像他也不知道,今晚的宿白微會千載難逢地突然回來一樣。  -  作者有話要說:  -  陳昭:唐僧九九八十一難能取經,他厲衡能取啥?!  宿白微: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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