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當然不肯認,揪住黑號罵了起來。但黑子頂著王崇綏的微博轉發罵餘殊,粉絲也不敢太張揚,免得引起國樂大師的反感。  直到二十分鍾後,有網友發現王崇綏評論了餘殊的微博,被壓在很下麵。  “這位小友現住何處,可否一敘?”  粉絲:“!!!”  大師言辭含蓄,表情詞不達意也是常有的事。但按照這個走向,是餘殊被認可了嗎!大師還想約他見麵的那種!  等了近一個小時,餘殊也沒回應,網友瘋狂艾特他,一邊催他快點回複,一邊擔心餘殊會不會被收做關門弟子,從此退出娛樂圈。  餘殊還沒睡,隻是真的沒空看手機。  他剛發完微博,許驕陽表情就有點不對勁,抱著肚子倒了下去,身子不住發顫,幾乎失去意識。  看著許驕陽慘敗的臉色,餘殊一下子慌了神,打電話給隊友,隻有梁旭接了,看症狀可能是急性闌尾炎發作,叫他別自亂陣腳,去醫院就診就行。  餘殊打電話給鄧祺過來接,才知道他已經回家去了,他又跑到外麵去打車,路上除了呼嘯的北風空蕩蕩的什麽人也沒有。  他沒辦法,隻好打電話給林放。  救護車比林放先到,抬著許驕陽上了車,餘殊茫然地站在一旁聽醫護人員跟他解釋,不肯讓他們帶走許驕陽,情緒激動到快要動手。  好在林放也很快到了。  “有勞了。”  林放抱住餘殊不讓他再搗亂,向醫護人員致歉後,再安撫餘殊。  “沒事的,隻是症狀看著可怕,他平日裏身體健康,不會出事的。現代醫療發達的很,什麽病都能治好的。”  餘殊像是受了驚嚇,一時竟忘了推開林放,任由他抱著也不掙紮,隻是嗓子裏哽咽著,如受到刺激的幼獸一般。  林放輕輕拍著餘殊的背,知道他又想到了當年長公主的孩子死在他懷中的場景,溫柔說道:“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第70章   餘殊十二歲那年,大病初愈,朝中百廢待興,各黨派爭論不休,不少先王舊臣改變不了獻帝篡位的事實,執著於替餘殊謀個位份,尤以嫡長公主為首。  春獵時節,京郊尚未春暖花開,獵場四圍積雪沒化幹淨,餘殊帶著幾個小輩在營帳裏練習射箭,長公主駙馬也將小世子撂給他。  不想世子哮喘突發,太醫都隨禦駕去了,內官們得了獻帝旨意佯裝去稟報,放任餘殊抱著世子在營帳中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直到小世子夭折。  自此長公主一派再不問儲君之事,獻帝順理成章給餘殊按年齡安了個三皇子的位份。  時隔多年,餘殊仍覺得對姑母一家有愧,他後來對林放說起過,即使成年後也時常夢到那日的場景。  方才許驕陽突然暈厥的模樣,定是讓他想起了曾經的陰霾。  林放抱著餘殊不住安慰,漸漸察覺到懷中人不再輕顫,才放開餘殊。  兩人默不作聲,彼此也沒再打招呼,林放徑直走到車邊,打開副駕的門,像是默認餘殊會跟在他身後走過來似的。  “安全帶。”  餘殊從往事中驚醒,愣了片刻,“噢,抱歉。”  平時兩人都是並排坐在後座,餘殊很少有機會見林放親自坐在駕駛座上。一路上開得很平穩,一如林放給人的一貫印象,都是沉穩可靠的。  剛剛若不是他,餘殊真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謝謝。”  餘殊輕聲道,說著就將臉埋了下去。  他才離開林放沒多久,頻繁的想到這個人也就罷了,最後居然還是有求於他。  就好像離了他就活不了似的。  太丟人了。  林放輕飄飄說道:“不必。”  他嗓音如春風,餘殊光是聽著他說話,心裏就能好受許多。  “醫院急救電話可以打120,24小時都有人在崗;打車的話,回頭你也可以學下叫車軟件,在手機上能操作。再不濟,你也可以……”  “打住,”餘殊以為林放要說什麽去和他同住的話,用剛剛學會詞的開玩笑道,“別夾帶私貨。”  車上沒開燈,餘殊隱隱約約覺得林放笑了下。  道路兩旁的行人比平日裏少了許多,路燈、枯樹卻無一缺席,車燈照亮了前方的路,餘殊能從後視鏡裏看到林放半張臉。  “你想多了,”林放語調輕鬆,難得地開了玩笑,“給你買了輛車,有空去提一下。”  “車?”餘殊一下子來了精神,問:“什麽樣的?多少錢?”  “不是這種,是兩個輪子的,比騎馬容易些,有空帶你去店裏提。”  恰在此時,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林放示意,“喏,就是那種。”  餘殊:“!!!”  他還沒接觸過別的代步工具,平常出行都有人接送,今日碰上急事才是這樣手足無措的局麵。沒想到林放居然會替他考慮到這一層,還挑了個適合他的。相比起四平八穩的汽車,他確實更喜歡剛剛那種腳靠在兩邊、迎風而過的感覺。  像是踩著風呼嘯而過一樣。  餘殊剛笑了下就憋回去了,他不能高興的太明顯,免得讓林放以為自己很容易滿足。  “喜歡嗎?”  “也就一般般吧,謝了。”  林放沒戳破他握緊了拳頭憋住笑意的樣子,輕聲:“哦。”  車上一安靜下來,餘殊眼角彎起的弧度又漸漸變得平緩,好像隻是在拆開禮物的那一瞬間獲得了短暫的愉悅,在重新合上盒子後,順帶將片刻前的快樂封藏起來。  林放掛了擋,朝餘殊看了一眼,提醒道:“坐穩了。”  “啊?”  沒等餘殊來得及反應,原本四平八穩的車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馳出去,速度比先前快了一背。林放將車窗開到一半的位置,呼嘯著的風順著極致的速度衝了過來,將餘殊心裏還未成型的烏雲盡數吹散。  無人的街道,隻有這一輛車載著兩人在黑夜裏穿行,直到紅綠燈口才堪堪喘了口氣。  林放側過身看了眼餘殊,他正倚在車背上,也朝他看了過來。  “還難受不?”  餘殊如實回答道:“不難受了。”  飆車的快感將其他一切情緒都衝淡了,他看著林放的眼神裏有點期待再來一次這樣的速度。  畢竟是在晚上,林放沒再由著他,保持著正常車速,隻將車窗又開得大了些,給餘殊透透氣。  林放不看他,閑聊似的隨意說道:“多大人了,還總這麽陰晴不定的。”  “你才是。”餘殊嘴硬道,“比我大這麽多歲,還稀罕要欺負我。”  林放聞言笑了,“少來,按照實際出生年齡算到現在,你可是比我還大兩歲。”  “滾吧,你這詭辯論。”  兩人說笑了一陣,好似回到了從前尚在學館裏的時候。餘殊整日不想讀書就愛扯嘴皮子,林放不問尊卑,每次給他抄作業的時候還要罵他一頓。  在初入京城、棱角沒被磨平前,嶺南越王世子林放也是那般意氣風發,如京城中一顆耀眼璀璨的明珠,完全想不到成年後會是那般陰沉冷傲的模樣。  心情好了些許,再想起舊事時,餘殊內心的波瀾些許平靜了些。  “現在想想也覺得合理,那麽多氏族子弟留著,軍帳中一個隨行軍醫都沒有,也太奇怪了。隻怪那時我太蠢,沒想到這麽深的一層,害姑母在孕期喪子,一連沒了兩個孩子。”  林放沒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又在瞎想。”  餘殊在這個牛角尖裏鑽了這麽多年都不肯出來,一時半會兒也走不出來了,隻問林放:“你那時知道不?”  “知道一些,但也不很懂。畢竟我們嶺南窮苦,軍營裏確實請不起多好的醫生,那種情況倒也正常。”  餘殊正認認真真聽著,聽了後半句作勢要打他,恰好車到了醫院,這才罷了。  林放領著餘殊問了許驕陽在哪間手術室,一邊帶餘殊簽字繳費,一邊向他介紹了下醫院裏各個科室分別是做什麽的。  “所以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好奇了好久,餘殊終於問出口了。  “十九,和你一般大。”  餘殊回想了下當時梁旭給自己介紹的情況,“是你還在國外的時候?”  “嗯。”  林放似乎不太想聊那時的事情,恰好此時手術結束,兩人轉道去了病房。  看林放井井有條地處理著各項事務,餘殊不經想到自己剛穿來的那陣子:人生地不熟,一切都是陌生的,好在那時他每天麵對的隻是溫伯和醫生,用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來接受最基礎的常識。  而林放呢?  他那時身在海外,身邊沒有可靠的家人,禮節風俗生活習慣與梁朝差了十萬八千裏,連最基礎的語言都不通,該是何等難堪的處境啊……  無意識的,餘殊沒再刻意冷著臉給林放看。  兩人在病房裏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填補著短暫分離的空白。  “你吃餃子了嗎?”  “吃了,”餘殊略帶愧疚地反問,“你吃了嗎?”  林放倒是不甚在意,草草答了“沒有”後便說:“我看了你發布的視頻了,誰幫你拍的?”  餘殊一臉你明知故問的樣子。  病床上躺著的許驕陽頓時覺得有點冷。  林放冷下臉,“下次這種事隻可以找工作人員,他太不專業了。”  餘殊:“……”  這個話題沒再延續,林放繼續道:“公司替你物色了一個綜藝節目,過兩天就可以開拍了。”  上次被坑了一把,餘殊這回很謹慎,“什麽節目……嘉賓都有誰?”  “旅行綜藝,一共三組嘉賓,我也會去。”  “詳細說說?”  林放沒打算瞞著他。說是戀愛綜藝,對林放來說,隻是一個和餘殊相處的機會。他倆在一起時間跨度已久,用來享受生活或者說戀愛的時間太少,從前被官場沉浮蹉跎,如今一直在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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