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元樂誌來說,這也是在演戲,他也得表現出絕望來,兩人在房間裏被關了三四天,每天都隻有最簡單的吃食送進來,元樂誌百無聊賴,又在腦子裏打起遊戲。  好在被於敏波關起來這些日子,他都不會陷入意識昏迷,還能和係統互相講冷笑話。  但於梁就沒有他這麽幸運了。  一開始的幾天於梁一直垂著頭在牆邊坐著,元樂誌就覺得不太對,因為這人一次都沒有搭理過他,實在有點太安靜了,後麵幾天裏,於梁終於開始說話,隻不過依然是對著屋子裏自言自語,對監視中的於敏波說話。  “我知道錯了,爸,對不起。”  “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以後你想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爸,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我們和好吧,別再這樣對我了。”  元樂誌簡直覺得這人已經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麽了,他震驚地看著於梁,問係統:“他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吧。”  想起於梁的母親鍾小星當初也是一個正常人,在嫁到了於家以後才慢慢瘋了,元樂誌就忍不住去想,會不會這人當初對付鍾小星,也是同樣的手段?  於梁真的會發瘋嗎?如果會,他應該怎麽做才能把人救下來?  係統:“根據係統的觀察與統計,被關小黑屋那一部分人類與被稱為肥宅那一部分人類,最大的不同,就是缺少娛樂項目。”  元樂誌:“……”  “你們係統整天都在觀察些什麽沒用的?”  係統:“你倆不就是對照組嗎?你也被好吃好喝供著,還能打遊戲,我看你都胖了二斤。”  元樂誌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肉。  又抬頭看了看食不下咽的於梁:“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他講冷笑話?”  好在沒等元樂誌開口,於敏波就讓人把於梁帶出去了,大概是觀察夠了,想要問話。  說是帶出去,於梁幾乎是完全無法自己走路,被人拖出去的。  很難想象這個狼狽的男人是曾經高高在上,跋扈囂張的於梁,元樂誌光是看著都覺得殘忍。  但想得到於敏波的信任,恐怕沒有那麽容易,更何況是現在情緒如此不穩定的於梁,就算下一刻他把元樂誌臥底的身份揭露出來都沒有什麽奇怪的。  沒過多久,元樂誌也被帶了出去,放在一邊的候打區,好像隨時準備被當成工具人陪於梁挨打。  “係統,你一會兒記得幫我屏蔽痛覺。”  係統悠哉悠哉:“你不會挨打了,沒看出來於梁說通了嗎?”  元樂誌也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兩人,他努力側著耳朵聽,最後還是係統給他轉述的。  於梁說:“為了表達真心,我願意親自弄死元南樓。”  一字一句都像下定了決心,語氣森森然的,讓元樂誌都有點害怕了。  “我有時候都分不清他是真是假。”  係統:“我也是。”  但不管是真是假,兩人總算得到了一段時間的自由,元樂誌能夠在別墅裏轉悠了,不用被關在那小黑屋子裏頭。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隻要不靠近門口,平常這兩人都不會阻攔他想要去哪。  於梁還當真按照答應的那樣,開始對付元南樓,於敏波雖然不是無人可用,但需要於梁這樣表忠心。  在別墅裏的元樂誌什麽忙也幫不上,閑著也是閑著,他沒事的時候就會在大別墅裏轉一轉。  偶然的一次,元樂誌也注意到了於敏波在一樓客廳裏的畫像。  畫是於敏波自己畫的,色彩衝擊很強烈,從樓上看起來更為明顯,那畫像上的女人和元樂誌的臉有五分相像,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於敏波畫得是聞秀?”  這麽多年了,他居然還能記得這人長什麽樣子。  “他該不會真的喜歡聞秀?可如果喜歡,為什麽還要殺死聞秀呢?”  根據故事線裏的描述,聞秀可以說是於敏波的白月光,卻也是被這人親手給弄死的。  係統嗯了一聲:“可能是看見你的臉,讓這老變態又一次回憶起來了自己害死人的快感。”  元樂誌:“……更惡心了。”  “等我從這出去以後,非得把這畫給他燒了。”  正和係統說話的空檔,樓下那人忽然抬頭了,似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角落裏的元樂誌,他目光許久都沒有離開。  元樂誌嚇得心髒狂跳。  於梁白天出門,晚上回來還需要和元樂誌一起配合演戲,總體來說元樂誌的角色是個有心上人卻被強行拐到別墅裏的小可憐,就算心裏和係統在講冷笑話,麵上也得哭喪著臉每天苦大仇深的樣子。  兩人把燈一關,為了給住在隔壁的老變態聽見不對,就開始嗯嗯啊啊地亂叫。  實際上各呆各的,甚至於梁全程都很少發出聲音。  偶然有一天,於梁告訴他室內是有攝像頭的,兩人就連臥室也都被監控著,於敏波早就知道元樂誌每天那些小把戲。  “他還問我身體好沒好。”  元樂誌更尷尬了:“怎麽你爹這麽喜歡管閑事呢?和你一點也不像。”  明明知道自己說得每句話都會傳到於敏波耳朵裏,元樂誌卻一丁點也不避諱。  他知道於敏波想讓兩人發生關係,也知道原因,這人就連對待於梁這個親生兒子都得小心提防,對於他這個被抓進來的外人當然更是想要以防萬一,所以他希望元樂誌和於梁能睡在一起,才能說明元樂誌真的是被抓進來的,才能打消他的懷疑和顧慮。  第二天晚上,他按照於梁想的辦法,和這人一起躲進浴室裏,把水聲開大以後,元樂誌脫了上衣,故意發出聲音,然後猛地靠上了浴室半透明的門板。  從房間裏側的監控裏,隻能看到突然出現白皙的後背,兩人在做些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而室內於梁卻好好的洗著澡,負責把人再拉回去,一起製造些掙紮的動靜出來。  兩人互相之間的拉扯像真的一樣,元樂誌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也沒有其他別的辦法,隻能先按照這個辦法照辦。  但是很快,他就感覺到不妙了。  因為對麵那人,似乎有了點反應。  他全程尷尬地背過臉去,這下能相信演戲逼真了。  等這場戲做完,元樂誌還對著鏡子在自己脖子和身上掐了好幾把,留下一些刻意的紅印子,然後故意讓自己腳步虛浮地走出浴室門,那裝出來的樣子好像真的下一刻就要摔在地上。  跟在他背後,於梁也很快出來,相比較元樂誌的虛弱,他的步伐很穩健,三兩步到達人身邊,長臂一伸,將元樂誌整個抱起來,丟到床上,隨後自己也一邊擦頭發,一邊丟開毛巾,壓在了另外一側。  像真的一樣。  元樂誌覺得這戲做得哪裏都好,就是他來扮演受方,這就很不合理。  已經相處了這麽久,他覺得於梁也非常合適做那個扶著牆出來,楚楚可憐,被丟到床上壓住的角色。  他不知道於敏波的承受能力怎麽樣,能不能把這畫麵看下去。  幾天過去,他聯係上元南樓了。  於敏波不在家裏,兩人終於能夠說上兩句悄悄話,一起在浴室裏,於梁拿出了非常隱秘的通訊設備,讓元樂誌小點聲說話。  “你最近怎麽樣?”  自從被帶走以後,他還沒有聽見元南樓報平安,嘴上雖然不說,元樂誌卻非常擔心,那司機畢竟也是個壞人,他弟弟又毫無還手之力。  “像計劃裏一樣,薛雲營把我救走了,哥過得還好嗎?他有沒有給你好好吃飯。”  元樂誌被這麽一問,又想起來前幾天挨得打,但現在小腹還青了一大片,這都是實打實的打,雖然有係統幫忙屏蔽痛覺,但他睡著的時候係統關閉,經常會疼著疼著就疼醒了。  這才第一次挨打,他都有點受不了了,元樂誌是個有同理心的人,他完全不能想象一直生活在這種環境裏的於梁和鍾小星是怎麽活下來的。  如果一開始還會懷疑於梁是否真心叛變,這時候元樂誌已經完全想通了。  就算是死,於梁也不會原諒於敏波的。  他沒有回答元南樓別的話,隻輕聲道:  “我隻希望於敏波能早點去死。”  電話對麵的人睫毛顫了顫,但元樂誌看不見:“會的,哥,我過一段時間去看你。”  聽見這人要過來,元樂誌的情緒又被衝淡了些:“你怎麽過來?於敏波不是已經見過你的臉了嗎?會被認出來吧?”  “沒關係,再等等。”  對方越是解釋的少,元樂誌就越容易緊張,上次打人的時候於敏波就已經見到元南樓的臉了,他害怕元南樓會被人給抓住,但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發生。  別墅裏每天都會有運輸食材的貨車進門,車上有一名司機,兩名幫忙搬貨的小師傅,元樂誌經常在窗口撐著下巴看他們忙忙碌碌的。  而這一天的小師傅也和往常一樣,穿了深藍色的工作服,隻是比起平時常見的幾個看起來身材更好了,也更加高大,如果不是每天觀察的人是看不出什麽區別的,但元樂誌還是注意到了不同。  看這身形,一定是個帥哥,而且是個年輕小帥哥。  正這麽想著,抬箱子的青年猝然抬頭,和元樂誌對視在一起。  那人臉上摸黑了,不知道是誰給化得妝,還貼了一點胡子,可即便如此,對視的一瞬間也依然蓋不住那雙有些發亮的眼睛。  元樂誌一下子就將那人認了出來:“係統快看,是主角受!”  係統:“我知道,我見過。”  元樂誌身邊還有人,不能表現出太興奮的樣子,但心髒卻跳得厲害,元南樓居然真的混進來了,而且一丁點也沒被發現,也沒受傷。  隻要沒受傷,一切都好。  但兩人還需要時機才能見麵。  而碰巧當天晚上,一直在忙的於敏波會回家,還第一次要求元樂誌於梁兩人和他一起吃飯。  光是想想那張臉,元樂誌都沒什麽食欲,這人也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和他想象中奢華的晚餐不同,於敏波是讓兩人在客廳裏吃東西的,幾樣家常小菜,還有一大碗湯,他坐在沙發上,讓兩人坐在他附近。  “來了這麽多天,住得還適應嗎?”  一開口的熟稔,讓元樂誌都懷疑之前的打是不是從來沒有挨過,於敏波臉變得真快,甚至還算熱情。  “如果有什麽照顧不周的地方,隨時和叔叔說。”  那雙曾經打過元樂誌的手在元樂誌腦袋上撫摸了兩下,滿意地看見元樂誌微帶恐懼地縮起脖子,他才算滿意。  視線不停打量著元樂誌的那張臉,直到於梁忍不住了叫了他一聲:“爸……”  目光才算有所收斂。  晚飯結束,這人忽而開口:“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  元樂誌腳步都停在原地,隻覺得於敏波的語氣異常恐怖,“真懷念,如果不是我兒子喜歡你,真想親手再殺死一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萬人迷的心機哥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上下四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上下四方並收藏穿成萬人迷的心機哥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