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澤揚見他感興趣的樣子,給他科普了下圈內裸娃、娃衣的陳規以及林放粉圈比較有名的幾個店鋪。  林放:“……”  這是粉絲眼中的他嗎?  餘殊遠遠看見林放嘴唇抿成了一條縫,似笑非笑的樣子,心下一緊。  完了完了,蒸煮不高興了。  林放揪著娃娃的胳膊捏了捏。  然後是光溜溜的腿和桃心屁股。  餘殊看不下去了,縮進被子裏摸了摸自己熱乎乎的臉蛋,“喜歡就都送給你。”  “哼!”  餘澤揚顯然不信,心想餘殊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大騙子,上次還說不喜歡林放的,心機!  不過在林放的批評提醒下,他還是向餘殊道了歉,不該亂翻東西。  林放蹲下身子和他一起收拾,不免看到了箱子裏堆滿的雜誌。  從他出道起拍過的雜誌封麵幾乎全都囊括其中,每一份都有好多本,且動用塑料封皮包著,能看出主人十分愛惜。  他眸色深了幾分,看向床上假裝睡著的餘殊。  露在被子外的後頸,有點泛紅。  是被揭穿是自己粉絲後的害羞嗎?餘殊出道前後已有一年,這件事已不是秘密了。他倒像是頭一回被拆穿一樣……  平日裏禮貌友好又坦誠的表象下,他究竟藏了些什麽心思。  林放腦袋熱得發脹,卻不得不強迫自己清醒起來。  他帶了餘澤揚一道出房間,留下餘殊好好休息。  時至傍晚,他才衝了藥和濕毛巾一起端進來。  房間裏沒開窗,平常靠近餘殊時才能聞到的氣味彌漫在整個屋子裏。  他似乎又睡著了,側躺著身子縮在被子裏。  林放喚了他兩聲,才像隻懶乎乎的小奶貓一般,不情願地將眼睛眯成一條縫看人。  林放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不自覺放輕了聲音:“坐起來,到時間吃藥了。”  熟睡初醒的眼眸中迷了層霧氣。  餘殊歪過頭來,輕哼了一聲:“嗯?”  林放怔了片刻,拿了個靠墊扶餘殊躺好,用濕毛巾替他擦了擦臉。  餘殊臉上還是很燙,像是沒睡醒的樣子,睜著眼睛一動不動,乖乖任憑毛巾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被沾濕的頭發垂在額前,給眼前人添了一分純情的味道。  “謝謝。”  嗓音微啞。  中成藥的味道並不好,餘殊小臉皺了起來,悶著頭一口氣喝完。  借著刺激的苦味從睡夢中晃過神來。  林放看著他,眼中似乎藏著心事。  餘殊心裏隱隱有什麽在跳動,鼓噪著不安的情緒,但具體是什麽他也說不上來。  可能隻是病了。  他強打起精神,啞著嗓子用氣聲問:“怎麽啦?”  林放清了清嗓子,眉頭微皺,隱有愁緒。  他眉骨高,皺眉時像是群山被陰雲籠罩,攪得餘殊心慌。  餘殊一時失神,想抬手撫撫他的眉。  還沒碰上,他又尷尬地縮回手。  林放打量著餘殊的神情動作,眼中微動,說道:“你病了許多天一直未愈,我就去問了問餘家長輩。”  他邊說邊觀察眼前人的神色。  餘殊聽得很認真,不疑有他,像是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林放心中的猜想更堅定了些。  “溫管家說,從前你每年這時節都要生一場大病,要去寺裏祈福還願才能得解。”林放頓了頓,直視著餘殊的眼睛,“改天我陪你去吧。”  他有一雙和前世餘殊一模一樣的眼眸。  比旁人略淺的棕色瞳孔,眼底含光,似有一汪清泉在眸中湧動,帶著溫暖治愈的力量。  林放終於講完編好的謊話,反倒舒了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內心在期待什麽,想得到眼前人什麽樣的答案。  如果餘殊笑著說他記錯了,根本沒有這回事,那所有的猜測都子虛烏有,隻是他思念故人的一場妄想。餘殊於他隻是一紙婚約牽絆住的現代人,隻是他生在異鄉難得的一個聊得投緣的朋友。  如果……餘殊沒有察覺到他在撒謊呢?  餘殊倚在靠墊上,笑容裏似乎在竭力掩飾著什麽。  “原來是這樣啊,你不提醒下我都忙忘了。”  “忘了?”林放小聲複述著。  餘殊繼續道:“不用你特意跑一趟,我讓鄧祺陪我就可以了。”  他說完這句話,林放沒回應。  像是反應慢了一拍,眼神空洞地望著自己。  餘殊撐開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放?”  林放“倏”的一下站起身。  他動作太大,帶的連凳子也晃了晃。第21章   林放他怎麽了?  餘殊強撐著直起身子來,卻見林放臉上流露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情緒,瞳孔緊縮麵部肌肉輕微震動。  就好像平日的鎮定自若,裂開了一道縫。  “知道了。”  他淡淡應了一聲,拿起毛巾和空杯子走了出去。  餘殊看著被他落下的托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二樓書房,原先書架上的書都換了一批,書脊上幾乎都貼著省圖書館的借閱標識符。  借來的與梁景帝、獻帝時期的書,林放已翻了大半,隻剩下桌案上的一摞。  他坐在書堆前,腦海裏縈繞不去方才餘殊的回答。  他編造了一個經曆,餘殊卻沒察覺。  若是自己親身經曆的事,餘殊為何會記不得;就算真記不清了,也不該裝作想起來的樣子。  唯一的可能,是餘殊在撒謊。  他對從前經曆的事記憶模糊,對現代生活的必需品知之甚少;  不敢坐電梯、沒見過電動牙刷、不會使用鍵盤輸入法……  諸多不合常理之處,像極了林放他自己剛剛穿過來的狀態。  如果……  林放右手握緊,像是要將指尖陷入血肉中。  可無論身體痛感的程度如何深,都無法使他忽視胸腔裏湧動的暗流。  餘殊,到底是誰?  如果餘殊當真如他一般從古代而來,會帶有從前的記憶嗎?  究竟是前世的餘殊穿越至此,抑或是一個不相幹的古人呢?  此間答案,都在那首曲子上了。  林放翻開案前的古書,一目十行地找尋答案。  *  睡了一下午,餘殊精神好了些。  他見林放有心事的離開,起身從櫃子中翻出一個包裹。  是鄧祺從醫院拿回來的那個。  裏麵沒裝什麽特別的東西,就一個紙筒、幾罐顏料和毛筆刷子。  筆上還沾著未洗幹淨的顏料。  餘殊將那卷紙抽出來攤開在書桌上。  上麵是一副已完成了大半的雪景圖。  這幾日在醫院裏住著無聊,他就叫鄧祺買來了顏料畫紙,將就著用料描了幅雪景圖。  氣勢恢宏,色彩大膽,筆力似乎比往日更有精進。  餘殊目光沒多停留,將雪景圖放到一邊,手指撫過下麵的另一幅畫卷。  雪景圖下壓著的第二張,是一幅不敢示於人前的人物丹青。  一身藍衣便服的林庭雁在湖心亭上坐著,手中執一柄玉簫,四圍有屏風罩著,遠山之上有歸雁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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