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和前世冤家結婚後我離不掉了 作者:寒林泱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不多時,這個號發布了一條新微博。 【@林放111:哪位網友占用了我的id,請盡快歸還[微笑][微笑]】 餘殊:“……” 這他喵真是林放本人嗎? 看著私聊中林放又發來的一個問號,他幾乎能腦補出林放一字一頓說出“我、完、蛋、了”時的神情語態。 他要怎麽跟林放解釋,他不是那個意思啊? 沒等他有時間多想,身後樓梯上就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樓道裏的聲控壁燈亮了起來,林放路過時半邊身子映在亮光中,恰好以鼻梁為分界線劃出半明半暗兩邊。左右勻稱分毫無差,像是上帝造人時炫技的產物。 他換了身黑色的連帽衛衣,俯身時能看到裏麵的灰色襯衣,姿勢隨意,雙手插在身旁的兩個大口袋裏。 和平常西服西褲時的貴氣相比,林放周身散發著年輕招搖的淩厲感,像一柄隨時等待出鞘的利劍。 餘殊覺得他可能是燒傻了。 無論是什麽的樣的林放,好像都能在他心底掀起波瀾。 有點酸,又有點甜。 他跪坐在沙發上,眼神一直尾隨著林放。 剛剛他不小心說錯了話,言語間十分不尊重,此時不自覺放軟了語調,有點認錯討好的意思:“晚上想吃點什麽呀?” “不用了,我出去一趟。”林放淡淡道。 他從茶櫃中取了早就備好的茶葉禮盒,又似乎有點不滿意,重新進行挑選。 一邊挑挑揀揀一邊問:“退燒了嗎?” 目光沒在餘殊身上多停留一瞬。 餘殊被冰冷的語氣刺了一下,低頭道:“好多了。” 餘澤揚聞言就用手貼了貼餘殊的腦袋,打小報告,“別吹牛,燙死了。” 尷尬的笑意漾開在餘殊臉上。 可林放始終沒有扭過頭來。 他提了兩盒包裹,徑直走到玄關處換鞋子。 行色匆匆,看起來有很沉重的心事。 餘殊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總覺得林放對他的態度變得很奇怪,不像是隻因為剛剛那的一句玩笑。 從下午那時起,林放就在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了。 話裏話外的關心是真的,卻比往日更透露著一種疏離。 好像兩人之間隔了一道透明的牆。 餘殊看不到隔閡所在,卻真實地避不開這份疏遠。 他剛準備坐下,額間就有一隻冰涼的手貼了過來。 林放垂手測了測他的溫度,“是還有點燙。” 餘殊身子僵住,不知道林放什麽時候才會把手拿開。 每次他靠近時,自己周身的小爆竹就嗶嗶啵啵炸了開來,興高采烈地歡迎著。 “記得按時訂餐,早點睡,別貪玩。”林放側過臉去囑咐餘澤揚道,“家裏的病號交給你照顧了。” 餘殊佯裝生氣,用腳背踢了踢林放的褲腿,“我才不要小孩子照顧。” 林放沒還擊,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餘殊能從他側過去的臉頰看到上揚的唇線。 “外麵冷!注意保暖!” 餘殊的話被留在了門裏。 林放臉上擠出來的輕鬆一閃而逝,整個人一下子氣壓低了好幾度。 * 林放驅車前往的目的地,是雲繞著名的國樂研究院。 他此行是為國樂大師風長卿而來。 他研讀書籍時發現這位風老前輩對梁時古樂了解研究甚多,應該能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路上積雪未化幹,烈風作響,林放卻駛得飛快,像是要用馳騁的速度來壓下內心的躁動與不安。 他心裏的荒原上野火一片,就快要將枯萎的草葉燃燒殆盡,升起一大片濃烈嗆人的煙。 林放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到,約在了風老先生的辦公室裏。裝飾簡樸素雅,書櫃上有幾個不俗的擺件。 他隻坐在了門口一排長凳上,雙手握拳坐了會兒,然後在手機上點開餘殊那天彈琴的視頻。 古樸厚重的琴聲在屋子裏回蕩起來。 林放愁眉不展,寒冰劃開似的眼眸中似乎飄了一層雪。 他已經找遍了省圖收錄的所有梁朝末年相關的文獻,文史類、藝術類,提到餘殊的文字都很少,更別說尋找到這首曲譜的痕跡。當年京都有名的幾家樂坊所創作的曲子也都流傳下來,卻獨獨沒有餘殊求得的那一支。 種種跡象表麵,這首曲子理應失傳在千年前他與餘殊身死後。 而如今的餘殊卻指法流暢,騙他是從曲譜上習得。 他撒謊時臉會往左邊側,自己那時竟然沒發現。 林放自嘲一笑。他花費這些天尋找一個答案,似乎隻迎來了更複雜的謎題。 他一時分神,沒注意到身後風長卿已進了屋子,不發一語。 直到一曲畢,風先生才歎了口氣:“此良才不多矣。” 林放倏然站起身,迎了風先生落座,將見麵禮奉上。 風先生多年前曾給林放參演的電影做過音樂指導,對眼前的年輕人還算有些了解。也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身上有一份當代人難得的灑脫,與這首曲子的彈奏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彈此曲者,你可認得?” 林放心中一動,“風先生,我今天正是為此而來。” 他不自覺用拇指撚了撚指腹,神色凝重:“聽聞先生一生致力於研究古譜,有沒有從什麽地方,聽過這支曲子?” 風長卿緩緩搖頭:“從未。” 明明已經得到了答案,林放仍舊不死心地又強調了一遍:“您當真沒有聽過,哪怕是與之類似的嗎?” 風長卿笑了笑:“林放小友多慮了。此曲有帝王之相,非凡人所作。你若是認得譜曲人,定要將他帶到我麵前來,好結識一番。至於你問我有沒有在古譜上見過這首曲子,當真是不可能。此曲不凡,若有幸在史書上記載著一字半句,必然不會被埋沒,可與名家之作並駕齊驅。我見你方才視頻中彈奏之人,年歲不過二十,能有此成就,真是天賦啊。” 話畢,風長卿正要飲茶,卻瞥見坐在他對麵的年輕人眼眶竟有些泛紅。 他擔心地問道:“沒事吧?” 林放單手掩麵,低著頭。 時間像是靜止在這一瞬,隻能通過他肩膀的輕微抽動來判斷。 良久,林放站起身,對風先生鞠了一躬。 風長卿不解:“這是何意?” “謝謝。謝謝您。” 前者是謝先生解惑; 後者是謝他為餘殊正名。 林放淺淺笑了起來,像冰雪消融的一瞬,有陽光投射進來。 於他而言,能和餘殊重逢在另一個時代,不論因果勾連,這件事本身已是一種恩賜了。 林放走出研究所時,天已黑透。 寒風刮得人臉疼,他倚在車前點了一支煙。 在第四根煙灰燙到手指時,他在撥通鍵上停留已久的指尖才按了下去。第23章 (倒v開始) 林放沒煙癮,除了四年前出演過一個社會底層的癮君子,也就林崢給他使絆子那回他才碰過煙。 尼古丁帶來的輕柔愉悅能暫時麻痹神經,特別適合這種讓他無能為力的時刻。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是一串號碼,林放還沒來得及給他備注。 他第一次知道餘殊的手機號,是餘殊祖母邀請他赴宴那天,老人囑托他將餘殊捎上。 他本可以與他分乘兩輛車,卻在舞蹈室裏被玻璃上那幅畫勾了一下。 那天傍晚,餘殊對著玻璃哈氣,白霧迷蒙中一副孩童提著鯉魚燈的畫,映照著夕陽餘輝。 稚嫩的筆調讓他想起了年幼的遭遇、想起為他做那盞燈的少年,卻獨獨沒敢將作畫人與當年的餘殊對應起來。 畫上那個笑靨明媚、眉毛有些鋒利的男孩,不正就是他自己嗎? 不管餘殊是否願意承認,他畫鯉魚燈時,心裏定有一瞬是在想著他。 電話被接通。 餘殊帶點困意孱弱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喂。” 不知怎的,林放就笑了,好像寒風中有一股暖流裹挾著,將他孤零飄搖的心髒包圍起來。 千年後,他再次獲得了機會與餘殊對話。 而不是在他自盡後隻能抱著屍體無言悔恨。 他就離自己這麽近。 “餘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